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早晚會來詢問老夫關於服丹境之上的問題。”魏山笑着說道，賀曌最近一系列舉動，他全部看在眼裡，基本上可以確認，對方晉級成功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兒。
當然，只是離開青山別院後觀察，畢竟人家也不是喜歡偷窺人的老變態。縱觀整個平安坊就沒見過如此膽大包天的主，可不得看緊嘍。省的一不注意，弄出個天大的簍子。
“煉煞、築脈、服丹，乃是三個衆所周知的境界。第一境界，吸納煞氣充盈丹田，凡是異人皆可成功。區別是時間快慢，儲存煞氣多少。
第二境界，以大量煞水鑄造五脈。不是沒有人嘗試，鑄造六脈、七脈、八脈、九脈。但大多數人失敗，因爲他們的肉身，不允許。
如尋常凡人家，使用的水桶一樣。桶，就那麼大，無論怎麼努力，僅能裝一桶水，多的會溢出。除非能拆掉，增加木料重新打造。
第三境界，修煉、壯大精氣神三寶。以三寶牽引煞氣，四者混合揉成丹丸。其中，又分虛丹、實丹、金丹。
服丹境中，多數是虛丹，實丹沒有幾個。至於金丹，北方排名前十的坊市之主，俱是此境中人，實力非凡。
但爲師是個例外，平安坊固然不算大，老夫卻是實打實的金丹。否則的話，那些跟我有仇的傢伙們，早一擁而上，瓜分坊市、礦脈嘍。
服丹之上，名爲陰神，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我當年晉級服丹，意氣風發。結果，一百多年從虛丹到金丹，興沖沖跑去家族長輩面前，詢問後續時，他們給了我當頭一棒。”
提及此事，魏山有些欷歔。
旁聽的狠人曌，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
好傢伙，跟我說境界的時候，還夾雜不少私貨，封建社會就開始流行凡爾賽？
我知道您老牛逼，拜師並不吃虧，不要再三炫耀啦。
“他們告訴我，沒有了。”
“？？？”
“對，我當時跟你的表情，一模一樣。”平安坊主雙手一拍，然後指着某人的臉道。“所謂的沒有，其實不是功法的問題，而是修煉資源。”
頓了頓，繼續道。
“家族裡的老人說，想要晉級服丹之上，須有煞獸的血。爲什麼需要，煞獸之血憑啥能讓我衝破瓶頸，沒人知道。
於是，我花費五十年，走遍整個食月國，到處搜刮古籍。期間，滅掉不少異人世家，搶奪許多小型坊市，總算弄清楚一半答案。”
“一半？”
對於便宜徒弟的驚訝，老魏端起茶杯潤潤嗓子。
“據說，煞獸的血能幫助服丹境的煉煞士，精氣神三寶衝破束縛，凝聚出一具陰神。爲啥能做到，我搜羅到的古籍，沒有詳細說明。
此境界的煉煞士，可以令陰神出竅，唯一的限制是青天白日不行，需得晚上。陰神一旦出竅，殺人於無形。
縱然肉身毀滅，只要陰神不滅的話，依舊能存活。換句話說，陰神境的人不受壽命限制，是真正得到長生的傢伙。
並且，他們修煉不再是單純的吞吐煞氣，而是藉助月華。待到蓄滿月華之力，便能更上一層樓。我清楚那是陰神之上的境界，可惜上面沒寫怎麼稱呼。”
“.”
能不能多說說有關煞獸的消息？
賀曌心中雖然着急，但依然按兵不動，一副乖巧聆聽的模樣。
“當年，我知曉煞獸，重新振作起來。又花費五十年時間，瘋狂尋找。可惜，一無所獲。後來，漸漸醒悟。
光找到沒有用，不瞭解對方的習性、能力，萬一找到卻打不過，豈不是要抱憾終生？於是，我翻閱古籍，根據書上的信息，總結出來幾條特徵。”
魏山說到這兒，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第一，煞獸出現時，會擾亂周圍的煞氣。換句話說，你所使用的任何法術，對它盡皆無效。古籍中曾經記載過，一羣服丹境的人，圍殺煞獸，千百般法術，近身瞬間潰散，化爲純粹煞氣。
第二，煞獸只能以純粹的肉身力量擊殺，法器、寶器無效，連皮鬥都不了。道器的話，倒是能破防，可也就破個皮。
第三，煞獸善於僞裝。它們可能僞裝成任何野獸，一些探測法術，無法找出。書上所寫，大部分陰神境，幾乎全部是誤打誤撞，發現其蹤跡。
第四，煞獸喜歡吃人，若是身受重傷的話，需要保持五六天，或者七八天吞食一個人的頻率。要是吃一次異人，或者煉煞士的話，還能挺更久。
第五，煞獸陰險狡詐，若是戰鬥中讓它覺得打不過敵人，必然會逃之夭夭。且，速度極快，比飛舟還快數倍，宛如水中游魚，矯健迅猛。”
“.”
比飛舟快數倍？
姓賀的可不是煉煞界小白，尤其是見識過王苗的小型飛舟，以及龍首坊的大型飛舟後。
那速度簡直拍馬都趕不上，遁入異空間後，只能跟在屁股後面吃尾氣。
“師父，您曾經說道器是陰神境使用的。可，北方大地又無有此境界的丿.”
話未說完，魏山白了他一眼。
“書上說的，不是我說的。老夫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北方大地上前十的坊市，往前數幾百年，全部是陰神境的後代。
你不會以爲，這些幸運兒所使用的道器，沒留給後人吧？要是沒點家底，早有人動手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塊塊肥肉了。”
好麼，明明是陰神境的大高手，到您老嘴裡，全變幸運兒嘍。
話說回來，便宜師父的稱呼，到沒用錯。
老魏花費五十年，愣是沒找到，能碰見煞獸且成功喝血晉級的人，不是幸運兒是什麼？
“只能以純粹的肉身力量擊殺，也是從古籍上得知？”
“那倒沒有，書上沒寫，乃是爲師我推測出來的。上面記載的幸運兒，幾乎全部是肉身天生異於常人的傢伙，哪怕是實力最弱的，一拳下去都能擊滅大部分法術。
有些強大的人，不使用任何防護法術、法器、寶器，單憑身軀能硬抗服丹境的法術而無傷。所以，老夫推測想要擊殺異獸，肉體必須強大無比。”
說到此處，便宜師父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丟給便宜徒弟。
“當我返回坊市之後，便打算着手創造出一門，能夠極大提高肉身的功法。可惜，實驗無數次，一一失敗。
可是，爲師覺得並不是我的問題，而是那些修煉功法之人的問題。他們雖然是異人，但先天肉身跟幸運兒們一比，屬實上不了檯面。
之前，老夫其實並沒有將此功法傳給你的想法。可前階段日子你強買強賣，得到數額巨大的四煞之玉。
今天又火急火燎的前來見我，可見你小子應該功成，築出六脈、七脈，甚至是八脈、九脈。甭管是幾脈，肉身想必比普通煉煞士強悍。
這本我嘔心瀝血創造出的功法，便傳給你吧。練不練，隨你。”
魏山話音落下，看着便宜徒弟一臉警惕的眼神兒，笑着罵道。
“爲師還能害你不成？我個人直覺，大體方向上沒錯。千萬別小瞧一位金丹高手的直覺，更不要小瞧我的能耐。繪符、煉丹、煉器、佈陣，老夫無一不通，無一不精。”
大體方向上沒錯？
妥了。
您老人家是不知道掛逼的厲害。
只要方向沒錯，能夠有功成的機率。即便機率很小，熟練度砸下去，肯定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頂峰。
‘針不戳，師父叫的不虧，血賺呀！’
來一趟坊主府，不僅得到煞獸的特徵，以及對付方法。還白女票到一門，專門修煉肉身的功法，要不是強壓着心中喜悅，早笑出聲嘍。
“對嘍，你那個師父的女兒，和我一族中後輩，嗯”老魏一輩子無兒無女，實在是不該怎麼回答。
“王八看綠豆，對上眼？”
“啊對對對.呸！老夫的後輩，纔不是王八。啊呸！不不不，他是顆綠豆。”說着說着，魏山不馬上閉嘴。
猛然發現，咋被便宜徒弟給繞了進去呢？
“看中就看中唄，我跟她唯一的聯繫是學醫術的師父。”有一說一，對於範嫣這位長得比普通姑娘好看一點點，年齡卻很大的女人，姓賀的着實沒啥感覺。再者說，大型模擬場景娶妻生子的事情，壓根沒想過。
“您那位後輩的地位.”
餘下的話，沒往下說。
“現任族長的嫡長子，只要不犯大錯，日後便是族長。而且，他尚未娶妻。族中的老人，一開始反對。
畢竟，只是一凡人，又不是異人，更不是強大的煉煞，背後連個家族都沒有。怎麼可能入他們的眼，但是知道你之後，立馬改口連連道好。”
可不嘛，人家父親的徒弟，是一位天賦極其強大的煉煞士，並跟平安坊的靈獅兄弟關係親密，且又是平安坊主，族中老祖的弟子。
別說嚷嚷着我反對，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老魏家的族人能過上逍遙又自在的日子，全是魏山一拳一腳打下來的。待到壽數終結，以後還得靠着金猊、銀猊撐起偌大家業。
得罪？
人家不來找他們的茬，燒高香吧。
“爲師我沒幾年好活，希望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日後能幫襯一下平安坊，就幫一把。要是事不可爲，老夫也不會怪你。”
平安坊主之所以對賀曌另眼相看，一方面是人老了對於有天賦且看着順眼的年輕，扶持一把。另一方面，則是打好關係，待到歸天之後，家族中人好有個照應。
“不會吧，您還有多少時間可活。”
“一百五十年！”
“.”
狠人曌聞言，沉默不語。
一百五十年的壽命，至於說得馬上要死嗎？
“希望，在老夫活着的時候，家族中出幾個有天賦的後輩。要不然，等我一死，龍首坊一定會對平安坊動手。”
不是，您老到底是咋跟第一坊市幹起來的？
似乎是看出便宜徒弟眼神兒中的疑惑，魏山無奈嘆了一口氣，幽幽道來事情原委。
“當年我尋找煞獸的時候，碰見當時龍首坊主的嫡長子，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口角。衆所周知，年輕人比較氣盛。
再加上，我乃服丹境，他一個區區完美築脈，我能低頭？然後，把他給打傷了。要不是他身上保命的東西不少，那晚便是其忌日。
只是可能我用的力氣太大，對方成了太監。於是，我和龍首坊自此結仇，他們派出大隊人馬追殺了七、八十年。
迫於壓力，老夫一路從虛丹晉級金丹，找上門大鬧龍首坊，搞的坊主與我大戰一場，三個月後暴斃。
若不是有道器鎮壓，他們的坊市怕是要被北方的豺狼們瓜分。”
您老人家是不是拿的主角劇本？
聽起來跟話本小說的劇情，不敢說一模一樣，幾乎相差無幾。
“對嘍，有機會可以搶一把龍首坊。他們家祖上是陰神境，肯定有詳細的煞獸資料。搞不好，甚至有煞獸的死屍。”
“？？？”
“別奇怪，一百多年前，我翻閱一些書籍時。發現龍首坊的地，一開始是沒有礦脈的，現如今有四條大型礦脈，稍微想想就不對勁兒。
再找到那位陰神境建立坊市的大致時間，雙方一結合。老夫推測，異獸的屍體，可能催生出礦脈。
並且，連續好幾任龍首坊主，不善經營下，導致連年虧損。但人家花錢照樣大手大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所以，我覺得推測可能是真的。當然，你心裡的感覺，也是真的。我就是在給龍首坊上眼藥，等你有把握的時候，幫師父我把坊主給打死。
記住，這是咱們師徒的傳統。以後，等你收下弟子，告訴他出師的任務是，把龍首坊主給打死。一定要保持下去，直至它們覆滅。”
您老人家真是小心眼，夠記仇的！
賀曌說人的時候，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論起記仇、睚眥必報等性格，有誰能比得過他。
從平安坊主這兒得到想要的消息，興沖沖返回青山別院。
之後，掏出書籍，打開翻看。
只見上面寫着四個大字——《九滅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