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不知道喝了多少的我勉強開着車回到了小區。搖搖晃晃的開門下車,搖搖晃晃的走進電梯。
“你怎麼在這?”我下了電梯拐進樓道的時候,看見林夕正站在門口,正在看着手機。
“回來了?”林夕聽到聲音擡頭往這面看了一眼。在看到是我後,把手機裝進了兜裡,不過她並沒有回答我的話。
“恩,回來了。”林夕此時的平靜,出乎了我的意料。
“怎麼又喝成這樣?”林夕大概是聞到了我身上濃重的菸酒味,皺了皺眉說道。
“不知道,反正沒喝醉。”我扶着牆對林夕笑了笑。
“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好。”林夕走過來扶住了我。
“那就別說了。”我任由林夕扶着,慢慢的走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給,把這喝了醒醒酒。”進了家門魔女把我扶到沙發上以後,轉身泡了一杯茶拿到了我的嘴邊。
“不喝了。”我推了推魔女拿着茶杯的手,含糊不清的對她說道。
“你有聽過我的話麼?”林夕端着茶杯站在我的面前問着我。
“我撐不住先睡了。”我掙扎着從沙發上起來,左搖右晃的進了臥室。
第二天中午我睡起來走出臥室的時候,魔女正在客廳看着電視。
“怎麼,一晚沒睡?”
“恩。”
“餓不現在?”我沒話找話的說着。
“還行。”
“那你先坐一會,我洗完臉,我倆去外面吃。”
“不了,我有事跟你說。”林夕關掉了電視,扭頭對我說道。
“那你說,我聽着。”我去飲水機上隨便接了一杯水,邊喝邊對魔女說道。
“我就想問問你,那天到底是爲了什麼?”
“哪天?”
“你知道。”
“哦,不過事情多了,你究竟問的那件事情?”我端着水杯走過去,坐到了沙發上。
“你和她到底發生什麼了?”魔女眼裡含着淚,問。
“什麼都沒發生。”我無賴道。
“我不信。”林夕很堅定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信不信隨你,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就好。”我喝着水淡淡的迴應了魔女的話,突然我很厭惡她這種追根究底的詢問方式。
“你。”
“好好說話,別動氣,有興趣聽聽爲什麼嗎?”我放下杯子,直視着魔女問道。
“什麼爲什麼?”
“我爲什麼那樣對你。我想,這句話纔是你最想知道的,我猜的對麼?”
“那你說說,到底是爲了什麼?”魔女的目光轉向了別處。
“你能不能多用點心在我身上,你家人給我的壓力好大。”我突然間想聽聽魔女對這件事情的解釋。
“壓力,有我大?”魔女用反問。
對於魔女的反問,我除了笑着看着她以外,並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我真的很累。”魔女的眼睛說着說着又紅了。
“我道歉。”
“還有呢?”
“好好跟你說話。”
“還有呢?”魔女又問。
“不知道,以後想到再告訴你好了。”我起來吻了一下魔女的額頭:“等我,我洗完臉帶你出去吃飯。”
當我拿出那個漂亮的LV的包,告訴她她在我的心上,從未走遠,她哭了。
“和好了?”莎織的電話總是來得那麼的恰到時間,在我和林夕貌合神離般的和好的第二日的清早,我接到了莎織的電話。
“恩,怎麼?”我看了一眼身旁尚在熟睡中的魔女,拿着電話下牀去了書房。
“沒什麼,我就隨便問問。”
“哦,還有事麼?沒事我去接着睡了,昨晚回來太晚。”
“沒什麼事,就是恭喜下你,順便給你說下這次你倆可好好的,別再鬧了。”
“再看吧,先掛了。”我平淡的在電話裡對她說道。
“幹嘛去了,這麼早?”在我掛了電話進臥室準備躺牀上再次入睡的時候,魔女帶着睡意含糊不清的問了我一句。
“接個電話,沒事,你睡吧。”
“誰的?莎織?”林夕說這話的時候已然已經沒有了剛纔的那股濃濃的睡意。
“恩。”
“她說什麼了?”魔女從牀上坐了起來看着我問道。
“沒說什麼,問了問我倆的事情然後掛了。”我閉着眼睛耐心的給林夕解釋了剛纔跟莎織電話裡所講的內容。
“還有呢?”
“沒了,就說了那麼多。”
“想說什麼就說吧,別傻兮兮的坐那看着我,滲的慌。”過了半晌我在沒有聽到魔女回話的情況下睜開了眼睛,看到她還是像剛纔一樣的坐在牀上看着我。
“你以後能不能別在跟莎織聯繫了?”
“爲什麼?”我不解的問了句。“我和她,是有工作合作的關係的。”
“我不喜歡。”
“哦。”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以後別再跟她聯繫了行麼?”
“不太行。”
“你。”魔女顯然被我剛纔說的話給堵了。
“彆氣,我和她的關係就是普普通通,不會做什麼過火的事情,你把心安安穩穩的放你身上,別胡思亂想了。哎,你今天去不去公司?”我說道。莎織那邊,我有股份,且還賺了不少,正要想着如何開口問錢呢。
“今天不去了。”魔女回答道。
“我現在也不想睡了,剛好我看外面今天天氣不錯,要不陪你出去逛逛,你不昨天吃飯的時候還說想去買東西麼?”莎織的電話和魔女的話語使得我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睡意全無,看了眼外面的春光明媚,我決定起
牀出去逛逛。
“真的?”魔女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真的,你去收拾吧,好了咱們就走。”我對魔女提出的陪她出去逛的建議,很快的轉移了她與我之間的有關莎織的話題。
“恩。”
在魔女的出門準備工作做好後,我才掀開被子慢慢的下了牀。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到洗手間用幾分鐘的時間完成了簡單的洗漱,接着我走出了洗手間,拉着魔女出了家門。我說我想買別墅,這次是真的,魔女沒說話。
車開到了市中心的一個停車場停了下來。等商場走出來的時候,我手裡已經掛滿了紙袋,想抽根菸都無從下手。
“哎,親愛的,那面那麼多人看什麼呢?”從商場走出來的魔女高興的對我說道。
“不知道,你要想知道你自己過去看看好了。”我往前走了幾步,想找個人少點的地方把手裡的袋子放下,以便能讓我安安穩穩的抽根菸。
“你陪我去。”
“我抽根菸,你自己過去看好了。”
“走了,你陪我去。”魔女拉扯着我,往一堆人的那面走了過去。
離那面漸漸走近的時候,透過一堆人身體之間的縫隙,我看到了一個女人和她面前的那面大大的畫板。
“哎,你過去畫一張吧。”當我和魔女變成人堆中的一員的時候,我知道了原來畫板前的這個女人在畫着素描肖像,看了她和她已經畫好的在她面前的路人兩眼後,我碰了碰魔女說道。
“還是算了吧。”魔女笑了笑說道。
“去吧,都走過來了,就當給今天留個紀念。”說着,我拉着魔女的手撥開人羣走了進去。
“坐吧。”那個畫畫的女人說道。
我說:“給我們畫一張最美的畫。”
她說好。
魔女隨即擺出了一個職業模特的表情冷酷的和做坐在一起的姿勢,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只是那種極度淡然的,彷佛一切都不關己事的眼神卻讓我一生難忘:這纔是曾經的她,她爲了我,已經變了很多,我呢?
我在心裡自責的時候,魔女問我道:“幹嘛這個苦瓜表情?”
我笑了笑,說:“我們好久沒這麼親暱了呢?我們好久沒有這麼開心的逛街了呢?”
她一聽,似乎明白了什麼,說道:“老公,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我無能,幫不了任何事情。”我說道。
“小洛,這是我的命,我就是這個命。”魔女有點哽咽。
我正要摸她頭髮,女畫師說道:“你們這樣的表情,讓我畫得很有感覺。”
魔女咬咬牙,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感情還是那樣的風雨飄搖,甚至可以說搖搖欲墜,在林霸天和我大鬧一場後,我和林夕的關係更加的微妙了。我們誰也不想但是都捲入到了這場戰爭,無法避免,我知道誰都會輸,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會是怎麼樣。他們的鑫皇依舊多事之秋,我的LIJ也是麻煩不斷,擠出時間來維持感情本來就少,恐怖的是林霸天不停的在挑唆從中作梗,我和魔女之間,我已經看到了裂痕。
坐在辦公室翻着雜誌,看到一首小詩,心裡很疼。
有一種傷心,是說不出的心痛
這種結局在一開始就沒有想到
我們還剛剛開始就已看到了結束
是一種捽不急防的落幕
是一種東昇的旭日瞬間成爲夕陽的景色
不想再說什麼
傷和痛都會掩在心底
因爲再多的語言
都無法表達心碎的酸楚
雖然說放棄是一種美但誰可曾嘗過
這放棄的滋味是何等的苦澀
畢竟這是一段自己曾經投入,擁有過的感情
學會忍受痛苦有些話適合爛在心裡
有些痛苦
適合無聲無息地忘記
該忘記了
該結束了也許我會心痛
也許我會傷心
有些痛說不出來,
只能自己忍着,
直到時間流逝,
直到慢慢遺忘;
有種愛不能堅持,
即使萬般不捨,
也只能夠放棄,
送上默默祝福;
有些人無法珍惜,
縱有心智萬千,
也是有心無力,
不如早早別過;
有些痛說不出來,
只能自己忍着。
內盜事件的處理結果,我自己罰了款,行政人資部子寒也自行罰款,並罰了一些主管的款。事後我查清楚,臻能河老婆本身也參與到了其中,至於臻能河老婆,也就是老闆娘違反財務規定沒及時要求小竺報銷,她是老闆娘,由她自己填補這些錢吧。
我將結果彙報給臻能河,臻能河也沒辦法,只好不了了之了。
內盜事件剛完,又出了一件事,工廠包裝車間的一名女員工,進廠15天就死亡了。
那女員工叫楊細虹,25歲,前幾天一直生病,沒錢到醫院,下午就到廠對面的一個診所去治,醫生給她打了青黴素以及打了點滴。打了青黴素大約兩三個小時,大概晚上不到7點,楊細虹又感覺天暈地轉,躺在牀上臉色慘白,同宿舍的工友看到了,趕緊通知工廠某個主管,主管趕緊打個的士送到鎮醫院,剛送到搶救室就斷氣了。
後來通過其老鄉的瞭解,原來楊細虹以前就有心臟病,在家懷孕了八個月流了產,流產後才一個多月就到利風來上班。前幾天楊細虹生病沒錢,是她借錢給楊細虹的,她老公在鄰市一個工廠打工,也沒來看她,也沒給她錢。
我們問當時打的是什麼針,那老鄉說是青黴素,我們馬上問有沒做皮
試,她說那醫生只問了楊細虹以前是否打過青黴素,楊細虹說打過,醫生就沒做皮試。手下的人將情況彙報給子寒、我、臻能河,三人馬上意識到極有可能是小診所違法操作導致的醫療事故,通知主管先報警。
我還是有點擔心會不會是加班太多,工作太累導致的,許慶功把楊細虹的工卡拿上來,我發現,楊細虹工作15天,加班的時間不到20個小時,每加兩個晚上班就休息一個晚上,每次加班時間都不超過3個小時,生病的幾天都沒有加班,而且中間請了幾天假,而且她所在的是包裝車間,只需要將產品目視檢驗後裝到紙箱裡,看來過勞死、職業病的因素都可以排除。
後來那老鄉說楊細虹的弟弟也在公司,我和子寒找到她弟弟來問,她弟弟比較老實,證實了那老鄉說的都是實情。我和子寒商量:如果最後結論是小診所違法操作,公司協助他們打官司,出於人道主義捐些款給她,據她弟弟說,她父親去世了,只有一個媽媽。我是從農村出來,知道農村的苦。子寒派人監視那個小診所,怕裡面的人跑掉。
如果不是小診所的過錯,那是她自身的原因導致,但發生在我們公司,我們公司還是適當救助一下她。第二天,警方告知結論,有沒有做青黴素皮試與楊細虹的死亡沒有直接關係。看來只能公司協助他們解決這件事了。楊細虹的屍體還停放在殯儀館,早一天解決就省一天的費用。我、子寒和臻能河三人商量,臻總同意負責殯儀館所有的費用,並救助他們一萬塊錢。
子寒和我兩人商議,看來臻總很難再拿出更多的錢,用公司的名義出一萬,再發動員工捐些款,儘量讓這件事圓滿解決。楊細虹的丈夫和弟弟到了,我看不出楊細虹的丈夫有任何的悲傷和哀痛,我從他的表情中感覺他是一個非常冷漠的傢伙,看來他對楊細虹的去世早有預見,而楊細虹的弟弟從他臉上的憔悴,感覺他已經經歷過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我心裡不禁罵死者的丈夫:真他媽混蛋,還算個男人嗎?老婆流產一個多月就讓她來上班,老天,是懷孕八個月,不是懷孕八星期,而且一晚夫妻百日恩,再沒有感情,出於責任老婆生這麼重的病也應該來看一下吧。
如果是自己的妹夫,我一定會衝上去先揍他一頓再說。
楊細虹的丈夫開口要求公司補償他們四萬元錢,子寒告訴他不太現實,我們工廠裡以前也有個親戚,也發生一件同樣的事,老闆一分不給,最後鬧到法院,只得到3000元錢。我和子寒把公司的想法告訴他們,楊細虹的丈夫不答應,最少要三萬,子寒要他回去考慮一下。我把情況彙報給臻能河,臻總非常生氣說一分也不給,臻總生氣地說:“企業沒有責任,救助他們是出於一種道義,現在什麼責任都落到企業頭上,政府呢?政府到哪去了?人家政府。”
我覺得臻總說得太遠了,我總覺得臻總有時像個憤青:中國當前的現實難道還不清楚嗎?你也是20多歲纔到國外的呀!我讓他發泄完了,還得說服他:“事情總得解決,不管牢騷也好,抱怨也好,中國當前的福利保障制度還沒這麼完善,這種事想依靠政府來解決是不可能的,早一天解決比遲一天解決好。”
臻總最後丟了一句:“開廠這麼多年沒碰見過這種倒黴事。”最後臻總同意最多出一萬二。
我和子寒商量:死者的丈夫,感覺他不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我們儘量再做做臻總的思想工作,多救助他們一點,公司的救助金讓死者的丈夫和母親一人一半,而員工的捐款直接匯給死者的母親。經過我和子寒兩天的努力,一邊做死者丈夫的工作,一邊做臻總的工作,終於以15000元解決,在殯儀館停放及火化的最低費用由死者家屬自己負責。公司也發動捐款。
陳子寒寫出倡儀書發動捐款,兩天時間共捐了有6000多元錢,按照原來我和子寒的設想,公司救助金楊細虹丈夫和母親一人一半,而捐款的6000元錢,寄給楊細虹的母親。
事情圓滿解決後,我和子寒長長舒了一口氣,子寒提議,他們以前的公司成立一個員工互助基金,每個月從員工工資中根據工資不同扣除幾元到幾十元,幾年下來會是一個比較可觀的金額,萬一員工發生了不屬於工傷的意外事故,可以從這個互助基金中獲得救助。就像李連杰的壹基金。
這是一個好辦法,7隨後,臻河的員工互助基金成立,《員工互助基金管理辦法》正式實施,互助基金成立專用賬戶,一個月大概可以募集3000多元,臻總同意從公司劃撥等同金額到互助基金賬戶,這樣互助基金每個月就有6000多元,一年下來就有7萬多元,除掉平時一些小的互助,也是一筆可觀的數額,萬一員工發生重大疾病,可以獲得一定的援助,這是一件減輕企業負擔又有利於員工的大好事。
曾經一位做老闆的朋友問過我一個問題,如果企業碰到天災人禍等不可抗力的因素怎麼辦?我思考了一下,講出自己的答案:“名者,造物所忌,陽善享世名,陰德天報之,名大於實者,多有橫禍,所以古人云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天災人禍屬不可抗力,此類事件其實是可以預防的,多積陰德即可化解,因此,多行善事但莫爲人所知,纔是治本之道。”
我曾有一次給管理人員培訓,談到“陰德”時,李衛解釋道:“如果上司安排什麼工作給你,你兢兢業業做好,有問題及時溝通解決,做完了及時彙報給上司,但不因爲自己有點業績就一天到晚在衆人面前炫耀。上司同事如果有困難,你經常主動協助解決,但也不因此拿來炫耀,上司和同事會感覺欠你的越來越多,如果有一天他升職了,他就會提拔你,或者給你加薪晉級,這就是積陰德的結果。相反,如果你幫助上司和同事,但總喜歡炫耀或經常被表揚,你享受到了名聲,上司同事也就感覺不虧欠你的了,心理也就平衡了,你就獲得了虛名陽善而不會被提拔重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