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讓我很難受,也看不下去了,轉身就去找阿滿了,阿滿剛纔一氣之下跑了出來。我站在院子裡,不知道該往哪裡找,正迷茫的時候,那股奇怪的力量又來了,我毫無還手之力,就這樣又被吸走了。
等我停下來。又是另外一間房間,只有顧鳳羿正在悠閒地喝茶,而阿滿也剛好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他連忙放下杯子迎上去,只見阿滿眼眶泛紅,滿臉委屈,就連忙柔聲問道,“怎麼了?”
阿滿連頭髮都跑亂了,顧鳳羿爲她拾掇拾掇了碎髮,柔聲問道,“這是怎麼了,還哭得這麼慘?”
阿滿沒有回答,倒是緊跟而來的璟修替她解釋,“薛天晴又來了。要長住,阿滿姐姐不讓,被姜大哥罵了。”
說得言簡意賅,當事人卻已經哭得梨花帶雨。哭訴之餘還不忘對璟修說上一句“要你多嘴。”
璟修聳聳肩。
顧鳳羿瞭然地輕輕拍着阿滿的背,“乖,別哭了,你當初受那麼嚴重的傷都沒哭,這次不過一點小委屈就哭成這樣。”
“是師父太過分了,那個薛天晴那麼不正經,來找師父肯定有陰謀,他居然還爲了她罵我。”阿滿聲淚俱下地控訴。
“你怎麼這麼說呢?其實薛天晴就是人輕浮了點,其他倒也還好。人也仗義,也隨性。”
阿滿簌地擡起頭,含淚的眸子瞪着顧鳳羿,“你也覺得我任性?你也喜歡薛天晴不喜歡我?”
顧鳳羿急忙辯解,“怎麼可能,師兄最疼你了,只是你這樣跟師父吵架,也太不應該了,他畢竟也是你的師父,你那樣不給他面子,他當然會罵你。”
阿滿被說得不好意思,但還是強撐着不肯承認是自己的任性。昂着頭,“反正就是師父不對,我沒有錯。”
“乖,回去跟宮主道個歉,薛天晴要住就讓她住,我們合歡殿又不是養不起一個閒人。你擔心什麼?”
顧鳳羿顯然是想不明白阿滿在反對什麼,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阿滿哼了一口氣,道,“你們是一夥的,我也不理你了。”
阿滿再次跑走。
顧鳳羿一頭霧水,這怎麼勸來勸去,他也得罪她了?正要去追,璟修拉住了他,“我去吧。”
璟修追着阿滿,我追着璟修,一路到了一座主樓,名字叫做若離閣,阿滿把自己鎖在裡面,怎麼敲都不開,璟修邊拍門邊叫道,“阿滿姐姐,阿滿姐姐你不要這樣。我們去找姜大哥,讓他念書聽好不好?”
“不好。書都被他扔了。”果斷拒絕。
“那去下棋?”璟修鍥而不捨。
“下什麼下,都沒贏過。”沒好氣。
璟修絞盡腦汁想着用什麼樣的藉口來吸引她出來,一轉頭看到姜晏清正在走來,璟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哎哎?阿滿姐姐,快開門,姜大哥來了。”
看到姜晏清,我明明知道他看不見我,但還是下意識地走上前想拉住他,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還是跟之前一樣,手直接穿過他的身體,依舊沒人看得見我。
我嘆了口氣,現在這個樣子,我到底怎麼才能回去呢?姜晏清呢,你到底在哪裡?對面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現在的你?你不是說過會保護我嗎,現在人又在哪裡?
“少騙人,他現在肯定陪那個薛天晴去了。臭狐狸精。”屋子裡的阿滿不悅地頂回璟修。
姜晏清剛好走到近前,聽到這話嘴角抽搐了兩下,“阿滿。”
房間裡面沒有聲音再傳出來了,安靜得出奇。姜晏清表情是不放心,又叫了一聲,“阿滿?”
下一秒,門嘭的一聲打開,阿滿頭髮散亂,雙眼迷濛地站在姜晏清面前,紅紅的眼眶惹得姜晏清一陣後悔,“師父。”
我一對上阿滿的眼神,就又一次被吸進了她身體裡,再次變成一隻寄居蟹。
姜晏清擡手爲阿滿擦了擦掛在眼角的淚珠,“還生氣呢?乖,爲師錯了。”
阿滿還在賭氣,但其實聽到姜晏清聲音那一刻,所有的氣也都消了,更何況他還來主動道歉了,只是還嘴硬着,“你還來幹嘛,不去陪她。”
姜晏清溫柔的眼神鎖緊了阿滿,擡手輕輕撫摸她的髮絲,“好了,不生氣了。”
阿滿的委屈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她撲到姜晏清懷中,眼淚鼻涕蹭了姜晏清一身,“壞師父,壞師父。”
“乖。”姜晏清像撫摸小狗一般,輕輕順着阿滿的背,聲音溫柔地要滴出水來,“天晴不過是來借住一段時間,你這樣叫爲師好爲難。”
雖然和姜晏清走失只有這麼一會兒,可我卻覺得已經好久好久了,現在接着阿滿的身子能夠重新擁有姜晏清的擁抱,我已經滿足了。
只是這個姜晏清的身體,是溫熱的,而在我身邊的那個,懷抱永遠是冰涼的,我曾經還叫他“移動冰箱”。
有就不錯了,還是湊合着抱抱吧,這在我這麼安慰自己的時候,阿滿猛地從姜晏清懷裡掙脫出來,臉上還掛着淚珠,但那倔強還是極明顯的,“真的是一段時間嗎?”
姜晏清眼神閃爍,“這怎麼說的準,也可能久一點。”
阿滿冷了幾分,“師父是來做說客的?”
姜晏清這下也有些不悅了,自己都放下身段來哄她,她竟然還這麼不懂事,“爲師是怕你受委屈。”
“師父讓她走,我就不委屈。”阿滿不屈不撓。
“你!”姜晏清皺了眉頭,“你怎麼這樣任性!太叫爲師失望了。”
阿滿一愣,說實話連我都不能適應前一秒還溫柔的他,這一刻就變得如此嚴厲,“師父。”
“天晴不曾得罪你,你怎麼如此小氣?”姜晏清臉上寫滿了失望,在他看來很小的一件事,阿滿這脾氣發得未免太任性。
我也覺得生氣,薛天晴不曾得罪過我?她明明就恨不得搞死我,要是姜晏清之後下輩子的事情,大概現在就不會做這樣的選擇了把?
阿滿也來了脾氣,沒好氣道,“我就是小氣,薛天晴不小氣,你去找她吧,去吧去吧,不要來我這裡。”
姜晏清沒想到阿滿竟然趕他走,臉上有些掛不住,擡手指着阿滿,氣得手指發抖,一連說了三個“好”,稍頓了一下,才又說道,“看來爲師是把你寵壞了,這就不管你了!”
說完,袖子一揮就要走,阿滿有些後悔,“師父!”叫了一聲,伸出手卻只抓到姜晏清的袖子,姜晏清用力一抽,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阿滿愣愣地站在原地,手在半空定住了,嘴脣微動,喃喃地叫着“師父”,姜晏清離去的背影讓她心如刀割,而我感同身受,跟她一起疼起來。
“阿滿姐姐。”璟修看着有些不忍,輕叫道。
阿滿淚痕已幹,苦笑着擺擺手,轉身進屋。璟修連忙跟上來,阿滿已經平復了心情,淡淡道,“我沒事了,別擔心。”
話雖這麼說,阿滿的臉色卻一直很不好看,璟修誠惶誠恐地跟在阿滿左右,生怕她心裡委屈憋壞了自己,心甘情願地留下來當炮灰。
“阿滿姐姐,其實也沒什麼......”璟修斟酌了半日,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那個薛天晴……呃……狐狸精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哎哎……阿滿姐姐,阿滿姐姐我錯了……”
璟修苦着臉被阿滿推出房門,“你們都說她好,都去找她,別來找我。”
“不是的,阿滿姐姐,你想想看,你現在越這樣不是越能體現出那個狐狸精的賢良淑德嗎?這是最笨的做法了啊,你聽我的,我保證讓姜大哥把她趕出去。”
阿滿放開了璟修,“當真?”
璟修機靈地閃身進屋,抱緊了牀掾,生怕阿滿再把自己推出去,“當真。”
阿滿一手支着下巴,緩緩走近,其實仔細想想,璟修說的確實有道理,她這樣跟姜晏清鬧矛盾,最大的受益者絕對是薛天晴無疑了。說不定現在姜晏清就在她那裡,跟薛天晴說她阿滿多麼多麼不懂事,說不定現在薛天晴正在極盡溫柔地安慰姜晏清,或者勾引他。
因爲在阿滿的身體裡,她的想法一字不漏地出現在我心裡。
勾引這兩個字,也引得我心裡一震,可不能讓薛天晴把姜晏清給勾引了,要是他倆在一起了,那麼後世我和姜晏清,還存在嗎?
阿滿跟我想的不一樣,在她心裡,她只是覺得不能讓薛天晴勾引姜晏清。阿滿滿懷希望地看着璟修,笑得諂媚,“璟修,璟修……”
璟修不安地抖掉了一聲雞皮疙瘩,“阿滿姐姐,你別這麼陰險地笑,我怕。”
“哪有?”阿滿笑得越殷勤,直撲上去抱住了璟修,“你說的太有道理了,你說說我接下來該怎麼辦纔好,我不想她把師父搶走。”
璟修身子往後縮了縮,“好啦好啦,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阿滿迅速收了手,“說吧,我洗耳恭聽。”
璟修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頗有些儒生風範地道,“那個薛天晴,咳咳,上次來的時候很輕佻,這次看來穩重了不少,說不定真的遇到了什麼變故……當然,這跟我們沒啥關係,我們姐弟二人,要同仇敵愾,把她趕出去,搶回我們的領土。”
這一番慷慨激昂地戰前陳詞說得阿滿熱血沸騰,一臉崇拜地望着璟修,“說得好!”
“低調低調!”璟修被阿滿崇拜的眼神看得有些飄飄然,咳了聲繼續說,“以後,在姜大哥面前,我們要比她還要溫柔大度,乖巧懂事,甚至要熱情似火,主動跟她做朋友……”
“我跟她做朋友,開什麼玩笑?”阿滿不滿地打斷璟修。
“哎呀,你聽我把話說完嘛……”璟修高深莫測地道,“當然不是真的跟她做朋友,只是做給姜大哥看的。私下裡,在我們的地盤上,你和我加起來,還鬥不過一她嗎?我們要想盡辦法讓她吃盡苦頭,知難而退,自己離開合歡殿。”
“就這樣?”
璟修點點頭,邀功似的道,“我是不是很聰明?”
阿滿若有所思地考慮了半晌,道,“可是這樣被師父知道了,他不會生氣嗎?”
“難道你要告訴姜大哥我們要去欺負薛天晴啦?”
見阿滿搖搖頭,璟修繼續說,“那不就是了,我們私底下進行,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就算知道了,無憑無據他也不能怪我們不是?”
阿滿恍然大悟,“有道理!”繼而陰笑着凝視着璟修,“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要不怎麼叫萬獸之王呢?”璟修不無得意。
二人談論地熱火朝天,可她們完全沒有注意到門外長廊處,一個橙色夾襖的女子倚着欄杆,嘴角綻開一個顛倒衆生的笑。
我心裡還在着急,卻不知道怎麼提醒阿滿和璟修,他們自以爲完美的計劃早已經被薛天晴全盤識破,可我說不出口,我連阿滿的身體都出不來。
更讓我驚訝的是,薛天晴似乎能看見我,她透過阿滿,直視着我,嘴角微勾,用脣語對我說,“溫滿,怎麼樣,看着我這樣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想出來撕碎我?”
我耳邊轟的一聲,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她搞出來的!
“你想幹什麼?”雖然我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將我籠罩。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我就是要讓你親眼看見,姜晏清是如何傷害你,是如何保護我!我要讓你也承受我的痛苦!”薛天晴發狠地說道。
“你不會得逞的,你別妄想了!姜晏清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我衝着她嘶吼道,可阿滿的身體禁錮着我,這樣的示威根本就沒有任何威懾力。
薛天晴不屑地笑笑,“在姜晏清不放過我之前,他應該會先不放過你!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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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天晴笑着走遠了,而我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卻毫無辦法。
我聽見私下裡有人討論,說是姜晏清終於知道阿滿對自己的不倫念想,所以故意與薛天晴走的近了。還說薛天晴風情萬種,人間尤物,雖然不比阿滿清麗貌美,但是也算是如花美眷了。
更有人說阿滿此番遇到了感情上的勁敵,而姜晏清明顯偏向薛天晴,都說阿滿這是真的失寵了。
阿滿氣得咬牙切齒。我明明知道這是薛天晴的陷阱,卻根本沒辦法。
阿滿從廚房偷了只最肥美的雞,用璟修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巴豆做作料,愣是把薛天晴吃得上吐下瀉面色蒼白,阿滿陰謀得逞正得意,便看到姜晏清扶着薛天晴怒氣衝衝地來質問,阿滿倒沒有注意姜晏清罵什麼,只看到薛天晴掛在姜晏清身上,恨不得整個身子都黏上去。
阿滿的手指快要把衣服絞爛。
薛天晴表面虛弱,眼底卻是帶着笑意,顯然是衝着我來的。
我咬着脣,不想理她。
阿滿最後還是道了歉。薛天晴捂着肚子氣若游絲地道,“算了,阿滿也是年輕不懂事,況且我已好多了。”
阿滿趁姜晏清背對着自己,丟給薛天晴一個不需要你假好心的眼神。
姜晏清嘆着氣轉過頭來,頗爲無奈地看着阿滿,“你竟然有這樣歹毒的心計!那藥是哪來的?”
姜晏清的表情很失望,甚至還帶了絲嫌惡,直戳得我心底都一陣發涼,更何況是阿滿。感受到阿滿胸口窒息,她張口要說話,我卻沒聽見她的聲音。
倒是璟修見姜晏清生氣了,挺身而出,“姜大哥,巴豆是我偷來的,要罰罰我吧。”
阿滿苦笑,她此刻除了苦笑不知道還可以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師父,我本來就不是人,你現在才嫌我歹毒?”
姜晏清眉毛一橫,“你是說我沒資格管你!”
阿滿搖頭,“不敢,只是師父,你的眼裡心裡,仙子阿可還有阿滿?”
這話雖是阿滿問的,可我的心也疼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前世真是發生過的,還是薛天晴一手導演出來的。
阿滿這一問明顯惹惱了姜晏清,“你犯了錯,爲師說都不能說你兩句嗎?如何,你長大了爲師便管不得了?”
阿滿垂着頭,“師父教訓的是,阿滿不敢了。”
她這幅樣子又讓姜晏清心軟了下來,可是轉眼想到她竟然陽奉陰違,用藥害人,又覺得是她咎由自取,不能原諒,於是冷冷道,“不敢?我看你沒什麼不敢的。”
阿滿一驚,慌亂地擡頭,平時姜晏清生氣了,她只要服個軟,道個歉姜晏清都會消氣,“師父,阿滿真的知錯了。”
“哼。”姜晏清扭頭不看她,“去在合歡殿前跪着,沒本座允許不許起來。”
本座,他沒有用爲師,他用的是本座!
阿滿認命地閉上眼,“是,師父。”
“姜大哥,是我慫恿阿滿的,罰我吧。外面積雪那麼厚,主人的腿有宿疾,跪不得。”璟修忙上前扯住姜晏清的袖子,求情道。
“什麼跪不得?她自己犯了錯,就該認罰。”姜晏清不依不饒,一把推開璟修,璟修栽倒在地。
阿滿心疼地去扶璟修,“你怎麼樣?摔疼了沒有?”
璟修搖頭,不死心地看姜晏清,“姜大哥,阿滿姐姐真的不能跪,流珩願意替她......”
“住嘴!”姜晏清喝道,“本座說過了,如今本座還沒死,這裡還是本座說了算,你再求情你也去跪着。”
璟修還要說話,被阿滿拉住了,“阿滿姐姐!”
“乖,別說了。”阿滿對她笑笑,又跪在姜晏清的腳邊,“阿滿知錯,甘願受罰。”
阿滿站起身,淡淡地瞥了姜晏清一眼,他的眼裡,果然沒有自己了。
薛天晴,她的詛咒,真的起了作用。
“姜大哥,我已經沒事了,算了,天這麼冷,別讓她跪了。”薛天晴一直攀着姜晏清的胳膊,剛說完這句話,便又有意無意地往姜晏清身上靠了靠,眼神炫耀着望向我。
姜晏清卻假裝沒有感覺到,只是冷着聲音繼續說,“你是善良,不見得她會領你的情,就讓她跪,也該有點教訓了。”
阿滿就像被一盆冰水劈頭潑下,渾身冷得刺骨,就算披着狐裘,也抑制不住地發抖,牙關緊咬卻仍然咯咯咯地打顫。阿滿的每一份難過,都放大了十倍在我先上。
璟修握住她冰涼的手。
“走吧。”阿滿強忍着說了兩個字,拽着璟修要走,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須要趕緊逃離。
積雪很厚,阿滿靜靜地跪着,兩眼無神地盯着前方。璟修蹲在一旁,細細碎碎地說着話逗她,阿滿都不理。
璟修幾次想偷偷輸些靈氣給她,都被她不露痕跡地拒絕了。璟修終於急了,“阿滿姐姐,別這樣。”
阿滿淡淡道,“沒什麼,師父的命令如此,我得遵守。”
“可是阿滿姐姐,你的腿......你忘了你每晚疼的睡不着嗎?”璟修仍道。
阿滿這才側過頭,笑得毫無芥蒂地看着璟修,“我知道你擔心我,聽話,你回去吧,我相信師父不會讓我跪太久。”
璟修搖頭,索性在阿滿旁邊跪下,“那我也陪你跪好了。”
阿滿心底淌過一股熱流,感動地看着璟修,“傻流珩,如今也只有你是真的心疼我。”
璟修聽着一陣心酸,把頭靠在阿滿肩膀上一通亂蹭,“阿滿姐姐,阿滿姐姐。”
阿滿笑眯眯地摸着璟修的腦袋,“流珩,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以後要是有了喜歡的人,可不能像師父一樣拋下我。”
璟修猛的擡頭,大眼睛裡閃着淚花,“嗯.......流珩不會拋下姐姐。”
“乖,哭什麼。”阿滿輕輕地爲璟修擦着眼淚。休私圍扛。
二人間的氣氛正在溫馨時,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還算熟悉的氣息。
“阿滿,你冷麼?”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也不知道是問的阿滿,還是問得我。
阿滿連身都不轉,根本不看薛天晴,仍然只望着合歡殿的硃紅色大門,璟修朝薛天晴瞥了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口氣。
“喲,還不理人呢?”薛天晴轉身走到阿滿前面,悠悠地蹲了下來,美豔的臉上帶着妖嬈的笑容。
阿滿不屑地擡眼,看了眼她濃妝豔抹的臉,“你是來炫耀的?可我並不覺得你有什麼可炫耀的。”
被這樣不留情面地嗆了一通,薛天晴也不惱,反而爽朗地笑了,“你可真是嘴硬啊,像,果然像。”
我知道她也看得見我,“薛天晴,你要是對我有恨,我們可以當面解決,你用這樣的手段是什麼意思?”
薛天晴嘴巴不動,傳音給我,“我偏就用這樣的手段,我要慢慢地折磨你,知道你崩潰的那一刻。”
也許是因爲薛天晴這一刻臉上露出的狠意,阿滿斜睥了她一眼,“你有時間在這裡耀武揚威,不如多花點心思去討好我師父,這樣才能在合歡殿毫髮無損地呆下去呢。”
“嘴巴還真毒呢。”薛天晴低頭癡笑,然後擡頭與阿滿對視起來,半晌後,她又笑了,“可是,你不傻,應該知道我並沒有吃那隻雞,宮主怎麼可能不知道?”
阿滿仍然極力表現得無所謂,但其實薛天晴的話早已在她心口劃開一道口子,此時皮肉翻飛,汩汩地溢着鮮血。這一刻我才知道阿滿根本就猜到薛天晴沒有吃雞,也知道姜晏清也瞭解真相,所以他罰了她,她才覺得心冷。
阿滿所有的感覺,我都能一分不差地感受到,我總算明白,這纔是薛天晴所謂的懲罰。
可我不明白,姜晏清既然知道薛天晴是裝的,爲什麼還是那麼生氣,要罰阿滿?難道前世的他對阿滿者的這麼苛刻麼?
不可能!姜晏清只是不能接受阿滿的感情,對阿滿絕對是心疼的,這一切肯定都是薛天晴使的詭計!
“你胡說,姜大哥纔不知道你是這樣惡毒的女人,知道了絕對不會罰阿滿姐姐的。”璟修怒道。
“呵,是嗎?”薛天晴哂笑,“有沒有她最清楚了,阿滿,你說是不是?”
阿滿深吸一口氣,心裡太痛了反而平靜下來了,她極力讓自己笑得寵辱不驚,“但是,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薛天晴被阿滿的無所謂和淡定弄得有些吃驚,但片刻後她還是笑嘻嘻地捲土重來,“沒有關係嗎?要不是我,你也不至於大雪天跪在外面不是嗎?”
阿滿緩過神來,“外面空氣清新,陽光正好,本少宮主很是喜歡,謝謝你給我這麼個機會。”
“請回。不要妨礙我受罰。”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我就不給i添堵啦,慢慢跪,再會。”薛天晴站起身,嫋嫋娜娜地離開。
璟修氣呼呼地道,“阿滿姐姐,剛剛乾嘛拉着我不讓我說話!”
阿滿低頭,“沒必要跟她吵,你難道看不出來師父是站在她那邊的嗎?我還不如放棄,由他們怎麼發展吧。”
“你不要這麼消極啊,她就是來挑撥離間的,咱們可不能中她的計,如她的願。”璟修急忙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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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滿搖搖頭,不願說話。跪的久了,膝蓋處鑽心地疼,像是利器在削骨一般,疼得她額頭直冒冷汗。
同樣的疼加註在我身上,我疼得咬緊下脣。
薛天晴的聲音傳來,“溫滿,怎麼樣?被誤解被放棄的感覺,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