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雨拿到東方的信如獲至寶。她把信封看的極細緻,翻來覆去地看了數遍,連漿糊封地信口也不放過。她回家,把信悄悄的放在自己的一隻小箱子裡,用鎖鎖上。然後開始寫作業,可是怎麼寫也不能入神,那封信像一個神秘的寶物在誘惑着她,她想着知道個究竟,她想知道東方老師的朋友是誰?她想知道南京大學研究生院這個寫信的是誰?這麼帥氣的東方老師,有女朋友了嗎?
她越剋制自己,心裡越感到神秘,越想打開信件。於是,她乾脆把信件再拿出來,放在手邊,並輕輕地吻着它。這樣她心裡覺得好受些。一直磨磨蹭蹭到吃晚飯,一門課作業也沒寫完。要是平時,她已經寫好了兩三門課了。
吃過晚飯,她決心忘掉這件事,等明天把這封信交給東方老師就行了。理智告訴她必須這樣做。可是,一拿到作業本就不是這回事,心總是靜不下來。頭腦中全是那封信的神秘和東方老師的身影。
她撕扯着自己的頭髮,要自己冷靜。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但情感佔據了上風。她把箱子打開,把信在此拿出來,看了又看。最後,她下意識地用小刀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撕着,然後又慢慢粘上,這樣反覆了幾次。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的手,一咬牙,把信撕開了。
只見,一行行娟秀的字體,飽含深情;一句句溫暖的話語,見證愛情聖神;一聲聲深情地叮囑,令讀着動容;一段段客觀的分析,入情、入理、入心。
吳小雨,看着這封信驚呆了,落淚了。心想:世界上真有這樣純真浪漫的愛,真有這樣海枯石爛的情;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呀,絕配啊!哎,我要有了這樣的愛情,哪怕第二天去死也值得啊!
轉而一想,壞了,這是東方老師的信呀,我私自拆信,犯法呀!怎麼辦?怎麼辦?她這時才如夢初醒,急得六神無主。
“我明天早上偷偷地從門縫裡送去,他也許不知道?”一個聲音說。
“不,東方是學法律的,要知道後,追究我怎麼辦?”另一個聲音說。
“直接和東方老師說明情況,也許她會原諒的。”一個聲音說。
“不,即使原諒我,也許就會懷疑我的人格,我在他心裡從此就死了”另一聲音說。
“把信撕了,從此不說,誰也不知道!”一個聲音說;
“那東方老師和他女友誤會了怎麼辦?他們會分手嗎?”另一個聲音說;
“不管了,我是出於好奇。我無意破壞他們的關係啊”另一聲音說。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吳小雨決定秘密地藏起這封信。
第二天吳小雨來到學校,最怕見到的人就是東方老師。
可越是怕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吳小雨在下課上廁所的路上遇到了準備去上課的東方老師。他們擦身而過,相互點頭了一下算是招呼!此刻,她看見東方老師純淨無辜的眼神,吳小雨羞愧的無地自容,死的心都有!
蘭花在南京心急如焚,爸爸病重需要人照看,她自己在南京因研究課題耽擱不得脫身!她多麼盼望東方的迴音,多麼盼望東方能住一臂之力啊!她的心裡,有了隱隱的疼。但她那裡知道,她給東方的信已經被人截留了呢?
東方老師在學校埋頭教學。因爲馬上就要“雙考(高考、中考)”,時常工作到深夜。他的心中只有高考、中考和學生,甚至忘記了蘭花,忘記了愛情。
東方老師一天天瘦下去,同學們都知道這是教學累得。吳小雨也看到了東方老師的瘦。她以爲東方老師和女友因爲信件鬧翻了,心裡存在着無限的愧疚,經常在自己的作業本上,寫下“恨、恨、恨”或者“悔、悔、悔”。
爲了彌補自己的過失,吳小雨想方設法去關照東方老師的生活。有一天,她起的特早,把一隻燉好的老母雞送到東方老師宿舍。東方老師還要推脫,她一溜煙就走了。
還有兩週就要高考了。東方老師更加抓緊時間,把自己的精力全部用於教學上。
就在這節骨眼上,忽然,一天中午,校辦公室來人喊東方老師接電話。東方匆忙跑到辦公室,一接電話,聽到是蘭花的聲音,東方老師激動地雙手握住話筒說:“蘭花,你好呀!怎麼這麼久都不聯繫,你好嗎?”
“好什麼?爸爸病了,我也病了,你在幹什麼?你知道我的苦嘛?”說着,蘭花就哭了起來。
“不要哭,我知道你的苦。對不起,可馬上高考了,我也很忙啊!請你理解好嗎?”東方說。
“我理解你,誰理解我啊,你總是忙忙忙?你都在幹什麼?信不回,事也不幹,你把我忘記了吧!”蘭花氣憤地說。
“什麼信,我一封也沒看到啊!”東方辯解道。
“不要狡辯,你自己想清楚,有什麼想法你就說吧!”蘭花更加生氣地說。
“我今天沒時間和你說,會和你說清楚的!”東方有點生氣地說。接着東方掛斷了電話。
東方回到自己的宿舍,心裡憋得實在委屈,把牙齒咬得格格響,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稍微冷靜後,東方又捧起課本上課去了。
下午連上三節課,累得腰痠背疼,回到宿舍,連倒茶的力氣都沒有。但他必須堅持,沒有退路。
晚上,東方躺在牀上,想着和蘭花在一起的快樂的日子,想着白天和蘭花的拌嘴,十分內疚。自言自語地說:“蘭 花,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我明天一定去看你爸爸”。
第二天一早,東方起得很早,騎上自己的永久牌加重自行車,直奔蘭花家裡。可蘭花家已經人去樓空,一個人影也沒有。經打聽,蘭花爸爸已送到縣城醫院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