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玩價
“請問杜總，現在的市場價是多少？”因爲我在門外，看不到李楠的表情。但我從她的聲音中可以肯定，她沒有一絲的驚慌。
“也就這個價了。”杜總懶洋洋的答應，一付愛幹不幹的聲音。
“真的嗎？噢，先不聊這個，那你現在對我的外形滿意嗎？感覺是否可以完全的符合我們公司的宣傳呢？”李楠反問道。
“對你的外形我還算滿意。”杜總話裡的這個“還算”的字眼聽着像是無意，但這種話好像都是映在他們這些領導的心裡了。只加了‘還算’兩字，就顯得不是很滿意，還是有瑕疵的，而且既然有了瑕疵，就是要砍價地。而這，就是技巧……
“噢，那我是高於市場價，還是低於市場價呢？”
“你的外形還是很不錯的，主要是沒有經驗，不過，還是稍高於市場價的。”又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又是說的兩頭堵，而這種職場上的規則，我是門清的，但我不知道李楠怎麼也不回答，而是隻問話，難道她也知道了裡面有陷阱？我不禁緊張起來，內心也在強力的給李楠打氣，可千萬不要掉陷阱裡啊，要知道她可是我的人，她受了傷，也就是我受了損失。而在這時，我已經把她認爲是我的私有財產了。
“噢，好就好辦了。我知道了。”她的聲音依然波瀾不驚。
“你幹嘛去？”杜總的聲音變了，是一種略顯慌張和驚愕的聲音。
“我應該走了啊。”她的聲音依然帶着幾分柔情。
“我們還沒有籤合同呢！”杜總追問道。
“籤什麼合同？”李楠反問。
“你不籤合同，我們怎麼合作？”杜總也反問了。
“噢，我今天過來是雙方來一個見面，看是否符合對方的需求，我符合你的需要，這個剛剛我已經得到了答案，而且我也覺得我一定可以勝任你們的公司的這一份宣傳的工作。不過至於籤合同這事，和談具體的酬金的事宜，對不起，這不是我的工作。我會安排我的經紀人來跟你談的。”
“你的經紀人？”杜總的聲音高了三度。
“對啊，我現在是北京天源模特有限公司的員工，在外面接任何的活都得跟公司彙報，這可是規矩噢，我是一個守法的人，我可不想壞了規矩。”李楠說着，已拉開了門。
我深深的舒了口氣。
“那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吧，如果想聯繫我，直接讓高飛聯繫我就好。你放心，在你和我的經紀人談完以後，我會看在高飛這層關係上儘量給咱們最低的價格。”說完這些，李楠就走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杜總，杜總面色不太好看，但依然是衝着我一笑，不過這笑卻比哭還難看，“高飛啊，你替我送送她吧。”
我得了令追上了李楠。在公司內部我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卻主動的給李楠開門關門，按電梯。
終於到了樓下，我舒了口氣。剛要說話，卻不料李楠猛的轉過身來，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我。
“你幹嘛？”我問這個話是有理由的，因爲我感覺如果我不說話，她會對我動手的。
“不是說十萬，十萬嗎？怎麼變成一萬了。”她噘着嘴，顯得十分的生氣。其實這事要是輪到我，我也鬱悶，十萬變成了一萬，丫的，打劫啊，雖然這錢還沒有到了我們手裡，可我們已經將這錢當成自己的錢了，只不過是暫時存在杜總那裡而已。
“他跟我說是十萬，我怎麼知道了。對了，楠楠，你今天的表現挺好，你沒答應他就對了。”
“我當然不能答應他。”李楠挑了挑下巴，“我又不懂這價格是咋個回事，上來就給我來了一個大殺價，有沒有搞錯，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我不懂，我不能找一個懂的啊。到時讓你兄弟過來談，哼，十萬還不成了呢！”
“爲什麼？”我反問。
“公司和公司籤合同，十萬能拿出手來嗎？”
李楠說出來這話，真讓我有種巨寒的感覺。試想，這個世界上，最初的生意就是人與人之間的。而後來才發展成組織和組織間，也就是多人對多人的。爲什麼要發展成這樣呢？其實原因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個人的力量很少，要的錢也是有限的，可是在公司這裡，就不一樣了。一個公司的業務往來，流動資金太少太過不去吧？所以說，這年頭，要幹啥都要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啊.
“可這個事，你跟你們張總說了嗎？”我問道。
“說？說什麼說？什麼也沒有說啦，這事我能說嘛，再說了，你不是跟他是兄弟嘛，這事我還想着你跟他說去呢。”李楠衝我一呶嘴，我感覺到一陣巨寒，敢情在這裡等着我呢。
“不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誰讓你給我找的這個活啦！”李楠倒是理直氣壯的，我聽的卻是覺得有點道理，確實，人家說的挺對的。這事確實是我聯繫的，可是我馬上就想到，不對啊，我這是好意啊！
“是我給你的活，不過這是我的好意啊，我這不是給你找活呢嘛！”我說道。
“我知道是你的好意啊，可是這要真是好意，就要有始有終。這人吧，要努力的乾點男人應該乾的事，可不能只做前面不做後面噢！”李楠說到這，一隻手已經捂到了嘴上。
我聽到她說到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纔想到這李楠竟然在偷偷的罵我是太監，這太過分了！
“你罵我！”我對她怒吼了。
“我可沒有罵你啊！”
“你剛剛不是在罵我嗎？”我的臉色也變了，怒氣也出現了。
“我可沒有。我是說如果你不做的話，是那個，可是如果你做了呢，那就另算了。再說了，你可是我的男朋友，可是我的老公，我怎麼忍心讓你去當那種不男不女的東西呢。說實在的，我可希望我的男人是一個非常的責任感，敢於負責任，頂天立地的男兒。當然了，如果你是那種非要自己忍着自宮的話，那就算了。我也不會勉強。”她攤開雙手，聳了聳肩，一付無可奈何的模樣。
我是真沒辦法了，這個小丫頭在哪裡學的這一套，把所有的話頭都給堵死了。這讓我怎麼辦，無奈之下只能去做了。而剩下的就是唉聲嘆氣。
李楠看出了我的不滿，雙手突然抓住我的右手，雙眼中含着深情的說道：“親愛的，你苦惱什麼啊，其實這也沒有大不了的。你不總是說大個是你的兄弟嘛。你當初爲了這個大個，可以不給我你們公司的項目。那現在你不過是跟他說這麼一個小事，這有什麼，沒有什麼大問題吧？這個時候可是最能看清楚一個兄弟值不值得交呢。對不對？”
聽到她這麼說，我真的釋懷了。
是啊，之前我很少求人，近期求的唯一一次就是把李楠推薦給了大個。與之前的相比，現在的這個根本什麼也不算，根本就不算是一個事了。無非是打一個交道罷了。
其實這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在這個時候我的心態已經慢慢變化，開始認準世上的一個不成文而且很少被人真正印在心裡的真理，這個世界需要朋友，多條朋友多條路。
是的，很多人也這麼說，但他們卻認爲真心朋友沒有幾個，可是，你怎麼這樣認爲呢？因爲你不知道哪一個纔是你的真心朋友。（懂的就懂了，不懂的繼續下文，不影響）應了李楠的約，我晚上跟着李楠直接再次去了她們公司。
不知不覺中，大個的這個公司走的那叫一個順溜，感覺像是已經習慣動作了。
剛一到地方，安迪又衝我招手了。
“兄弟，來啦！”
“來啦！”我也衝着他打起了招呼。不過心裡卻泛起了一絲的詭異，覺得這個安迪現在是真的變性了。之前我記得他是宅男來着，我記得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電腦前奮鬥來着，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而且還是我只要來到就能見到他，莫不是這小子天天在這裡守侯吧？難不成真是什麼愛情可以讓一個人改變性格的嗎？看來某位名人說的話是對的，什麼動物的最終目的，最終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爲了傳宗接代，有了這個需求，其他的很多需求都可以暫時的停止需求。
“當然來啦，我昨天還要納悶了，你小子怎麼這麼沒有恆心，不來了呢，今天才發現，你還能行，還能堅持來啊！”
“不是，你先等會，一會兒我再跟你聊。”我一把拉過安迪，心說你可千萬別說了，要是讓李楠知道安迪的女朋友是劉水湄，那安迪還不受到波及啊。
“啥事啊？”安迪開始變身爲三八，問個不停。
“我找大個聊點事。”
“那我也跟進去吧，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見過大個了呢。”
“啊？”我心裡一動，這個安迪，天天來這裡，還不見大個，這是什麼原因？不過在這裡不方便問，我只好拉着李楠到了一邊。
“楠楠啊，你先排練去吧，這事交給我了。放心，我一定辦立索的。”
“那謝謝你噢。”李楠這次倒是很聽話，衝我眯眼咧嘴一笑，頓時就把我定格了，而接下來的輕輕一吻，更是起了畫龍點睛之用。
待到李楠進了排練廳，安迪從旁走了過來，拍了拍我，雙眼含淚般的飽滿感情的說道：“幸福，幸福啊！媽的，要是上天給我再選擇一次機會的話，爲什麼不讓我比你早一點。天啊，我再次感嘆，這上天是他媽的怎麼回事，讓你走了這麼好的一次運氣！”
我瞬間有一點暈菜，不過馬上要刺激一下子他，“這種好運嘛那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你是不會有的！”
“日！”安迪向我豎起了中指。
而我，向安迪豎起的卻是兩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