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着那已經長出頭髮的腦袋,望着徐菲菲那‘雄赳赳氣昂昂’往前走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麼的肖勝,嘴裡小聲嘀咕道:
“我在闡述一個客觀事實嗎。經驗和技術,絕對不是那些初哥所能給予你的!”不知是他的這句話被徐菲菲聽到了,還是這妮子‘回心轉意’。只見去而復返的徐菲菲,在肖勝剛嘀咕完這句話後,憤然的朝着自己走來。
眼眸內夾雜着,讓人蔘不透的複雜情緒。邊走,邊伸向衣領內的姿態,使得肖勝很是驚慌的湊上前去:
“別這樣,晚上脫給我一個人看。這大白天的,我多不好意思。”
“滾去,這是你在曼谷送我的翡翠,還你!”說完,徐菲菲把硬生生從脖頸上拽下來的翡翠,扔給了肖勝。後者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而臭不要臉的細嗅幾分道:
“嗯?還有奶香!”已經抓狂到即將暴走的徐菲菲,站在原地氣的亂蹦,隨後氣鼓鼓的雙手叉腰,怒瞪着肖勝,一副不甘心就這樣敗走的樣子。而看到這一場景的肖大官人,幽幽的說道:
“女孩子雙手往腰上這麼一叉,小腳一跺,那叫撒野;女孩子雙手往腰上一叉,小腳一跺,胸部一顫一顫的,這叫撒嬌。波瀾壯闊,嘖嘖,菲菲啊,連生氣的時候,你都對我撒嬌,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你呢?姑娘家鬧點情緒,實屬正常。哥不會小氣的,有時間親自再給你戴上,懸掛胸口!”
自己氣的頭頂都冒青煙,眼前這廝則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就吃準自己放不下他嗎?結婚還有離婚的時候,更何況他們之間只是互有情愫呢?
可想歸這樣想,但真讓徐菲菲轉身前,說出狠話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滾燙的熱淚,不爭氣的順着眼角流淌下來。朦朧的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肖勝,那高大的身影,越發的模糊。
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撓着寸發的肖勝,往前一步走,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無從下口,跟不知道該怎麼說。伸出去的右手,剛騰在空中,就看到徐菲菲,義無反顧的轉身,什麼話也沒留下,朝着自己在納蘭家的小屋跑去。
作爲肖珊名義上的幹閨女,徐菲菲在納蘭家後院,有間屬於自己的閨房。佈置的很簡潔,但處處洋溢着小女生的氣息。雖不經常回來,但裡面的陳設,都一塵不染。早已把其視爲自己孫媳婦的老太君,平常沒少在這方面用心,這也使得徐菲菲在老人面前,很是得寵!
身子倚在了房門後,這纔敢哭出聲的徐菲菲,順着房門滑落至地面。把頭埋在了屈膝的膝蓋處,雙手緊摟着頭。蹲了少許,一頭紮上了自己的單人牀,把枕頭壓在頭上,放聲大哭。
多少天來,窩憋在酒店裡,每當她面對,那些被冠以納蘭夫人的女人時,她的心就像被絞殺般痛楚。不知是麻木,還是忘記了痛楚,漸漸在夾縫中,尋至平衡點的她,失去了往日的開朗。直至今天在聽聞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驅車歸來,她纔有勇氣重新站出來。然而,當她得知,還有旁人在的時候,她的心不痛,那是假的!
所有的委屈,在對方一而再的‘不在意’下,瞬間爆發。剎那間,她才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人前強顏歡笑,人後苦不堪言。打斷牙,也得往肚裡吞,不能有怨言,不能鬧情緒,一旦如此,她連個小丑都不如。
好累,好心酸!更讓她無法面對的,則是這錯綜複雜的關係。爲什麼明明知曉他的脾性,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跳進來。現在,早已無法安然離開!
就在徐菲菲那被枕頭悶住的哭聲,持續傳出之際,原本緊關的房門,被人從外面‘吱’的一聲推開。
佇立在門口的肖勝,望着那趴在牀上,緊俏的圓臀,在隨手關上房門後,湊到了牀前,順勢側身躺在了徐菲菲身邊,單手搭在了對方的蠻腰處。
“你給我滾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彷彿找到了發泄點,挪開枕頭的徐菲菲,頭髮凌亂,雙眸淚眼朦朧,單臂撐着身子,另一隻手用力的推着肖勝。
龐然大物般側躺在那裡,紋絲不動的肖勝,依舊帶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望着對方!只是這份笑容內,多了幾許真摯,少了剛纔的那份玩世不恭。
推搡了很多下,見對方無動於衷的徐菲菲,哭聲顯得更加凌厲,嘴裡一直嘟囔的重複着一句話:
“你就知道欺負我,從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伸出右手的肖勝,想要爲其擦拭淚水,但卻被對方打開了。
收起手臂,保持着現在這個姿勢,微微蠕動嘴角的肖大官人,輕聲道:
“有調查發現:聞女人的眼淚會導致男性雄激素水平下降,對異性的興趣大減。可見眼淚是情慾的毒藥,一旦氾濫,只會令男人想逃!情場之戰註定不相信眼淚,妹子,別哭:微微一笑,可擋情敵三千——快樂是女人的品牌商標!”聽聞肖勝這番話後,徐菲菲的哭聲,亦比剛纔停緩許多。但仍舊哽咽不停,說起話來更是斷斷續續:
“你總說不完的理由,講不盡的道理。可結果呢?結果還不是一樣,我在夾縫中,感受着你那施捨的感情。然後歡天喜地的獨自一人在房間幻想着未來。待到夢醒的一刻,我還是一無所有。”
“真的如此嗎?丫頭,若是真的如此,你不會哭的如此撕心裂肺,你更不會如此傷心欲絕的趴在這裡。你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爲我實實在在的就在你心中,當然,我這是臭不要臉的一番解釋!”
“起來,別再想用什麼言語,欺騙我!”一邊推搡着肖勝,一邊挪動着自己的身體,但當肖勝毫不猶豫的把她擁在懷中,往那一躺之際,嘴裡,手上仍舊不停的徐菲菲,卻沒了剛纔的氣場,漸漸的,抽泣變成了哽咽,哽咽變成了無聲!
望着天花板,嘴角一直在蠕動的肖勝,發出瑣碎的嘀咕聲。被對方緊摟在懷中的徐菲菲,聽不清對方在說些什麼,又下意識想要知曉。蠕動着身子,從對方的懷中,掙出額頭來。當她瞪大淚眼,望向對方之際,才發現對方已經低下頭,盯向了自己。
被騙了,對方就是用這些小動作,勾引着內心中的好奇心,從而轉移注意力。又被騙了!直至對方的脣角,下意識的陰面撲來,覆蓋在自己額頭上之際,徐菲菲才明白這個現實!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剛纔嘴裡在嘀咕些什麼?”徐菲菲沒有開口,而是準備背過身去,但肖勝還是霸道的把對方緊摟在懷中。而就在兩人‘對峙’之際,肖勝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響起:
“此時此景,突然讓我想起了蘇軾的一首詞,很應景,很應情!”剎那間,身子怔在那裡的徐菲菲,失去了原有抵抗力。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這首詞,很繞口!卻點出了你的心境。菲菲,你在我心中不是小丑,更不是過客!對於我來說,談未來很奢望,一直捨不得讓你陪我看日出,倒不是說沒有這個機會,而是我也怕,怕萬一我真的回不來了,你還能有回頭的機會。
你跟她們不同,卻又有相同之處。我承認在處理,我們之間感情上,我很優柔,更無法做到果斷。可就是有這麼一個信念,讓我在出門之後,想着歸家,而你,則就成爲了這個信念基底!
也許你會說,我又在賣弄風騷,甜言蜜語。但這些話,確確實實是發自肺腑的低吟。即使你做出了決定,不願再這樣下去,我也是希望你能笑着轉身,而非現在,哭着跑開。
還有即使轉身,也千萬別說那些毅然決然的言詞,這樣會讓我走的不安心,不放心!好嗎?”當肖勝的這句‘好嗎’落音,徐菲菲那原本止住的淚腺,再一次崩發着她的能量。斑斑淚珠,順着眼角滑落,這一次沒有出聲,而是從肖勝懷中擡起了頭,淚眼朦朧的直盯着對方!
“問你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男女兩人躺在牀上,女方所說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想要擡頭的徐菲菲,卻發現對方壓着自己的頭髮了,下意識抽泣道:
“你壓着我的頭髮了!”
“回答正確,獎勵你一個吊絲熱吻!”說完,肖勝毫不猶豫的把頭埋了下去,死死的狠啃着對方的紅脣,在對方毫無準備之際,叩開了對方的齒間!
情動欲燃,當肖勝那越發不老實的鹹豬手,大有勇攀高峰的跡象之際,被對方死死壓在身下的徐菲菲,嘟囔且斷斷續續的嘶喊道:
“肖狗勝,你又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