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市是一個被重金屬包圍的國際化大都市,寬敞的街道,挺拔的高樓,還有那連綿不絕的車流人流,夾雜着撲面而來的都市氣息在快速的生活節奏下顯得生硬和冰冷。在這樣的都市生活真得很累,所以人們更懂得如何去放鬆自己,如何去享受生活。
時鐘指向早上7點,牧峰舒服的點燃了一根MARLBORO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緩緩地吐出一連串的菸圈。
現在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所以辦公室裡除了牧峰以外還沒有一個人。當然你可不能把牧峰這小子當成是早出晚歸辛苦工作的勞動模範了,他這是昨晚一宿玩遊戲沒睡覺,到了早上因爲要上班也不敢再睡了,所以纔來得這麼早。
牧峰看着辦公室沒人,索性將兩腿伸直架在了辦公桌上,舒服的嘆了口氣。又吸了一口煙,牧峰無意間掃到辦公室雪白的牆壁上掛着的那塊警示牌,不禁發出得意的一笑。
警示牌上寫着,【辦公重地,嚴禁吸菸。】
牧峰纔不去理會它,明知故犯的狠狠的吸了一口示威似的朝那個方向吐出了一團濃厚的煙霧。
說起這塊警示牌的來歷,那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牧峰所在的這個編輯部的總編輯武月馨武總編。不過,牧峰私底下可從來不叫她武總編而總是親切的稱呼她爲武則天。這塊警示牌就是在武則天第N次發現牧峰在辦公室抽菸後忍無可忍掛上去的。
要說在這個編輯部牧峰最頭疼的人是誰,那一定是非這個武總編莫屬了。也不知道牧峰是不是與這總編天生八字相沖,這個武總編總是愛找他的麻煩。牧峰總是一臉受到傷害的樣子在同事們面前嘆氣道:我命苦啊!
但是大家每次看到牧峰這個樣子的時候總是一臉同情的告訴他:你小子是死有餘辜。誰都知道在這個編輯部辦公室裡毛病最多的人就是這牧峰。牧峰就像那上學那會兒愛調皮搗蛋的學生一樣,總是喜歡在辦公室裡搞點小動作。比如上班時間玩網絡遊戲,一個人玩還不過癮愣是要拉一個編輯部的人陪他一起玩。再比如那陣子牧峰迷上了金庸的小說,這小子也怪,
迷上了你就去書店買本書看不就得了,這小子倒好美其名曰窮困潦倒然後便大張旗鼓的拿着辦公室的A4複印紙去網上打印小說。
總之牧峰這小子總是能弄些突發奇想帶到辦公室裡,相對來說抽菸好像也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但是壞就壞在牧峰並不是這個編輯部的總頭兒,並不是他說了就算的。所以孫猴子自有如來鎮,牧峰就自有武則天來壓。
不過牧峰可不是光吃飯不幹活的人,他能夠在編輯部裡活得這麼囂張,他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和總編對着幹,自然有他的憑藉。編輯部裡發行的雜誌是在SH市小有名氣的《新都市》,而牧峰就是負責都市男女感情的那一塊。
自古以來男女之間的情感便是人世間最難處理也是最難解釋的一種情感,而在如今一切都現代化鋼鐵化生硬化的社會裡男女之間的感情就變得更復雜更難以理解。但是在牧峰的筆下卻總是能將都市男女之間那份已經被商業化的情感剖析入微直指人心,將最真摯的和最無恥的兩面給同時表達出來。
也正因爲此,牧峰所負責情感類版塊成了整個雜誌的王牌欄目。不過牧峰這小子並不以此爲傲,甚至很多大型雜誌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他都傻乎乎的拒絕了。仍然是大大咧咧的在辦公室裡繼續上演着他那屢教不改的錯誤,而武則天和他之間的口角之爭似乎就從來都沒停過。不過也正因爲這樣沒有心機的表現,牧峰在編輯部的人緣很好,大家都親切的稱呼他爲瘋子。
“哼!”
一聲冷哼自牧峰的身後傳來,沉悶的聲音彷彿是敲在牧峰的心間,嚇得他一口煙霧憋在喉嚨裡差點被嗆個半死。
這個聲音牧峰太熟悉了,在辦公室連冷哼都能哼得這麼霸氣十足的除了武則天再沒有別人。牧峰心裡一陣苦笑,又被這女人逮着了,這下又得費盡心思和她周旋半天了。
牧峰有些艱難的轉過頭來,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笑道:“總編大人,您來得可真早啊!我以爲也只有我能算得上是早出晚歸的先進工作份子了,沒想到總編大人您身居高位卻是以身作則敬業如斯,跟您老比起來我真是感到慚愧。”
牧峰說起瞎話來連眼睛都不用閉的,一連串的糖衣炮彈隨口就張來。不過武月馨卻顯然不吃他這一套,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還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啊,就你這德行還先進工作份子呢,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牧峰早已在轉頭的時候就用在黃藥師身上研究出的彈指神通將那半截菸頭彈進了桌肚底下,心裡琢磨着一會兒武則天問起就來個死無對證。不過他這個舉動要是給消防武警看到了非得把這小子狠狠的抽一頓。
“您看您老說得這叫什麼話,我這不是借我的手來襯托您老的光輝形象麼。您不理解我也就罷了,還這麼打擊我的自尊。”牧峰也確實有些表演天賦,說着竟然作出一副泫然若泣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表情。
“好了,好了。”武月馨擺擺手道::“把你那套虛僞的表演技巧給我收起來吧,我看你去演電視都不用培訓的,拉上就能用。”
牧峰立刻哭臉換笑臉,謅媚的笑道:“多謝總編大人誇獎,沒有總編大人的慧眼識珠,我這塊金子也不會像今日這般光芒閃耀。這都是總編大人的功勞,古有千里馬遇伯樂,而今我牧峰遇總編大人,這要是在古代一定會被傳爲佳話。”
武月馨實在敵不過牧峰這小子城牆般厚的臉皮,翻了翻白眼無奈道:“我不是乾隆,你用和紳那套來對付我是沒用的。我們還是言歸正傳,我問你,你上次和我是怎麼保證的,你說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在辦公室裡抽菸就隨便我怎麼處罰你是不是?”
牧峰心裡暗道一聲不好,他拍了這麼多的馬屁就是想用這糖衣炮彈把這女皇給忽悠過去,沒想到這武則天愣是葷素不吃。早知道這樣的結果,自己又何必這麼低聲下氣的去拍須溜馬。都怪自己當初一時口快答應了武月馨這個隨意處罰要求,現在可算是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看了看牆上的時間才7點20,離上班時間還有有一個多小時。牧峰真想不明白這個武則天是哪根筋給犯上了這麼早就跑來辦公室。
不過要是就這麼承認乾脆的承認了,那顯然不是牧峰的風格,“武總編,你,你這是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我什麼時候抽菸了。”
武月馨一聽牧峰居然跟她狡賴,冷着臉走到牧峰面前,殺氣重重的湊近牧峰,“我來的時候可是看你在吞雲吐霧呢,你還是老實點承認了吧!我跟你說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要是把我惹火了,一會兒你絕對沒好果子吃。”
牧峰已經將罪證給間接的毀滅了自然也就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給威脅到,臉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笑道:“武總編,我想捉賊捉贓捉姦捉雙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你自己來看看,你看我這哪裡有菸頭。”
武月馨今天的心情的確如她所說的很不好,不然也不會因爲心情鬱悶這麼早跑來上班,也就更不會這麼湊巧正好逮着牧峰這個大早上就在辦公室抽菸的傢伙。牧峰今天也是頭一回來這麼早上班,點根菸已經成爲習慣,他本以爲這麼早不會有人來的,即使有人來了只要不是武則天就沒有問題。但是,往往事情就是這麼巧,大概是牧峰出門時沒燒香吧,這麼背的事情還是讓他給遇上了。
武月馨終於火了,啪得一聲將皮包狠狠的往牧峰桌上一扔便蹲下身子在牧峰的桌肚底下揪出了那半截菸頭。
將菸頭往桌上一扔,冷哼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牧峰還有什麼話好說的,贓物都給找到了,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死抗堅決不承認,不過他看了看武月馨的臉色還是否認了這個想法。他能夠看得出來武月馨今天的心情的確很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那玩意來了,這個時候還是少惹她爲妙。
那看來只有走另一條坦白從寬的路了,看了看桌上的菸頭再看了看武月馨冷得結冰的俏臉,牧峰訕訕的笑了笑,“這個,武總編,呵呵,我就知道我的這點小把戲逃不過您老的法眼。我剛剛是跟你開玩笑呢。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相來都是我的優點之一,我向您老坦白,我的確是抽菸了,不過,現在可還沒到上半時間呢,您可一定從輕發落,從輕發落呀!”
武月馨抓起桌上的包重又套在了身上,眉目一挑冷笑道:“哼哼,我還以爲你要耍賴到底呢,看來你還算是個男人。你放心,今天我心情不好,一定會給你從輕發落的。”
看着武月馨咬着牙恨恨的說出這話,牧峰一時冷汗直冒,不知道武月馨將要玩哪一齣。
“武……武總編,您看,我的態度這麼誠懇,您老也應該消消氣了吧!我看這出發不如就算了吧!這樣也能讓大家知道您老的度量是多麼的寬廣。”
武月馨眉目一橫,“算了,哼,你想得美。我來想想該怎麼處罰你。”
在牧峰提心吊膽的眼神下武月馨悠閒的想着處罰方案,不過在牧峰的身上發泄了一下她鬱悶的心情要好了不少,突然靈光一閃想到這幾天保潔員大媽請假了辦公室女廁就沒有人掃了,這不是絕好的處罰方法麼。武月馨的嘴角彎出了一個得意的弧度,故作嚴肅道:“好了,我也不打算把你怎麼着了,保潔員大媽請了幾天假,這幾天公司女廁所沒人打掃,你這幾天就給我打掃辦公室女廁吧!”
“什麼?”牧峰發出一聲慘叫。
武月馨現在心裡樂得慌,表面上卻仍是一副正經的樣子,“怎麼,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勞動人民最光榮,更何況爲辦公室裡這些美麗的小姐們服務那是你的榮幸。好好幹吧,呵呵,我會去檢查的,要是打掃的不乾淨那麼處罰加倍。”
牧峰發出一聲慘呼,暈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