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飛雅內部所有參與活動的人員均已到位,子公司的產品擺滿每一個顯然的角落,供觀賞、拍照。樊辣椒特別忙碌,不停來回穿插指指點點,偶爾和銷售部的蝦兵蟹將商量討論、爭吵、謾罵,實情是樊辣椒一直在罵人,樑佳則跟在樊辣椒身後瞎轉悠,閒檔的時候就不那麼友善的瞪我一眼。
“甯浩,過來一下。”記者剛進場,樊辣椒喊我。
“樊總。”我跑過去。
“把你腦袋上面那塊破布拆掉,讓記者拍到影響公司形象。”
“啊?”
“啊什麼啊,現在去,立即……”樊辣椒指了指廁所那邊。
“哦!”我往廁所走。
剛想進廁所,看見一個人穿藍色工作服的男人慌慌張張跑了出來,雖然工作服的顏色以及面料款式都一樣,但我還是一眼認出這不是馬小瑩的員工,因爲沒戴胸卡。我第一反應覺得這人幹了什麼壞事,所以喊他,不過他撒腿就跑進樓梯間,我追過去已經不見人。
進廁所一看,我傻眼了,大玻璃鏡子和牆壁上都用紅漆寫着四個大字:血債血償。
我堵在門外不讓別人進來,然後給樊辣椒打電話。
“樊總。”
“你很無聊是不是?”樊辣椒不耐煩。
“不是,我覺得你應該來男廁一趟。”
“神經病。”樊辣椒大罵,“浪費我時間,你死定了!”
“樊總,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可以不來,反正出問題我不負責。”我劈啪掛斷電話,開始嘗試用水沖洗玻璃和牆壁上的紅漆。我心裡清楚明白,一但這四個字被記者拍到定會對飛雅展開口誅筆伐,記者的筆桿子最能扯了,最後這個活動和飛雅的形象毀於一旦是肯定的,否則怎麼說防火、防盜、防記者?
樊辣椒怒衝衝跑進男廁,剛想開罵,看見廁所內的情況卻傻眼了!
“誰幹的?”
“不是我。”你瞪我幹什麼?
“誰?”
“一個穿假工作服的男人,跑掉了,你趕緊找人處理這個事情。”
樊辣椒想了一下,立刻給馬小瑩打電話,吩咐馬小瑩五分鐘之內找三張美觀的廣告畫進男廁,並且立刻停止男廁所的使用,讓施工隊守着門口。
“你,到外面看看還有什麼特別情況。”樊辣椒把我推出男廁。
外面已經許多人到場,其中很大部份是記者,正拿着各自的相機四處亂拍。
我在活動吧檯裡拿了一瓶水,喝了幾口,開始四周檢查起來,看看花叢、樹木,所有的裝飾景物都仔細檢查了一遍,什麼問題也沒發現。最後是舞臺,我拐到後面,掀開蓋布鑽進去。由於布塊遮住光線,舞臺底下漆黑一片,我準備拿手機當照明燈使,但是沒來得及拿出來我就感覺不對勁,然後我臉門中了一拳,痛的我哼了一聲。再然後一雙手勒我脖子。我下意識要喊,卻喊不出來,而且我貌似不能喊,一喊外面就能聽到,這傢伙藏在這裡一定有目的,到時候弄出大事情無法收拾。
我死命掰那傢伙的手,遺憾的是他力氣非常大,我掰不動,而由於他從後勒我脖子,同時用膝蓋頂住我背部,我無法牽扯到他哪怕一片衣角。我心裡萬分焦急,被他掐多幾下我即便不斷氣也
會昏過去,我該怎麼辦?
哎,賭一把吧!
我忽然停止掙扎,伸直自己雙手雙腳,那傢伙以爲我昏了過去,勒我脖子的力量開始一分分減弱,到最弱的時候我用盡全力一個回擊打在他大腿根,雙腳一旋認準方向揣出去……
雖然我看不到,但我知道這傢伙結結實實中了我一個雙揣,並且撞上承載舞臺重量用的鐵柱子,我以爲可以回一口氣,可是這傢伙恢復卻非常迅速,哼了一聲立刻又撲過來。這次我早有防備,他一碰到我我就以最快速度抓緊他雙手,同時用腦袋撞,這一記直接撞中他胸膛,他悶哼一聲,往後退了一大步。
由於舞臺底下的空間與高度都十分限,我使不出過背摔,而這傢伙力量又大於我,所以我不斷吃虧。加之剛剛纏鬥的時候我腦袋受傷的位置瞌中了柱子,暈呼呼的,特不想動,這傢伙卻死命撲來,我只能摸黑到處躲。最後這傢伙改變戰術,掀開布塊準備出去外面,我當然不能讓他出去,他大概算準了這一點,我一過去堵截他就趁機掐我脖子,我順勢躺下,雙腳夾住他腰部,用膝蓋撞他腹側……
一下、兩下……這傢伙不管不顧,只管死命掐我。
要死了、要死了!
我撞擊的力量越來越弱,感覺自己的肺部憋得特別難受。
有那麼一刻,我幾乎就要放棄,問題我還那麼年輕,而且這麼個死法窩囊……
我張開手四周摸索,期盼能摸到一件武器。很幸運,我居然真摸到一根短鐵管,我揮盡全力向這傢伙的腦袋砸過去,他痛呼,並立刻放開了我的脖子……
空氣啊,原來那麼清甜!
我感覺有什麼滴在臉上,鹹鹹的,腥味濃烈,應該是血。我沒管,直接又一鐵管砸向那傢伙的臉部,那傢伙原本跪着的身體轟一聲撲倒。我大大吸了幾口,抓住他雙手反扭在後,雙腿踩住他背部死死按住,不過按了一下我選擇了放棄,因爲這傢伙已經完全沒了反應。
老實說,剛剛完全是爲了活命纔不顧一切砸他,要把人砸死我還會害怕。
我抖着手拿手機,藉助手機的光芒檢查,這傢伙左臉腫起一塊,耳頂破了一點皮肉,血流滲流。我沒多想,飛快在他衣服裡撕下一塊包住流血的部位,然後給樊辣椒打電話,告訴她我在舞臺底下,以及遇到的情況。
樊辣椒說活動已經開始,不方便處理這些事情。
“你意思是我要在裡面呆到活動結束?”
“是。”樊辣椒硬邦邦的語氣。
“我受傷了,而且這傢伙也受傷了!”
“敵人的死活與我無關。”
“我呢?是不是那天我沒了利用價值你也會這麼對我?”
“是。”
“你去死!冷血無情的女人!”我掛斷電話。
如果我衣服乾淨一些,或許可以從後面出去,被記者看到也無所謂,只會把我當工作人員。問題我衣服又爛又髒,還有血跡,我無計可施,只能乖乖的等活動結束。
安全起見,我解下自己的皮帶把這傢伙綁在柱子裡,綁完後左看右看還是覺得不夠安全,所以藉助手機光芒在若大的舞臺底下翻找,寄望能夠找到一些繩子或者鐵線之類的東西。
失望,什麼都沒有!
鐵管倒有好幾個,用來連接鐵柱用的。
剛想放棄,打算回去解這傢伙的衣服再綁一圈,忽然看到角落裡掛着一隻製作特別的布袋子。用手機照了一下,布袋還會動,裡面似乎有什麼動物在爬……
這什麼東西?
我用手中的鐵管捅了幾下,袋子動的幅度更厲害,而且還發出一些呼呼的聲音,我冷汗當場就冒了出來。我敢斷定裡面在動的是蛇,如果我當時沒掀開蓋布進來檢查,被這傢伙得逞把蛇放出來,哼哼,估計這次活動就鬧大了,這都不算,鬧出人命更嚴重。
到底何人所爲?手段如此歹毒,簡直想樊辣椒死啊!
一直藏在舞臺底下,聽着上面傳來音樂、掌聲,還有輪番發言,着實無聊透頂。
一根接一根抽菸,直到把整包煙抽光,活動依然如火如茶的進行着。哎,這種等待的滋味可一點都不好受,不過這傢伙已經醒過來,用惡毒眼神盯我。爲免他大聲呼喊把活動弄砸,在他昏迷的時候我脫了自己的襪子把他嘴巴塞住,他惡毒應該是因爲我自這個行爲。
“瞪什麼瞪?你活該。”等下樊辣椒會如何處理這傢伙?按她那殘暴的性格,估計活活寡了都有可能,然後我就間接害了一條人命,靠。
和這傢伙瞪眼瞪了近一個小時,活動終於圓滿結束。然後又過了十多分鐘,一束手電筒的亮光照射進來,左右各照了一番,最後落在我身上。拿手電筒的是樊辣椒,此時四面的蓋布都一一揭開,外面已經天黑……
“出來!”樊辣椒向我招手,“立即。”
廢話,你以爲我樂意呆裡面?
我飛快爬了出去,給了樊辣椒一個鄙視的眼神。
“寧先生。”馬小瑩把我混身上下都看了一遍,“你沒事吧?”
“沒事。”我看見樑佳,她沒再瞪我,目光柔和了許多。
“那誰誰誰,把裡面那人弄出來。”樊辣椒轉身對馬小瑩那些工人說。
那些工人目光集體集中在馬小瑩身上,似乎在詢問,馬小瑩則一臉爲難,爲了不讓她難做人,我只能再次爬進去把那傢伙拖死狗一樣出來,隨後把那袋蛇也帶了出來。
“這是什麼?”馬小瑩問。
“蛇。”
馬小瑩一聲驚叫,躲在他們公司其中一個工人身後。
我用力踢這傢伙一腳,把那袋蛇扔在他腳邊:“招兒還挺新鮮。”
“踢完沒?”樊辣椒瞪我,“是不是打算把人踢死?”
“你一惡毒的人發什麼善心?”我哼了一聲,繼續踢,“我捉的幹嘛我不能踢?”
樊辣椒罵了一句“神經病”,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走遠了!
“你……真的沒事?”馬小瑩又問。
“沒事。”我活動了一下筋骨,很正常,只是腦袋有點暈呼。
“你脖子……黑黑的。”
“被掐的。”
“甯浩、馬小瑩留下,其餘不相干的人離開,立即。”樊辣椒目光在衆人臉上掃了一圈,“我的話只說一遍,你們記住,今天的事情只有在場所有人知道,我不希望還有別的人得到消息,就這樣。”
大夥兒紛紛撤退,剩下我、樊辣椒,還有馬小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