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應該算是非常好的關係了。其實我什麼都沒說,只是順其自然而已,可是她竟然一會兒接受我的關心一會兒拒絕我的關心,我都暈了。”田武苦惱的看着唐宇說:“你說,她經常跟田雲對話是不是真的啊?上次我們不是一起夢見田雲了?我••••••唉,我不知道怎麼說了。”
“我知道你們相互喜歡着,我沒說是怕那丫頭害羞不敢往下發展,這個還沒開始怎麼就感覺她在拼命逃跑的呢?是不是你說什麼嚇到她了?”唐宇想想也沒想出什麼來,試探的問:“是不是你不小心說出自己喜歡她還是什麼的,她不好意思自己是田雲的好姐妹,才••••••”
“不會不會,一直那樣活潑搞怪的人怎麼會突然就變了?我很奇怪。還有車禍發生的時候不是說剛好劉輝在的嗎?怎麼沒發現劉輝說什麼呢?”田武否定了唐宇的猜想。
“是啊,我想起劉輝曾經說什麼都不要想,好了再說,什麼意思呢?”唐宇歪着腦袋想半天也沒想明白。
“嗯,我也不明白,問丫頭更不說。看那個樣子哭的要斷氣,又忽然昏迷,我嗓子都快被心臟擠壞了。”
“啊?哦,你小子你就說心提到嗓子眼了唄,還繞個彎。”
“呵呵……前面吃飯離開的時候偷偷發短信問候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死樣,趕緊睡,明天放你半天假去看,下午要回來我們談談那個合作項目的事情,這麼個大工程的。”唐宇笑罵了一句。
田武沒動,想了想問:“你說這個張年旺是不是真的有心把生意往回拉,國外那麼多生意不要了?不明白啊。”
“不是說還有個兒子麼,那邊的生意據說準備在兩年內全部交給那個大兒子。”
“嗯。那個兒子還沒回去?”
“沒吧,你看他今晚那樣子就知道了,恐怕那兒子還記恨着他。”唐宇又補充:“他兒子跟我們差不多大,小一歲還是兩歲的,調查顯示他跟爸爸關係不好是因爲今晚看見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跟過去的時候才18歲,正是撒嬌的年齡,估計是跟他爭寵來的。哎你說18歲的女孩子能做什麼?自己就還要人照顧呢。張年旺當年估計也就是一時糊塗,你看到晚年了還生了兒子。說明他也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男人,估摸當年離婚也是有原因的。”
“複雜。那前妻呢?18歲嫁過來還要帶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孩子?額,這個要暈一下的說,你說她比人家兒子只大了幾歲?”田武表示很有壓力的說。
“大六七歲吧,前妻本來經常去看兒子的,後來出了車禍••••••”
“嗯••••••”聽到車禍二字田武有點頭大,又想起現在躺在醫院的艾塵了,沒敢讓那丫頭照鏡子,那頭腫的跟豬頭似地,身上到處裹着紗布,都不忍心看偏生又忍不住要看,糾結的要死,不知道她自己照鏡子會有什麼反應?
“好了不說這個,聽說這次資金龐大,我們要小心,主要是你擔子重了,他點名要你親自操刀。有壓力嗎?”
“呵呵,先了解了解吧,到時候再說,我什麼時候有過壓力?”
“額……”
“去。”
“我還沒說什麼你就去,你老大現在也開始有領導風範了啊?”唐宇開火轟他。
“嘿嘿,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就先下手爲強了,哈哈哈。”
“額……”唐宇這傢伙又來了,田武笑着拿着換洗衣服洗澡去了。
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唐宇的思緒又飄到那份調查張年旺的資料上,這樣的大人物要在上海落腳,怎麼都沒有媒體報道呢?不過這樣的大公司也沒理由說話不算話,再加上只來了一家三口,看來我們的底細人家是清清楚楚啊,嘿嘿田武這傢伙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瞧吧,這兩兄弟惺惺相惜,難怪合作的那麼好。
另一個地方,張年旺三口之家的暫住所,張年旺對着天花板不時嘆氣,老婆穿着素色碎花睡裙,披着頭髮從衛生間出來,安慰他說:“又想什麼呢?他?”
“嗯。”張年旺一動未動的哼了一聲。
“你就這樣,人家不理你,你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你沒兒子啊?煩躁看見你這樣。”女人很漂亮的甩了一下還沒幹的頭髮,張年旺看她一眼,心裡很不爽:那麼多年了,你說你特麼就不能變的溫柔一點?不過在心裡想的,沒敢說出來,不是怕什麼,而是嫌煩,有那個爭吵的功夫不如安靜的想點事情呢,兒子跑了,做父親的心裡能好過麼?唉,不是親生的怎麼會心疼?現在有個小孩了還那麼霸道,煩死了。
“你怎麼不說話?”
女人最討厭不說話的張年旺,想想自己跟他的時候18歲,那麼多年了好不容易生個孩子,容易嗎?最美好的年華都浪費在跟那個小兔崽子吵鬧上了,想想真的不值。看來每個人的角度不同,觀點也不可能一樣的,怎麼好溝通?不如不說。
“沒什麼,老了,累了,睡覺了。”老頭煩躁躁的躺下不再說話。
半天,只聽見砰的一聲什麼東西掉在地上,就當是掉的吧,計較不過來啊,女人。
“媽媽••••••”兒子被嚇醒了,揉揉眼睛看着媽媽。
那老頭竟然還在睡,女人氣的抱着兒子出去睡沙發了,哄着兒子心裡委屈的不行:這個老傢伙,跟他那麼多年還是那個鬼樣子,我倒要看你怎麼得逞!
哎,不管是誰,都感覺自己是對的,人啊!累麼?誰也不知道。
夜深了,一個主意在腦海裡漸漸形成,這個看上去輕聲慢語的女人,這個比那個離家出走的大兒子只大了幾歲的女人,此刻想着陰招惡狠狠的想要阻止老頭找回兒子的念頭。哈,錢,都是錢在作祟,錢太多,更是親人之間鬥爭的*。錢,究竟多少纔算是剛剛好?
這個夜晚看似風平浪靜卻風雲暗涌,艾塵輕微的鼾聲又摻雜着多少水分呢?劉輝的思緒回了童年跟艾塵嬉鬧時的情形:那個成天跟自己屁股後面撅着嘴巴喊輝哥的小丫頭,一蹦一跳的喜歡搞怪,學習卻好的要命,從來是班裡的第一名。這樣的女生對別的男生來說是女神級別的,需要仰望,遙不可及。可自己偏生對她無比的眷念,無比的喜愛……
張年旺的落寞,田武的哀傷,唐宇的淚水,上海的燈紅酒綠呵,究竟埋葬了多少繁華背後的悽楚?才造就了這樣的美麗都市?
誰又知道,在另一所房子裡,一個男人天天晚上流着淚喊着媽媽,將自己灌醉,直到不省人事,才能真的睡着,醒來後又會陷入無邊的恐懼和自責當中,那個人是誰?誰在這個美麗的夜晚做着泣哭的夢,想着看不見的人,哭着想不到事,唾棄着狗一樣的人生,嘲弄着荒唐的舞臺劇。
半年前的酒吧事件,一個嬌弱的女孩子竟然就那樣消失了,荒唐的人生舞臺,每天上演着匪夷所思的夢一樣的八卦劇泡沫劇,還有驚悚的恐怖片,比比人生中誰的橋段更具有回憶價值,是這樣的詭異嗎?
半年後的傷心人兒獨自徘徊,天天唱着歌,悲哀着自己的悲哀,輾轉於夢的邊緣,卻始終走不進夢中人的心,因爲不敢,因爲怕玷污了那些純淨的靈魂……
有一個人的靈魂又開始在夜晚的孤寂當中放聲歌唱,放肆嘲弄,瘋狂撕毀白天固守的、可笑的尊嚴,是的,可笑可嘆更可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