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炎道:“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龍兒道:“據我所知,回溯過去,其實也不是那麼神奇的事。不過在你往回穿越的那十幾分鍾裡,你和原來的那個你,其實已經是在不同的時間維線上,或者說,你和‘原來的世界’並不在同一個維度。你可以看到那個世界,但是那個世界裡的人是看不到你的。也就是說,哪怕你當時跳了出去,原來的那個你和冥兒,也看不到你們,因爲那其實是兩個世界。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到你們的時間,迴歸到正常的時間點爲止。”
孫小炎道:“是這樣麼?”
“嗯,”龍兒道,“同一位面的人,即便是回到了過去,也干涉不了同一位面的歷史,除非是上位世界干涉下位世界。鬥部其實便經常利用時空線,以‘經典任務’干涉下位世界的歷史進程,加深那些小千世界和小世界,與主世界的連繫。”
孫小炎恍然……確實,他以前在無限星辰所做的那些“經典任務”,本質上就是這一性質。
想了想,他道:“不過在九曲山和渾夕山之間,地底深處的那個地方,藏了一口井,那個井裡好像有許多維線。我拿着陰陽寶鏡往井裡照了一照,看到了許多世界……”
龍兒訝道:“你說的是墮凡井吧?”
孫小炎道:“墮凡井?那是什麼?”
“我說你的知識到底有多貧乏啊?”有琴美舞在他對面,沒好氣的道,“墮凡井,是用來懲戒犯戒仙神用的,又叫作落塵井。但凡是被剝奪仙籍、又或是因爲犯錯而從封神榜上除名的神將,都會被帶到墮凡井邊,往井底一推,接下來就是各安天命。那墮凡井。可以通往許多不同的世界,推入井裡後,會掉到什麼樣的世界,遭遇到什麼樣的命運,誰也不知。《西遊記》裡的豬八戒,本是那一代摩利支天座下御車將軍,後來受封天篷元帥,就是因爲調戲了嫦娥仙子,被推入墮凡井,一不小心投了豬胎。”
孫小炎扭頭看向龍兒。
龍兒臉蛋微紅:“他調戲的是我前一代的嫦娥。不是我。”
還好不是,要不他就算投了豬胎,我也要把他變成烤豬。
龍兒輕輕的道:“在日炎、月冰兩川之間,以前的確是有一口墮凡井。那一帶,本是雷部的行罰之地,就是因爲陰陽寶鏡破碎砸落在那裡,方纔棄之不用。只是,用陰陽寶鏡竟能照出井下的通往的衆多世界,這倒是件奇事。你莫看墮凡井只是小小的一口井。但那小小的一口井,穿過的可是世界五濁。這五濁,乃是壽濁、劫濁、煩惱燭、見濁、有情濁!你看到的那些雲霧,便是‘五濁’。”
繼續道:“正因爲有五濁所擋。縱然是金仙掉入,都無法知道自己會落入哪個世界,而且一旦沾上五濁,或減壽命。或損修爲,或遭劫數,或遇情劫。所以被‘打落凡塵’,纔是一件可怕的刑罰。若非有這五濁擋在那裡,那天篷好歹也是精通三十六種小神通的,怎會那麼容易就誤投豬胎?這陰陽寶鏡竟然能夠逼開五濁、洞徹幽冥,也的確是神奇!因爲這就意謂着……”
孫炎與有琴美舞下意識看向看另一邊,正與採姐兒在那跑來跑去,一同採花的冥兒,同時閃過一個念頭……私下凡塵,天人兩界任意來去?
龍兒猶豫的道:“這個……我覺得,還是把這事上報天庭的好……”
孫小炎、有琴美舞齊聲道:“不要!”
一旦上報天庭,陰陽寶鏡很可能就要交上去,孫炎自然捨不得。而對於有琴美舞來說,這意謂着,只要孫炎肯幫她,能夠穿梭維度的九幽冥鳳,加上逼開五濁、照徹幽冥的陰陽寶鏡,她隨時都可以利用那已經廢棄的墮凡井,私自下凡,前往冥界去找她妹妹。
龍兒道:“這個……”一向循規蹈矩的她,總覺得私自下凡是件不好的事,但是她的情郎捨不得放棄拿到手的寶貝,而有琴美舞看上去美麗可愛,但很可能是歷代以來最不安分的嫦娥仙子,兩人都不肯上報天庭,她也沒有什麼辦法。
畢竟?,她自己都是違反天條的存在,也不能自己去上告,那樣的話,搞不好第一個被投入墮凡井的就是她,那樣的話,她就再也不能被孫炎“金屋藏嬌”了。
孫小炎收起陰陽寶鏡,算算時辰。
從“孫炎”變成“孫小炎”,需要駱玲幫他將血肉“元氣化”,不過經過研究,他早已發現,讓“孫小炎”變回“孫炎”,就算沒有駱玲在也沒有關係。
因爲真龍之力,本身就帶有“斡旋造化”的力量。
在這種力量的作用下,他自身便可以將血肉元氣化後,進行重組,恢復原來的身體。
但是因爲月鏡,與三界中的其它的方不同,完全隔絕於混沌,在這裡,他根本接觸不到混沌中深藏的那個“小孩子”圖騰。
眼看着天快亮了,他只能先帶着冥兒,離開月境,否則的話,蟾月進入歸墟,他這一整個白天都得留在這裡。
渾夕山兩個月前,被瑤瑤帝姬轟碎的護山禁制已經重建,直接從山門進入,實在太過惹人注意。孫炎仍是先到九曲山,避開守山的那幾名師兄,通過鏡陽洞和鏡陰窟之間的維線,回到渾夕山後山,再在自己的屋內,在駱玲的看護下,身體元氣化,將真龍之力放回了混沌中的“小孩子”圖騰內,取回劍魄。
元氣還在圖騰內時,他再一次,試圖弄清那能夠抑制真龍之力的神秘氣流,來自何處,但混沌之中,根本無法知曉。而這種氣流,雖然仍在往這混沌圖騰裡流來,但時斷時續,同時也越來越微弱。
這一次變成“孫小炎”,他並沒有使用真龍之力與人戰鬥,消耗掉的神秘氣流,相對少些。雖然如此,但這種神秘氣流,在這混沌圖騰裡,已經是少得可憐。他心知,若是不弄到更多,以後只怕是再也無法使用真龍之力。
尤其是,這種流入混沌圖騰的神秘氣流,越來越少,越來越微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徹底斷去。
離開混沌圖騰,變回原來的自己。此時天色已亮,一夜忙活,他也有些困了,於是便摟着駱玲和冥兒,在屋內睡了一個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