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踏進去的步伐也硬生生收了回來,當然,我不是害怕,這種場面還不至於讓我感到害怕。我只是感覺噁心,還有警惕,這種場面,讓我想到了一種情況。
當然,我也不敢十分確定,誰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這些人經歷了什麼古怪,看那兩人恐懼的神色,精神上遭受強烈的刺激,短時間沒別想從他們口中知道事情的經過了。
這時,那板寸頭突然蹦了起來,雙手不停的揮舞着,像是巫祝在跳大神一般。最後他並沒有朝我們撲過來,而是徑直跑到窗前,直接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我和虎頭以及身邊的幾個人快速跑到窗前往下看,板寸頭摔到旅館大門前的地面上,從窗子到地面足有五六米高的距離,板寸頭是面部朝地摔下去的,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就算不死也得落個重傷,最起碼短時間內是肯定爬不起來的。但板寸頭卻像沒事人一樣直接從地上蹦起來,一邊撕扯着自己的肚皮一邊瘋狂的跑向前方的那片山脈。很快我們看到他的手中多了一根東西,然後繞在自己的脖子上,最後又放在自己的口中撕咬。是從他自己的肚子裡扯出來的,要麼是他自己的腸子,要麼就是從他肚子裡面爬出來的東西,不論哪一樣,都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我看了看地面躺着的那具屍體,他的肚子上就有一根根手指粗細的窟窿,裡面是不是也爬出什麼可怕的東西呢?
我看的眼皮直跳,胃中也忍不住一陣翻滾,是在無法想象一個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實在太可怕了。我收回目光,心中久久無法平靜,一想到板寸頭從自己的肚子裡將腸子或者什麼長蟲之類的東西掏出來在手上撕扯的景象,就感覺非常的噁心。
現在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個板寸頭肯定是中了蠱蟲,他體內的蟲子,說不定就是一種蠱蟲吃了內臟之後長大了形成的。這該不會就是之前中年男子說的那種催心蠱吧?我一想到我剛纔也中了這樣的蠱,就感覺有些毛骨悚然,幸好我體內有另外一種霸道的蠱蟲,不然的話,恐怖我的下場應該也會跟他們一樣的。
不過仔細一想又不對,如果催心蠱是一種蟲蠱的話,我絕對沒有那麼輕鬆躲過去,那肯定是一種毒蠱,所以才能免疫。
我們回過身想找那剩下的兩個大漢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才發現那兩人連同黑衣僧人都不見了。我們只能翻找了一下房間,卻什麼都沒有發現。足足過了將近半個小時,黑衣僧人才一臉凝重的回來,一問之下才知道那兩個人都已經離開了,連自己的行李都來不及拿,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當然理解他們的心情,自己的同伴早前就死了一個,此時又見到如此駭人的一幕,只要是人都難免生出逃離之心。若不是這些出事的人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的話,說不定我現在也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了。
我朝虎頭打了一個眼色,他立馬就明白了我的意圖,然後不動聲色的自己出了門。
大約過半個多小時後,虎頭回來了,他扛着一個麻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跟了進去,他已經將一個麻袋打開,就是之前離開的兩個壯漢中的一個。
我直接畫出了一張真言符,朝虎頭點點頭。虎頭將他拍醒過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我直接將真言符塞進了他的口中。
“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問。
大漢朦朧着雙眼,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我叫阿耐,是烏納部落的人。”
“你們來到這裡是爲了什麼?”
“我們部落的大長老得到消息,大苗部落的龍巫大長老巫主和聖姑利用無數人的屍體研究出了一種邪惡歹毒的蠱術黒屍蠱,要對付我們烏納部落,我們專門過來調查,順便破壞他們的行動。”
“那你們查到了什麼?”
“這個寺廟就是爲了大苗部落的龍巫大長老收集屍體的地方。”
問到這裡,很多事情都明瞭了,之前的一些疑惑也終於解開了,原來這是兩個部落的紛爭啊!
想到這裡我心中一動,問道:“對了,你知不知道,大苗部落有一個叫做藍姑的人?”
大漢搖了搖頭,我又問道:“那大苗部落有沒有姓藍的。”
“大苗部落的聖姑姓藍。”
我心中一陣,藍姓是一個很少的姓氏,其實,在一些傳統的苗人之中,是不說姓氏,但也有很多人尊崇姓氏,而藍姓在這裡很有可能是獨一無二的。
我讓虎頭將他放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不過就在這時,我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去大苗部落,當下便問道:“你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將那些屍體送回到大苗部落嗎?”
“好像明天就是期限。”
一聽這句話,我便感覺有些興奮起來,真是天助我也啊,如果我們跟着送屍體的隊伍,豈不是很輕易的就可以到大苗部落了?
將這個壯漢送走之後,我便跟虎頭商量了這方面的事情,不過我準備先過去打探一下情況,讓虎頭留在這邊保護筱筱的安全,她暫時還不適合跟我們一起前去。
虎頭開始還有些不太樂意,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暫時不可能帶着筱筱過去的,而也不能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所以只能讓虎頭留下來。不過這個寺廟也不可能繼續住下去了,我讓虎頭明天就離開,回到鎮子上,到那裡去等我。
計劃好了之後我便開始行動了,我想到了一個有些危險但是卻非常巧妙的辦法,但能不能成功,全看操作。
我下了樓,悄悄的來到了後院裡面,看着滿是石灰的地面,我突然明白,這種設施,不僅僅是爲了防腐,也是爲了防賊,只要有人進來就會留下痕跡,一舉兩得。
但這自然是難不倒我的,很輕易的我便不留痕跡的來到了那個小木門的前面,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一個黑色的管子,是從那個中年僧人身上弄來的,裡面是迷香。因爲我不知道這個小木屋裡面有沒有住人,當然要保險一些。
我將迷香吹進去之後在原地等待了二十分鐘左右纔開門走了進去,然後就非常慶幸我的小心,在這個房間之中只有一個木牀,上面躺着一個人,是我沒有見過的一個黑衣僧人。他的面容非常醜陋,身上也有一種死屍的味道,非常的古怪,跟我們見過多次的那個僧人有些相似。
我長出一口氣,來到深處那道裂縫前,左右看了看,這是一面牆壁被割成了一扇門,應該是有機關控制的。
這同樣也難不倒我,很快我就找到了控制機關的地方,然後打開了這裡隱藏的門。
頓時間,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這股味道非常複雜,有死屍的味道,有藥材散發出的味道,還有腐爛的味道,總是,五味雜陳,讓人難以忍受。
實在有些不敢相信,什麼人在這種地方生活,還能一直堅持下去,反正我一進來,就幾乎要吐出來了,我只能找點東西把自己的鼻子堵上。
這裡的袋子比昨天看到的竟然又多了幾個,黑色的袋子都像麻袋一般,有些還往外滲透着血水,幸好這裡溫度偏低,又鋪了一層石灰沒有蟲子,不然的話,還真的沒法待下去。
那些大缸讓我感覺有些神秘,我走過去打開了一個,發現裡面有一些黑色的液體,散發出藥材和一種腥臭的味道,比那些屍體身上過的味道也好不了多少。
在大缸裡面的液體之中,似乎還浸泡着什麼東西,隱隱約約的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