炎渝的姐姐們冰冷防備的望着我,將炎渝護在中間,就像當初閉月強搶炎渝時一樣,不過那時沒有炎閔這個武官,都是些文弱書生,當然即使當時有炎閔在也無法阻止閉月的惡行。所有的保護反抗在無法無天的閉月面前不過只是徒勞。
我在距離她們五步之外停下,小果帶人從另一輛馬車上抱着禮品站在我身後,雙方隱隱形成一種對峙的局面,就像當初閉月強搶炎渝之時。
不同的是如今站在我身後的不是手拿武器的侍衛,而是懷抱禮品的小廝。她們那方也少了炎府的護衛,而我也沒有絲毫惡意。
炎欣聞訊趕來,看了看兩方的狀況,快步走到近前朝我行了禮:“不知六公主前來有失遠迎還請公主見諒,家母家父身體不適,不能親自相迎還望公主海涵。”
我知道禮部尚書是不想見到我,我也知道她們並不歡迎我進府,當然,我也不打算進去,朝炎欣溫和一笑,微微虛扶:“欣小姐不必如此多禮,我只是將渝渝送回來過節罷了。”我微微側了身,炎欣望向懷抱禮品的小廝愣了愣,朝我微微一笑,抱拳一禮溫和道:“公主有心了。”擡手招來炎府的管家,帶領着小廝們將禮品送進去。
“大姐,我們不要收下她帶來的禮品。”其中一名女子憤憤的瞪着我,看着懷抱禮品的小廝被帶領着望府內走去,終於忍不住開口。
其他人紛紛附和,炎渝看着激憤的姐姐們。有些不知所措,微微蹙起了眉,抿着脣,靜靜向我望來,水波盈盈的桃花眼中似帶着淡淡的擔憂與歉然。
炎欣眼神微沉,掃過將炎渝護在中間激憤中的妹妹們,輕喝:“都住口,不得無禮。”
“大姐……”激憤的聲音帶着不甘。還是緊緊抿了脣,憤憤將頭偏向一邊。
“對不起公主,是我們管教不嚴,還望公主恕罪。”炎欣轉回頭來又是一禮。
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無妨,我都理解,畢竟我曾經的行爲給大家造成了傷害,大家如此態度也是正常。”
“多謝公主海量。”炎欣微微一禮表示感謝。炎渝悄悄鬆了一口氣。
說話間,將禮品送進去的小廝們已經回來,既然已經無事,我也不打算再做停留:“好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代我向令尊跟炎大人問好。”
炎欣又愣了下。面上的微笑帶了分真,溫和道:“多謝公主掛念。”禮貌性的反問:“公主不進去坐坐?”
我微笑着搖了搖頭:“不了,改日吧!。”擡眼望向炎渝,溫和道:“渝渝,我就先回去啦!”
炎渝面無表情的盯着我,微微點了點頭,嘴脣動了動,冷聲開口:“記得明天這個時候來接我。”
呼……
一陣秋風吹過,所有人都因炎渝的話而陷入不可思議的呆愣,傻傻望着他。我也呆了呆,有些機械的輕輕點了點頭,渝炎放心的垂下了眼,嘴角似帶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低頭垂首間的風情不由得又讓我呆了呆。
很快回過神來,我看着疼愛炎渝的姐姐們呆傻的望着他,轉身,向馬車走去,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炎欣朝我一禮:“恭送公主。”
回府的馬車上。我單手撐頭,雙腿交疊靠坐在軟塌上,靜靜出神,本以爲炎渝會以這次爲契機直接回了家。昨晚躺在牀上快睡着之前我還在想,明天要不要來接他回去,沒想他竟會親口提出,這下我就不用爲此糾結了。
回到公主府,門口一位小廝模樣打扮的少年拎着食盒翹首以待,那光鮮亮麗的小廝服爲“朝秦暮楚”特有,那小廝我在幻的院子裡曾見過一次,見我下了馬車立馬迎了上來,在五步之外停下恭敬一禮,垂首道:“公主,我家公子讓小的來給公主送月餅。”
“嗯,好,代我謝過你家公子。”我溫和的點了點頭,小果上前接下食盒,檢查無虞之後打賞了小廝,小廝又朝我恭敬一禮,轉身離開。
“等等。”我突然想起,今天小果拿庫房的登記本給我挑選送去“炎府”的禮品時,看到一個叫“炎芯”說是能活血暖手的圓珠,當時想到幻冰涼的手便將那珠子取了出來,想着什麼時候去“朝秦暮楚”送給幻,畢竟人家請我吃喝那麼多次,還是親自下廚,再沒點表示下次哪好意思再到他那蹭吃蹭喝。
小廝頓住腳步等候我的吩咐,我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如現代戒指盒大小的精美瓷盒,裡面裝的正是叫“炎芯”的圓珠,今天早上小果拿來珠子,外表透明的圓珠三個彈珠那麼大,裡面有如岩漿一般的東西在緩緩流轉,十分養眼,握在手中把玩,感覺到一股暖暖的氣流輕輕撫過,讓人感覺很舒服。
早上我就一直拿着把玩,看盒子也不大就直接塞到了袖子裡,這會兒倒是省了去府裡拿的時間。
將盒子遞給小廝:“替我將這個送給你家公子。”
小廝看到盒子微微愣了下,面上閃過一絲驚喜,恭敬接過:“是公主。”
看着小廝離去的背影似帶着急切與喜悅,我眨了眨眼,心道,難不成這小廝知道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有何功用?難不成這叫“炎芯”的圓珠這麼有名?
既然那小廝就是幻院內的,自然會知道幻手不正常的冰涼,既然如此,他們必定留心對幻有益有東西,知道這珠子也就正常了。
我向府內走去,試着問了下小果,才知道這圓珠確實很有名,可不是嘛,都有名字的東西了能不有名?而且讓我咂舌的是,這圓珠可謂千金難買萬金難求,世上不過就兩顆,據說一顆在月國皇室,被當成了先皇的陪葬品,另一顆在某神秘人士手中。
也不知我送給幻這顆是傳說中月國皇室那一顆,還是我是那所謂的“神秘人士”。
雖知其貴重,我也沒後悔將它送給幻,好東西得發揮了作用才叫好,反正放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處。
“公主,昨天晚上去找幻公子了?”小果見過那小廝,也吃過幻做的東西自然看得出來那月餅是幻做的,從而聯想到了昨天晚上我去“朝秦暮楚”與誰在一起。
小果很聰明,不過這次他猜錯了,我睨了小果一眼有些自得的道:“昨天晚上我確實是跟幻在一起,不過不是我去找他,而是他邀請我去的。”
小果看向我挑了下眉,垂眼,緩緩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公主跟我們分開後碰到了幻公子吧!”
“咦?”我故作驚詫的叫了聲:“行啊小果,這都猜得到。”
小果淺淺一笑,俊美細膩的臉部線條,柔和迷人。
回到公主府,叫來俏兒一起吃了月餅,想着俏兒知道自己吃掉了幻做的東西,那激動狂喜又後悔的模樣我就好笑。
我是在吃完月餅後才告訴俏兒那是幻做的,俏兒當場就僵硬在了椅子上,反應過來後雙眼通紅的望着我,滿臉的痛心疾首、追悔莫及:“公主爲什麼不早一點告訴這是幻公子做的?爲什麼啊?爲什麼啊?爲什麼?”那模樣就差搖着我使勁質問,最後無力哀嚎只餘仰天長嘆。
“公主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把月餅吃了,難怪這月餅那……麼好吃,我該拿回去留着做紀念的呀!”
望着orz狀態的俏兒,我跟小果一臉黑線。
俏兒拖着長長的陰影回了她的花園,說是要用花朵來填補她心中的空缺,東西都吃了不知道她還空缺個神馬玩意兒。
吃飽喝足正準備補眠,小廝前來通報花瑾駕到。
我爬牀的動作頓住,小果揮退了小廝,走進臥室,有些擔憂的望着我:“公主要見瑾主子嗎?”
“見。”我從牀上緩緩退了下來淡淡道:“難得父親回來一次。”心裡有些期待也有絲絲莫名的緊張。
在大廳,我見到了一身青色長衫的花瑾,端坐於茶桌旁,彷彿自成一個世界,他沉穩的坐於那個世界的巔峰傲然俯視衆生。
墨黑的長髮用發冠全數綰起,整個人清爽幹練,五官的俊美程度不愧爲月國曾經的第一美男,帶着絲冷硬,三十五的年紀看起來如同二十五,但整個人又透着二十五歲男子,所沒有的那股歲月沉澱下的成熟魅力,也透着一股月國男子少有的剛硬。
“父親。”我踏入大廳淡淡打着招呼帶着絲溫和。
花瑾擡眼向我望來,眼神清冷,這股清冷是我與閉月都印象深刻的,就像遲暮的眼神,這也是當初閉月討厭遲暮的原因。
不同於遲暮純粹的清冷,花瑾眼中透着一股深沉的睿智,許是已經聽說,花瑾並不驚訝我沒戴帷帽,淡淡看我一眼,淡淡開口是同樣清冷的語氣,帶着疏離:“近來可好?”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我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疼,強制壓下,我眼眸含笑,在花瑾對面的茶桌坐下,隨意的聳了聳肩,雲淡風輕道:“就這樣,還不錯。”
花瑾眼神沒有任何溫度的靜靜看我一會兒,微微點了點頭,垂了眸清冷道:“去書房,我有事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