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我陪她轉遍珠海整個市區,在她的建議下,還專程去吃了小籠包,關於這個我倆有特殊的回憶,那個時候爲了練習那首“美麗的神話”,過得幾乎都是這種日子,帶小籠包給她,蹲在活動中心門口吃完,再到演播室磨合歌曲。
她的執意,也讓我第一次那麼正視,想想,那也是我們共同竭盡全力做好的一件事,可能是小事,只是一所中學的新年晚會,但那個時候我倆心裡,從來沒把那當小事對待。
昭陽集團天台上,韓詩雨仰望星空,“自從你退學之後,教學樓的天台上只有一個人看星星了。”
“今晚我陪你看個夠。”
“好啊。”
韓詩雨嫣然一笑,接着微弱星光,我依稀能看到她臉頰兩個淺淺的酒窩。
看了許久,她忽然轉頭看向我,“小籠包都吃過了,咱們該練習了吧。”
“什麼意思?”我愕然地看着她,感情她心裡還一直想着那段回憶。
“清唱,好嗎?”
“只要你喜歡,都行。”
雙雙準備,我清清嗓子,看她一眼同時開頭:“夢中人熟悉的臉孔,你是我守侯的溫柔。”
可能唱得不太好,但一曲神話,就在我們越發動情的情況下,正式清唱結束。她唱每一句的時候,都會看着我的眼睛,我也一樣。自己唱啥樣不清楚,但她的聲音很好聽,我樂得享受。
“羅陽,我明天一早就走,在這之前還有個不情之請。”
不太喜歡她跟我客套,“你說。”
“等拿到錄取通知書,你能送我去學校嗎?”
“你爸媽不陪你去嗎?”按理說,新生報到都是家長陪着去。
韓詩雨遙望星空,低低低說了句,“他們很忙。”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陪你去。”
“嗯,這個就算你答應了,拉鉤。”她好像怕我反悔,竟然當場伸出小拇指,示意我和她拉鉤。
“多大了
還玩這個。”儘管這麼說,我還是伸出手指和她鉤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承諾已作,就差實施了,考國內的大學,送她一趟也方便。
直到夜深了我們纔回家,小姨還沒休息,我們上樓的時候,她用那種目光看我,就好像是在看專拐婦女兒童的惡人一樣。
韓詩雨走了,短暫的相遇,她好像就是來找我講那個“不情之請”的,這妮子,一點小事還得專程跑一趟,非要拉了鉤才行。
“怎麼啦,不捨得她走?”
手扶欄杆,望着那道秀影剛剛站過的地方,一陣恍惚出神,直到聽到小姨的提醒,纔回過神來。
“羅陽,被拴着的可不是幸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事事也不能盡順人意,那樣的話,生活還能叫生活嗎?”
小姨就像一個高深莫測的生活言論家,她講得這些話,就猶同被生活翻來覆去折磨了個遍之後的感慨,我白她一眼,“我知道。”
“知道就好,回去吧。”
機場的附近沒有熟悉人,她挽着我的胳膊,邁入人潮中。
一個電話,拉進了我和山田惠子的關係,每次來陪晶晶比賽,她都會來問候,在外人的眼中,我們很親密。
“她想泡你!”
白晶晶比賽,簾子後面,我收到小姨的微信,最破天荒的是,她還就坐在我對面。陪同比賽的這幾個點,我倆就是這麼的無聊。
“誰啊?”我低頭扣出倆字,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別裝糊塗,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如果沒有好感,她怎麼老往你身上蹭。”
她這麼一說,我就全明白了,指得也不是別人,正是山田惠子。
“那照你這麼說,我天天跟你蹭,也是想泡你?”
“斷章取義,咱倆的性質不一樣。”
小姨發完這條微信,還做個鬼臉給我看,都省去發表情的步驟了。
“別搞烏龍了,人家是那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女,跟我八竿子打不着一邊。”這倒也是句實話,就山田惠子那個姿色,往古代一放絕對是
那種禍國殃民那一類,追求她的人,往少了講,也得有一個加強營。
“真的沒想法?”
我指了指自己,一臉疑惑。
小姨點點頭,示意她問的就是我。
搖搖頭,“沒有,研究她,還不如研究你有動力呢。”
小姨沒回復,手機往兜裡一踹,下文沒了。
白晶晶最近棋藝見長,有兩個原因,一是她自己的努力,二就是有人陪她練手,冷月是土生土長的東洋人,對將棋就算不精通,也懂一些,回了家由她陪白晶晶練手。越往後,遇到的都是高手,比賽的時間也隨之加長,我和小姨乾瞪眼的時間也愈來愈長。
忽然想起個事,我就指着小姨的兜,示意她拿出手機來,再聊會兒。
小姨果斷搖搖頭,拒絕了我的提議。
我不甘心,就用手在桌子上畫啊畫,然後再擡頭看她。小姨欣喜地點點頭,一副樂意接受的表情。
我有點蒙,不敢保證她是否真的看懂,還是讓她拿出手機來。
結果小姨刷地站起來,彎腰搭在我耳邊低語,“畫畫這個你逃不了,這是當初教你素描的先決條件,你再好好練習練習,抽個空咱們就畫。”
我目瞪口呆,這到底是隻什麼妖孽,比劃的時候,我糾結來糾結去,很確定比劃的什麼都不是,她竟然看一遍就明白了我的本意。
看到我的表情,小姨已經知曉她猜中了,嘚瑟地攤攤雙手,坐回到對面。
憋了好久,我還是沒忍住,衝她伸出個大拇指,是真心服了。
比賽結束,有我和小姨親自護航,白晶晶再也不用害怕,直接鑽到簾子這邊來,欣喜地跳來跳去,“等比賽結束,我要送冷月姐禮物,她教我的那些,真的很管用。”
我剛想抓白晶晶的手,結果她被小姨挽着走出去,甩甩手追出去,卻不小心撞到山田惠子,撞個結結實實,山田惠子被撞一個踉蹌,我趕緊扶着她。
小姨和白晶晶聽到動靜,齊刷刷地看向我倆,我倆倏地分開。
“哦,我見晶晶那桌的棋手出來,想着結束了就來看一看。”
“謝謝惠子姐。”山田惠子又幫她調日期,又安排雅間,她的心裡很感動。
小姨和山田惠子客套幾句,便挽着白晶晶先下了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