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夜時分,牧峰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當然或許因爲心裡有事,牧峰睡得並不算很熟,所以半夜裡那一陣詭異綿長的歌聲飄散出來的時候牧峰幾乎一下子就被驚醒了。
曾聽說過在海上行船的時候經常會有船員被海妖的歌聲所迷惑,從而失去心智永眠海底。當然這些都是傳說,象這樣半夜在這種寂靜無聲的別墅裡唱歌的,還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牧峰悄悄的下了牀仔細的辨別了一下聲音確定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以後,牧峰肯定了一定是在樓上的某一個房間裡。而且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也排出了跛腳老人唱歌的可能。那麼這個唱歌的人會是誰呢?
突然如同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一般,牧峰突然想起了老人的兒子,那個傳聞中已經去世的人。難道,這屋子真的鬧鬼不成?
牧峰思量着舉起牀邊只燃燒了一半的蠟燭慢慢的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走廊裡漆黑不見五指,若不是有蠟燭的光亮恐怕連方向都會摸不準。當然,這些對牧峰其實是不存在問題,雖然手裡拿着蠟燭,但實際上牧峰並沒有靠這一點光亮來打探四周。他是可以看見的。
牧峰側耳細聽,發現聲音是從對面第三個房間發出的,幽幽的曲調聽起來和下午跛腳老人的音樂很相似。
牧峰緩步輕移,筆直的走向那個房間,在房間門口牧峰停了一下,看着門把有些猶豫。進去或者是不進去?牧峰想起了跛腳老人臨走時的忠告,不要進入其它的房間。
但是最終牧峰還是沒能抵擋住心裡的好奇心,或者也是對自身實力的一種堅信吧,牧峰扭開了門把。
門剛一打開牧峰看到房間裡的景象詫異了一下。如果說剛剛牧峰所睡的那個房間是地獄的話,那麼這裡無疑就是天堂。華貴的紅色波斯地毯鋪就的地面,一系列歐洲中世紀的傢俱華麗而愜意。
房間裡點燃了很多根蠟燭,照得屋裡亮堂堂的。一個披着華麗黑色大衣年輕人站在窗戶的前面幽幽的唱着小曲,一頭背發一絲不?的梳得整整齊齊,油亮的光彩泛出健康的光澤。
牧峰的進入並沒有打擾到年輕人的歌聲,年輕人依然沉醉再自己的音樂裡,修長筆挺的身材顯得很完美。
牧峰咳嗽了一聲見對方沒有反應又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年輕人還是在唱着他的歌曲,牧峰只好無奈的喊道:“喂,你這樣會吵到別人休息哎!”
這一次年輕人停住了歌聲,身子慢慢的轉過來,牧峰頓時張大了眼睛,靠,這丫是男的還是女的,長得也太俊美了吧,俊美的有些邪異了。
這的確是一張俊美到有些邪異的面孔,至少牧峰就不曾見過長相這麼完美的男人,面冠若玉,濃眉如墨,鼻直額寬,脣紅齒白。這樣的男子似乎也就只有動漫中才會出現了。
年輕人的手裡捧着一個高腳的酒杯,酒杯裡是一些澄紅的有些濃稠的液體,看不出來是酒或者是別的什麼。
神態優雅的抿了一口,年輕人溫和地笑道:本??D?拾?κ文?W?“真是抱歉打擾你休息了。”聲音帶着一種迷人的磁性,是會特別招女孩子喜歡的那一種。
面對這樣溫和的語氣即使你有再大的怨氣也發不出來,牧峰揮揮手道:“算了算了,你聲音弄小點就可以了。恩,那你繼續吧,我回去睡了。”
“呵呵,這麼急着走幹嘛!既然來了爲何不坐下來聊幾句?”年輕人旋轉着手裡的酒杯笑着說道。
牧峰其實也是使得欲擒故縱的手段,任誰都能看出這個年輕人的不正常,牧峰又何嘗不想探個究竟,所以聽到年輕人這般說法,牧峰笑笑自然的拉了張椅子做了下來。軟氈鋪坐高腳椅是歐洲中世紀貴族喜歡的東西,坐下來的確是很舒服。
年輕人饒有興致的打量着牧峰,顯然沒想到牧峰會如此的自在悠然。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液體,笑道:“先生,要不要來一杯?
牧峰看着他杯中澄紅色的濃稠液體,心中一動,問道:“血?
年輕人嘴角一彎,即使笑起來也顯得很優雅,“NONONO,是伏特加加血。味道不錯呢,要不要來一杯,這是我最新調製的酒,忘記說了,還加了一點點檸檬汁,讓它看起來更濃厚一些兒。”
牧峰胃裡一陣翻騰,搖搖頭道:“我還是敬謝不敏了,不過你的品位倒是很獨特啊,居然會有嗜血的愛好。”
年輕人笑了笑,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卻並不回答牧峰的話,只是帶着渴望的眼神盯着牧峰的身體,盯得牧峰一陣發寒,心想不會是個同性戀吧?正猜測間,年輕人笑道:“你是不是有很多疑問?給你一個機會,你問吧!”
牧峰心想:來了,終於轉入正題了,一看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麼好鳥。牧峰裝作悠然隨意地問道:“哈,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我還真有些問題想問你呢。”
“我記得這棟房子裡除了住了那位老人家之外就只有我這位新來的住客了,而他的兒子在幾個月前早已不幸去世了。不知道先生你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爲何我沒有聽老人家說起過。”
“我?呵呵,我一直住在這間房子裡面。”年輕人轉着手裡的酒杯輕笑着說道,蒼白的皮膚看不出一點血色,夜色的掩蓋顯得很白很白。
“哦,那就奇怪了,難不成你就是老人家的兒子?”牧峰故作詫異地問道,其實在心裡他已經隱隱肯定了這一個答案。
“你很聰明,你說的就是事實。”年輕人目光炯炯地看着牧峰,輕輕點了點頭。
“哦?那可就有意思了,難不成你死而復生,或者說你根本沒有死?”
年輕人笑笑說道:“這個問題,我想一會兒我能給你一個很好的答覆。”
牧峰點點頭,換了舒服的姿贊繼續問道:“老實說,你不要介意,我覺得你很詭異。”
“哦,是麼?”年輕人笑了,“以前很多住進來的人也這麼說
牧峰心中一凜,微微笑了笑說道:“對了,你的父親呢?他爲什麼不住在樓上啊?”
“他,呵呵,說實話,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牧峰注意到年輕人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了一道戾色,不過很快就掩飾了。
“呵呵,那這樣的話,你早點睡吧,我也回房去睡覺了。聽你的父親說,只要在這裡住了一夜就可以得到這棟房子呢,哈哈,明天就可以拿到這棟房子了,真是激動啊。”
牧峰站起了身來,年輕人卻也跟着站了起來笑道:“那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一下呢?”
牧峰笑道:“或許吧。”
年輕人走了過來,盯着牧峰的眼睛慢悠悠地說道:“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來住了一夜之後都決口不再提房子的事情嗎?”
牧峰搖搖頭道:“這我哪知道,你不會說是因爲你吧?”
年輕人笑了起來,伸手捋了捋鬢角的頭髮,牧峰目光一閃,他注意到了年親人的手,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的袖子裡的那一抹雪白。瞬間叫他想到了那位跛腳老人也曾露出過這樣的雪白。那時不知道這是什麼,現在想來,應該是肌膚的顏色。
“是的,正是因爲我,因爲我給了他們一個美妙兒難忘的回憶。知道我爲什麼喜歡鮮血攙加的伏特加嗎?”
牧峰搖頭,年輕人繼續說道:“因爲我喜歡人鮮血裡的那一股子的貪婪,翕婪的血液味道是最美妙的,不是麼?”
牧峰臉色一緊說道:“你是吸血鬼?”
年輕人臉色一冷,隨即又淡笑開來:“請叫我伯爵先生,吸血鬼是一種侮辱的名詞。”
說着,年輕人的微微張開嘴巴,一對獠牙已經緩緩的生長了出來。
牧峰顯得不慌不忙,甚至連脖子上的雷霆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彆着急我的伯爵先生,我想你應該就是帶我進來的那位跛腳老人吧。”年輕人果然微微一愣,隨即輕笑道:“你果然很聰明,聰明的翕婪人,哈,這樣的血液一定很有味道,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你的父親呢?”牧峰冷聲道。
“他死了。”
“怎麼死的?”
年輕人的臉色顯出了憎恨之色,“他應該是失血過多而亡吧,上天的懲罰,他是在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