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會館。
張豐正準備離開這裡去天津衛乘船,然後回松江府。
鬆錦大戰在即,韃子的主要兵力在遼東,朝鮮方面肯定無暇顧及,當然,如果韃子要打朝鮮的話,張豐不介意再給韃子一點顏色看一看,張豐當初說了,朝鮮的防務由他負責。
不過,韃子是沒有兵力過來攻打朝鮮,但日本人則跑來湊熱鬧,派來數萬大軍,小日本對朝鮮一直未死心,一直想征服朝鮮,讓朝鮮成爲他的藩屬國。
當然,日本入侵朝鮮,這是幾個月之後的事情。
馬車備好,張豐一名屬下過來彙報:“總兵大人,可以啓程了。”
張豐點一點頭,走出松江會館,在會館大門口正準備上車,大街上來了一輛馬車,在張豐的面前停穩,馬車門簾打開,從馬上下來兩人。
看到來人,張豐心中一驚,連忙道:“你真的出宮了,這是偷偷跑出來的嗎?”
來人正是坤興公主,一身富家小姐打扮,正一臉得意的看着張豐,在坤興公主的身後,跟着丫鬟打扮的宮女小燕兒。
坤興公主面目含笑,翹着嘴道:“我纔不是偷偷跑出來的,父皇恩准我出宮的,我要隨你去外面的世界,另外,父皇讓我帶給你一句話,要你保護好我,原原本本的將我送回來。”
“不會吧。”張豐大驚,心中想道,崇禎怎麼就批准這小丫頭出宮跟着自己回松江府呢,這不可能啊,難道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崇禎是怎麼想道,張豐自然無法猜測,不過,既然崇禎都批准了,那就只能帶着坤興公主,於是,張豐道:“那就上車吧。”
坤興公主完全就是一個小女孩,見張豐答應,小女孩的心性表露無遺,高興的拍手道:“好哦,好哦,太好了,上車嘍。”
張豐無奈的輕輕搖頭,輕輕的一笑,帶回去這麼一個跟屁蟲,還不知道會出什麼稀奇事呢。
數匹馬,數名隨從,兩輛馬車,出了松江會館,不久之後出了京城,沿着官道朝天津衛出發。
乘坐在馬車內,遠離皇宮,坤興公主像放出鳥籠的小鳥,快活的不得了,打開馬車的窗戶,看着窗戶外面,似乎什麼都新鮮。
張豐不禁微微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小女孩到底是小女孩,真的還沒有長大,天真,活潑。
從京城至天津衛,一路上就沒有消停過,甚至有數次看到外面的新鮮事還要求停車,下車來看足癮才繼續走。這樣走走停停,用了兩三天才到天津衛。
“豐哥,我要去看大船,快帶我去。”
關於蒸汽動力海船,坤興公主早就問了很多遍,早就想去天津港碼頭。當然,經過兩、三天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近了很多,坤興公主稱呼張豐爲“豐哥”,而張豐則稱呼坤興公主的小名“茹兒”。
張豐笑着道:“這就去,我們這就去碼頭。”
於是,沒有在天津衛內做過多的停留,徑直朝着天津港碼頭而去,天津港碼頭很大,碼頭旁已經停着幾艘船,其中有兩艘爲鐵甲艦,即舷號爲“001”的“上海號”和舷號爲“003”的“蘇州號”鐵甲艦。
從崇禎十二年“上海號”鐵甲艦開始製造,到現在已經兩年多的時間,“零一二甲”型鐵甲艦已經制造了三艘,上海造船廠,寧波造船廠還在繼續建造,估計不久的將來還有第四艘,第五艘等。
“哇,這是碼頭,好大哦!”
下了馬車,剛踏上天津港碼頭,坤興公主就大喊起來,驚訝於這碼頭的巨大,不過,目光很快被碼頭旁邊的幾個龐然大物吸引。
碼頭邊,正停靠這鐵甲艦,停靠着三千料戰船,三千料運輸船等船隻,這一個個大傢伙,完全吸引住了坤興公主的眼球,長期呆在皇宮,僅侷限於在京城偷偷逛一逛的坤興公主哪裡見過這麼大的船隻。
“豐哥,這就是你說的蒸汽動力船,我要上去看一看。”坤興公主抱着張豐的手臂,使勁的搖着。
張豐一笑道:“我們這就上船,乘坐這樣的船回松江府,怎麼樣呢?”
“好,好,上船嘍。”
坤興公主完全像一個好奇寶寶,高高興興的隨着張豐登上了“上海號”鐵甲艦,登船的時候,還不忘這裡看一看,那裡瞧一瞧,嘴巴里面有問不完的問題。
上了船也暫時不進船艙,而是站在船頭甲板上,看着海面,看着碼頭,甚至看着船頭那兩門一百五十毫米大炮。
這是帶有炮盾的大炮,長長的粗大的炮管斜斜的指着遠方,似乎在告訴大家它的崢嶸。
“豐哥,這是大炮吧,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要不你讓他們開兩炮,我看一看,怎麼樣嘛?”
坤興公主又抱着張豐的胳膊撒嬌,張豐笑着道:“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沒有事情,開什麼炮嘛。”
要求被拒絕,坤興公主翹着嘴巴,不過,很快就又一臉歡快起來,因爲旁邊一艘三千料戰船緩緩的移動起來,戰船的煙囪冒着黑煙,汽笛聲正傳來。
“豐哥,好奇怪,那船風帆也沒有,它是怎麼動起來的,還有,我們這鐵甲艦全是鐵疙瘩,怎麼就不見沉下去呢,好奇怪哦,真的好奇怪。”
張豐哈哈笑了起來,笑着道:“一時半會也講不清楚,你慢慢就會習慣,我們要開船了。”
兩艘鐵甲艦也先後鳴起了汽笛,也先後離開碼頭,一共三艘船,兩艘鐵甲艦,一艘三千料戰船,三艘船編隊,上海號在中間,其餘兩艘船在側翼,朝着松江府航行而且。
從天津港到上海港要好幾天的時間,現在春末,北方的天氣還帶着幾分涼意,海風吹來也是涼涼的。
碼頭漸漸遠去,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四周只有一望無際的大海,張豐道:“走,外面涼,我們進船艙。”
船艙之中自然暖和多了,透過玻璃也能看到外面的海景,坤興公主還是保持着無窮的好奇,到船艙之中到處看一看。
天色漸漸黑下來,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吃過晚飯,張豐安頓好坤興公主,這是一個獨立的船艙,作爲公主,自然不可能和隨行的小燕兒這個貼身宮女睡一起。
親自安頓好坤興公主,張豐道:“睡吧,一覺醒來就天亮了。”
“嗯。”坤興公主乖巧的點一點頭,從一個好奇寶寶轉變成了一個乖寶寶,不過,張豐正要走,正要離開這間艙室,坤興公主拉住了張豐。
“豐哥,我…我怕黑,要不,你陪我一起睡。”
“啊!”張豐差點一跤摔在地上,還有這樣的要求,雖然兩人之間名分已定,崇禎親自下了聖旨,文武百官都知道兩人的關係,但這還未成親,關鍵是坤興公主還是一個小女孩,張豐驚訝之餘,遲疑起來。
坤興公主臉色微紅,在牛油蠟燭的燈光下更是紅撲撲,看上去非常的美麗和可愛,張豐根本就硬不下心。
見張豐遲疑,久久未動,坤興公主臉色更紅,小聲的道:“豐哥,我…我的意思是陪我聊一聊天,說一說話,圓房的話不行,要等我們成親纔可以。”
後面那幾句,根本就如小得幾乎聽不到,如果不是張豐聽力好,一般人根本就聽不清。
既然公主殿下有要求,張豐想了想之後還是留了下來,兩人躺在牀上,坤興公主抱着張豐的手臂,躺在張豐的身邊,兩人聊着天,主要是坤興公主問張豐一些問題,一些今天看到又無法理解的問題。
如這些船沒有風帆爲什麼會自己動,蒸汽機是什麼樣子的,張豐以前提到過的火車又是怎麼樣的等等。
說着,說着,坤興公主就睡着了,漂亮的大眼睛閉上,睡得很香,長長的睫毛看上去很漂亮,張豐見輕輕的動了動,想起牀離開,但手臂被抱得緊緊的,張豐無奈,只有躺下來,聞着淡淡的香味,耳邊輕微的呼吸聲,張豐也漸漸的睡着了,進入了夢想。
第二天,天色大亮。
張豐首先醒來,看到旁邊還未醒來的小丫頭,張豐心中想道,睡得還真香,張豐的手臂一直被抱着,張豐輕輕的將自己手臂抽出來。
看了看小丫頭,張豐不禁想起了後世的一個笑話,一個禽獸和禽獸不如的笑話,張豐心中道,我這是算禽獸不如嗎。
不過,說心裡話,坤興公主年紀太小,張豐真的做不出那禽獸行徑,只能當一回禽獸不如。
可能張豐手臂被抽出來的緣故,坤興公主也醒來了,看到睡在自己旁邊的張豐,不禁一陣幸福感滿滿的。
張豐憐愛的在坤興公主漂亮的鼻子輕輕颳了一下,輕輕的道:“醒來了啊。”
坤興公主點一點頭,看到外面似乎朝陽升起,馬上就高興的大喊起來,“我要起牀,我要去看上海的朝陽。”
小姑娘的活潑本性又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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