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大多數是出來混的,自然很明白出來混遲早有一天是要還的,一般情況下,出來混社會的人最終不會有幾個能夠有好下場,好一點的結局是早一點漂白,把自己的產業明面化,放棄那些曾經擁有的黑暗勢力,這樣的話,有可能還會落到個老死在病牀。
在這條路上混下去的話,有可能會風光一時,但最後還是曇花一現,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去了,小打小鬧的混子,沒有自己固定的產業。就好比是混青春飯的,一旦年齡大些,腿腳不怎麼靈便了的話,早些年得罪的人便會趁機落井下石。
到那個時候,不但自己生活不得安寧,甚至還會連累到自己身邊親近的人,這話很多人明白,但人活在現實中,有很多的無奈,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若不是張漢添這邊一直在打壓自己所創建出來的勢力,李傑是不想和張漢添這般人弄出今天這樣的場面來的,畢竟現今的自己家大業大,沒了早些年的衝勁和血性了,這幾年的富足生活早已經把他當年的狠勁和殺戮給磨平了。
很多往事早就已經被自己強制性的給遺忘了,當年那些自己所牽掛的人和事不知爲何如今卻在今天的這個特殊的事情開始慢慢浮現出來,想起當年自己也曾在東北三省是一個嚮往這種刺激的血腥歷程的,在自己心中也有自己所要牽掛的人。
當年自己信誓旦旦的說若是那天自己混出前程來,一定會回去接她,陪她一輩子的,這幾年來,自己在寶慶市倒也混出來了,可當初自己答應過的那個女子還未做到,要是自己真的在今天飲恨此地的話,那個一直還在等候自己的女子會否知道,是否如從前一樣依舊還在等着自己。
本來按照現在雙方人馬的形式看來,自己還佔了很大的優勢,但心中總有不好的感覺,似乎自己今天若是不低頭的話,說不定自己今天真的會死在此地。
李傑退回到自己的陣營,看着前面自己的兄弟在對方的攻勢下,傷亡頗大,心中卻不知爲何不在此地,思緒卻在這個時候飄到了十年之前的那場血腥往事中去了。
夜色降臨下,遼北省J市的一個貧困農村裡。一家普通的農戶家一個大約二十來歲左右的女孩子身靠在窗戶,看着夜空中那懸掛在半空中一輪殘月,美目中蘊含着牽掛和思念。
口中卻在輕聲的唸叨着什麼,聲音很小,除了她自己知道外,就是站在有人站在她身邊,也發覺不了她在說什麼,嘴中不斷在念叨,可腦海裡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影響自己一生的男子,耳邊似乎又傳來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道:“芸丫頭,大哥答應你,辦完事後就會回來陪你,並替你買你最中意的禮物”。
這話是那麼的平常,可就是這麼一句極端平常的話卻帶給自己將近一生的感動。
夜風輕輕地吹拂着這名女子的滿頭秀髮,就好似是情人之間的溫馨耳語,甜蜜親切,那女子似乎在這時也感覺到了這風的溫柔。
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子忽地從夜空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過身來,美麗的臉龐佈滿了淚水,想是想起了什麼傷心的往事,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蘊含的深情使人忘記了她僅只是一個小女孩子。很是惹人愛憐和疼惜。
那女子忽地又輕聲地嘆了一口氣,喃喃地道:“大哥,芸芸想你了,想的連心都快碎了,你怎麼就這麼忍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呢,你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大哥,你知不道我真的承受不住了,作爲一個女子,我又有幾個十年青春呢,如今我已經二十四歲了,父母一直在逼我嫁人了,你要是心中還有我的話,你快點回來帶我走。”。
嘆完這口氣後,那女子隨意用手擦拭掉眼角的晶瑩淚珠,緩步地走到了房間的一個櫃檯邊,輕輕地拉開其中的一個抽屜,溫柔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張的相片,在房間的白色照明燈下的照耀下,能很清晰地看到照片上內容。
相片裡的是一個男子,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那男子的長相不是很英俊,可他的那雙眼睛卻很是吸引人很有精神,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很陽光很男子的氣息。
那女子拿起相片來,一張張的看下去,每看一張,她都會用她那雙纖纖玉手輕輕地撫摸着那男子的臉孔,從那相片的外觀來看,似乎有點舊了,想來是這麼女子經常拿這相片來懷念相片中的這個男子。
那女子看的很是仔細,仔細到這十來張相片她竟然看了半個多小時,看完後,這女子才依依不捨地把相片溫柔地放進抽屜裡。
自從十年前,自己心中喜歡的那個男子隻身一人從遼北勝離開後,便再也沒有踏足J市,也沒託人帶半句話語言,起初的時間裡,那女子還以爲李傑是出了什麼意外,曾瘋一般地想滿世界地去尋找李傑的蹤跡,可後來在聽說了李傑在J市和人火拼,損失慘重後,隻身一個人逃離了故鄉,這才放下起初的決定。心中一直在期盼李傑不要再出事了。
十年前,她還只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子,可在這十年的時光中,足以讓一個單純的女子成長成一個成熟的女子了,不但是身體成長,而且連身心都改變了許多,
之前的她也許並不知道李傑是做啥子的,那個時候的李傑對她也隱瞞了很多事情,但確實是真心喜歡她的,不論怎麼忙,總會惦記着她,給她帶來一些小禮物,經歷了這麼多的時間,現在的她也明白自己喜歡上的男子不是一個好男人,可作爲女子,真心喜歡上一個男子了的話,就一直想陪着他慢慢的走到人生的最後一步。
那女子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嘆了今天晚上的第二口氣後輕聲地道:“大哥,芸芸雖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但我將會一直這樣乖乖地等你回來,你一年不回來,我就等你一年,十年不回來,我就等你十年,你一輩子不回來,我就等你一輩子”。
女子癡情時最感人,可惜的是此刻的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所牽掛的人又在經歷着一場生死考驗,
眼前此刻的場面與十年之前的那畫面又何其相似呀,看着自己的手下在破軍,七殺的攻勢下,逐漸開始崩潰了,難道自己真的又要像十年前那樣再次逃命麼,
看着越來越多的兄弟倒在地上,疼苦的尖叫,如此相似的場面,十年前的那一幕重新又浮現在自己腦海裡。
那一年也是這樣的殘月,也是這樣的月色,當時的他正帶着自己手下最親近的兄弟和另外一個組織的人正在火拼,,雙方的勢力相差不大,靠着自i手下一般兄弟的生死擁護,李傑這邊已經開始在場面上占上了優勢,可那知道,明明即將擊退對方,贏取勝利的果實了。
卻沒料到自己背後竟然被另外一夥人數約五十多號的人馬從背後偷襲,損失慘重的李傑這邊最後只剩下十來個兄弟,到了最後的關頭,盡然只能依靠自己的生死兄弟撿回來一條小命。
當初的他原本也不想自己一個人逃離,但承受不住自己的兄弟以死相逼,沒辦法,這才選擇了這條逃跑的道路,隻身一人從遼北省逃離出來,捨棄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和那個一直在等着自己回去娶她的可憐女子。
人生似乎就是一個園,從起點走到了終點最後又返回到了起點,相似的畫面和場景自己已經經歷了兩回了,現今再看見自己的兄弟一個一個的倒在自己的前頭,如若是再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的話,自己手下的這些傷的嚴重的說不定就會掉了性命,輕微的說不定就會喪失行動的能力。
看到眼前的情景,迫於無奈,李傑不得不開始向張漢添和破軍,七殺三人低下頭來,只見李傑忽地大聲嚷道:“都給我停手,我有話要說”。
廝殺在現場的張漢添和破軍以及七殺在聽到這話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弄明白了雙方眼中的想法後,便停止了攻勢,着自己手下的兄弟暫時退了回來。
現今的局勢,只要是在現場的人,心理面都很清楚是張漢添這邊佔了很大的優勢,張漢添手下的這些人心理面雖然覺的很奇怪爲何自己這方佔了這麼大的優勢怎麼還不一鼓作氣的把對方給弄趴下,但在聽到命令後,還是按照張漢添的吩咐退了回來“。
若是拋開雙方敵對的陣勢外,在張漢添心中還是蠻佩服李傑的,畢竟李傑隻身一個人能夠混到如今這樣的地位,即便此刻自己在破軍和七殺的幫助下,場面上佔了很大的優勢,可以一鼓作氣的把李傑那邊的人留在此地,但作爲一個男人,張漢添還是決定給李傑一個機會讓李傑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
在來之前,李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甚至在外圍都已經安排了槍手,若是事情真的不受控制的話,那就拼着過兩敗俱傷,一不讓張漢添這邊的人好過,
可在看到自己手下的兄弟爲了自己,即便明知道打不過對方,可卻沒有一個人向後退以及想起了那個遠在遼北的自自己喜歡的女子,此刻的李傑心中便沒有了那麼多豪言壯志了,有的只是想立刻回東北去見那個不知道還在等自己的女子,去實現當年留下的承諾,若是她還喜歡着自己的話,那就帶着她遠離這塵世的紛爭,安安心心的和她過日子。
李傑神情複雜的看了看自己手下那一百多號小弟,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把視線投向張漢添,有點苦澀道:”張兄弟,這次我李傑認栽,寶慶市黑暗勢力中的那些場子以及生意我都轉讓給你,我只求你答應放過我這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