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左宣的話而微微挑起了眉,頓住身形,轉身淡淡看着他勾脣輕笑反問:“我想得到的?任何東西?”
“對!”左宣自信回答,深邃的藍眸望入我眼中。
“呵呵。”我輕輕一笑,懶懶道:“那我說要你的命你給不給?”
左宣聽了我的話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手上便拿了一把匕首遞到我面前,淡定而從容道:“若是公主想要,隨時都可拿去。”
我垂眼淡淡看了左宣手上的匕首一眼,再悠悠看向他,勾脣淺笑:“你知道我不可能真要你的命!”
左宣不置可否的笑笑,又是不見什麼動作將匕首收了起來,我淡淡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回到公主府後突然感覺有點餓,吩咐小果給我準備了些食物,難得的今晚的胃口稍稍好了些。
第二天中午下課吃飯,一則消息沸騰了國子監,而這消息無疑便是左宣今早在朝堂上請旨嫁給我的事,而女皇已經同意。
所有人在聽到這個消息震驚難以置信後,看到我什麼眼神都有,探究、不解、審視,各種羨慕嫉妒恨。
而現在所有人包括我並不知道婚禮當天將會出現更加人震驚的事。
朝堂上左宣請旨下嫁一事也被人情景重現傳得有聲有色,說什麼全場譁然哪些大人極力勸導左宣啦,說什麼沉着溫雅的大公主當場變色,激烈反對啦!二公主樂得看到大公主失意,開口落井下石啦!最後發展到兩個派系在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語的吵開啦!等等!
而作爲左宣母親的左相大人態度卻是曖昧難明。據說她當時臉色冰冷陰沉得罕見,卻並未開口反對,這讓人不由得暗中猜測,左宣堅持要嫁給閉月公主是否有何迫不得已的苦衷,一時間各種猜測滿天飛。
大部份人都比較偏信這樣一種說法,今年只剩下兩個多月,距離先皇的祭典時日無多。閉月公主苦覓正夫未果,而她又是一個極好面子之人,最後惡向膽邊生將主意打到了“月國第一黃金正夫”左宣身上。
紅楓節時閉月公主藉由去紅楓鎮賞楓之名住到了左宣的宅邸,而就是在那天晚上閉月公主不知用瞭如何卑鄙的手段,故伎重施強行對左宣進行了夫妻之禮。可左宣豈是普通男子,清醒過來後當即便狠狠懲治了閉月,連夜滿含羞憤的趕回了京都,此說法以閉月公主頭上的傷爲證。
只要是月國人都知道,成年公主今年必須娶好正夫迎接來年先皇的祭典。
而爲何說閉月公主是“故伎重施”?因在傳言裡,閉月公主迎娶遲暮時就是借“獻演”之名在天律宮上先用計將人吃幹抹淨後促使遲暮不得不嫁。
左宣自是不能讓閉月公主輕易得逞。而就在昨天晚上,閉月公主闖入左宣的“水藍小榭”不知用了何種卑劣的手段將左宣脅迫到妥協,就連左相都無計可施。
於是人們又在紛紛猜測閉月公主到底是用何種手段“吃”到左宣。又是用何種理由來脅迫左宣委嫁於她到左相都毫無辦法抗拒的地步,一時間衆說紛紜,總之,說什麼的都有。所有人都爲左宣可惜痛心不已,對閉月的禽獸行爲憤恨鄙夷暗罵非常。
所有人看我的目光又變了,我聽着這些流言只覺好笑,後腦勺的傷隱隱作疼,在大家目光的洗禮中我去飯堂用過午膳,如常一般到後山的草坡枕着小果的腿睡午覺,本以爲這個中午將會不太平誰知竟然過得平平靜靜。
下午放學剛回到府內。賜婚的聖旨便下來,我微笑着接過聖旨神色如常的將送旨的宮人送出了府。
“公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宣大哥爲何會嫁給你當正夫?”宮人走後炎渝蹙着眉臉色不虞的對我劈頭就問。
俏兒跟遲暮也疑惑看我,我揚了揚手中的聖旨態度隨意的笑道:“不就這樣嘍!左宣看上我了非要嫁給我啊!攔都攔不住。”
“嗤!”炎渝鄙夷的橫白我一眼:“你當你是誰人見人愛啊?還看上你了?非要嫁給你?”
“可不就是看上我了,不然他爲何那麼多公主不選非選我?”我態度堅決自我感覺良好的道,當然我的“看上”明顯與炎渝理解的不同,呵呵!
炎渝面色一滯,緊緊蹙起了眉頭,抿緊了脣,探究的視線上下掃描着我,疑惑不已的輕喃:“宣大哥爲何要嫁你給?”突然他瞪大了眼,驚恐看我:“不會傳言是真的吧?”轉而又垂下眼搖搖頭自言自語的否定:“不可能不可能,宣大哥那狐狸從來都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哪有別人能算計到他的?”說完又擡眼看我:“那到底是爲何呢?”
“我說渝渝,你就別糾結了。”看着炎渝一個人在那自想自說自話,我搖搖頭,挽上他的手臂往餐廳拖去:“走啦走啦吃飯去啦!想那麼多幹嘛?於我而言,多娶一個人就只是多一個人吃飯,完全沒什麼的。”
在我手下難得沒有掙扎的炎渝立馬頓住腳步,奇怪看我,又看了遲暮一眼,再看向我眼神中閃過諸多情緒,定定的看着,有些艱難的開口:“面對婚姻大事你就是這麼想的?”
呃……可不就這麼想的,不然我還能怎麼想?我對上炎渝探究又隱含風暴的眼,不大自在的瞟開了眼,對上遲暮含着哀傷與自嘲的清冷眼眸,在我看向他時輕輕垂下眼瞼遮住眼中所有的情緒,靜靜站在原地,彷彿置身到了一個清冷悲涼的世界。
“你也太不負責任了!”炎渝水汪汪的桃花眼怒瞪我,用力抽出我抱着他的手臂,憤然甩袖離開。
遲暮低垂着頭轉身跟上。
我站在原地一臉茫然,心裡又好笑又氣低低呢喃:“負責?我要負什麼責?”轉頭看向仍站在一旁的俏兒,輕輕一笑聲音平淡的問:“俏兒,你說我要負什麼責?我該負什麼責?我該負責嗎?”
“公主!”俏兒咬了咬脣,擔憂而無措的看着我。
“真是的,你說他幹嘛那麼生氣?”我垂下眼,輕飄飄道,不知爲何說這句話時心裡脹涉難明。
俏兒看着我脣動了動,嘆息一聲,輕輕道:“公主心裡應該是有答案的吧!”
“答案?”我悄悄吐出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悵然與苦澀,恢復瞭如常的笑,分別看了俏兒與小果一眼,懶懶道:“我缺一個正夫,他要嫁我自然便娶,如此而已。”
“你去哪?”
前面傳來炎渝語氣不善的話。
“就算沒心情飯還是要吃的。”
我與俏兒對望一眼快步向前走去,只見去後院與去餐廳的岔路上遲暮與炎渝一人站一個方向。
炎渝瞪大眼盯着遲暮,遲暮垂着眼靜靜站着,輕輕道:“我沒胃口!”
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擡眼向我看來,炎渝橫白我一眼不屑道:“爲那種人餓到自己不值得。”
遲暮看着我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咬了下脣垂下眼去,緊張的站在原地。
我看了看炎渝轉頭看向遲暮溫和道:“遲暮,去吃飯吧!就算沒胃口多少也吃一些。”
“是誰沒胃口啦?”磁性溫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一身修身紫袍上繡大朵彩菊手拿摺扇輕搖,風度翩翩英俊瀟灑,嘴角掛着不羈笑意的藍燁款款而來,在他旁邊則是一身粉紅色寬袍外套透明紗罩純然嫵媚的幻。
看到他們我面上一喜:“你們怎麼來啦!”我之前與門衛交待過,若是藍燁或幻過來無需通報直接讓他們進來即可。
“來蹭一頓皇妹的晚飯。”藍燁擡了擡手上的食盒,朝我眨了眨眼。
幻微笑着朝我淺淺行了一禮:“那天無意得知公主胃口不好,而這麼些天公主又不曾去我“朝秦暮楚”,這不,我特意做了些開胃的食物給公主送來了!”清潤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怨,幻用他清澈嫵媚的眼眸淡淡嗔了我一眼,差點電得我七葷八素。
“呵呵!”我給了幻一個感激的眼神,輕輕一笑招呼:“走吧!我們去餐廳。”
忽而聽到一聲不屑的冷哼。
“渝渝,你去哪?”正轉頭我看到炎渝氣呼呼的朝遲暮走去,徑直往後院的方向去,對我的問話置之不理,只聽他對伺候他的小廝道:“將晚膳送到我院裡。”
“渝渝。”我又叫了一聲,炎渝加快腳步背影消失在了拐角。
我收回放在炎渝背影上的視線,悄悄無奈的嘆息一聲。
“他是見到我們不開心了吧!”幻淡淡微笑着,清澈的眼眸波光粼粼。
我撇了撇嘴,淡淡道:“不管他,我們去餐廳。”眼角看到轉身正要往後院走的遲暮,我微微擰眉:“遲暮你說沒胃口,幻做的東西很好吃,跟我們去餐廳。”語氣說到最後帶了些強硬,大有一種,我管不了火爆傲嬌的炎渝,我還制不了你表面清冷實際上……到底是實際上遲暮是如何?我一時說不清楚,總之,遲暮就得跟我們去餐廳。
遲暮頓住身形,怔了怔,緩緩轉回身,擡眼看我,帶着絲小心謹慎的膽怯,接觸到我的視線輕輕垂下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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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熱戀,julia雅送的平安符,麼麼噠~~~這幾天精神壓力好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