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師不太好?
夜光一怔,頓時心就提上來了,別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範之敬老師是夜光高中時期的班主任,帶了他三年,夜光高中的時候還是乖寶寶一枚,呃...至少在報志願之前還是乖寶寶一枚,每回考試都是第一,學習成績不要太好,而且又禮貌又懂事乖巧,深受範老師喜歡,所以範老師特別照顧夜光,有時候夜光在學校不小心闖下什麼禍,比如說什麼踢球踢壞了玻璃啊,折斷了學校新栽種的小樹苗啊之類的只要問題不大,範老師也都替他瞞着夜光爸媽,自己就幫夜光妥善處理了。
有幾次因爲特殊情況,夜光還去過範老師家幾次,蹭過幾次飯,他記得範師母做的飯特香,尤其是紅燒肘子,更有一次還在範老師家留宿過,半夜起來上廁所,因爲黑還不小心把範老師家魚缸給撞翻摔壞了。
那魚缸挺大的,挺漂亮的魚缸,可能說不上多貴,但小几百估計是要的,夜光記得當時範老師和師母聽到聲音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範老師看到夜光打碎了魚缸,但卻一點都沒生氣,反而第一時間是關心夜光有沒有碰着,有沒有被玻璃傷着。
事後,範師母收拾完滿地的玻璃渣子和水,範老師就絕口不提魚缸的事了,夜光主動說要賠償,範老師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夜光還記得當時範老師大致是這麼說的,“一個魚缸纔多少錢,你人沒事就好,磕磕碰碰難免的,壞了就壞了,多大的事。我要讓你賠了,以後還怎麼當你老師,這事不要提了,就這麼過去了!”
夜光從幼兒園開始上學,教過他的老師不少,有好的也有壞的,甚至有些他打心底討厭的,但範老師是教過他的這些老師中他最爲敬重的,沒有之一。
聽到範老師不太好,夜光可能不着急嘛,忙問,“範師母,範老師怎麼了?不太好什麼意思?”
範師母輕嘆一口氣,“你範老師病了。”
病了?夜光一愣,範師母說不太好,不太好的病估計不是小病了,而且一直是全職家庭主婦的範師母居然在遊樂場開攤子賣小吃,也估計是有難處了。
夜光剛想問什麼,後邊圍上來一波買小吃的人。
範師母:“小夜,現在人多,一會在說吧,你吃什麼,我給你拿。”說着,範師母已經上手挑挑揀揀了。
夜光看了看身後挺多排隊的人的,也不好這時候問範師母了,強忍下了心裡的疑惑。
範師母已經籠了一大把串,裝在餐盤裡,拿過來遞給夜光,“隨便先給你拿點吧,你和你閨女先吃,吃完再來拿。”
夜光沒有立馬結果來,掏出錢包,問道:“師母,多少錢。”
範師母瞪了夜光一眼,“拿什麼錢,你來我還能收你的錢,回去你範老師得念死我,拿着吧,你閨女都饞了,小夜,你閨女真可愛。”
夜光呵呵一笑,看了看剛嚥下一口口水的依依,倒是沒有拒絕範師母的好意了,接過範師母給的串。
“謝謝師母。”
依依也忙道,“謝謝奶奶。”
範師母笑看着依依,“不客氣,快吃吧,吃完在過來拿。”
小吃攤旁邊預備着桌子,夜光抱着依依坐下,把餐盤往依依這一推,“吃吧,小心燙。”
依依笑嘻嘻的開始上手了。
夜光只吃了幾串,他這會沒什麼胃口,心裡還惦記着範老師的事呢。
小吃攤生意挺好,走了一波又來一波,夜光和依依串都吃完了,等了一會,範師母和另外一個服務員一直忙前忙後沒閒下來,排隊的人還挺多。
夜光領着依依到臺前,“師母,我來幫幫忙打打下手吧,人挺多的。”
範師母擺手,“不用,不用,你帶着孩子去玩吧,吃飽了沒,要不要在給你拿點?”
夜光:“飽了,飽了,剛剛那些都差點沒吃完,我也沒什麼事,來幫幫你吧,隊排的這麼長,兩個人忙不過來,一會顧客都走了。”
範師母看了看人羣,想了想然後點點頭,“那行,週末確實人多,謝謝你啊小夜。”說着,範師母拉開小閘門讓夜光和依依進來。
夜光:“沒事師母,我閒着也是閒着,剛剛不還吃了您給的串嘛,我現在是打工還債。”
把依依領到一邊的小凳子上坐下,夜光拿手機給他玩遊戲,依依很乖,不吵也不鬧,坐在一邊自己玩起來。
夜光開始幫忙招呼客人了打下手了。
好在事情比較簡單,夜光雖然沒做過,但看看就會了,做的也有模有樣。
多了個人,效率和速度果然提高了很多,但今天週末,來遊樂場玩的人確實多,走了一波又來一波,隊伍始終排着。
也不知道是真的原本就會有這麼好的生意,還是因爲這裡排着隊,才引來更多的人跟風排隊,有時候不得不說,越是有人排隊,需要等待的地方就越是有人喜歡去。其實說起來,東西都差不多,小吃而已,味道能差別到哪裡去,但是很多人心裡都有這種潛意識,就是大家都排着,那我也去排,這麼多人說好吃,那應該就好吃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生意好自然是好事,夜光這一忙活,就連着幹了一個多小時,依依玩了一會遊戲就不玩了,好在這是小吃攤,有吃的,範師母不時給依依拿上一串,依依是隻要有吃的她就待得住。
夜光看着她這怎麼都吃不夠的模樣直翻白眼,“你啊,就知道吃,賣出去的還沒你吃的多呢。”
依依嘴裡還塞着東西,哼哼兩聲不理他。
一直忙活到下午快三點了,來買串的客人才陸續少了,夜光這纔有空和範師母說上幾句話。
夜光:“客人還真是不少。”
範師母笑道,“是,今天週末人多一些,而且今天確實生意好,以前沒有呢,小夜,一定是你來了給帶來的運氣。”
夜光哈哈一笑擺手道,“師母你這麼說可就太擡舉我了,我哪還能帶運氣啊,沒給您添亂就好了。”
範師母:“哪裡會添亂,今天多虧了有你在,要不然我和小靜也忙不過來。”
小靜是和就是另外一個服務員,攤子是範師母開的,小靜是來勤工儉學的學生,平日裡攤子都是範師母一個人照看着,到週末人多的時候,小靜不上學就會來打打臨時工。
夜光還惦記着範老師的事情,問道,“範師母,你前面說範老師不太好...怎麼回事?”
範師母嘆了口氣,笑容收住了,神色也暗淡了一些,“你範老師...病了。”
“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