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沒有晝夜的交替,所以蘇牧也很難判斷究竟過去了多久,如今唯一能夠爲蘇牧二人提供時間座標的,其實也只有二人腹中的飢餓程度。
只有通過身體本身的生理需求,蘇牧才能較爲準確的判斷出時間的流逝。
故而當蘇牧與路晰兩人,第二次停下腳步準備開始進食的時候。
縱然以蘇牧如今的境界而言,距離體能的極限顯然還在遙遠,但路晰此時卻格外堅持的,要求蘇牧必須以正常的作息進行休息。
於是在尋得一片不起眼的浮空島後,蘇牧便也利落的去週近收集來乾枯的植物,並依靠焚燒這些植物來將攜帶的肉塊烤熟。
雖然純粹以粗糙的肉類當做食品,作爲雲上區真正意義上的上層階級,路晰顯然是微微的有些不太適應。
但如今在這片殘破的空間,蘇牧二人卻根本無法分辨出能夠食用的植物。
所以肉類食品,便也成爲了蘇牧兩人唯一的一種選擇。
所幸路晰雖然對此極爲不適應,但全程由蘇牧揹負着前進的她,本來也就沒有多麼巨大的消耗。
於是進食了少量的烤肉後,路晰便也乾脆乘着原地休息的時間,開始以自身的炁能……去悄然溝通着這個殘缺的世界!
歸根結底,路晰依然還是一個最存粹的魔法追求者。
就算在眼下的危機之中,她也依然能夠沉浸於自我的追求,完全沒有忘記去繼續的探尋世界的奧秘。
而蘇牧見狀,卻是優先觀察着周遭的狀況,並將一道道簡易的預警裝置,給遍佈在了他和路晰藏身處的週近。
比起路晰的存粹,蘇牧顯然要務實很多。
畢竟處在一個絕對陌生的空間,蘇牧根本不敢絲毫的大意。
直到做完了這一切,也反覆確認過週近並沒有值得畏懼的強大生物後,蘇牧也這才閉目凝神中,背靠石塊開始了養精蓄銳的休息。
……
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一道驟然響起的枯木折斷之聲,卻是這般突兀又清脆的傳入了蘇牧的雙耳。
蘇牧選取的這方懸空孤島,剛好就是那種荒蕪一物的死寂之地。
至於此時發出了折斷聲的枯木,則是蘇牧特地於真正開始休息前,便已經埋藏在孤島邊緣的警示物。
此時突然聽到了那清脆的折斷,蘇牧幾乎沒有半秒鐘的遲疑,直接便在將路晰護在身後的同時,也飛快的將目光掃視過整片孤島。
蘇牧最終選擇的修整場所,其實也極爲的討巧。
這裡剛好處於孤島邊緣的死角之中,剛剛登上這片土地的任何生物,都難以第一時間察覺出蘇牧的存在。
而蘇牧卻能夠相對輕易的,從巨石縫隙間窺探到來者的面貌。
只見此時出現在蘇牧視野裡的,赫然是一個類似人類般直立行走的生物。
但與人類完全不同的卻是,此生物非但沒有生長着人類般的頭顱,卻反而擁有着介乎於野獸和人類之間的面容。
硬要說的話,其實更像是獸性變身後的變身騎士。
然而毫無疑問的是,在這個殘破的世界裡,根本沒有所謂的法則鬥技,自然也更加不會有真正的變身騎士。
所以來者此時的模樣……也根本就是他最原本的面貌。
並且也就在蘇牧他,正神情微凜的看向前來的生物之時,路晰更是同樣已經察覺到了前來的生物,並且微微詫異的低聲脫口道:
“亞魔人?”
隨着路晰的低聲驚疑,蘇牧已然飛快的回頭看向竟然知曉對方身份的路晰。
而路晰見狀,也果斷的向蘇牧悄聲解釋道:
“想必你也同樣聽說過,伴隨深淵狂潮從腦洞深淵中的涌出,其實也有很多類人生物一併來到了人類世界。而名爲亞魔人的種羣,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種。”
“雖然從外表和行爲方式上來說,其實亞魔人更加趨於人類而不是野獸。但偏偏他們整個種族,卻總會有某個部分將呈現出野獸的形態。故而教皇國的那些神學者們,才爲他們冠以了亞魔人的稱呼,並聲稱他們全都受到了惡魔的詛咒。”
不過說到這裡,路晰卻反而神色輕鬆了幾分。
然後才格外正經的看着蘇牧,並意外嚴肅的繼續說道:
“但很顯然,那羣神學者只是愚昧的代言人,任何生物的存在都是合理的,亞魔人也只不過是尋常的智慧種族之一,除了外貌和人類並沒有本質的差異。”
“並且更爲重要的是,我曾經特地研究過亞魔人這個種族,也曾經學習過遺留在深淵附近的那些亞魔人的語言。”
“如果兩者間沒有太大的詫異……我應該能夠與這裡的亞魔人進行交流!”
……
路晰的果決和執行力,無疑遠超着蘇牧的想象。
就在她先前那句話話音剛落的同時,路晰便已經輕輕的走出了巨石的廕庇,坦然的出現在了眼前這名亞魔人的面前。
而對於路晰的出現,雖然是察覺到了此處應該有什麼東西的亞魔人,卻反而因路晰的外表顯得異常的震驚。
以至於還不待路晰率先開**流,這名亞魔人便已經高聲疾呼的什麼話語,並略顯激動的向着路晰手舞足蹈。
不過尷尬的是,對於亞魔人的語言,蘇牧根本一點兒都聽不明白。
如今就算聽着亞魔人的急促高呼,也一句也無法分辨。
所以此時此刻的蘇牧,也只能趕緊跟隨着路晰的腳步同樣現身,並悄然將路晰給護衛在自己的一側。
然後才小心的觀察着亞魔人的神情,隨時做好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
但更加奇異的卻是,隨着蘇牧也同樣出現在了亞魔人的眼前,亞魔人的神情已然是愈發的激動。
要不是這名亞魔人,他至今爲止並沒有做什麼出行爲上的異動,恐怕單單因爲他如今表現出的這份狂熱,蘇牧都已經差點想要激活手中的焰刃燭影。
所幸也就在蘇牧,正愈發感到不解的時候。
路晰在聽完了亞魔人的整段呼喊過後,卻是輕輕的壓下了蘇牧緊握劍柄的右手,並用一種不知道是欣喜還是奇怪的神情,飛快的向蘇牧解釋道:
“雖然他口中的語言,和遺留的那些亞魔人的確有着些微的區別,但此時他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我依然明白了其中七八成的樣子。”
“但真正讓我感到奇怪的,其實並不是他如今正在說的這些東西,反而是透過它如今口中的言辭,暗中透露出來的一些情報。”
路晰解釋到了這裡,神色已然是愈發的離奇。
甚至連接下的這段話語,也都夾雜着濃濃的不可置信:
“他似乎是把我們兩人,給當做了某種值得尊崇的存在,一直都在言辭激動的表達着對我們兩人的崇敬。”
“並且他之所以對我們感到崇敬,似乎也是因爲他所在的種族正在遭受生死考驗,而他似乎認爲我們兩人的出現,能夠爲他們扭轉如今的狀況。”
“簡單來說……他似乎認爲我們是神靈的使者、是將拯救他們的預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