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的學員叫作滿元甲,在那一整輪的考覈中,原本就是二十個新人中最後一個通過考覈的新人。
當時參加考覈的一共有七十八個,他能夠排在第二十名,也不能說一點才能都沒有,但在這裡,大家原本就全都是通過考覈的新人,他這“最後一名”自然也就相對的不怎麼被人看得起,再加上比較孤僻,被欺負也不敢吭聲,慢慢的,更是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衣薇在所有新人裡算是比較有正義感的,看到這種事,自然會忍不住說上一兩句,但就算是她也不敢去跟隨時都有可能殺人的鄔爽衝突,更何況對滿元甲同情是一回事,幫忙是另一回事,原本大家就都是爲了追求神道和力量纔來到這裡,看到這種情況,更多的是“怒其不爭”,也僅僅只是“怒其不爭”而已。
鄔爽三人組將滿元甲踹了幾腳,然後才哼哼的離去,滿元甲鼻青臉腫,木然地爬了起來,往軒內走去。孫炎剛好打開門看向外頭,見到滿元甲灰頭土臉,皺眉問:“你沒事吧?”
滿元甲搖了搖頭,就這樣往孫炎和幾個女生之間穿過。
孫炎與吉小曼原本就是門對着門,滿元甲回到他自己房間,剩下孫炎與衣薇等幾個姑娘臉對着臉。他正準備打聲招呼,衣薇忽的笑着說道:“小曼找你有事!”竟然跟其他幾個姑娘把吉小曼推了過去。
吉小曼說道:“我……”
“你們玩去吧,不要管我們!”衣薇等笑着擺手,把她推進孫炎房間,居然還替他們關門。
孫炎莫名其妙的看着吉小曼:“怎麼了?”
吉小曼很緊張的樣子:“沒事,她們胡鬧……她們就只是在胡鬧。”
“喔!”孫炎撓了撓頭,往裡走去。
吉小曼低着腦袋,眼睛略擡,盯着他的背景,嘴角溢過一絲神秘的笑容。
收斂起笑容,她亭亭的移到榻邊,斜坐榻角。
此刻,她穿的無袖的白色短衫,材料是天界特有的鮫紗,輕輕薄薄,白衣內,紋胸那粉紅的色彩似有若無,仔細看可以看到,卻也不是特別明顯。她的下身,穿的是百褶的粉紅短裙,裙腳只到膝部,內裡是一條雪白的小褲褲。
彷彿是不經意的,她斜斜地坐在那裡,左邊的腿兒彷彿無意的疊在右腿上,若從孫炎的角度,極有可能能夠看到她裙內潔白的褲底,而她似乎並未覺察。
不過孫炎也並未注意到,只是背對着她,做其它事去了。
對於吉小曼來說,這恰恰就是她精心操控所得到的。
雖然這景德軒只是他們這些新人暫時的住處,但因爲每人都分到一間,在這半個月裡,自是不免下意識的把它當作自己的“私人領地”,她主動的邀請衣薇等人到她的房間玩,十幾天下來,雖然她什麼也沒做,但衣薇她們已不經意的對她放下了戒心。
這是一種微妙的錯覺,如果你對一個人的“家”瞭如指掌,你在她的“家”裡自由出入,就好像是自己的一樣,你連她喜歡的是哪個人都一清二楚,你還會警惕她嗎?但是對吉小曼來說,那裡根本不是她的“家”,只不過是一個可供利用的場地和工具,而她顯然也利用它達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而男生們互相之間的敵意,比女生們更加的重,畢竟拋開越來越近的第二次考覈不談,就算加入了無限小組,以後也有很大的機率成爲競爭對手,除了鄔爽、虞飛龍、巴高原本就是“三人組”,其他人相互之間,最多也就是爲了下場考覈中有可能的“合作”,而進行一些試探性的接觸,畢竟,女生天然的就有着“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習慣和特權,而男生們……尤其是這種明顯以後會成爲對頭的男生,在這方面顯然要小心得多。
就好像大街上女生手拉手的逛街很正常,男人要是也手拉手……
孫炎的這個屋子,除了她,根本沒有其他人進來過。這本來應該是屬於他的“私人領地”,但隨着這些日子她“小鳥依人”般的接觸,他已經習慣了她在他的私人空間裡來來去去,也習慣了她在他的身後……
看着少年的背影,嘴角不經意的抹過笑容。
此刻,衣薇她們都以爲她是他的女人,而鄔爽等男學員,也都認定他是她的保護者,如果要對付她的話,他們一定會先把他當成“首要目標”,而接下來,她所要做的,就是進一步“加深”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止是要讓他習慣她在他的身後,更要讓他“習慣性的把她保護在身後”。
他能夠爲我擋多少槍?女生心中細細的思量着,同時輕輕地晃動着疊在右腿上後、懸空的左腳。她曾對着鏡子將這個姿勢練過很多次,她知道自己這樣做的時候,會非常的漂亮和誘人,有時候誘人得她自己都會想把自己吃掉。她問:“公子,你剛纔在屋裡做什麼呢?”
這是一個很巧妙的問題,“你剛纔在做什麼”……這個問題其實已經涉及到隱私,卻又不是非常的重要,如果是夫妻、戀人,會很習慣地問出這樣的問題,因爲他們會想要知道對方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在做什麼”,除此之外,就算是要好的朋友,一般也不會這樣問。
而她的語氣,表現出來的是一種關心,一種好奇,甚至是一種暖暖的、柔柔的,彷彿懷春少女對待明星般的崇拜,一般來說,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可以拒絕女孩子這樣的聲音,畢竟她問的也的確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
“練飛鏢!”
“練飛鏢?”吉小曼繼續裝出好奇與關心的聲音。
“嗯,你不要動!”孫炎驀一轉身,左手抓鏢,右手連擲。
嗖嗖嗖嗖嗖……五支飛鏢接連飛出,從吉小曼腦袋上飛了過去,這一瞬間,她嚇了一跳,直以爲孫炎要射的是她。隨着奪奪奪奪奪的五聲輕響,她僵硬地扭過頭去,這才注意到在身後的牆上,掛着一個與飛鏢配套的圓盤,從孫炎手中脫手飛出的五支飛鏢,竟然全都插在了圓盤的“三倍環”上。
她瞪大眼睛,心裡砰砰砰砰的跳,以她的細心,自然一下子就看出,這五支飛鏢的軌跡也就是堪堪的從她的頭上飛過,其中一支幾乎就是擦着她的秀髮。這其中哪怕有一支出錯,很可能就會插在她的臉上……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顏射”。
她僵硬的又扭回了頭,再次看向孫炎,然後就看到少年露出燦爛的笑容,同時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小孫飛鏢,例不虛發!”
看着那一下子帥氣起來的少年身影,她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怎麼樣?厲害嗎?”孫炎嘿嘿地笑。
“厲、厲害……”吉小曼的心撲撲撲的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