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而是挎着小木籃子走進了屋裡。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跟着走了進去,然後看到他在上面的條案上拿出一個卡片一樣的東西,遞到我面前:“這是身份證,好像是你的。”
我疑惑的接過她手中的東西,這的確是一個身份證,上面的人也的確就是我,這一點我確認。
“王雲涵?”
看着上面的那個名字,我撓了撓頭,我是叫這個名字嗎?我不記得,不過我印象中我好像的確是姓王,這也許就是我的名字。
我看了看背面的發證日期,卻讓我感覺有些奇怪,發證時間距離此時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以我的年紀,我應該早就有身份證了,可時間爲什麼是兩個月之前的呢?
“你的名字很好聽,但聽起來像是漢族人的名字,你是外面的人嗎?”阿香說道。
我愣愣的無法回答她的話,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笑着說道:“哦,對了,我忘記了,你記不得了,我相信你。你一定餓了吧,你等着,我給你做飯。”
吃過了東西,已經快要到中午了。阿香口中的那個爺爺還沒有回來,聽阿香說,她爺爺是獵人,但從不會在外面過夜,因爲家中有她這個孫女,自從她的父母離世之後,他的爺爺就從來不會在夜晚將她一個人丟在家裡了。
從說話中,我看得出,阿香是一個思想非常單純的女孩,和我之前對她的印象一樣,純淨,無暇,像是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一般,讓人感覺非常舒服,不僅是說話,連看着都很舒服。
到了傍晚的時候,阿香的爺爺老阿曼陀終於回來了。是一個精瘦的男子,頭髮灰白,但雙目炯炯有神,就像鷹的眼睛一般,彷彿能看透人的心。
這個家,自然都是阿曼陀老爺子做主了,他可不會像阿香那樣溫柔,他是一個強勢的人,一見到我,便問了我許多問題。
想當然,有很多簡單的問題我根本無法回答他,因爲我自己也不知道。最後,他確定我真的是失憶了之後,說話的內容和口氣也變了。
不再問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家裡還有人,住在什麼地方之類的問題,而是問我會做什麼,又有什麼打算之類的。
我會的那些東西,我不知道這裡的人認不認,所以也沒敢輕易說出來,只是隨便撒了一個小謊。至於打算?有什麼打算?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打算。之前跟大紅在一起的時候,我只想着出來,每天腦海中想的都是這件事情。現在出來了,我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也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這讓我有些苦惱。
“那些東西都是你的?”說着,阿曼陀老爺子看了看桌子,我的東西都放在上面,還沒有來得及取走。
我點點頭,東西並沒有多少,但我覺得對我都非常重要。我看到阿曼陀老爺子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非常的嚴肅,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帶着匕首和槍支的原因,這些東西,一般人可不會有的。
但最後他卻沒有說什麼,思索了很久,最後他給我的前途下了一個決定。他讓我留在這裡,但之只有幾天的時間,幾天後,他們村子會有人出山去縣城購買生活用品,到時候可以將我帶出去,那時候再決定我的去留。
我只能答應,沒有他們,我覺得我也很難走出去,而且,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幾天時間,我可以好好的想一下,或許,以前的事情就能想起來呢?
第二天,整個村子裡面基本所有人都知道老曼陀的家裡撿回來一個人,不時的會有人來看稀奇看熱鬧,也有人開玩笑,說老曼陀只有一個孫女,現在正好,撿個孫女婿回來,招爲上門女婿,孫女就永遠留在家裡了。
但這話一說出來,村裡面很多人都怒目而視,都是一些年輕的小夥子。我理解他們的心情,阿香是整個村子裡面最爲溫柔最漂亮的女孩,村子又有村內通婚的習俗,自然,很多的小夥子都想娶她當媳婦了。
其實,以她的年紀,在村子裡面早就可以嫁人了,但是因爲老曼陀只有她一個孫女,她嫁人了就沒有人照顧爺爺,所以她纔想多留幾年。
兩三天的時間,整個村子裡面都被我摸透了,這個村子是一個很奇特的村子,特別是風俗上,最爲讓人驚奇。
比如,這裡的人死後,是不會下葬的,也不會火化,而是弄一棵大樹,將樹心掏空,將屍體放進去封起來,然後將其沉入水中。
諸如此類的風俗還有很多,畢竟是少數民族,又在這大山旮旯裡面,風俗奇特一些,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這幾天的時間裡面,在老阿曼陀家裡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家長裡短的事情,都有阿香操持,賺錢養家則是老曼陀的工作。
打獵是他們唯一的收入方式,他們會將打來的東西,皮毛處理之後存放起來,等到出山的時候,帶出去賣掉,然後換取一些生活物資。
至於肉,他們自己會留下一些食用,剩下的就分給附近的村民,或者向他們換取一些生活用的東西等。
但這幾天,老曼陀的收穫並不好,一連兩三天他都沒有捕獲到什麼像樣的獵物了,除了幾個野兔鳥類之類的,除了可以填飽肚子,並沒有什麼大作用。
野兔的皮毛不值錢,至於野雞野鳥,除了肉沒有什麼特別的價值。
這天早上,天一亮老阿曼陀便準備出門了,我聽到他的聲音,急忙爬起牀,將準備好的東西帶上,然後開門走出去。
老阿曼陀在院子裡面,看到我出來有些驚訝,問我要做什麼。
我說明我的意圖,我可以和他一起去打獵,我覺得我能幫上忙。
老阿曼陀聽後更驚訝了,看了看我的身上,匕首,槍支都帶來了,他沒有猶豫太長時間,就點頭答應了。我身上的武器比他的要先進多了,他是有見識的人,自然知道這些武器的威力,我跟着他去不會出什麼危險。
老阿曼陀原本帶着我往右邊的山脈,因爲山上的獵物纔是最多的,也是最容易獲得的。但這時候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我指明瞭一個方向,讓他帶着我往哪個方向。
老阿曼陀竟然沒有問我爲什麼,點了點頭,就帶着我走進了一片原始樹林之中。
這條路就是我之前走過的那條,我想去河邊看看,大紅有沒有離開,如果它還在這裡,我覺得它應該能幫我很多忙。
白天趕路自然比晚上要快多了,兩個多小時候,我們接近了那條河。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動物,只是野兔野雞打了兩三隻,拎在手裡,顯得非常悲涼。
Wшw ▪тTk Λn ▪CO
我找個藉口,邊和老阿曼陀分開了,然後一個人跑到了河邊。這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就連鳥都看不到一隻。
我扯了一片樹葉放在嘴邊吹起來,這就像我們之間的暗號,如果它在附近,它會出來見我的。
本來我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但沒有想到,十來分鐘過後,河水之中,一個巨大的陰影緩緩浮出水面。
正是大紅,多日不見,它看到我,顯得非常高興,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將我當成了朋友。我清晰記得,我們之前好像是敵對的,但是現在,我從它的眼睛中看不到一點敵意,我想,我們就算不是朋友,肯定也不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