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瞥了一眼疆域:“你以爲我會相信你?”
“小漓,雖然我還不清楚他那些能力從哪裡來的,但他還是個人類,既然是人類,生死就是他的大關,我想讓他死,他就得死。”疆域漫不經心的語氣,赤紅的眸子閃着狡黠的光。
我心微微一沉,燭炎是人這點沒錯,人類生死比我們可容易的多。
“小漓,與其被他們放逐到這人間來,受盡苦楚,不如跟我走。”疆域幽幽道。
不得不說,他的話很有吸引力,沒遇到燭炎之前,說不準我就會同意了,但現在不行,我微微一笑,左手悄悄結印,想要衝破冽骨丹對我靈力的壓制,勉強試了幾次仍然不行。
疆域皺眉:“小漓,別白費力氣了。杜鵑是個術法高手,這周圍的結界是專門爲你準備的,即使是以前的你也要花一些時間,何況是現在的你。”
該死,我暗自道,餘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的杜鵑,沒想到這些結界是她布的,而且專門用來對付我,這個杜鵑不簡單。杜鵑察覺到我的視線,對着我微微點點頭。
“吃飯吧。”杜鵑輕聲道。
“好。”疆域說着笑望着我,“走吧,小漓。你不是很喜歡人類的食物嗎?嚐嚐杜鵑的手藝。”
“好啊。”我低聲道。
見我答應,疆域嘴角飛揚笑起來,我微微皺眉也跟着笑,疆域這個老傢伙竟然敢把我關在地獄,他一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想逃出去恐怕很難。飯菜味道不錯,不過我吃的很少,一來是沒什麼胃口,二來被燭炎喂久了,嘴巴實在挑剔的很。
“小漓,多吃點,爲了你,我讓杜鵑專門去人間拜師學藝,這些菜都是你愛吃的。”疆域笑着道,眉眼之間自在神情讓我有些惱火,看得出困住我,他很得意。
我沒答話,默默吃着,杜鵑始終站在一旁隨時伺候,與其說是疆域的助理不如說是奴隸。有很多人喜歡跟魔鬼做交易,成爲魔鬼的奴隸,就算是杜鵑這樣的不死人也不例外。
勉強吃了點,我便準備回房間呆着,心裡記掛着燭炎有些難以安寧。
疆域也沒攔我,估計是他料定我逃不出去,索性由着我。躺在牀上,我深吸一口氣試圖釋放靈力,但沒什麼用,靈力依舊虛無,這個結界彷彿是巨大的蜘蛛網我就是被黏在上面的小蟲,掙扎只是徒勞。
該怎麼辦?
腦袋裡一堆問號,卻一個答案也沒有。
杜鵑在外面敲門,我答應一聲,杜鵑開門走進來,手上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擺着些水果,飲料,她雖然是笑盈盈的走來,我還是感覺得到她身上的隱隱透出的邪氣。
“用點點心吧,我看您吃的很少。”杜鵑輕聲道,“晚上先生爲您準備了一場舞會,讓您開心開心。”
“舞會?”我皺眉。
“是的。”杜鵑放下托盤道,“到時候會很熱鬧。”
我點點頭,心裡暗暗思索,即使我靈力虛無那些參加舞會的東西也能感覺我的氣息,察覺我的身份,看來疆域是想把我推到風口浪尖,逼我無路可退,讓我徹底跟天界決裂,成爲他們鬼界的傀儡。
想的美!
“先生對您可真好,爲了讓您高興,變着法的討你高興。”杜鵑幽幽道,說着擡眸看着我,“他是真的愛您。”
“呵。”我淡淡一笑。
疆域還會愛別人?
我斜瞥一眼杜鵑,注意到她眼底散亂的情緒,難道她對疆域有心?也對,不死人和魔鬼本來井水不犯河水,杜鵑心甘情願的做疆域的奴隸,愛情可能是最有可能的解釋。
我也不懂愛,無法準確判斷,但杜鵑對疆域的感情絕對不一般。
“舞會在什麼時候?”我岔開話題,沒心思跟杜鵑討論愛不愛的。
“子時。”杜鵑回答,“您先休息吧。”
“好。”我點頭。
杜鵑黛眉一蹙,似乎有些詫異,猶豫一會她笑笑:“您想通了就好,跟鬼王大人作對,是沒有好處的,何況他那麼愛您。”
我點頭,沒說話。
我都跟疆域作對好幾個幾百年了,還怕他?
我睡了很久,調動所有注意力來恢復靈力,能多一點是一點,冽骨丹對靈力的壓制很明顯,我幾次想要衝破都不行。想用靈力對付他們沒什麼勝算,得想點別的辦法。
思緒翻飛,腦袋裡靈光乍現,我緩緩地勾起嘴角,心中暗暗道,疆域,等着吧你。
我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大廳傳來說話聲,聽上去來了不少人,臉上有些冷氣,一陣邪魅的氣息傳來,我驀地睜開眼睛,眼前是疆域那張臉,眼看着就湊上來,我猛地揮手給了他一拳,迅速翻身下牀。
疆域躲開了拳頭,一臉無奈的笑:“小漓,我只是想聽聽你的心跳。”
“你家心跳在臉上嘴上?”我怒吼,“疆域,雖然我現在被你困住,但你敢亂來,我非叫你死個千百次。”
疆域斜勾着脣,赤眸閃着光,滿臉放肆得意:“小漓,你覺得真會有人來救你嗎?你早就被天界拋棄,你那個燭炎也不過是個無能的人類而已,就算我把你怎麼樣,也沒人會在意,無論天界,人界,下界,只有我疆域在乎你,你只有我而已。”
我緊咬了咬脣,壓抑住火氣:“你住嘴。”
“我說錯了嗎?”疆域挑釁,“小漓,他們都拋棄了你,但我不會,我永遠都不會拋棄你,我愛你,我會陪着你。”
“別說了。”我緊緊皺眉,有些泄氣。
疆域笑笑,踱步走過來,手搭上我的肩膀,我抿了抿脣沒有推開他,疆域笑的更加肆意,那一臉的得意看的我很想揍哭他。
“走吧,小漓去換衣服,今晚你是主角。”疆域在我耳邊說道,冷冽的氣息落到臉上,激起我心裡一層寒意。如果真的在衆鬼面前露面,成爲疆域的傀儡,那我漱漓也就完了,居然被鬼給收服,我以後想混就更難了。
“好。”
我答應。
“小漓,你乖巧的樣子,很可愛。”疆域說道。
我沒說話,跟着疆域走出房間,穿過幾個過道來到一個房間,一進門就看到滿眼華貴奢華的禮服。
幾個身着黑色旗袍的女人站在一旁,見疆域進來便齊齊的鞠躬,這些女人非常漂亮,身材凹凸有致,可惜臉上慘白慘白,嘴脣青紫,一看就是從哪個凍櫃裡弄出來的死人。
“隨便挑你喜歡的。”疆域笑着說。我暗自撇撇嘴,真是財大氣粗。
我沒怎麼挑,隨便找了一件黑色小禮服,走進試衣間換上,疆域跟在身後,我臉一黑,驀地轉過頭瞪着他:“別動,站在那,你敢偷看,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疆域笑,手抄着褲袋停在那,對着我聳聳肩:“放心,我不會偷看,不過這雙眼你想要,隨時可以來取。”
說完,他眼底飛過一絲寒意。
我皺了皺眉,想起一些前塵舊事,疆域最厭惡的莫過於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了,也都是因爲這雙眼睛讓他成爲現在這樣。
疆域始終笑着,眼神並不悲傷只有無盡的寒冷,我斂起視線,轉身進了試衣間。
呼了一口氣,我迅速換上衣服,衣服很合身,行動起來也方便。
穩了穩心神,我緩步走出去。
疆域站在那,英俊的臉上籠罩着曖昧的笑,見我出來,眼波微微盪漾,絲毫不掩飾他的熱切。
“好看。”疆域低聲道,視線忽的鋒利起來,“如果是你的原身會更好吧,這個人類的軀殼太糟蹋你了,當年你可是六界美人,沒有誰能與你匹敵,即使是現在也沒有。”
原身!
我心忽的一沉,臉色冷下來。
“小漓,我會幫你拿回你原來的身體。”疆域沉沉道,走到我面前,“我跟你保證。”
“不用了。”我說道,“都過去了。”
“沒有,沒有過去,我從來沒忘。他們對你做的一切,我都會加倍還給他們。”疆域嗓音深沉。
我心凜然,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一會,扯了扯嘴角:“那個原身早就被毀了。”
我說完,疆域雙手按住我的肩膀:“沒有,沒有被毀,我知道在哪?”
嗯?
“你說什麼?”我驀地擡眸瞪着疆域。
“我說你原來的身體沒被毀,她被藏了起來。”疆域笑着,“我會幫你拿回你的身體。”
“疆域,你說真的?真的沒被毀?”
“小漓,你又忘了,我是你唯一能夠相信的。我說沒被毀,就一定是真的。”疆域說着,擡手拂過我額前的發,“我會把你的身體還給你。”
我緊緊咬着牙,說不出話。
我無法判斷疆域說的是不是真的,關於原身的事情我已經很久都沒想過了。自從被放逐,我換了一個又一個軀殼,漸漸忘記了原身。說到底即使是原身也不過是皮囊而已,只是那是本來的我,我忽然很想讓燭炎看看原來的我,最初的我。
“在哪裡?”我盯着疆域,“原身在哪裡?”
“做個交易怎麼樣?”疆域說着手指劃過我的臉,冰冷的觸感,叫我心神一凜。
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