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裕河位於鳳翔府,但距離長安府也很近。
此地的位置特殊,位於兩地的交界,小裕河乃是渭河支流,交通便利發達。
在如此便捷的交通環境下,自然催生了商賈的繁榮。
當然,還有繁榮下的罪惡。
丐幫,一個聽起來彷彿具有無限俠義精神的幫派。
當然,因爲現在還沒有後世的許多話本小說出版,在現在人的眼裡頭,丐幫是能夠跟“人販子”、“暴徒”、“偷屍人”……這些稱號聯繫到一起的。
畢竟,一羣如此龐大,又不事生產,還精力充沛的傢伙。
除了佛道,就他們了。
但偏偏他們的社會地位還低下,只能去做些不法勾當。
“快些快些,把這些人運上船。”在小裕河的沿岸,連綿的羣山中,卻有一連排的木質建築隱藏其中。
此處依山傍水,環境複雜,很容易就成爲罪惡的溫牀。
一個身材高大,穿着一身藍色錦袍的漢子一手握着兩枚鐵膽,另一手則抓着鼻菸壺。看他的手指上,戴着數枚鑲嵌着指甲蓋大小寶石的戒指。
在他的身下,是川流不息的船隻,每一艘船隻裡頭,都滿載着貨物。
這些貨物,自然是人。
他們其實就是中國版的黑奴貿易,只不過他們貿易的對象是自己的同胞而已。
丐幫內部大量的幫衆分散於全國各地,將拐賣而來的婦女、兒童送入各地分舵。分舵內有專門的人進行篩選打分。
質量最好的一批,送入到富人家去做玩物和***。質量稍次的,送入青樓或者普通人家。最次的折斷腿或裹上獸皮,送到街上去乞討。
雖然他們名爲丐幫,但乞討這一塊的業務,僅僅只佔據了總收入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更多更龐大的現金流來源,都是源於另外兩種貿易。
他們甚至已經與一些國外的勢力接觸上了,從國內抓一些青壯,送到廣州的碼頭,再送到舊金山去挖礦修鐵路。
之前他們是沒有抓青壯這一塊業務的,因爲不好馴服,很容易逃走。
但送到國外就不同了,隔着漫長的大海,他們根本回不來,再加上語言和外貌的不同,他們在國外就是逃也逃不掉。
這樣的青壯,他們叫做“豬仔。”
“豬仔”的業務,讓他們開闢了一條全新的項目線,也讓他們的資本進一步的膨脹。
“奎爺,新送來一批好貨,正好太白山那邊需要上供,咱看看去?”那錦袍漢子爲丐幫三十六舵之一的舵主,也是陝中這一塊的話事人。
一聽有好貨,他的眼睛便亮了。
這年頭,好貨也難得啊。
一般長得好看的,都是出自達官貴人的家庭,但這種人家丐幫哪裡敢亂來,誰知道人家背後靠着的是什麼關係。以前有個不開眼的,就碰上了這檔子事兒,誰曾想人家背後的關係能通到左宗棠那兒,那可是真正的大佬。
左公連句話都沒說,下面的人就直接給辦妥了。
湖廣的幾個分舵直接被連根拔起,連審判都不需要,扣上一個亂黨的名頭,直接亂槍打死。
在那以後,丐幫才老實了。
一個人搖來了小船,船上躺着四隻大狗,此刻正昏迷着。
搖船的漢子直接澆了一瓢水,潑在了幾隻大狗身上。還未見如何反應,原本栩栩如生的狗皮,就只剩下薄薄一層。
而裡頭,則顯露出四個姿容皆上乘的少年少女出來。
“底子都不錯,之前養的有些糟蹋了,找人調教個一年半載,用來上供也不錯……咦……”奎爺就是做這人口生意的,眼光毒辣的很。
他本來正在點評,目光忽然落到了其中一個少年的身上。
那少年在衆人中姿容不算是最好的,但身子柔軟,面容乾淨,除了有男生的英武外,竟然還有幾分女子的柔弱之意。
放在後世來說,就是中性風。
這樣的貨,他們是最喜歡的。可塑性極強,無論是男裝還是女裝,都不會有違和感。若是在兩種妝容間轉換,會給人非常強烈的刺激。
許多達官貴人,就是喜歡這一口。
“太白山上近來一直嫌棄我送去貨物質量越來越差,若是把這少年送去,定然會得神仙歡喜。”奎爺把玩着手中的鐵膽,心中卻忖度了起來。
他們能發展到如今這副規模,與山上神仙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賺不賺錢是其次,得了神仙的歡喜纔是最實在的事。
……
“真是一塊好地方啊,可惜啊,沾染了腥羶之氣。”吳玄之和甲十八站在高處,俯瞰小半個小裕河。
小裕河上,大大小小的船隻往來,顯露出一派繁榮氣象。
只是在這繁榮之下,卻是流淌着血與怨氣的骯髒。
甲十八看了一會兒,便直接把後背的箱子解了下來,重重砸在地上。
他打開了箱子,取出內裡的槍管、槍架、槍托,快速的組裝了起來。這把槍並不是步槍,體積要比步槍大的多。
“這是機槍?”吳玄之也是玩過槍的人,一眼就認出了這玩意兒。
“MG-08式馬克沁重機槍。”甲十八低頭說道。
吳玄之認識馬克沁,馬克沁絕對不長這樣。雖然馬克沁機槍是重機槍,但體積也沒有這麼大的。
這副樣子,簡直算得上是重炮了吧。
馬克沁的口徑是11.43mm,眼前的槍管寬度達到了15mm都不止,長度和重量上也延伸出去了三分之一。隨着甲十八將一整條子彈鏈按上去,整體就顯露出一股子猙獰和血腥。
就算按照馬克沁每分鐘600多發的速度,這玩意兒的後坐力也強到驚人,能把一個壯漢的肋骨給撞碎。這玩意兒經過改裝,後坐力肯定更強了。
當然,甲十八是修行者,身體強度比普通人要強悍許多。
“三爺,我下去把他們給掃了,給我十分鐘。”組裝好了之後,甲十八的面上就出現一摸肅殺之氣。
你都這樣了,我還能怎麼說。
只能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眼看着吳玄之點頭,甲十八的腳下在地面上輕輕一點,他整個人便從高處躍下。
在他身下,是滾滾流淌的小裕河。
“唉,以暴制暴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吳玄之看着如殺人機器般的甲十八,不由得感慨了一聲。
“但是……真他麼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