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在小溪的下游從頭到腳好好地搓洗了一遍,穿上還算乾淨的褲子,光膀子提着武器來到村口的溪邊。
區婷四人已經抓了很多小魚小蝦,就裝在徐巖苗的那個塑料桶裡,足足有大半桶。小曼最興奮了,在小溪里舍不得上來,與其說是在抓魚抓蝦,倒不如說是在玩水。
捕魚的工作,更多的是區婷和徐妍菲在忙,她們用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破網,攔在河道上,而徐巖苗則從上游開始趕魚,手中抓着一把樹枝揉成的掃把,在水中不斷左右橫掃,雖然還有漏網之魚,不過更多的是被趕到了區婷和徐妍菲兩人鋪就的網裡。
溪水變得渾濁,但區婷和徐妍菲兩人的收穫卻是滿滿的,拉起的網裡除了魚蝦之外,還有螃蟹、泥鰍之類。
她們在抓魚,溪邊也有人在看,就是以胖大男子爲首的那四個人,他們見區婷幾人抓魚抓得痛快,似乎也躍躍欲試,不過卻保持着剋制,沒敢跟着一起抓。
唐森清楚他們的顧慮,有他在,他們不敢那麼做。
眼見塑料桶都快裝滿了,區婷幾人終於收手,像這樣的一大桶魚,足夠幾人吃好多天了。
“我們先拿到太陽底下曬,等曬乾了,可以保存一段時間。”區婷曾經來過這個村子,也見過村子裡的人這麼處理魚蝦,眼下又沒有鹽,曬乾脫水無疑是最好最簡單的保存方法。
“好!”大家都贊同她的這個提議,關鍵是,今天終於可以不用再吃那沒有什麼味道的樹根麪糰了。
等到五人離開,留在西邊的胖大男子四人就迫不及待地跳進了小溪裡,終於輪到他們捕魚了。
唐森雖然看他們不順眼,但也不會阻止他們求生。
……
回到房前的院子裡,區婷和徐妍菲清掃出了一塊乾淨的水泥地,又用水沖刷過,然後開始處理魚蝦。
小魚的內臟都擠出來,然後放在水泥地上暴曬,眼下剛過了中午,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水泥地都是熱的,手放上面久了都會被燙起泡。
小魚小蝦一放上去,沒多久表面上就幹了,尤其是小蝦,一會就變得紅通通的,看起來很誘人。
小曼這饞貓最先忍不住,捏着一隻紅通通的小蝦就塞嘴裡,然後眯起了眼睛,一臉美味的表情。
區婷也有樣學樣,接着是徐妍菲和徐巖苗,唐森是最後一個,雖然小蝦沒有放什麼調料,但這十多天下來,除了那天吃了一頓泡麪大餐,幾人吃的都是樹根麪糰,要麼就是幹嚼樹根,嘴裡早淡得幾乎失去了味覺,眼下曬乾的小蝦一入口,清脆鮮香,簡直是人間美味,讓人忍不住吃了想再吃。
小曼嘻嘻笑着吃了好幾只,又把在唐森揹包裡睡懶覺的小乖抓了出來,原本小乖睡眼惺忪,但曬乾的小蝦一遞到眼前,它就完全清醒了,“嗚哇嗚哇”吃得滿意極了。
等處理完魚蝦,幾人身上都是濃濃的魚腥味,尤其是區婷和徐妍菲,兩個女孩子都被噁心到了,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就皺眉不已。
“你們也洗個澡吧。”唐森知道女孩子愛乾淨,對她們說道。
區婷和徐妍菲都有些遲疑,她們不是男人,無法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小溪裡清洗身體。
“我之前檢查房子的時候,發現裡面有個大木桶,你們可以把溪水提到木桶裡,這樣就可以洗澡了。”唐森明白她們的顧忌,女孩子可不像他們男人那樣隨便,像解決私人問題,都要特意避開的。
區婷和徐妍菲眼睛不由一亮,這確實是個好方法,要知道她們平時清潔身體,都是用浸水的布來擦抹身體,一來是因爲環境不允許,二來淡水資源也缺乏,難得有機會可以痛痛快快地奢侈一把,她們當然興奮。
“最好是把水燒開再洗,溪水畢竟有點冷了。”唐森又補充了一句。
“嗯,嗯。”區婷和徐妍菲聽得連連點頭,洗熱水澡的誘惑,那更加巨大,就連在喂貓的小曼,也聽得舉起手來,表示自己要一起洗。
三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湊到一起商量了一陣,接着尋找燒火的木柴去了,徐巖苗則提着塑料桶回溪邊清洗乾淨,然後幫女孩子們提水。
唐森則去熟悉附近的環境,這是他的習慣。
村子並不大,大約只有二十幾戶人家,中間有一條水泥路,可容兩輛汽車並行,從村口一直通向村尾。
村尾後是一片荒山,跟幾人之前走過的那片荒山一樣,看不到什麼植被,有的是乾燥的沙石和雜草。
唐森爬到荒山上,極目遠眺,隱約可見遠處一條公路,不知通往何處,等下可以問問區婷,她對這一帶熟悉。
從荒山上下來,唐森返回村子裡。
接下來,他準備察看下村子的情況。
那些門窗俱全的,應該沒有喪屍,所以他更多的是檢查那些門窗有明顯被破壞過的房子,一連進出了好幾家,並沒有發現喪屍的蹤跡。
而且他們進入村裡的動靜那麼大,真有喪屍的話,恐怕也不會聰明到躲在暗處等着偷襲他們。
這顯然是個空村,無論人還是喪屍都沒有,就算曾經有過喪屍,恐怕都已經被附近的變異生物給清空了。
再次進入一家大門被破壞了一個大洞的房子,唐森隱約聞到了一些腐臭味,這令他提高了警覺,握緊手中的斧子。
小心翼翼地接近腐臭味越來越濃的地方,這是一個廚房,鍋碗瓢盆還有竈臺一目瞭然,而在廚房的中間地上,躺着一具已經乾枯的屍體,腐臭味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
唐森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乾屍,曾經他就在找的臨時庇護所裡發現了兩具一模一樣的乾屍,大張着嘴巴,顯得很恐怖,像在無聲詛咒這個殘破的世界。
不過與那兩具乾屍不同,眼前的這具乾屍保存得並不完整,軀體上有被啃咬過的痕跡,而且在它的懷中,還死死地抱着一袋子東西。
唐森從它懷中把那袋東西抓起來,這是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裡面似乎放了不少東西,用手捏了捏,像是沙子一樣細膩。
袋口打了一個死結,唐森直接撕開袋子,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一包包裝着白色細沙足有巴掌大小的包裝,上面“精製鹽”三個大字尤爲清晰,竟然是鹽!
唐森欣喜若狂,還足足有六包,六包精鹽,這無異於比抓到一大桶魚還要令人驚喜,要知道,兩年多的時間,他大部分都沒吃過鹽,還是最近一段時間嚐到了鹹味,比如泡麪裡的調料,或是區婷做的樹根麪糰,但也只是放了一點點鹽而已,而且在這幾天的趕路中,因爲要補充鹽分,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想不到缺什麼就來什麼,唐森有不虛此行的感覺,接着把塑料袋重新綁好,開始四處搜尋起來,既然有鹽,說不定會有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