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真的是在暗示,那她心裡一定藏着很多事,藏着一些不能與人分擔,只能獨自去承受的事情。恍惚間,我真的不想再逼迫她了,那個決定,還是交給她自己做吧。因爲我怕最後即使真的逼迫成功也會後悔。
“山田。”
我在後面叫她的名字,她卻像未聽到一樣,依舊扯着嗓門朝蒼穹嘶喊,那一刻她的小宇宙是最強的,剛好到了爆發的臨界點,所以只有呼喊,才能讓她的心裡痛快一些。
“山田,該吃午飯了,吃過歇一歇進場。”
這一次我加大了聲音,山田惠子才聽到,原來不知不覺就已經中午了
“時間過得好快,那咱們下去吧。”
午飯我們沒有再去秀,只是靜靜地吃完,安心等待下午進場。
等待是最爲枯燥的,好在山田時不時會講些小笑話,這一中午過得也不是很無趣。
下午進場,兩張票能領兩匹馬,山田拉着我選了兩匹力壯的馬。
“你現在還能騎馬嗎?”我記得她是剛懷孕不久,要是騎馬騎出悲催來,那得有多遺憾。
山田惠子微微一頓:“放心吧,我騎術OK的,先試一段,騎不了你再帶我。”
馬場是人工種植的草原,自然比不了那種天然大草原,腳踩在地上實實的,感覺在這裡摔一下會很疼。
山田惠子踩着腳蹬翻身上馬,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一看就很有經驗,我也想學她,結果剛踩上去馬就不聽使喚地往前走,導致我還沒坐穩就被甩下來。
山田惠子哈哈大笑:“羅陽,你該不是不會騎吧,是的話就早說嘛,我可以教你哦。”
說“教你”二字的時候,山田惠子表情充滿了自信,別的她可能教不了,但要說騎馬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我汗顏地從地上站起來,這一下摔得還真疼:“那要怎麼保證它不亂動。”
“首先你站的位置就不對,哪有人從後面上馬的,都是從前邊,至於原因,你別看馬這麼大,它們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很懼怕站立行走的人,所以你站的時候一定要讓它看見,要站到它頭顱旁,讓它瞅到你,然後再踩腳蹬上馬,像你那樣偷偷摸摸從後面靠近,就會給它一種迷茫的感覺,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要使壞,那樣不走纔怪。”
我聽得臉色微紅,這些都是騎馬的常識,我竟然半點不知。
按照山田惠子的講述,我站到馬身前,再從側面經過上馬,這次它乖了很多,沒有亂動,可坐上去還不待我樂呵,這馬又不聽使喚了,直接撒腿往前跑,我扯着繮繩想讓它停下,可卻是於事無補,越扯它跑的越狂野,最後沒招只得跳馬,又狠狠摔了一跤。
山田惠子騎馬追來,臨近時吁了一聲停下俯身抓住我的手,想把我扯到她的馬上去。
我盯着馬背上的女人,把手縮回來:“你就不能注意點腰嗎?”
山田惠子汗顏地笑笑:“沒你說的那麼玄乎,現在肯定還好小!”說着輕撫小腹,仰頭讓溫暖的陽光灑在幸福的臉龐上面。
“快上來,我們去追你的馬。”
我鬱悶地坐上去,坐到山田惠子身後,身前就是打死我都不會坐的。
山田惠子嘿嘿笑了笑:“好好學着點,駕。”
“爲什麼你的馬不亂跑?”我鬱悶到了極點,咋我一騎馬就亂跑呢?
“馬場裡的馬都是經過層層篩選選出來的,都是些性格溫馴的馬,在不驚着的情況下沒有一批會亂跑。”
“那我剛剛算怎麼回事?”
“你那個不叫亂跑,是你騎的方法不對,上馬你要用腿夾着它,要讓它感到一定的束縛,半點束縛沒有的話,它肯定會想法把你甩下去。”
“這麼難啊!”
“就知足吧,剛剛要是匹裂馬你早就報銷了。”
那匹馬很快就跑沒影了,山田惠子見追得無趣索性也不再追,讓我和她共騎一匹。
陽光傾灑在草原,山田惠子懶洋洋地靠着我,還慵懶地撐個懶腰:“這種感覺真好,記得那會兒我剛剛成年,達到進馬場的標準,只要有時間就往馬場跑。”
“那又是誰教你騎術的?”
“你說我啊,教我的是馬場的管理人員,那個叔叔對很和善,有問必答,不止是我,就連……他們很多人都是那個叔叔教的。”
期間有一處明顯停頓,估計是她鬆懈之餘差點說漏嘴,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飛快地將話題轉移。
我就在想,那個斷層處一定是一個人名,而且還是一個我熟悉或是略有耳聞的人名。
“別說那些,你就說我學的好不好吧?”
“很好。”我也沒有去追問,因爲即便是問了,她也不會講。
山田惠子心情不錯,特意唱了一支東洋歌,我對東洋語言沒有半點了解,所以完全聽不懂她在唱什麼。
只記得唱到一半,她抓着我的手按到小腹上面,張開雙臂讓我來控制馬。
我回想她說的,雙腿稍稍使力夾住馬身,心裡卻很忐忑,怕一不小心驚到馬,會把我們兩個都甩下去。
山田惠子揮舞雙臂盡情歌唱,時不時大喊一聲,不得不說,馬場真是個減壓的好地方,平時工作壓力大了,就抽空來放鬆放鬆,盡情地喊一喊,免得在市區喊有人會當你是神經病,來這裡喊就顯得正常多了。時間一點點流逝,我也慢慢沉浸在這種快樂當中。
可不待這快樂延續下去,馬場就迎來一幫不速之客,是特別行動小組,張麗親自帶隊,她給馬場工作人員看過證件,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馬場的佔地面積畢竟有限,不能像草原上那般策馬奔騰,而且找個人也不難。
所以不到半個小時,張麗就找到我們,當時山田惠子正懶洋洋地靠在我懷裡哼唱,看到這一幕,我喊了聲“籲”,夾緊雙腿讓馬停下。
山田惠子的歌聲戛然而止,美眸盯着那一排人,眉頭微微皺着。
張麗雙手叉腰站在馬身前面:“山田,我們是珠海警方,最近的珠海事件你有很大嫌疑,還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證據呢?”山田惠子絲毫沒有示弱。
“證據在警局。”
“抱歉,沒有證據我是不會配合的。”山田惠子說完就要駕馬離開,完全無視周圍黑漆漆的槍口,她明顯要比我想象中鎮定的多,想必大風大浪沒少見過。
“我說過,到了警局自會讓你看證據。”
張麗橫在前面不讓路,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打量她,姿色確實稍勝邱雪瑩幾分,而且身材火辣穿着撩人,怪不得和常穿唐裝的邱雪瑩有些格路。
“我現在就要看!”
“惠子小姐,同爲女性我不想動粗,再問你最後一遍,跟不跟我們走。”
“要抓人,也得有逮捕令吧!”我不耐煩地說道,沒想到這個張麗如此難纏。
“這位先生,我們只是叫惠子小姐回去接受調查,何曾說過要抓人,又何需逮捕令。”
“我們只認逮捕令!”這就是山田惠子的態度,很強勢。
“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張麗說話間就動手,猝不及防山田惠子就被扯下馬,我緊忙跟着跳下來,就見二女撕扯在一起,張麗顯然沒敢太用力,不然山田惠子根本反抗不了。
“你撒開,我可是外賓人員。”
“我管你是什麼,只要是人,今天就得跟我走。”
張麗將山田惠子雙臂控制到身後,跟着就要上銬,山田惠子痛呼出聲,我見狀直接推開張麗,將山田惠子拉到身後。
山田惠子活動雙臂:“還以爲你不管我呢!”
張麗是個女人,再厲害體重就那麼點,被我這一推直接推倒在地,她拍拍塵土站起來,然後緩緩靠近,戴着美瞳的雙眼盯着我:“你是什麼人,敢襲警不成?”
“襲警談不上,只是沒有逮捕令,我不能讓你帶走她。”
“放屁,我要帶的人還沒有帶不走的!”
張麗撒潑地來一句,跟着又要扯山田惠子,我掐着脖子給她攔回來:“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她將山田惠子扯下馬那一刻我就不想再忍了,她的手段這麼粗暴,山田惠子交給她自然討不到好處。
“我沒聽錯吧,應該是你注意自己的身份纔對!”張麗說着將槍抵在我額頭附近,同時打開保險:“警告你,不要再妨礙我執行公務!”
張麗是吼着說的,我沒挪步,山田惠子在後面小聲詢問:“要不我跟她走一趟吧,也許只是去喝茶呢。”
我搖搖頭衝張麗伸出手:“拿逮捕令來!”
“你有種!”張麗點點頭:“來啊,連他一塊兒抓!”
小組成員面色爲難,我們是有過交集,但他們必須執行張麗的命令,無奈緩緩朝我靠近。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人朝天放了一槍,是邱雪瑩,她不知什麼時候趕到的,手裡抓着我送她的手槍。
“張麗,你官威挺大嘛,想抓誰就抓誰?”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邱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停職人員是不準攜帶槍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