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塵往往走進去的爹媽,又看看擁着自己的田武,一直不明白她出去遊玩一趟怎麼會家人都變了。一直想問清楚爲什麼她好端端的就會昏倒了,爲什麼昏倒後世界變的那麼奇怪?這些奇怪的人難道都是自己的親人?若不是,爲什麼分明能感覺到他們的溫暖正在往自己心裡速遞?好累了。
哎……
聽見艾塵的心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過後,田武心疼的將艾塵死死抱住,一直抱的艾塵呼吸衰竭,心臟功能退步,才放開已經開始拳打腳踢的艾塵,這一放手艾塵捂着胸口:“呼……呼……你想勒死我啊?氣差點沒接上來,這要就死了多不值啊。”
“爲什麼不值?呵呵。”田武拉着艾塵的手進了房間。
“田武哥!”艾塵的大眼睛裡面什麼都沒有,透徹的像剛被水洗過的水晶,迷人而又讓人心跳加速。
“什麼?”田武依舊是那個溫厚的聲音,是艾塵喜歡的聲音,是艾塵在夢中都不曾忘記的聲音。
“爲什麼我感覺好累?”艾塵忽閃着大眼睛,看的田武心裡直發毛,這丫頭腦子又開始轉什麼彎了?好恐怖。
“累了?那就休息一下。”田武看見艾塵點着小腦袋,就像一個十五歲的小女生,實在找不到任何反駁她的理由,心裡偷偷的嘆息,是自己老了還是艾塵的失憶導致了視覺與感官的差異?
“可是我不敢躺下。”摸摸曾經睡了二十多年的牀,聞聞上面的清香,迷人的洗衣粉香味,她的腦子裡轉過碧浪的味道,那味道很好聞、很清很香,似乎還能聞到微弱的陽光的味道,很小心坐了下去:“五哥,這個是碧浪洗衣粉洗的。”
“碧浪?傻丫頭,你怎麼知道是碧浪呢?”
“我聞出來的,我知道這個就是碧浪的味道,不然你去問問。”艾塵的樣子讓田武想到了田雲,那個讓自己憐愛到頭疼妹妹,古靈精怪的女孩,誰能想到爲了管閒事而丟了性命?古道熱腸的妹妹,艾塵就是她在火車上強行拾來的好友,如今變成了自己的心上人,深埋心底不敢表露的心上人,曾經的表露人家也視而不見不是麼?
“好吧,那就是碧浪,你還聞到什麼了?”本想開個玩笑的,誰知道艾塵真的說了:“我聞到陽光的味道了,嘿嘿!很好聞,你聞聞。”
“額……”田武呆呆看着艾塵,忽然之間又像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了,瞧她心無旁騖的眼睛,瞧她什麼都自信的表情,只有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纔會這樣,只有十三歲纔有這樣的驕傲與自信。
“是你嗎?艾塵,是那個快樂的艾塵嗎?”田武在心裡偷偷的呼喚:“如果是你,爲什麼你偏偏丟掉了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爲什麼你丟掉了它們偏偏你又記得我的存在?我的心真的經受不起任何的驚嚇了,我的艾塵,你快回來,好麼?
“五哥?”艾塵的手在他眼前使勁晃:“五哥?”
“什麼?”田武被晃的頭暈,揉揉眼睛。
“你怎麼不說話了?我說錯什麼了?”艾塵有點心慌的樣子,這樣的心慌表露在臉上,田武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心疼。
“不,艾塵你沒錯,錯的是老天,錯的是老天爺啊!”田武的心碎了,片片都落進了艾塵的心裡,不明所以的她捂着胸口哭了。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兒撲哧撲哧滾落,似乎與田武的心有異曲同工之妙,倆個靈魂彼此深愛,卻被兩顆腦袋無情的阻隔。明明彼此相愛卻要裝作無所謂,美麗的艾塵失憶都失的有個性,她忘記了一切卻認識這個愛她惜她的男人,這也太會挑選了,偏是選擇了與自己的靈魂最爲靠近的男人,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艾塵你哭了麼?艾塵,艾塵,爲什麼你又哭了?告訴我好麼?如果我有什麼地發傷害了你,你就跟我說好麼?我不想說任何傷害你的話,如果是我不小心傷害了你,也請你原諒我好麼?我是無心的,我不想你傷心、不想你落淚,噢!我可憐的艾塵,五哥不管做什麼都是爲了你好,請你一定記得……”
田武的話深深刺激了艾塵的淚腺,滾滾奔流的那都是她內心的孤寂與哀傷啊,只可惜她早已不記得,可憐的人被老天憑空收取了四年的記憶,無論是哀傷還是甜蜜統統交給了空白。
當這四年中的任何一個與自己有關的人傷心活着歡愉,艾塵都只能乾瞪眼望着,因爲那段原本刻骨的記憶已經被上帝無情的掠奪,上帝啊上帝,爲什麼你不乾脆將她的靈魂完全收走?沒有靈魂的人感覺不到幸福卻同樣不會感受到痛苦,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是麼?
田武的心被艾塵的淚衝的七零八落,來不及收拾這紛亂的情緒與情感,來不及記起那些歡樂的時光生活就已經揮揮手步入了追尋往昔的時間。他與她,兩個人,她不明白爲什麼他要那麼的傷心?他清楚的瞭解她的內心早已將自己深埋。她不明白爲什麼她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他清楚的瞭解她的世界早已只剩下自己獨存。
他與她,兩個人,倆顆心,來不及相互告白,愛情就已被親手碾碎隨手丟棄在風中,這美麗而心碎的四年,就這樣被艾塵無情的交給了那個叫忘卻的篩子,篩子它也知道他們愛的悽苦,偏偏留下了田武放在艾塵的記憶裡,理所當然的艾塵就會直接將田武當做她最親近的人。
愛與不愛,她已然不懂,只是在這個她以爲的萬惡世界裡田武是她一覺醒來最想見到的人。他,就像在漂流的海上她看見的唯一一隻能夠將自己救起的小船。她,就像是海上寒夜的風雨中唯一能夠將他指引到岸邊的明燈。
既是彼此心中的唯一,又怎麼能允許對方掉一滴眼淚?田武輕輕掰過艾塵的小臉,動情的看着:“艾塵,你的淚就是我的心,每一次你的落淚紛紛都是我的心被碾成了粉末的時候,請你爲了我別哭,好麼?算是武哥求你了,成麼?”
艾塵還在無聲的流淚,田武的心早已被她扯得不知所措,輕輕而又霸道的吻去她臉上不斷滑落的淚珠兒,每一次吻去後緊接着就會有更大一串淚珠流出,田武的脣早已變成了抗洪時超級溫軟的港灣,吮吸收納艾塵流出的每一滴淚,終於這些淚的頑固被田武的雙脣擊敗,悄悄收兵躲回了那叫眼睛的深泉。
張大紅腫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田武,她不明白爲什麼眼前這個男人在夢中也似曾相見,她不明白爲什麼他的雙脣靠上她的臉蛋,她的心就慌了、亂了,她不明白爲什麼他的眼睛裡有她讀不懂的憂傷與心痛,這一切的不明白都是她不能言語的傷,莫名的傷,她以爲那些都是她與生俱來的傷,是她與生的憂鬱情結。
她又怎麼能夠明白,她一切不能言明的傷都是田武心中不能觸及的痛?她又怎麼能夠明白,她一切慌亂與她以爲的與生都是他內心無法說出的殤?她又怎麼能夠明白,她的思想碎片早已都交給了上帝,交給了那個叫忘卻的篩子,那些迷失的記憶是他們彼此深愛的紐帶啊。
她更加不會明白,那些憂傷其實都是她失去的記憶深深植埋在體內每一個細胞內的痕跡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