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站左,黑幫站右,兩夥人大眼瞪小眼的對站着,在中間形成了一條真空地帶,只能用眼神進行熱情的交流。
病房內,牀上的升降板調整了一下,周遊已經能背靠着枕頭坐起來了。柳詩音手中端着一碗熱乎乎的稀粥,每喂一勺之前,她都會朝着洗粥輕輕的吹着氣,生怕燙到周遊。還不時的拿着手帕爲周遊擦着嘴角,照顧的細心程度讓人無可挑剔。柳詩音知道,她現在是周遊的妻子,就要盡到妻子的義務,對於角色的轉換,她早就準備好了。
至於周遊他現在幸福的要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困了睡覺,沒意思的時候還有人逗開心,隨便亂髮脾氣也沒人怪罪,真希望能永遠都有這樣的待遇。
在囚室的那幾天已經把周遊折磨的不成人樣,現在喝上了白白的、軟軟的、甜甜的大米粥,感覺舒服極了。周遊每吃一口,都會發出嘶嘶嘶嘶的吸吮聲,他想慢慢的體會柔滑的米粥經過嘴脣兒的那種感覺。
周遊是享受了,但站在屋子裡的人可就遭罪了。周遊這一小碗粥喝了十多分鐘,他們就象傻子一樣愣愣的看着,還要聽着豬吃食所發出的那種怪聲。
第一次進食,不能吃的太多,周遊在吃了一小碗後就告於段落。柳詩音爲周遊擦了擦嘴,然後把碗端走
“當了幾年的醫生,沒想到這回輪到我躺在這張牀上了,幸好不是婦科”周遊笑着說道。能活下來,周遊的心情別提多高興了,如果能下牀,他恨不得立即跑出去,到外面感受一下新鮮的空氣。
“臭小子,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差點兒嚇死我了”周遊的媽媽看着周遊沒好氣的說道,不過看的出來,見到周遊沒事了,她也非常的高興,終於放下了懸着已久的心。
“嘿嘿嘿嘿”周遊聽後傻笑着,又不是他想這樣。
不過想起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當時沒想那麼多,一心想要逃出去,現在回想起來,周遊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在通往黃泉路的門口徘徊,差點兒就送了命。這樣說來,自己還是比較幸運的。
想到這裡,周遊開始打量屋子裡面的這些人,除去爸媽、柳詩音、柳青雲之外,剩下認識的也只有許洋一個人了,不過站在她身邊的那位穿着白色警察襯衫,微微有點兒發福的男人,應該是許洋的父親。
陸媛呢她怎麼沒來周遊突然想到,他再次搜查了一遍,包括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陸媛的身影。不知道怎麼的,周遊的心理突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不過爲了不讓家人擔心,他還是露出了笑臉。
“我是許洋的父親許振川,你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這時,一直站在許洋身後的那個警察走到周遊的身前一臉感激的說道。
周遊沒說什麼,只是衝着對方笑了笑,當時完全是情況所逼,周遊也沒的選擇,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亡要好。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爲許洋逃出去遇見柳詩音,那麼周遊恐怕早已經爛在下水道里了。
現在他活下來了,不過一個是警,一個是匪,早晚都會相遇。周遊暫時還不想與對方靠的太近,萬一對方給自己來個剛正不阿,那麼自己豈不是往火堆了跳
就在周遊想着利害關係的時候,許振川又說話了。
“我許振川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事情,儘可以來找我”
“會的”周遊聽見後笑着說道。
人情這樣也好。北京市公安局局長欠自己一個人情,這個人情可不簡單。周遊也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來,這個人情,就是赦免令,如果未來的某天自己真的出了什麼大事,那麼這個人情就能保他。
大家都是明白人,所以有些話不用說的太白。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就象武林高手切磋武藝一樣,點到爲止。許振川聽見周遊的答應後,向其點了點頭,然後告辭。
“周遊再見,我會來看你的”許洋不捨的看着周遊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許家人一走,屋子裡面的人瞬間少了一半,周遊這才知道,原來剛纔跟進來了,都是各個區的一號局長。今天是許洋出院的日子,所以他們一個個都來了。周遊不自覺的笑了笑,自己給這些局長們留下了印象,是一個好兆頭。市局局長欠周遊人情,那麼這些當下屬的就欠周遊無數個人情。北京很大,事兒很多,有這麼多的老大欠他人情,這是件好事
“你在鬼笑什麼”柳詩音裝做爲周遊調整枕頭,對他問道。
“恩沒什麼”周遊道,感情剛纔光想着好事,一不小心把心情反應在臉上了。對於有老婆的男人來說,這樣可不好。
因爲身體剛剛恢復還需要休息的緣故,衆人在病房裡待了不久就離開了,柳詩音雖然對周遊充滿了不捨,但是在衆人的勸說中,不得不離開醫院回家休息,病房中只剩下周遊的母親。
周遊感覺自己現在就象頭豬一樣,除了吃就是睡,已經忘記走路是什麼感覺了。
晚上,醫生來給周遊換藥,斷了的手指已經接上了,雖然還包着夾板,但周遊已經能感覺到手指上的力量。大腿處的傷沒什麼要緊的,不過會留下傷疤。
正當周遊和母親準備一起吃晚飯的時候,眼睛的餘光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只是那麼一晃的工夫,但周遊確定他確實看到了。
爲什麼既然來了,爲什麼不進來呢周遊的心中充滿了迷惑。而在今天與老媽的聊天中,周遊知道了一直沒看見的陸媛其實這些日子一直守在病房門口,當聽見他醒來的消息後,她卻消失了。
老媽還不停的追問周遊與那個女人的關係,周遊吞吞吐吐的搪塞了過去。
“媽,陸媛在外面,讓她進來吧”周遊看着老媽說道。
“陸媛我告訴你臭小子,你可別吃的鍋裡的,望着盆裡的”
“你不去,我去”周遊打斷了老媽的話說道,然後做下牀的姿勢。
“行行行行,我去,你趕緊給我躺好”說完,周媽媽無奈的看了周遊一眼,然後向外面走去。
這就是生病的好處,連無敵的老媽都不得不聽周遊的指揮
陸媛走了進來,衝着躺在牀上的周遊笑了笑,同柳詩音一樣,這些日子她看起來也瘦了許多。
“媽,你回家休息吧”周遊看着老媽說道。
“啊”周媽媽聽見後愣了愣,疑問的看着周遊,但周遊並沒有給她答案。周媽媽只好把視線轉移到了陸媛的身上,陸媛跟周遊就象商量好了一樣,也沒說話。周媽媽無奈,只好拿着包離開。現在的年輕人,思想太超前了下輩子的女人,這輩子就象提前用,哎
等到周遊的媽媽走後,陸媛才走到周遊面前坐了下來。
“吃飯沒要不要一起吃”周遊看着陸媛問道。
“吃過了”陸媛微微一笑說道。
陸媛不停的打量着周遊,好象見到了外星怪物一樣,在研究、在探索。經過了長達幾分鐘的觀察後,她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安心了許多,表情也輕鬆了下來。已經在門外守了三天的她,在今早得到周遊醒來的休息後就獨自悄悄的離開了,就象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在這裡一樣。輕輕的她走了,正如她輕輕的來
她關心周遊之情,只要是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但他們卻不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麼只是守在外面,而不是象柳詩音那樣守在病牀旁。
有些人,相處一生就如一瞬;有些人,相處一瞬卻恍如一生。陸媛默默的在門外看周遊一眼,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周遊看着默默注視着他的陸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自從兩人認識以來,凡是獨處的時候,似乎都是在喝酒。現在沒了酒,連話題都找不到了。人在清醒的時候有一點兒不好,顧及的事兒太多,反而會變的拘謹。
“我還沒吃飯,既然你已經吃過了,要不你餵我”周遊看着對方說道,然後伸出兩隻被紗布層層包裹着的雙手。
陸媛看着周遊的雙手,突然臉蛋兒一紅,紅的讓周遊莫名其妙。自己剛纔的話,是不是說的不恰當可是我真的不能拿勺,這不是我的錯,難道要讓我學小狗那樣,低着頭用舌頭添嗎
病房中的氣氛有點兒變了味兒,着讓周遊突然有點兒後悔把老媽趕走了。陸媛拿起碗和勺,開始一點一點的喂周遊。
“你想吃什麼就說,我餵你”陸媛溫柔的對周遊說道。
看見陸媛嬌羞的模樣,周遊不自覺的嚥了口吐沫,直感覺口乾舌燥。其實他的右手早已經好了,只是他想繼續享受柳詩音的溫柔,所以才串通這裡的醫生,慌報傷情。而現在這溫柔有點兒消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