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窪地,不斷匯聚成‘溝’的雨水,漸漸的埋沒了那雙擦在泥糊內的軍靴。表面的一塵不染與腳底的泥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身後那近百米處,不斷升級的戰鬥,並沒有影響到這邊對峙的兩人,而前方那越發渺小的身影,還在蹣跚的奔跑着。
豆大的雨滴,夾雜着冷冽,順着納蘭二爺的下巴,滴落下來。在面對眼前這個曾讓自己束手無策,甚至於差點命喪黃泉的老人時,他的臉上,露出更多的則是亢奮之情。多少年了,只爲那一敗,從未間斷的訓練着,哪怕即將邁入耳順之年(六十),這份心底的‘吶喊’與咆哮,仍舊驅使着他,不斷向前躍進……
“一個小雜種,真的就值得你親自跑一趟?”緊握住拳頭的納蘭二爺,臉上露出了亢奮的笑容。渾身的煞氣,也隨着他的動作,一點點的凝聚,外漏……
“你來了,我就值得。”
“哈哈,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不,懲戒,你應該說是自信。不過……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真的敢來。敢鑽出龜殼,在我的印象中,這麼多年了,你一直喜歡縮在龜殼內,在你那一畝三分地上,耀武揚威。哦,對了,貌似現在的你,在地方上也不是太如意。”
“拜你所賜嗎,這麼多年來,你不斷的往百盛安插你的人,爲的不就是這一天嗎?你成功了,我被孤立了。甚至於鋃鐺入獄,可那又怎麼樣呢?是時候退休了,感謝你能來,讓我在正式退休前,真的做到了無牽掛。川下滕一,刀霸?一等隱忍的佼佼者。今天,我會剝奪你所擁有的一切噱頭……”當納蘭二爺,直言不諱的喊出對方真名之際,老人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動容。他終於明白,爲何自家子嗣,在華夏連連受創了。從一開始,他們就知曉了,川下財團,存在的意義……
“噌……”二尺有餘的武士刀,被老人從腰間拔出,而原本緊握拳頭的納蘭二爺,猛然展開手臂,一根三棱軍刺從袖口處滑出,在即將脫落手心之際,猛然被納蘭二爺,接力甩了出去,那掛在手臂上的鋼絲,牽引着整個人軍刺,只聽‘當’的一聲,被對方生劈回來的軍刺,重新入手,此時此刻的納蘭二爺,早已高高躍起,大鵬展翅般,撲向對方。
“一寸長,一寸強?川下老賊,近身搏鬥,還不出第二把刀?”
緊跟在波爾將軍身後,身邊被數名保鏢擁簇着,直至庫班看到樓下那成羣結隊的部隊後,那提起來的心,才放下幾分。
被人撐傘而行的波爾,在鑽入轎車之前,猛然回頭,精睿的目光,直勾勾的望向身後的庫班,鼻音重重的‘哼’了一聲後,果斷上車,仍由庫班如何吆喝,對方仍舊緊關車門,大馬力的悍馬,揚長而去,而此時身邊只有六七名大漢的庫班,冷冷的站在原地。
轉過身,仰頭看向這座加勒城標誌性建築樓,庫班那本就陰霾的臉頰上,多了一絲狠辣和不甘。緊握的拳頭,發出‘吱吱’的聲響,整個人身子微微顫抖幾分。
“老闆,川下浩二往西北走了,而末世卡門的威廉是從西南……他們已經引開了對方大部分人員,您看我們現在……”聽到這話的庫班,臉色稍稍有所緩解,雖然有卓多不甘,但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往東走,聯繫上面,請求接應……”說完這句話,庫班惡狠狠自言自語道:
“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的統統討回來的。”在庫班說完這話,率先轉身,朝着地下車庫走去了,已經做好幾手準備的他,甚至連逃竄的幾個路線以及着裝,都已經提前準備好。
掛鉤別在自己腰間的繩索上,不忘回頭看了一眼的肖勝,坐在窗口,盡情的享受着北風的洗禮,此時嘴角含着香菸的他,略顯戀戀不捨,可當他聽到斥候的彙報後,果斷的彈出手中的菸頭,近乎同一時間,俯身下跳……
“轟……”整個吉爾大酒店二十層,響徹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連帶着火蛇,吞噬着各個窗口的玻璃,整個人高空墜下的肖勝,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可當背部感受到那炙熱的火焰時,仍不忘粗口謾罵了AK幾句:
“我靠,AK火藥不要錢啊?”近十五秒的墜落,當掛二十層窗口處的繩索猛然繃緊之際,肖勝此時距離地面不過一米左右,身子急速撞向不遠處的牆面,迅速解開繩索的肖勝,飛馳而下,在地上連續翻滾數下,這才站穩身子。
“頭,我剛剛看到我的偶像了。”
“這已經是你說的第三遍了!你崇拜他,還不如崇拜我來的實在。”
“偶像是啥?就是平常高高在上,看的到,但摸不着的存在。頭,可你不同啊,我睡都睡過了。沒新鮮感了……”
“操蛋的。”就在肖勝謾罵完這句話,警惕四周的AK的,突然插口說道:
“頭,庫班進入地下停車場了。”在AK說這話的同時,斥候迅速推進了地下停車場的攝像頭,不斷的辨別着對方的存在。
“哎呦,老傢伙要逃啊。川下往西北,末世卡門往西南,這老狐狸,往東!好算計,如果真如他所設想的話,咱們的人,都該被這兩波人吸引走,他倒是走的輕巧。”
“可誰又能想到,咱家班長的姘頭,遍天下,連華總都跟他有一腿呢?”聽到這話,肖勝‘嗯’一聲,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河馬,彈頭,出城相送一下庫班嗎,AK負責善後,斥候緊盯着城裡的紅毛賊。”說完這話,肖勝馬不停蹄的沿着身後衚衕口,快速的往後列走去,在行至隔壁街口時,從兜掏出一根別針,輕而易舉的撬開了停靠在路邊的私家車。趁着當地居民,四處逃竄之際,揚長往城東開去。
“老賊啊,老賊。今晚,老子就用你的血,祭奠邊防戰友們的亡魂。等這一天,老子等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