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它的主人叫着它的名字“差差”從房子裡面出來尋它,劉欣轉頭看時,頓時愣住了。
一個着休閒裝,穿着牛仔褲的女孩,婷婷玉立在劉欣面前,明眸善睞,皓齒紅脣,如畫裡走出來的一樣,分明是蓉蓉!
蓉蓉見到劉欣,驚喜萬分:“哥,怎麼你會在這裡?”
劉欣也一臉震驚。但想到此時陪着董老闆,便朝蓉蓉說道:“等下來找你哈。”
蓉蓉也看到了劉欣身後的董老闆,乖巧的點了點頭,抱着自己的“差差”走進了房間。
劉欣看到這一幕,卻一直有點心神不寧。董老闆似乎也看了出來,只是淡淡笑了笑,幫他泡了茶。其實劉欣已無心多聊,也無心品他的上好的“大紅袍”,他心裡已被無數個問號給填滿了。
“如果有事,你就先去忙吧。”董老闆微微一笑,對劉欣笑着說道。
劉欣尷尬的一笑,只好點點頭,說道:“那今天就不多打擾董總了。”
臨出門前,董老闆意味深長地問劉欣,和蓉蓉是親兄妹還是別的兄妹,並悄悄告訴她蓉蓉現在跟的男人,在香港很有財勢,與浙江省的達官權貴也是多有交往。如果只是朋友,勸他千萬不要與蓉蓉牽扯在一起,以免惹上無妄之災。
劉欣心思複雜的點了點頭,離開了董老闆的家,來到了蓉蓉的別墅。
劉欣敲開了門,“差差”直衝過來跑在他的腳下搖着尾巴撒嬌,蓉蓉抿嘴直樂,把“差差”抱起來,讓他進到了屋裡。
劉欣坐在了廳裡的大沙發上,打量着屋裡豪華的裝修,在壁櫃上放着好多張照片,劉欣看到了那個香港人,五十歲上下,文質彬彬,有他和蓉蓉的照片,還有幾張是他和省長、副省長的合照,還有一張居然是和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國家領導人的合照。
蓉蓉從冰箱裡拿了一瓶飲料給劉欣喝。劉欣接過來,看到這是日本原裝進口的飲料,上面全部是日文,他一個日本字都不認識。
蓉蓉自己拿了個“哈根達斯”盤腿坐在了劉欣左手邊的沙發上,“差差”趴在她腳下,警惕地看着劉欣。
劉欣咳了一聲,想說什麼,但心裡感慨萬千,又不知道從何方說起。
尷尬地沉默了一會,蓉蓉先說話了:“哥,我知道你肯定會想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劉欣看着她,點了點頭。
蓉蓉漂亮依舊,只是少了之前的青澀,多了一點點嫵媚。時間不但是化妝師,更是個醫生,有時被它改變有時不只是容顏。
蓉蓉神色悽然地說:“哥,我爸去世了。”
劉欣心中一驚,說:“怎麼這麼突然啊!”
蓉蓉擡頭看着窗外,眼光閃中淚光,外面一片烏雲遮住陽光,在路邊、樹葉上投下了深深的陰影。
“我回去沒幾天,我爸的病情惡化,拉到我們省腫瘤醫院一檢查,肝癌晚期,需要馬上切除並做化療,需要一大筆錢,我們四處去籌錢,但還是差很多。走投無路,我想到了賣自己。”蓉蓉垂着眼簾,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在沙發上,滲開了像朵朵被風雨凋零的梨花。
劉欣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紙巾遞給了蓉蓉。
“買我第一次的男人就是這個香港人,臨走前,我在衛生間沖洗,想到種種的傷心事,不由得哭起來。可能是哭得太大聲了,他在外面聽見後,和善地問我怎麼啦,我那時候的感受沒有人能夠講,就忍不住告訴了他。”蓉蓉擦了擦眼淚,嘆了口氣,接着說:“他聽了後,說他很喜歡我,讓我跟着他,他出錢給我爸治病。”
劉欣點了點頭,說:“後來,你爸還是沒有救回來,他去世後,你就來臨海跟着他了。”
蓉蓉點了點頭,說:“他第二天用我的身份證開了一張卡,在裡面存了20萬,讓我回貴州去給爸治病。我當時問他,你不怕我拿了錢就再不回來了嗎?他說他會看相,知道我不是那種人,萬一他真看走眼,他也認了。”
劉欣無語地看着窗外,心裡微微有點難受。但他也知道,這也許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在這種情形下,蓉蓉一個弱小女子,她又能怎麼樣呢,賣自己可能是她唯一的選擇了。
“來臨海之後,我想找你,但又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怕你知道罵我,又怕你看不起我……”蓉蓉紅着眼睛,噙着淚水說。
劉欣心裡惻然,嘴裡仍笑着說:“怎麼會呢,我看到你不知道有多高興啊。你比以前更漂亮了,這小臉蛋小嘴嫩得像炒雞蛋似的。”
劉欣胡說八道一番,蓉蓉才露出一絲的歡顏,笑着說:“炒雞蛋也有炒得很老的,我炒的就是。”
劉欣笑着回答說“你這是嫉妒,不想雞蛋和你一樣的嫩。”
蓉蓉咯咯直樂,笑靨如花。劉欣開心地看着她,他所認識的那個可愛的蓉蓉又回來了。
又漫不着邊際地聊了一會,蓉蓉告訴劉欣,那個香港人一般是一個月過來住幾天,對她也很好。劉欣點點頭說,那就好。
過一會,劉欣起身,儘量使自己笑得開心地對蓉蓉說:“蓉蓉,我要先走了,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蓉蓉點點頭說好,但他看得出來她的眼裡盡是不捨。
當劉欣走到門口的時候,蓉蓉突然衝過來從後面抱住他。
劉欣又一次深深地嘆息,閉上眼感受蓉蓉身體的溫柔。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蓉蓉輕聲抽泣地問。
劉欣拍拍她的小手,說:“怎麼會,換了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這是真心話,如果是劉欣碰到了這種情況,說不定早把自己給賣了,反正也就是躺下,張腿,閉眼這麼簡單的事,難得蓉蓉在這種污濁的地方,還潔身自愛了這麼長時間。
蓉蓉把臉貼在劉欣的背後,說:“真的嗎,那你有空會來看我嗎?”
劉欣轉過身,抱住蓉蓉說:“一定會的。”
蓉蓉破涕爲笑說:“真的?騙人是小狗!”
看着她燦爛的笑臉,劉欣突然想起那一晚,他答應帶人一樣大的hellokitty來看她時,她也是這副開心的神情,劉欣心裡突地一酸。
這時候,“差差”衝了過來,關心地看看它的主人,又嘶牙咧嘴地看看劉欣,它以爲劉欣在欺負它的主人。
蓉蓉抱起小狗,笑靨頰生地說:“來,差差,和哥哥握握手。”
“差差”朝劉欣很不屑地汪了兩聲,自顧跳下去,衝到外面撒尿去了,這狗也沒見它吃啥喝啥,咋腎就這麼不好,這麼尿頻尿急。
劉欣懷着滿腹的心事,回到了市區。
半夜,心情不好的劉欣,把東子拖出來吃燒烤。
席間,告訴了他蓉蓉的事。
東子同情之餘,更扼腕長嘆說那天爲什麼要敲他的門,不然就成就了他們這對苦命鴛鴦。
劉欣笑着虛踢了他一腳,說:“我已成就了你和小蘋果這對狗男女的露水鴛鴦,那天你差點沒把我嚇出終生不舉來。
東子朝我豎了豎中指說:“nnd,你是沒有開始就被嚇,那天我和小蘋果正在嘿咻的時候,被紅紅一嚇,我當場降半旗,到現在死活升不上去。”
劉欣大笑說:“原來東兄的笑弟弟是不支持熱插拔的,長見識了!”
第二天下午下班後,陳斌約好了和倩倩吃飯。再臨吃飯之前,他有點心虛的來找劉欣,和劉欣聊了一會天。
劉欣給陳斌扔了一包煙,這還是當時董胖子教給他的。陳斌嘿嘿一笑,說道跟着欣哥就是好,有好煙抽,好酒喝,還有mm讓我泡……
靠,我成了三陪提供者了。劉欣笑罵道,
陳斌吸着煙,劉欣也點燃一根有眼,深深吸了一口,然後笑看着陳斌問道:“和倩倩進展如何了?”
陳斌靦腆地笑着說:“昨天晚上吃完飯,我和倩倩去南街散步,我已經牽了倩倩的手,他也沒有反對。她還說我寫的信寫得非常好,她很喜歡。”
劉欣得意地點了點頭,嗐吹牛道:“曹雪芹寫《紅樓夢》,說字字都是自己的辛酸淚,我寫情書,字字都是小妞流出感動的淚和時刻準備獻身的心,境界比老曹高多了。”
陳斌點點頭說:“還是欣哥高!”
劉欣笑着拍拍陳斌肩膀說:“下次再幫你寫封更感人的情書,這封是牽倩倩的手,下封一定讓你能一親香澤!”
兩人正在說笑間,他的辦公室玻璃門突然被人推開,冷若冰霜的看了屋內兩人一眼,然後關上門。
推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倩倩。
劉欣和陳斌倆人轉頭看時,頓時面面相覷,陳斌更是面無人色。
“倩倩怎麼會在我辦公室門口?她聽到了什麼?”劉欣腦海中迅速轉過數個念頭。
“快追上去啊。”劉欣一把將陳斌推起來,焦急的喊道。
陳斌有點茫然的站起來,面無血色。似乎想到了什麼,站起來就往外面衝去。
過了不久,陳斌就垂頭喪氣的推門走了進來,無精打采的樣子。他走進來坐在沙發上,拿起香菸點燃了就抽,一言不發,臉色難看,面如灰色,神情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