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王漢壯膽提醒：“爸，人家不會是想討好你才決定買吧？這兩種價格也相差太大了，我先前聽了你的行情，都沒打算對外賣的。”
王一民很快在手機裡鄙視地冷哼：“我們農業局這種清水衙門，又不是衛生局、工商局、教育局，而且和這些殺蟲公司沒有利害關係，他們傻了纔會故意來討好我！據我瞭解，這些殺蟲公司有自己的大客戶，說不定就喜歡這種強效的驅蟲劑，願意出大錢，你怕什麼？”
王漢一想也是。以強效驅蟲劑這立竿見影的效果，只要是有錢人，都肯買！
這可不僅僅是驅蟑螂，也驅蚊啊！
當然，關鍵在於能持續多久。如果只是一天，估計這幫殺蟲公司的人是不敢進貨的。
但能持續多久，王漢自己也不肯定。
王漢便道：“行，爸我知道了，到時看誰的報價最高，我就賣給誰！”
無人敢報價，那就農場自己消化！
反正不會賠！
“嗯，他們現在還在觀望，所以你那邊也不要拿貨太多，確定了數量再訂，不要押資金。”王一民滿意於他的服從，再謹慎地叮囑一句後，結束了通話。
知道老爸是怕自己的資金有壓力，特意想辦法幫忙賣貨，王漢心裡頓時暖暖的。
好，老爸你努力，當兒子的我自然更不能掉鏈子，這次治污，咱要做，就做到最好，讓那些嘲笑我們的，想看我們笑話的，通通都跌倒眼鏡！
見王漢心情甚好地微笑，一直隨在他身後參觀整層寫字樓佈局的高強林便眼巴巴地問：“王哥，你又拿到了什麼好驅蟲劑，居然光成本就要1萬3？”華諾達和容自立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分明也透着好奇和驚訝。
王漢微微一笑，卻搖頭：“這是一種新型的驅蟲劑，效果很強，數分鐘內就可以驅蟲，影響範圍達到了100米，但對人體沒有什麼損害，所以成本很高。不過強林，你們家做藥材，不適合沾這個。你若想開拓，不如等我的生態山莊建起來，我們合夥做大藥材市場。”
高強林微怔，隨後眼睛大亮，驚喜地問：“王哥，你難道是想把山莊做成療養性質的……？”
王漢再次搖頭：“不是療養，我只想把山莊建造成具有我們華夏國特色的旅遊山莊，但會有一定的保健服務。”
華諾達這時微笑着插了句嘴：“王兄弟，如果你要搞保健服務，必須要去申請保健食品批准證書才能經營相關的保健食品。”
王漢明白他的意思，淡淡一笑，堅定地搖頭：“不！我自己的公司不提供保健服務！我只負責提供場所。當然，到時對於那些想進場營業的保健公司，我一定會嚴格審覈！”
華諾達的神色明顯輕鬆了：“那就沒有問題了。另外，你若是打算出售驅蟲劑，最好能拿到檢測報告，否則容易惹來麻煩。”
王漢擺擺手：“我爸已經檢測過，確定沒有對人體有害的成分。”
高強林忙驕傲地道：“華律師你放心，王哥在這方面做事一向講究。再說，這麼高的成本，用料肯定講究。”
王漢臉上微熱，卻沒有說話，心裡暗暗感激老爸的細心。
話說，這檢測一事，自己基於對農場的信任，還真的沒有去想過。
好在有老爸這位嚴格方正的技術員把關。
華諾達卻有些遲疑：“王兄弟，我當然相信伯父的水平，但如果你是在省裡註冊公司，最好還是用省裡的檢測報告比較有說服力。”
“嗯，有道理！”王漢認可地點頭，再又撥通了王一民的手機，說出華諾達的顧慮，再道：“要不您再聯繫濱海大學的朋友？反正這方面您熟。”
“不必！”手機裡的王一民傲然：“我前年就已經是你們濱海大學的特邀檢測員，該有的檢測工具都有，也夠資格以濱大的名義出具報告！”
“啊？”王漢瞬間零亂了。
要是老爸真的這麼厲害，爲什麼家裡這兩年的經濟還那麼緊張？
王漢趕緊問：“爸，是不是沒人知道你會檢測啊？”
“哼！”王一民輕蔑地道：“你以爲現在社會上有多少能檢測合格的產品？你知道你們濱海大學多久沒有出檢測報告了？因爲嚴格，所以外面的企業很少願意請濱大去檢測，反正找省裡的部門，只要關係到位，一樣能通過！”
好吧，王漢默然了。這裡面的水太深了，不是自己目前能夠強行去糾正的。
他趕緊將這個消息通知了華諾達，華諾達愕然之後，便十分欽佩地豎起大拇指：“伯父真厲害！”
王漢頗爲自豪地笑道：“呵呵，我爸當官的水平不高，但搞技術檢測，至少在石昆縣算是第一。”
高強林眼珠子一動，涎着臉兒問：“王哥，你手裡還有沒有多餘的樣品？這裡好久沒有人租了，或許也有很多蟲子，不如在這裡也試試？”
“自然要試！”王漢迅速從揹包裡取出又一瓶先前在來濱海市的路上實物化的強效驅蟲劑，旋開瓶蓋露出那幾個小孔，讓三人分別嗅了嗅，然後放在入口處的玻璃門後：“走，我們先參觀參觀。”
“等等！”華諾達卻是馬上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鼎信大廈物業管理處是吧？我們是22樓的業主，現在爲了裝修，提前使用了一種新型的驅蟲劑，若是稍後有其他住戶反映有大量蟲子出沒，請幫忙解釋。哦，不用，這種驅蟲劑的氣味對人體無害，不用限制兒童出玩。……好的，謝謝！”
等掛斷電話，華諾達再對王漢微微一笑：“如果這幢大廈的蟲子很多的話，或許過不了多久，管理處的人就會來找我們了。”
“華哥不愧是做律師的，考慮問題很周到啊！”王漢佩服地看他：“我就想不到這一點。”
“呵呵，你纔剛畢業，等你工作了幾年，自然就會了。”華諾達很謙虛地笑。
……
這個22層以前被人裝修過，牆上有裝修打孔的痕跡，地上鋪着明亮光潔的大塊淺色瓷磚，還殘留着幾片淺色的辦公屏風沒有拆走，幾個洗手間和獨立的辦公室面積尚可，隔音效果也還不錯，並不算老舊，若是裝修得好，絕對不比美味集團的辦公樓要差，甚至可能會更好。
只是，近半刻鐘後，王漢、高強林、華諾達、容自力四人，便站在寫字樓某個空曠的地方，望着周圍那些不知從哪個角落裡跑出來，在光滑的瓷磚或者廢舊地毯上無力掙扎、漸至斷氣的大大小小的蟲子，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