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絲看向他純淨的笑容，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皇星主。
一樣的純淨，一樣的溫柔。
他三位一體，自然能感悟到冥冥中的生命門檻，悟透生命本質，這也代表他本就是一個適合的生命古神。
一個爲天下蒼生開道的人皇聖賢。
只是他和熱血的星主不一樣，儒雅，聰慧，有理想，不迂腐，會玩髒的，也願爲蒼生殉道。
伊莉絲知道這個男人的理想。
他寧願自己被圍堵，也選擇以死亡的代價傳下知識孤本。
因爲知識是要一代代傳承，纔有未來。
如果沒有傳承，以後即使是出了一個類似他一樣的妖孽，也得花費大量時間，從頭開始研究入門的圖紙。
再妖孽的人，只能從0開始，那便不可能有未來。
文明是傳承。
即使是強如米尼斯、天子，他們也是不僅僅有天賦，也是有白梭、暗扇的傳承，才走到今天。
所以，他纔有了這謎之操作，選擇站出來。
而真的很謎麼？
在伊莉絲眼中，這纔是最驚豔，最有膽量的一步反抗。
之前，他是用各種書籍反抗，對聖人示威，鎖住時間之神阿塔比亞的權能，以驚世之舉，點燃這個宇宙蒼生的信心。
而現在，走投無路下，是選擇用自己的生命作爲籌碼，進行反擊，點燃信心。
不管陣營和理念的問題，伊莉絲對於這樣的殉道者，抱以崇敬之心。
“是啊，這或許，作爲相對全能的主角，留下三個通往聖人路徑的孤本，就是你在這個時代的意義吧。”
伊莉絲忽然出聲喃喃，“終要有人用生命，瘋狂到處傳播，留下三大孤本，把知識傳承下去，你不做，未來也會有人來做，這是歷史的必然，只是沒有人像是你一樣一口氣三本一起搞定而已。”
看來，自己這幾個人登頂之後，根本無法斬斷後來者，成爲唯一的至強者。
蒼生們是留有希望，聖人無法徹底壟斷獨裁，哪怕禁言，也禁不了他們的心。
伊莉絲長嘆一口氣，“坦白來說，我不想殺你，你可以和我去冥界。”
“你在可憐我？你覺得我輸了？”忽然之間，這個一直平靜的男人，忽然怒起來，彷彿被觸碰了逆鱗一般。
“哈哈哈哈哈！輸，我怎麼會輸？”
他忽然大聲嘲笑起來，那笑聲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東西。
“我這一招何其驚豔？你這個對手竟然這都看不出來？可憐我？是我高看你了？”
“我是贏了！因爲不只是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我們是註定會贏的！我現在死了，是爲了未來的贏家鋪路！”
“我現在的死，也不是真正的死亡，我相信未來有人會回到過去，改變我的死亡，我召集不了未來的英雄過來，那未來一定會有某個英雄召集我們！”
“我滅跡，一定會登頂宇宙的頂峰！今日我的死亡，後人會重新呼喚我歸來，留下未來那一戰。”
“後人們，看着孤本，都會喊我爲聖師！”
“我之前迎接未來的英雄歸來，是開始。”
“我現在死在過去，等待未來的英雄接我也是一個開始！”
“哈哈哈哈！我可是要成爲宇宙至高的聖賢啊！哈哈哈哈！”
咔嚓一聲。
伊莉絲猛然伸手一捏。
眼前的時代主角，猛然爆炸成血霧，消失在天地間，形神俱滅。
她認真想了一下，評價道：
“是一個好的父親，爲後世蒼生，留下了一個不錯的讀書環境，爲破了我的禁言文字，爲天下崛起而讀書。”
伊莉絲轉過身撫摸着玻璃窗，看着滅跡指着的孩童學堂，裡面的朗朗讀書聲依舊繼續。
她聽着孩子充滿朝氣的聲音，撫摸着晶壁彷彿撫摸着情人的肌膚，搖着頭，“如果我小時候，遇到的是這樣的英雄該有多好。”
“抱歉，憐憫你，的確是對你的不尊重。”
當伊莉絲回到天界的時候，就看到諾克隆恩和兩個侍女，分別拿着三本收繳上來的孤本，在津津有味地閱讀。
那個瘋狂的印鈔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禁忌孤本，藏在哪個諸天萬界。
他跑得賊快，諸天萬界都走了一圈，迷之走位，瘋狂發傳單，不然也不至於那麼快就抓住了對方。
“一波突擊了各大諸天萬界的勢力，進行抄家，把他們寶庫清了一遍，大概收繳上來了90971本。”
希薇說出了一個數據，“根據他的印刻速度，進行建模，應該已經收繳上了70%，剩下的，就是那些精明提前藏好的聖地中，以及一些古代遺蹟，秘境，亂七八糟的廢墟里。”
這些孤本，少一本就徹底沒有一本。
因爲只有這些孤本，加持過生命權能，才能看清文字。
不然其他的書籍，都是馬賽克，被屏蔽過了。
眼前只要搞定這些孤本，對方的心血基本就徹底白費了，全宇宙都能重新屏蔽起來。
只是，這並不簡單。
大家都藏着掖着，當成上古禁忌聖典，瘋狂珍藏，當成傳家寶。
“只能說，那個傢伙真是瘋了啊，一波反抗不了，直接以死明志，那麼剛的麼？”西爾芙吐槽道。
“收繳70%，未必真是如此。”這時，諾克隆恩合上了書籍，開口說道：“那人陰險得很，他可能假裝自己的印刻速度和傳播速度，實際上，可能只收繳了50%，甚至30%。”
人家不玩點髒的，李卿還不信了。
爲什麼？
實際上，李卿早就發現對方了。
平常是發現不了，但他露出真身，瘋狂發傳單？真當我攝像頭看不到？
只是知道對方必死，假裝看不到而已。
也當然攝像頭拍攝到對方玩花的，實際上還隱藏了一大部分的書籍。
不過李卿也沒有管，而是看向旁邊的伊莉絲：“回來了？做得不錯，竟然殺了一個年輕英雄的時代主角，作爲宇宙聖人，贏得了首殺，成功捍衛了自己的王座。”
伊莉絲無語，神色有些陰鬱，“他死了，但他好像也沒有死，我們的戰爭纔剛剛開始。”
“真聰明，它沒有真正的死。”
諾克隆恩笑道：“這個宇宙，死亡有三種方式。”
“第一種是物理死亡，這是對於凡人而言的，你的肉體死去了，各項機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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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是靈魂死亡，這是對於強者而言的，強者要魂飛魄散，纔是死亡。”
“第三種，認知死亡，當整個宇宙的最後一個人都忘記存在你的存在，那麼你纔是徹底消失。”
諾克隆恩說到這，看向他們說道：“對聖人來說，還未死，要殺死他三次，他纔是真正的死亡，而我們只殺死了他第一次物理死亡，第二次靈魂死亡而已。”
這理論新奇有趣，但在場幾人都很快反應過來。
是啊。
還有第三次，認知死亡。
對於他們這種宇宙至強者來說，魂飛魄散都不是真正的隕落。
因爲有人誦唸他們的名字，穿越時間長河，就可能讓他們復活。
只有認知性的死亡，歷史上所有人的人都不記得你，你纔是真正的隕落。
因爲那時，即使是有人能穿越時間長河，但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知道你是誰，你的死期，生活在宇宙的哪一幀時代，又如何能復活你？
那樣，纔是真的隕落了！
“所以，我們要消除那個傢伙的存在痕跡，免得有人救他？”希薇想了想，“看來，我天河水軍，又要再次征戰這一尊宇宙的幕後黑手，那個名爲滅跡的男人！”
“十萬天河精銳，聯手徹底戰勝他，殺死他，抹殺他在宇宙中的痕跡，各種記錄他的書籍都要燒掉。”
伊莉絲聽到這，忽然明白了對方的算計，知道對方爲什麼看不起他，覺得自己不配當他的對手。
因爲自己當時和他論道，根本沒有看到更深一層。
用毀滅書籍，消除後世人們對他的認知，的確可以殺死一般的存在。
但那個男人，卻偏偏留下了孤本書籍，留下他聖師之名，後世的人若是崛起了，都要承他的情，感嘆他的貢獻，也定然知道他的存在，並且可能選擇尋找他，復活他。
“難怪他在笑，正如所說，他怎麼會輸？他只是在佈局，只要世人還頌念他的名.他便在歷史上永生！！”伊莉絲長嘆，“他在等決戰的時候，未來的英雄拉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