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遇故知,確實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夜光今天着實是高興,一向不喜歡酒的他,今天卻是來者不拒,一杯一杯的向喝水一樣的猛灌。
陳富力和董小軍兩人也差不多,喝得那叫一個昏天暗地。
三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邊吃邊聊,呃應該是邊吃邊吹,各種天南海北的吹牛皮。
範青雯在一邊陪着夜光,聽三人瞎叨叨,倒是聽了些趣事,有許多還是說的夜光在部隊裡的事,不過,範青雯聽着就是在吹牛皮。
夜光去部隊待過兩個月,這事範青雯倒是也知道,不過,也就待了兩個月而已,能有多少事?
怎麼他們就吹出來了什麼打破射擊記錄,什麼一個人打了五十個,什麼生死營救啥啥啥的。聽着就是吹牛,咋不說八百里開外,一槍爆頭呢?
不過,吹牛就吹牛吧,高興就好,範青雯也難得一見夜光像今天這般高興,所以,雖然見他喝了這麼多酒,怪擔心的,但是愣是沒出聲勸阻他,反而自己都跟着喝了一瓶多啤酒。
這頓串擼得着實夠久的,夜光和範青雯七點多從酒店出來,碰到陳富力和董小軍兩人,不到八點開擼,菜上了好幾波,啤酒喝了三大框,白酒也幹了兩瓶,一直到快十二點了醉醺醺的三個漢子才意猶未盡的散了場。
陳富力和董小軍住的地方也近,兩人攙扶着搖搖晃晃的走了回去。
夜光也醉得夠嗆,印象當中,他這應該是喝得最多,也是醉得最兇的一次,回去的時候,路都走不穩,全程都得範青雯扶着才能回去。
也真是夠難爲範青雯了,攙着夜光走了一條街回到酒店,累的是滿頭的汗。
到了酒店,將夜光丟在牀上,範青雯長吁了一口氣,看着醉得已經幾乎不省人事,猶如一灘爛泥的夜光,範青雯輕輕踹了夜光小腿一下。
“一頭豬,這麼重。”
夜光這邊還泛迷糊呢,範青雯踹了他一下,他也有些反應,攤子牀上,手還坐着拿杯子的動作,嘴裡嘟囔着,“繼續喝!敞開了喝,連花豹的那一份也喝回來,說好一起喝酒不醉不休的。喝”
範青雯看着他這模樣,頗爲無奈,又好氣又好笑,俯身去翻了一下夜光的幾個兜,把夜光房間的房卡給翻了出來,然後伸手拉了拉夜光,範青雯說道,“起來,先別睡,回你自己房裡去睡。”
夜光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兩聲,劃拉開範青雯的手,翻了個身,躺在牀上不動彈了。
範青雯之前攙着夜光回房,一下也不知道夜光房卡放哪,加上攙着夜光也不好找,所以,就先把夜光丟自己房間了。
見夜光賴在自己牀上,拉又拉不動,範青雯很是無語,之前攙着走了一路回來,範青雯也是累得筋疲力盡滿身是汗,這會兒,也沒力氣再把夜光給弄起來了。
這頭豬,還說這兩天當我助理呢,有這麼當助理的嘛,得,先讓他先睡會吧,咱先洗個澡休息一下,一會兒再把這頭豬給弄回去。範青雯這般想着。
也不管夜光了,範青雯坐着歇了一會兒,恢復了一些力氣,洗澡去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從衛生間出來後,範青雯看着躺在牀上的夜光,有些苦笑不得。
之前範青雯是隨意的把夜光丟在牀上,但此時夜光躺在牀上,自己把鞋給蹬了,連被子都蓋好了,睡得正香。
“這傢伙。”範青雯輕笑了一下,走到牀前,推了推夜光,“起來啦,回你自己房間去睡。”
夜光沒反應。
範青雯再推。
夜光還是沒反應。
咬咬牙,索性,範青雯直接把被子給掀開了,準備把夜光給揹回去,反正就在隔壁,這麼點距離,她還是背的動的。
範青雯在牀頭俯着身子想要把夜光托起來,不料,睡夢中的夜光,也不知道是夢見些什麼,手上一撈,就把範青雯給摟住了。
範青雯頓時失了重心,整個人的伏在了夜光身上,忽然,範青雯感覺胸口傳來一陣異樣,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又羞又驚,忙不迭地的掙脫開夜光,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巴掌高高的舉起,一臉羞怒,但卻最終還是沒忍心對着夜光的臉抽下去。
“這頭豬,喝多了還不老實。”範青雯羞怒着掐了夜光一把,不過,沒敢太用力。
無奈了看了夜光一眼,範青雯又去扶夜光了,總要給這貨弄回去不是,不然能咋辦,他把自己的牀給佔了,那咱睡哪?
但是,很不幸,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這次,範青雯更爲不幸了,被夜光一把摟在身上也就算了,夜光還抱着她在牀上翻了個身,這下好了範青雯整個人也直接躺在牀上被夜光抱着了。
範青雯推搡着夜光想要掙脫起來,夜光在睡夢中還叨叨了一句,“媳婦別鬧,讓我抱一會兒。”
忽然間,範青雯安靜了,掙扎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躺在身邊的男人。
菱角分明的臉頰,厚實微張着的嘴脣,還有挺拔的鼻樑。
她此時都能感覺得到他沉重並且帶着些酒氣的鼻息。
酒氣有些難聞,但他的氣息,有些讓人迷醉。
範青雯睫毛輕顫,頭一點一點慢慢的往夜光這邊靠近。
她想去吻他。
但是,幾乎當兩人的鼻尖都要碰着的時候,範青雯停了下來,咬了咬自己的嘴脣,範青雯眼神中透着一些不捨,但又透着堅定,又慢慢的遠離了夜光。
然後迅速果斷的,掙開了夜光的懷抱,坐在了牀上,看着因爲突然懷裡失去人兒,手還胡亂在空氣中摸索的夜光。
說實話,範青雯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喜歡着夜光,這麼個優秀有魅力的男人在身邊,她喜歡上他,真的不要太正常,範青雯喜歡夜光,甚至,因爲心裡默默裝着一個人的原因,已經三十了的她現在還單着。
範青雯也承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曾經有過那麼一絲絲的幻想,幻想自己會和夜光發生一點什麼,就比如像今天這種境地,如果她再順從一些,或者她再多做一些什麼事情,或許就和她所幻想的一般了。
但是,她沒有,她還是把夜光給推開了,她還是在自己差點迷醉的關頭停了下來。
幻想終歸是幻想,範青雯很清楚,夜光與她,終歸是不會有緣分,他,不屬於自己,只屬於那個女人。
範青雯喜歡夜光,但她亦有着自己的驕傲,或許她有想過,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做出越逾的事情,她不會允許自己成爲別人感情的插足者,更不會允許自己這般作踐自己。
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在一起,一定要有一個結果,默默喜歡,默默陪伴,有時候就已經足夠了。
“如果早點認識你,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範青雯輕聲喃暱了一句,然後自嘲的笑了笑,“無所謂了,哪有什麼如果。”
緣之一字無法言明
這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