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炎看向采采和小星,無奈地聳了聳肩,又看向諸葛暗:“不知道,可有辦法將周莊主救出?”
諸葛暗微笑道:“如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來,有人要他死,而就算想要他活的,也絕不是真的想要保全他,只不過想要繼續利用罷了。如今京城的局勢極其微妙,不過諸位要是信得過我,我倒是可以設法在此事上盡一些力,若只是不計後果的,將周莊主救出牢獄,保全整個神盤山莊,某自信還是做得到的。”
周采采喜道:“還請先生相助!”
諸葛暗搖着羽扇:“好說,好說。”
“還有一件事情,”孫炎問,“敢問先生,可知道有琴美舞這個人?”
諸葛暗道:“小兄弟問的是樂仙子?”
手藏袖中:“某掐指一算,已知她就在京城。”
孫炎與吉小曼訝道:“就在京城?”
諸葛暗道:“再過幾日,樂仙子便要在京城舉辦歌宴,如今她正住在金典郡主府中,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既然是人人都知道的事那你剛纔“掐指一算”是在做什麼?
諸葛暗繼續道:“更何況,我與美舞姑娘亦是熟識,實不相瞞,某以前在天界亦有仙職,後來犯了些小錯,被謫到人間,也就是世人所說的‘謫仙’。某所在之門派,正是靈飛塔,若真按輩分,美舞姑娘甚至可以算作我的師叔,只不過我們靈飛塔並不講究這些。十日之前,美舞姑娘本是要回天界去,但不知出了何事,通往天界中嶽中天崇聖宮的通天階無端崩壞,美舞姑娘無法回去,只好先留了下來,打算再辦一場歌宴。幾位來遲了一步,若是早來一天,昨日還可在這裡見到她。”
所以說,你剛纔的“掐指一算”到底是在算什麼?
“原來如此,”杜香香擡頭看着天上那散出五極光芒的陰陽圖案,道,“那莫非就是靈飛塔的‘太極五精’?”
諸葛暗搖扇道:“仙子好眼力!”
當下,諸葛暗便邀請他們先在這梅花谷中住下。對於孫炎等人來說,一來他既然說他有辦法救出采采和小星的父親,那不妨先交給他來操作。畢竟這位“臥龍先生”的確是有能力的,二來竟然在這裡得到了有琴美舞的消息,他們的任務也算是有了個好的開始,只不過目前這個樣子,就算說服了有琴美舞,反正他們也沒辦法馬上回到天界,所以也不急這一時。
諸葛暗作爲主人,安排了一個飛在空中的樓閣給瑤瑤帝姬和杜香香,原本要將吉小曼和星奕安排在同一閣。吉小曼卻是叫道:“不行!”諸葛暗問起,才知星奕“小尼姑”原本是“小和尚”,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事,正是有琴美舞害的。於是道:“原來這般,美舞姑娘用在你身上的,必是靈飛塔秘傳的‘顛龍倒鳳陰陽逆轉混漠陣’,此陣。吾亦略知一二,你若是想要變回來的話……”
星奕小尼姑擡頭看着天空,幽幽的道:“請讓小尼再想一想。”
孫炎、杜香香、吉小曼:“……”看來她已經習慣了當尼姑。都不想變回來了。
天黑之後,孫炎在自己的竹屋裡練了會功,躺了一陣,來到外頭,然後便看到星奕小尼姑站在那裡,擡頭看着天空中收攏光線,只有淡淡熒光灑下的洞冥草陰陽圖。
梅樹在熒光下搖曳,淡淡的花香傳來。星奕的緇衣帶着些許碎花,穿在她的身上,頗爲窈窕,縱連孫炎也不得不承認,拋開她以前是個和尚這點不談,她的確是個標緻的小尼姑。
孫炎走過去,問:“這麼遲了還沒去睡?”
星奕小尼姑幽幽的道:“我在反省!”
“反省?”這傢伙居然還知道反省?
星奕小尼姑道:“孫大哥,你說這男人和女人到底有什麼區別?善人和惡人又有什麼區別?好人和壞人有什麼區別?聰明人和傻瓜又有什麼區別?”
孫炎:“……”
星奕小尼姑雙手合什,擡起頭來:“以前師父經常警告我,要做個好孩子,不要去偷看姑娘家洗澡,那個時候我經常想,看一看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會少塊肉!現在我自己變成了女孩子,有時候走在路上,看到別人用色眯眯的眼睛看我,也會覺得惡寒,然後就覺得,這種事果然是不好的。明明我還是我,只不過是從男人變成了女人,爲什麼同一件事,就會有不同的感受?這究竟是爲什麼呢?”
孫炎:“……”
星奕小尼姑繼續道:“然後我又想起,狼吃兔,鳥吃蟲,對於狼和鳥來說,弱肉強食乃是天經地義,但如果我是兔和蟲的話,我又是否願意被吃?由此可見,男男女女,善善惡惡,好好壞壞,許多時候都只是角度的不同,師父說‘人即是我,我即是人’,其實是叫我們時常設身處地的爲他人着想,這‘設身處地’四字,纔是理解他人的最好方法,孫大哥你說是不是?”
孫炎:“……”
星奕小尼姑道:“我師父還說……”
“停!停!”孫炎雙手往另一邊指去,“我去……睡覺!你慢慢想,你慢慢想……”
這些東西我要是能回答那我就成佛了!
往自己房間走去,走到門口,回過頭來,只見星奕依舊立在那裡,擡頭看天,彷彿入了神的樣子。他只好聳了聳肩,想着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
唉,先不管她了,進去睡覺……
同一時間,吉小曼卻是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躺了一陣,她翻身而起,推開窗子,看着窗外的梅花,這裡的梅花,主要以江梅和品字梅居多,香氣並不太濃,清清淡淡,卻是泌人。
她嘆一口氣,激發體內玄氣化的細胞,背上生出雙翅,就這般輕盈的飛出窗外,在花叢有若精靈般飛了一陣,落在地上,就這般賞着夜景。不知不覺間,穿過幾座假山,前方忽有琴聲傳來,她遁聲而去,見前方是一片清塘,一個白衣的男子,坐在水榭上,彈琴觀花。
琴聲輕輕的擾了幾下,白衣男子的聲音悠揚的傳來:“曲有誤,佳人顧!良辰美景,小曼姑娘既然無法入睡,何不過來一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