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象到此時lady氣呼呼的模樣,手機在我的手裡握着,一時之間也變得灼熱,而她說的那句話如同洪水一般在我的心裡氾濫的一發不可收拾。
有那麼一瞬間,我彷彿害怕失去什麼一般,急切的想要再次聽到她的聲音,只是那麼一瞬,就煙消雲散了。
下午去附近的商場逛了一圈,花了幾千大洋重新爲自己置辦了一身行頭,哥們兒結婚,我再怎麼着也不能丟了他的人,買完衣服,我就駕車回家。
一路上四處張望着尋找能充電的地方,誰料這一路繁華的街道,別說充電的小報亭就是擺攤的小販都沒見着幾個,我心裡有些慌了,不知道lady那邊會怎麼想,她剛剛說完那句話,我就掛了電話,她一定會胡思亂想的,她一定會覺得是我故意掛她的電話。
擔心和憂慮讓我加快了回家的腳步,卻沒想到打開房門,裡邊一個人都沒有,現在早已經過了她下班的時間了,下午已經跟她說了晚上要去參加帥帥訂婚儀式,她只會早些回來,不可能延遲啊。
我連鞋子都顧不得換,慌忙從臥室裡拿出充電器把手機充上,摁下那個熟悉的號碼,同一時間,鈴聲在沙發上響起,掃眼望去,那白色的手機正規規矩矩的躺在沙發上,看的我又是一愣,看來這人是回來了啊。
“lady?”我拿着手機在屋子裡四處張望,依然沒有聲音,就在我打算拿起衣服出去找人的時候,隱約中聽到角落裡響起細小的哭聲,這聲音忽遠忽近,讓我心裡又是一緊。
眼神順着聲音望去,正是洗手間裡傳出來了,剛剛進屋子太慌忙,倒是把這窄小的洗手間給忘記了。
“lady,你開門。”我敲着門擔心她在裡面會想不開,水聲夾雜着小聲的哭泣,一看這情形,我也顧不得太多,打開門就衝了進去。
入眼看到的就是穿着衣服蹲在噴頭下面抱頭痛哭的Lady,這場面看的我既心疼又生氣,走上前就把她拉起來,在我的拉扯中,她本是痛哭的身軀不由得顫抖一下,水還在不停的往下流,冰冷刺骨,我關掉噴頭,看着顫抖着身軀的她,努力的剋制着怒氣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的身軀又開始不可抑制的顫抖,擡起頭捂着嘴小聲的哭着,看着我:“是你想怎麼樣,你不說,好,那我來說,可是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把電話掛掉,冰冷的對我,這就是你的迴應嗎?”
“我……”氣的我揪着頭髮看着她:“什麼叫我冰冷的迴應你,我手機沒電了,掛掉電話以後我就到處找充電的地方,什麼叫我冰冷的對待你?”
“那你爲什麼不來找我?你知道嗎?我在公司整整等你了半天。”
“我以爲晚上就要見你,到時候解釋也是一樣的。”
“你以爲!你以爲!”Lady怒氣衝衝的看着我:“孟飛揚,你總是你以爲,你何時顧忌過我的感受,你如果顧忌到我,就不會這樣做。”
“我……”
看着她質疑的眼神,我不起然的避開,看向了一邊的鏡子,鏡子裡的我,在暗影中竟然有些虛幻,就如同站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影子一般。
“孟飛揚……”lady拉住我的手懇求的說:“我不需要你給我太多的承諾,我也知道你心裡在怕什麼,只是我們就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嗎?不要去管以後太多,我發誓只要不是你不要我,我就永遠和你在一起,就算是你不要我了,我也要纏着你。”
她懇求的模樣,讓我心裡的一角慢慢的融化,lady是個聰明人,她清楚的知道我的弱點,即使是下午的電話沒有出現問題,我也一樣面對她的話語選擇沉默,理由不是別的,而是經歷了這麼多,我似乎對愛情對婚姻,甚至對女人除了生理上的需求外,並沒有太多別的感觸。
不是被傷的深了,而是漸漸的發覺,很多時候不管是愛情還是婚姻都是那麼一回事,你愛的再深,再纏綿,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說散就會散,那些曾經說過的再多的諾言,也都是一場遊戲一場夢,而我早已經對這種遊戲玩的麻木了。
“我們……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乾澀的喉嚨許久說出沙啞的話語,我在她的神情中看到了傷痛,這樣的表情是我在她過往的神色中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許久,她低下了頭,雙手依舊拉着我的手腕,“那就聽你的吧。”
說完,掠過我走了出去,我呆呆的靠在牆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默默的笑着:這不正是如你所願,你TM的難受什麼!
在洗手間洗了把臉,把地上的水都拖了一遍,才走出去,看到臥室的門緊緊的關着,不時的聽到幾聲咳嗽的聲音,這大冷天的沖涼水能不感冒嘛!
我皺緊了眉頭,翻箱倒櫃的找醫藥箱,這醫藥箱還是以前薇薇在的時候專門去買的,有段時間我身體抵抗力比較弱,總是發燒感冒,薇薇爲了能好好的照顧我,專門買了醫藥箱和一些常備的藥物,她走了以後,爲了不想看到有關她的東西免得徒剩一些不該有的感情,就連同這醫藥箱也收了起來。
拿了些退燒藥,我就朝臥室走去,敲敲門,裡面不多時響起了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再次打開門,Lady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我看着她面無表情的神色,一時之間結巴的說不出來話,只得把手裡的藥舉起來,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接過去就轉身回了屋子,我剛想跨前一步,門就在距離我鼻尖三釐米的位置緊緊的關上了。
不由得摸摸擦到的鼻頭,只好轉過身子回到了客廳,牆上掛着的時鐘已經快指向七點了,SZ夜裡七點與八點之間同樣是堵車的高峰,帥帥的訂婚儀式是晚上八點,我不由得擦擦額頭,難道說這讓我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參加?總不能到時候看着帥帥甜蜜的樣子,哥們兒我可憐的說:“與女朋友分手了,現在是單身期。”
說出那樣的話還不讓帥帥笑掉大牙,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我有些坐不住了,拿出下午買的衣服就去了洗手間,把衣服換上,出來的時候,時鐘剛好指向七點十分,猶豫了許久,還是走去臥室門前,輕輕的敲敲門:“那個……時間到了,你要不要陪我去?”
許久,久到我以爲她不會在說話的時候,裡面響起淡漠的聲音:“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好!好!好!”我連聲答應,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轉回身子坐在沙發上,看着鐘錶,等着她走出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功夫,身後的門打開了,我轉過身子,看到眼前的人,不由得吸一口冷氣,只見平時穿着休閒的lady,今天穿了一條黑色的到了腳踝的魚尾裙,外邊一件純白色的小皮草披在肩上更襯得她白色的皮膚格外的亮眼,那雙褐色的眼睛上輕輕的的畫着淺色的眼影,使得整個人都格外的有氣質,我望着她許久都說不出來話。
在我這樣的神色中望着,她有些不耐煩的說:“你不急着走了
嗎?”
“急!急!現在就走。”邊說我邊接過她紅色的羊毛大衣,故作狗腿的跟在她的身後爲她披上。Lady嬌嗔的瞪了我一眼,率先走去門口,這麼一看,這丫頭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我高興的慌忙拿起她的手包和我的車鑰匙,跟在身後下了樓梯。
到了車上,一路上我倆都沒有什麼交流,快到酒店的時候,她望着窗外輕輕的說:“你是不是害怕和我在一起以後,我也會像薇薇那樣某一天去了國外就再也不回來了?”
前方的紅燈剛剛亮起,我猛然的踩下剎車,回頭看着她,她的側臉在霓虹燈下發出五彩奪目的光芒,我不由得看的有些癡傻,直到身後響起急速的喇叭聲,才停止了思緒,再次駕車行走在路上。
這一路上走過來,不過是小魚,還是薇薇,亦或是唐宛如,她們每一個人都曾在我的內心深處駐紮過,而我太過容易接納她們,就導致了她們離去絲毫不留下一絲念想,我承認我自私,我無恥,但是我同樣是爲了生活。
那個時候雖然和薇薇鬧分手,但是內心深處卻總還以爲還有複合的可能,而薇薇去了國外,那這最後一絲的可能也被打散了,我不由得有些爲自己可笑,自己認爲十分難得的感情,卻不然在別人的眼中什麼都不是,一次可以,兩次也同樣可以,第三次第四次,慢慢的我累了。
轉回頭看着lady的側臉笑了笑說:“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去想,我們平平淡淡的多好,爲什麼一定要在我們相處的基礎上附加一個情侶的定義,那樣的話你累我也累。”
她快速的轉回頭看着我厲聲的說:“孟飛揚……”
這時門外站着酒店的酒保,畢恭畢敬的彎下腰,我抱歉的笑了笑,打開車門轉到副駕駛座的門前,請lady下車,她本是繃着臉生氣的模樣,看着我紳士的伸出了手,神色緩和了一些,伸出手任我拉她下車。
剛剛站定,車子被酒保開去了停車場,我笑着把lady的衣服拉了拉,她聽話的攔着我的胳膊,小聲的說:“既然你都那樣說了,今天晚上我們一樣是朋友的身份不是更好。”
一聽她這樣說有些慌了,正想說話,剛好迎上走出來的帥帥,想必是他在大廳裡看到我,就慌忙的跑出來迎接我,大老遠就開始叫:“揚哥,你可算是來了。”
帥帥這麼熱情,我當然不能含糊,笑着走上去拍着他的肩膀說:“你小子訂婚,我來這麼早幹嘛,新郎又不是我。”
帥帥臉色泛紅的摸摸頭髮,憨厚的笑着說:“還想着讓你來跟我幫忙呢,誰知道你現在纔來,別的客人都到齊了就等你呢。”
路上雖然沒怎麼耽擱,但是的確是遲到了一些時間,我慌忙說:“那還傻站着幹什麼,進去啊。”邊說邊轉過身子拉lady。
“哥,這位是?”經帥帥這麼一提醒,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忘記給他們介紹了,慌忙拉住lady說:“帥帥快叫嫂子,這是你嫂子!”
“嫂子?”帥帥驚訝的都快破音了,拉着我走去一邊:“哥,你什麼時候和國際友人勾搭上了。”
我推他一下笑罵道:“你這死小子什麼叫勾搭,這是你嫂子,混血兒,現在定居中國,別整那些有的沒得。”
“孟飛揚……”
Lady等急了不耐煩的叫我的名字,我轉過頭看着她這纔想起她穿着裙子大冷天的站在外面,慌忙說:“走,走,咱這就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