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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上哪裡去了呢?
怎麼連手機都關機了？
坐在自己椅子上想了好一陣，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或許是她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又不想別人打擾，所以關機了。
心中雖然這樣想着，但終究有點不安。也不知這份不安來自哪裡，而且自己居然這樣擔心康琴。
就在此時，他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羅胖子打過來的。
“小劉主管啊，你打車到德香樓過來，我在這裡等你。”電話接通，傳來羅胖子那永恆不變的笑眯眯的聲調。
“好的，馬上到。”劉欣說完便掛了電話。今天說好了和城關大隊的對着一起吃飯。
給張夢發了個信息，讓她下班自己去吃飯，順便在看下房子。然後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拿起包就朝外面走去。
劉欣趕到德香樓時已經快六點半了，羅胖子正和一個有點彪悍，身高馬大的胖男人在密談，應該是城關大隊長沒錯了。旁邊還做了一個胖乎乎的老頭子，兩個有點消瘦，但看起來很陰冷的年輕人。再他們旁邊還空着幾張空位，看來是還有人沒有到齊。
看到劉欣走進來，羅胖子馬上朝他招招手，說道：“小劉趕快過來，給你介紹認識一下，這是咱們城關大隊的陳隊長。”說完，他一臉諂媚的對身邊的陳隊長笑笑，說道：“這就是我前面給你說的那個小劉。”
陳隊長斜着眼看了劉欣一眼，表情不冷不淡。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後用下巴朝羅胖子旁邊的一個空位點點，冷淡的說道：“坐吧。”
劉欣淡淡一笑，也沒有在乎他這種態度。人家畢竟是城關大隊的隊長嘛，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尤其是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恐怕人家根本就不瞧在眼中。能坐在一起吃飯，恐怕都是看了羅胖子的面子吧。
看到劉欣做了下來，陳隊長又哼哼道：“小夥子，能喝酒不？”
劉欣點點頭，笑道：“還不錯。”
“那行，等會幫哥哥我代酒。”陳隊長列了一下嘴，又看着空着的位置，嘟囔的罵道：“他媽的這羣死人，吃個飯都要遲到。不等了，老子肚子餓了，開始吧。”
聽到陳隊長的話，羅胖子馬上諂媚的點點頭，連連說道：“好的好的。”說完，他轉身吆喝服務員：五糧液呢？快點！鮑魚呢？快點！來條軟中華，快點快點！……
上菜的時候，又陸續來了三個人，對那個陳隊長都挺恭敬，一進來就點頭哈腰，連連說遲到了遲到了，還主動罰酒三杯。
趁出來上衛生間的空當，羅胖子拉住劉欣小聲叮囑道：“你等會少說話，看我眼神行事。陳隊長酒量不好，你幫他多帶幾杯。”
劉欣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不是說只有陳隊長嘛，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羅胖子看四下無人，才湊到劉欣耳邊輕聲說道：“那幾個都是陳隊長叫來當冤大頭的。你以爲僅僅是吃飯啊？吃完飯纔是主題。”停頓了一下，他接着說道：“你會打麻將不？”
劉欣點點頭，說道：“會打。”
“那這樣，等會你替我打牌。記住了，只需輸，不許贏。”羅胖子叮囑道。
劉欣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那幾個後來的，包括羅胖子都是今天的冤大頭。也就是通過玩麻將，將錢送給陳隊長。這種牌局叫做“業務麻將”，估計和這類人物打交道，這是一門必修課。
規則就是陳隊長放炮不能要，自己自摸了必須打出去，天大的牌都不能胡，還要演的像，每局完了煞有介事地總結一下：“我死看五萬就好了。”或者“做清一色沒問題，做屁胡反而胡不了，唉。”
幾人吃飯花了5200，不等羅胖子付錢，那個一直坐在陳隊長身邊的胖乎乎老頭子已經搶着把單給賣了。看來，他也是有求於陳隊長啊。羅胖子也沒有和他搶單，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再加上餐桌上和陳隊長的交談，看來他倆關係不簡單啊。
陳隊長對這種情況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拿着牙籤剃着牙，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兄弟們，接下來怎麼玩？”
那邊一個矮墩胖實的中年男子接着陳隊長的話頭，嘿嘿笑着說道：“上一次手氣差，被陳隊長贏了幾萬塊錢走了。今天怎麼也要贏回去的。”
“那就去樓下吧。”羅胖子給陳隊長點上了一支中華，然後笑着說道，臉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
陳隊長吸了一口煙，眯着眼睛，一副大人物的派頭，揮揮手，淡笑道：“那行，大家都是朋友嘛。就一起娛樂娛樂。咱們就一二四百吧，別打太大了。”
聽到他的話，對面的老頭子臉色明顯有點不自然，嘴角的肌肉都抽了好幾下。乖乖，一二四百的玩法，估計幾小時就是三五萬的進出。他盤算了一下身上帶的現金，似乎不太夠，所以顯得有點焦急。
陳隊長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羅胖子馬上將他的外套拿起來，給他披在了身上。
衆人跟在陳隊長身後，魚貫而出。
在樓下的一個私密會所，幾人入住，香茶沏上，檯面開起。檯面總共9個人，開了兩桌，羅胖子則叼着一個煙坐在一旁吃小點心，讓劉欣和陳隊長，還有搶着買單的老頭子，另外那個矮墩胖實的中年男子剛好一桌。陳隊長的兩個手下，則和另外兩個人組成了一桌。
只需贏，不許輸的牌其實蠻好打的，反正錢不用自己出，都是用公司的公關費用之處，所以劉欣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不管遇上什麼好牌都打出去，而且之前羅胖子也交代過，能給陳隊長點炮就儘量點炮，能送他好牌就不要礙着他贏錢。反正盡最大限度把錢送給他就行了。
而對面的老頭子就不一樣了，可能也沒想到玩這麼大，帶的現金不夠。再加上要輸掉自己的錢，所以顯得有點慌。自然的，牌也很差。打了三圈，他胡了一把，還是最小的屁胡。炮倒放了不少，還淨放大炮，1600的兩次，800的一次，轉眼六千多就送進了陳隊長的腰包。
老頭子着急，額頭上都滲出了汗。
陳隊長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咧着嘴笑道：“張老頭，怎麼輸了這點錢你就慌了？”
“沒有沒有……”張老頭連連擺手，一臉不自然的笑。
“玩不起你就不要來玩嗎。”陳隊長有點不耐煩，皺了皺眉頭，接着說道：“好好打個牌，好像我們要贏你錢似的。”
“沒有沒有，陳隊長，我今天胃有點不舒服，我去趟廁所，馬上就來。”張老頭連連點頭，雖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着身子，卻不敢離開。
陳隊長斜着瞪了他一眼，然後擺擺手，淡淡的說道：“去吧。”
“嘿，陳隊長，你也別生氣，這張老頭似乎身體確實有點不對勁。”看到張老頭離開桌子，那個矮墩胖實的中年男子幫張老頭開解道。
陳隊長嘴一咧，淡淡的說道：“我看就是輸不起嘛。”
這張老頭今天也是來求着陳隊長辦事的，只是他有點不上道，來之前也沒有想到這種玩法，帶的現金不夠，所以越想越着急。所以想去廁所給家人打個電話，讓馬上送點錢過來。可是這麼一折騰，陳隊長已經不舒服了，以爲張老頭輸不起，心想着怎麼卡一下他的事情。
眼看着張老頭之前的付出就要付之流水，羅胖子端着一份小點心走過去，笑道：“陳隊長，這裡的米糕不錯，您嚐嚐。”說完，他將點心盤放在陳隊長面前，又俯下頭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不知道羅胖子說了什麼，陳隊長大爲驚奇，臉上閃過一抹古怪的笑意。等他說完，他看了一眼羅胖子，嘿嘿陰笑道：“真有這樣的事？”
那矮墩胖實的中年男子似乎也知道羅胖子給陳隊長說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還不見張老頭的身影，於是湊過頭去，壓低聲音說道：“可不是嗎。”
說話的時候，他一邊看着外面，一邊小聲嘀咕着。
陳隊長捻起一塊點心吃了，嘖嘖說道：“還有這等事。這張老頭看來也挺可憐的，嘿嘿嘿……那今天就饒他一次。”
羅胖子也附和着嘿嘿一笑，然後開口道：“陳隊長，那張老頭的女兒，可也歲一朵花啊，今年剛21，長的水靈靈的。聽說還在在電視臺上班呢。”
陳隊長臉上色光大放，羅胖子能給他推薦的女人，絕對差不到那裡去。砸吧着嘴巴，似乎在想什麼，一臉的陰笑。
陳隊長似乎拿定了什麼主意，給羅胖子使了個眼色。羅胖子微微點頭，不露神色的回去坐在了之前的座位上。
而矮墩胖實的中年男子似乎曉得兩人之間的密謀，雖然依然笑着，但卻暗中回頭看了羅胖子一眼，眼神中露出的鄙夷神色被劉欣很明銳的撲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