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得厲害,也想吐,我不停的抽菸。
媽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兒啊,你可千萬不能做那樣的事啊,咱家裡就從來沒有那樣的人,你想想你要離婚了,你爸爸的臉往哪兒擱啊?你就是不爲我們倆想,你就不爲林夕想想?你讓她以後怎麼辦?千萬不能做傻事啊。”媽媽是哭着說的,聽得出她的那種絕望,也有些歇斯底里。
“我知道,媽媽!”我儘量平靜,不想這麼晚了在電話裡跟她說太多,“我會去求她和好的,你放心就是了,明天再說吧,現在也不方便。”
“哦!那你明天把電話打回來!千萬別做傻事啊!”
“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吧,別想多了。”
合上電話,我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做的過分了,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次日,雨已經停了,天氣不錯。腦袋混混沌沌的,我給林夕發了一個短信,我要去找她,我要跟她談談,認真的談。
開車前往鑫皇。
我開的很慢,早上沒有吃早飯,肚子裡空空如也,再加上煙抽的太多,胃非常難受,實在忍不住了,停車隨便找了一個小飯店吃點東西,我不想因爲胃難受把自己扔在路上。
等了許久,她也沒有回覆,也許是還沒有看見吧,她沒有隨身帶電話的習慣。算了,什麼時候回覆了什麼時候再說吧,反正我也已經走了。
其實,她不用回覆我也知道,她不想見我。
無心看路上的景色,也無心去享受車內的音樂。
腦子裡除了林夕絕望的模樣,就是媽媽哭泣的表情,這些表情就像幻燈片一樣來會在我的腦海裡出現,抹都抹不掉,這都不是我想要的,可她們的表情仍舊輪番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媽媽的電話來了,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你去哪兒了?”媽媽問。
“我在外地!明天就回去了!”我說。
“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媽媽猜對了,但也很警覺。
“沒有,我壓力有些大,你不用老惦記着我,我沒事,回家了再跟你說就是了。”雖然我在撒謊,但最後這句話等於就是承認了。我想回家一趟。
“那行,你把林夕帶回來,什麼事情大家說清楚!”
“她不會去的!”我說。
“那你別回來了!”媽媽很生氣。“我還沒敢和你爸說!你要我怎麼跟他說?我不多說了,你自己有數着點兒!真到有一天你後悔都沒地方哭去。”媽媽的話很顯然是站在林夕的一邊,這也正常。
媽媽很生氣的掛斷了電話,根本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有些無奈的對自己笑了笑,知道會是這樣的,所以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
。
.
太陽還沒有落山,廣場上休閒納涼的人很多,迎風搖曳的柳條與波光粼粼的河面構成了一幅完美的圖畫,我和林夕一左一右的漫步在方磚鋪就的堤岸上,不時有大大小小的孩子打鬧着經過我們的身旁。
坐在堤岸上,我說道:“最近工作還很忙吧。”
“還好。”她冷冰冰說道。
我拿着戒指給她,她看也沒看就扔進了她包裡:“謝謝。”
“對不起。”我說。
“有用嗎?”她看着我問。
我不敢直視她的目光,看着靜靜流逝的水,看這些水,流過去了,還會可能返回來麼?我說:“我知道你難過。”
“你對我的承諾呢?”她又問。
我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聲,臉上嗡嗡嗡直響,我沒看她的表情,我恨我自己。莎織瀕臨崩潰的時候,用毒品麻醉自己,我自己瀕臨崩潰的時候,卻用其他女人麻醉自己。我恨我自己不能跳到那個跟她們家族平起平坐的高度,我恨我自己不能讓他們仰視。
接下來,兩人無言,就這麼坐着,夕陽漸漸把我們的背影拉長。也不知又過了多久,她站起來,一聲不吭,走了。我也沒有說話,頭靠在欄杆上,靜靜看着水面。過了一會兒,我回頭,看着她消失在轉角。走着走着,我們弄丟了對方。
獨自一個人開車走在路上,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了。許多大貨車開始上路,慢慢悠悠的擋住前面的道路。
慢點開吧,我心想。長時間以來,每當我一閉上眼就閃現出一輛大貨車迎面衝我開過來,自己剎不住車,也打不動方向,被迎面撞了個粉碎。
開車不到半個鐘頭的路程,我整整走了5個小時。
回到酒店的時候我已經是疲憊不堪,腳已經麻木了,上樓都有些費勁。我將自己重重的扔在牀上,一點也不想動。
手機一響,我慌了,急忙接了,以爲是她的。是媽媽的。
“怎麼不接電話啊?吃飯了沒有?”無論怎樣,做母親的總是最關心兒子的身體,儘管做兒子的還惹她生氣。
“我吃過了。手機調着震動,不知道。”我撒謊。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
“什麼事情?”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我沒處理什麼事情啊,只不過出去散散心,心裡不舒服。”
“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肯定有了其他女人。”媽媽非常肯定自己的想法。“你跟她說清楚了沒有?”
“我跟她說什麼啊?”我還想狡辯。“您就別瞎操心了,改天再跟您說吧,我剛回來,很累呢!”
“我明天去你們那裡一趟。”媽媽的語氣很嚴厲。
“您來?”媽媽不喜歡住樓房,她嫌悶。“您就別來了,住樓房你腿腳不方便,明天我回去就是了。”
“那你明天給我回來,別再給我搗鼓事兒了啊!”
“知道了。你早點睡吧。”
我合上電話,躺在沙發上跟死人一樣的不想動。媽媽是對我不放心,所以她來是爲了監督我,也是爲了挽回我和魔女的感情吧。我這麼想。
也許是太累了,什麼也不脫就那麼睡着了。
愛情就像銀行裡存一筆錢,能欣賞對方的優點,就像補充收入;容忍對方缺點,這是節制支出。所謂永恆的愛,是從紅顏愛到白髮,從花
開愛到花殘。(by弗蘭西斯?培根)
LIJ,一邊忙着生產,一邊組織結構變革,各部門工作職能發生變化,工作交接非常多,數據收集的工作也不斷進行,我指導各部門經理設計報表,除了財務和行政人資,其他部門都要求交日報表。運作了不到兩個月,下面反映一天到晚大家都在忙着做報表,沒時間到現場,後來改成周報表,至少大致的數據已經開始有了。
周生產總結會,經過我主持幾次後,我交給閆寧主持,我只是旁聽而已,我希望培養出部門經理都能在總經理不在時獨擋一面,主導協調一個項目,我打算培養一班人,將來自己離開公司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企業能照樣運轉自如。閆寧剛開始主持時,我感覺不盡人意,但他儘量不表態,在最後來補充。在會議上,通常都是部門總結上一週的工作情況,業績等,挑出幾個重點產品,指出哪些部門什麼原因導致出現生產異常,然後由各部門主管檢討自己的問題,糾正及預防措施。我禁止一個部門在沒檢討自己問題之前,就去指責其他部門,所以,慢慢會議形成一個模式,大家都先檢討各自的問題和提出糾正預防措施,再對其他部門提出意見和建議,基本在一個可控比較理性的狀態下進行,然後由主管進行會議記錄,以便下次追蹤。經過三四次主持後,閆寧基本上能控制會議的進程,將會議時間控制在一個小時左右。
我每個月還參加一次各部門的部門會議,聽聽各部門的情況,中層管理人員往往在高層會議上,會將一些不利於自己的信息過濾掉,往往容易出現報喜不報憂的情形,在這種信息不對稱的情況下,總經理根據片面的信息,很容易做出錯誤的決策,所以,不時聽聽下面部門基層會議的情況,瞭解一下現場,能使高層的決策更加準確,執行更有效。
每個月在會議上商議出本月的重點工作,並排出工作計劃,各部門根據這些工作計劃分解成部門的工作計劃。工作計劃均按重要又緊急、重要不緊急、緊急不重要、不重要不緊急四項進行輕重緩急的分類,將工作落實下去。每週各部門填寫《周工作報告》,在周行政會議上彙報,總經理進行監督跟蹤。
我編制出《崗位定員編制表》,交子寒與每個部門經理覈實,根據產值狀況,給每個崗位進行定員,比如當產值達到一百萬的時候,可以按一百二十萬的需求招人,不斷牽引着產值上升,而不是拍拍腦袋想招多少就招多少。
我安排南林,召集了一次供應商會議,一是給供應商打氣,二是聽取供應商的意見,以利內部改善。員工踊躍地向總經理信箱提出意見和建議,每週都可以收到兩三封,合理的可行的,我安排責任部門進行落實,並及時要求行政人資部貼出通告進行獎勵。有的員工寫的務實,也有的員工誇誇其談,“教導”公司老總應該如何搞好營銷部、如何搞好人力資源、如何搞好生產等等很空洞的話,我看完後一笑了之,不過,在員工大會上,我在鼓勵完他們之後希望他們能立足於本職崗位寫具體一些,要求他們先掃自己屋再掃天下。
有的員工反映,去年很多員工的年終獎還沒發,公司的一些承諾沒有兌現,我安排行政人資部和財務部去查,發現果真如此,原來出納卡住了拖住沒發,我責令行政人資部和財務部馬上落實下去。
員工感到他們的話公司已經慢慢會重視了,積極性好像增長了,從每月第一週的月例會上,我發現員工的眼神都好像更亮光了點,這是一種帶着希望的眼神。
中旬,廠門口有人開了一家酒樓,我馬上安排總務人員和他們洽談管理人員包餐事宜,經過數次談判,終於談妥,謝天謝地,管理人員終於有一個較爲乾淨衛生的就餐環境了。
你不用擔心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終於在週六的上午,我收到了林夕的短信。
‘我去看看你吧,馬上就走,請你務必給我這個機會。’我用的是幾近哀求的語氣。
‘不需要。’簡短的三個字,冷冷的三個字,夾雜着對我的失望和放棄。
‘不要這樣,林夕,你現在是最需要照顧的時候,不管怎麼說,你是爲我才經歷的這場疼痛,我不能就這樣讓你一個人獨自承受。所以,請你不要拒絕我。好麼?’
我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可手機輸入的太慢了。
‘我不會見你的,你還是忙你的吧。我很難受,需要休息,請你不要打擾我。謝謝’
‘還有,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再聯繫了。’隨後,她又扔過來這幾個字。
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勸慰或者解釋,一切的話都顯得那麼的蒼白和無力,她肯定不接我的電話,或許打煩了她會直接關機或者換掉這個電話號碼,那麼我就再也沒有可以聯繫到她的方式了。就算我天天去等她,那也是無用的。
‘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補償你,雖然這些在現在來說都是廢話,但我還是要說,對不起。’雖然這幾個字很無力,也於事無補,但總比不聞不問要好得多。
沒有她的消息了。
我知道這是她對我的失望,是我沒有勇氣去承擔責任,沒有在該挺身而出的時候站出來,讓一個自己傷害過的女人獨自去面對兩個人的過錯和我種下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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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男人傷害的女人,不去與你吵鬧,不去與你斤斤計較,不去與你要挾勒索,不去與你痛哭流涕,或許,她並沒有故意的要我去承受自己良心的譴責,而是用一種默默承受和無畏的接納來回應你的過錯,這比任何一種方式都能夠讓男人警醒。
應該說我失落到了極點,心疼的感覺無法去描述,傷害了林夕是我最不想的。可她那天出來後,已經不願意見我,無論我怎麼去懇求。
離婚。
這個字眼兒,每天都縈繞在腦海裡,此時的工作並不是很忙,我有大段的時間讓自己閒下來。我開始在搜索引擎中頻繁的鍵入這兩個字。百度知道里面出現的基本上都是關於財產分割、孩子歸屬等等之類的答案。這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找的是人家是爲什麼離婚的。我靜靜的掛qq上,默默的看着林花夕拾的頭像,一直都是灰色的。沒有一點兒生氣。
似乎我已經習慣了這樣默默的注視着那個頭像,每天晚上似乎都要經歷這樣一個過程。
我知道她不會來,因爲我傷她太厲害了。沒想到,她上了。
我急忙發過去:魔女,最近工作忙麼?
她是自動回覆的:有什麼事情電話聊,沒空打字。
我又發過去:哦。
自動回覆:有什麼事情電話聊,沒空打字。
我拿起酒店的電話打了過去,沒想到她接了,她一接我就表現出我的關心:“工作很忙吧?吃飯了麼?”
“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她的聲音變回了冷冷的。“我們以後不要聯繫了好吧? ”
“林夕,我。”
“我覺得我們還是到此爲止吧,繼續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呢?”她打斷了我想要說的話。
“林夕,給我點時間行麼?”
“不用了吧,我們已經離婚了!”
“林夕給我個機會?”我喊。
“如果你還顧及我的感受,我們做陌生人,這樣也許還能好一點。”
“不!夕兒,我不能這樣,你總得給我個機會,我跟你說過我在做努力。”
“行了,就這樣吧,我現在不方便,拜拜!”她不容我分辨,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我愣楞的呆在當場,有好半天的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當原來溫柔可人的林夕似乎就是在一瞬間變的如此的冷漠,我無法接受。
我因爲愛她,所以才做對不起她的事情麼?還是我本就是個該遭天打雷劈的淫棍?這個問題折磨了我好久,期間無論我怎麼想方設法的去尋找答案,終歸都是一個一模一樣的回答:我該死。
以後的時間裡,林夕基本上很少回覆我的短信。
也許是她在有意的逃避我的追問,也許她真的就是要決定離開我。我不敢太過於的去打擾她,當然這也是我自己給自己的一個理由而已,我相信林夕是愛我的,她在等我跟她聯繫,哪怕是我去說一點她愛聽但並不相信的話。
戀愛中的男男女女不都是這樣麼?
在一次吃飯的時候,我不小心將自己的手機丟掉了。
那個魔女給我的手機,我也用了好幾年了,我心疼手機,心疼上面魔女發給我的那些短信,那些充滿着我們浪漫的短信。爲此,我難受了很久。
我也是一個比較注重細節的人,對於魔女的東西,包括聊天記錄,短信記錄以及那些我們見面時她無意當中留給我的在她看來或者在任何人看來都無所謂的東西,都成了我的寶貝。
我只好再去買手機。
一天下午,我酒後坐在公司的沙發上。
我沒有喝醉,只不過有一種衝動,每次酒後都有這種衝動,想打電話給她的衝動,但又拿不準她現在到地方不方便,還是發短信吧。
‘我能跟你談談麼’在編寫完了這幾個字之後,我想了好久才發了出去,發給了那個在我的心裡早已記得滾瓜爛熟的她手機上。
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她的回覆。這個時間是在睡午覺?還是工作上的事情比較忙?要不就是不理會?
我這麼想着。
按照我對魔女的理解,對於這樣的內容,她只要看到了,就一定會進入她的大腦去琢磨一番的。
在別人沒有給你回覆之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線索去揣測對方的心思。
‘我覈實了一下確定自己應該沒有發錯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跟你聊聊’我不死心,但我又不知道該去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才能繼續下去。
‘我很忙,等下如果有空再說。’
從她的字裡行間感覺,她似乎決定要迎接和麪對,能感覺出她一絲的不安,一絲的索性,還有一絲的無畏。盼她的短信,盼得小心翼翼。她的短信到了,我卻不知道該怎樣去回覆她。我該去跟她說些什麼呢?
自己又該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又是漫長的等待,我已經想象不出魔女在做些什麼了,也許這算作是她階段性的勝利?或者,她又要長篇大論的來用一種半體諒半認真的文字來說明什麼?
我一直在等。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大多數的員工都已經離開了,偶爾有幾輛車從我身旁擦過。紅紅的剎車燈光映在我的臉上。車門旁已經堆積了好大一堆菸蒂,雖然我們的短信溝通僅寥寥數語,但卻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天氣陰沉着,將又是一個雨天。
我是一個沒有多少娛樂愛好的人,上班,回家,回家,上班。就這麼兩點一線的穿梭着。
但自從經歷了魔女工作忙的這一切以後,我變的不喜歡回家,但又沒有多少地方可去。經常做的事情就是呆在車裡,公司樓下的車裡,自家樓下的車裡。
發呆。
一直到晚上,雨開始飄落的淅淅瀝瀝,也沒有等到她的短信。或許是她不方便,或許是她有什麼別的事情吧。我只能這樣想。
‘我們和好,行嗎?我要瘋了。’我在手機上打出這些字,但沒有發出去。也許,是我害怕了,害怕這句話發出去之後,魔女會真的就這樣了斷了我們。我也不能給她打電話,因爲我答應過她,不能隨便的給她電話。
但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魔女的真實的想法。我只能說自己真的是一個沒用的男人,想去爲家庭負責,卻又挑不起來。想去擁有自己夢寐以求的愛情,卻又沒有勇氣做一個徹底的白眼兒狼。自己也很清楚,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離婚,跟魔女徹底攤牌,開始另一段未知的生活。要麼,把魔女求回來,然後聽她們的話,去鑫皇正兒八經的上班,聽從林霸天的調遣,過着狗一樣的日子,結果都是必須要傷害一個或者一羣人。
我叼着煙,不知道是煙燻的,還是心痛的,車裡,我實在忍不住眼淚。
‘我可以給你打電話麼?’第二天的上午,我發給她的短信。
‘可以但現在不行’收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我有些緊張。
她還是沒理我,我決定,去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城市看看,就是她媽媽等了林霸天N年的那個城市。因爲我實在要瘋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