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邊笑邊走進房間,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眼角眉梢都掛着笑。我冷下眼眸看着她,這個女人太多秘密了。
小郭他們跑上跑下的搜查,施坤也憋了一腦門的汗,但綾羅卻一副淡然從容的樣子,但說她花園藏屍的時候,她的確表情變了,多了忐忑不安。綾羅看着我:“還想吃點心嗎?”
“也放了血嗎?”我走上去在她面前坐下來。
她笑,微微搖頭:“放心,沒有。”
“哦,那就來點吧。”我想了想道。
“江流!”施坤叫了我一聲,一副嫌棄表情,我沒搭理他,只是拽着燭炎跟老董坐下來。既然要等,就好好等,不過綾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我有些心虛。
沒多久,小郭下來彙報,什麼也沒搜到。
“媽的。”施坤咒罵一句。
“怎麼樣,還要搜嗎?我的房子在山上,想要藏屍隨便找個地方也行,你們想要搜的話,恐怕整個山都得搜。”綾羅斜瞥了一眼我們,眼神帶着一絲挑釁,即使是挑釁也顯得優雅。
“你!”小郭有些惱火。
“行了,別說了,收隊。”施坤按住小郭。
“施隊,你看她……”
“收隊。”施坤低聲道。
“是。”小郭低聲道。
綾羅笑笑,凝眸看着施坤:“放心,我不會投訴你們。”
“燭炎,走吧。”施坤看一眼燭炎。
“你殺了幾個人。”燭炎凝視着綾羅,忽然道。
綾羅微怔:“我沒殺過人。”
“是嗎。”燭炎淡淡說道。
“你好像很喜歡吃鬆餅。”綾羅凝視着我,“他也很喜歡。”
“好吃。”我笑笑。
“他做的更好吃。”綾羅幽幽道,看着面前的點心出神,眼眸之中噙着難言的愛意。綾羅並沒吃點心,她只是看着,看的入神,隱隱的透着絲絲貪婪的感覺。
“他是誰?”
“我的愛人。”綾羅回答,沒等我追問她繼續道,“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你們走吧。”說完,她站起來,也沒看我們徑自上樓,腳步沉重,每一步都走的很困難。
看着她,我很想問她認不認識曲姍姍?但沒來得及說,燭炎就把拎進他懷裡,我也一恍惚,也忘記問綾羅了。
從別墅出來,大家臉色都不好,折騰這大半夜什麼也沒發現,想想是讓人覺得挫敗。陳法醫對綾羅拿人血澆灌玫瑰園的事情耿耿於懷,一路上臉都板着,不時說上幾句。
“施隊,難道那個匿名報警是假的?”小郭道。
“把那人找出來!”施坤怒,黑着臉。
“好。”小郭趕緊道。
“那個卓管家怎麼樣?說話沒?”施坤臉色難看。
“沒有,一句話不說。”小郭壓低聲音,小聲提醒道,“施隊,差不多我們該放人了。”
施坤沒搭理他,小郭也沒繼續說下去。
一切似乎陷入僵局,一潭死水,動都不動。剛到山下,施坤的手機響了,他黑着臉接了電話,說了兩句,施坤臉色緩和一些:“你說什麼,你說你是誰?”
聽到這,我們幾個停住腳。
“方斌,你是方斌!”施坤嘴角多了一抹笑,然後睨了一眼我跟燭炎。我跟燭炎停下來,凝眸看着他。
“好,你等着,我們馬上接你。”施坤說完就掛斷電話,“媽的,總算有點進展了。”
“是方斌?”校長低聲道。
“沒錯是他。他說他剛下飛機,看到我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還說他有事要跟我們說。”施坤說,“小郭你送校長回去。”
“是。”小郭立即道。
“小流,小心點。”老董看着我,又看着燭炎,“燭炎,我就把小流交給你了,照顧好她。”
“您放心。”燭炎說道。老董沒多說什麼,上了車離開。我跟燭炎和施坤也驅車趕去機場見方斌。校長收到的點心是以方斌的名義送來的,這個方斌肯定也牽涉其中,至少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行到半路,施坤想起什麼:“這個綾羅以前就定居在法國。”
“方斌也在法國。”我說。
“沒錯,說不準他真知道什麼。”施坤揣測。
“累嗎?”燭炎望着我。
“餓了。”我撇撇嘴。
燭炎嘴角扯起一絲笑,拿出準備好的吃的遞給我,我笑着接過來,還是燭炎最好。
“也給來點。”施坤道。
“你別吃了。”燭炎淡淡一句。
“喂,這也太偏心了。”施坤回頭粗聲粗氣道,“燭炎,好歹我們也是過命的兄弟,你就寵她吧,小心寵壞掉。”
“專心開車。”燭炎沉聲道。
施坤嘆氣,感慨:“老徐的葬禮定在明天。”
老徐?說起老徐,我停下吃東西,凝視着施坤,施坤錶情無奈,滿臉透着說不出的情緒。
“江流,你有沒有辦法……”施坤看向我,話說到這他又轉過腦袋嘀咕了一句,“算了,算了。”
“你不會是想我釋放于娜體內海心的驚魄吧?”雖然施坤沒說完,但我還是看出他的心思。
于娜爲了活命殺了自己的老公,她怎麼可能願意交出海心的驚魄,想要話,要麼殺了于娜,讓驚魄自行釋放,要麼讓我來強行抽出來,無論哪一種方法,最後于娜即使沒死也得昏迷,醒來也會癡呆。
“我是想,但……”施坤乾笑,“這是逆天吧。”
“嗯。”我點頭。
“算了。”施坤搖搖頭。
“哦。”我沒說什麼,依偎着燭炎發呆。
開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總算到了機場。按照施坤跟方斌的約定,在機場附近咖啡館見面。我們走進去的時候,就見一個身着風衣的男人坐在顯眼的位置,似乎是在等人。
施坤沒多想就要走過去,沒等我們上前男人便起身走來:“你們好,是施坤施隊吧?”
“你是方斌。”施坤低聲道。
“是,我是方斌。”方斌立即道,說完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施坤也一樣,臉色嚴肅的介紹:“這是燭炎,這是……”
“燭炎!”方斌詫異道,重複說了一遍燭炎的名字,“原來是這樣,是燭炎,不是主演,也不是朱燕。”方斌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麼?”施坤問。
“哦。”方斌回過神來,“我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人沒說話,但敲了摩斯密碼,我大學的時候經常跟好友這樣玩,但……算了,不說他了。是這樣,電話那頭的人,我按照對方給的信息,聽出是‘zhuyan’兩個字,但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是主演還是朱燕這樣的人名,現在看來,果然是人名。”
嗯?他一說完,燭炎臉沉沉:“你說對方敲了我的名字?”
“應該是,其他解釋我都想過,但都不成立。”方斌思索着說道,條理清晰,態度理智。
“那個電話怎麼回事?”
“我就是爲了這個電話來的。”方斌回答施坤,“那個電話不知道爲什麼看不到號碼,我去找人查過,只查出是國內打來的,其他什麼都沒查到,我覺得很奇怪,就買了機票過來了,下了飛機就發現你們打來的電話。”
“你因爲一個電話就來了?”施坤問。
“這……”方斌臉色有些爲難,思忖一會,“我來找人。”
“找人?”燭炎睨了一眼方斌。
“對,一個消失的人。”方斌沉聲道。
消失的人?我皺了皺眉,我有預感我們似乎終於揭開這件事的神秘面紗的一個角了。
“回去再說。”燭炎說道,看着施坤,“帶他去見曲姍姍。”
施坤愣了愣,看着燭炎,又看看方斌,沒說什麼點了點頭。方斌凝望一眼燭炎,似乎想了一會最後還是跟我們走了。
上了車,方斌沉默半晌,他低聲道:“對了,你們警方爲什麼找我?”施坤回頭看他一眼把點心的事情告訴了他。
“董校長,點心?”方斌皺着眉,“我沒有託人給校長送過點心,最近這幾年我基本上都沒回來,找了十幾年,我放棄了,就沒再回國。誰水以我的名義送給校長點心呢。”
“你找的那個人是誰?”燭炎問。
說到這,方斌笑的尷尬:“我朋友也是我大學同學,他曾經救過我,我的命是他給的,他的命我也不能放棄。但突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了,他的東西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東西,我說了但沒人相信我,後來他們都說是我幻想出來的人,說我精神出現問題。但我知道不是,他是真實存在的,他一定是出事了,一定發生了我無法解釋的事。”
又是幻想,我暗自嘀咕,難怪燭炎要方斌去見曲姍姍,曲姍姍也在找一個她‘幻想’出來的姐姐而方斌再找一個‘幻想’出來的朋友,到底是誰活在幻想裡?
“他叫什麼?”對於方斌的話,燭炎並不詫異。
“楊霖。”方斌看着燭炎,“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對我的話也沒有懷疑,我很少遇到你們這樣的,他們都以爲我瘋了,但有沒有瘋我心裡很清楚。”
“有個女孩也在找她消失的姐姐,她跟你一樣,她的姐姐也從人們記憶裡消失了。”施坤接過話來。
聽完這些,方斌滿臉驚詫,他看着施坤:“你說真的?還有人跟我一樣尋找消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