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問題冒出來,我一個答案也沒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從來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不過我現在是江流,不是漱漓,是江流的話,發生任何事都不奇怪。
這樣想,我安心一些。
我把地府判官送的那些靈草,靈藥都翻出來,還有不少,還能撐一些時間。呼了一口氣,我躺回去,還沒躺一會,又有人敲門。
皺了皺眉,心想這次又是誰?開門看到金夢,不禁疑惑:“金夢你怎麼回來了?”
“我擔心你想回來陪着你,但回來路上遇到小郭警官,他說燭炎老師讓他過來接你去警局,女生宿舍他進不來,我就過來了。”金夢微笑着說道。
燭炎讓我去警局,我思索着,看來是有什麼線索了。
“小流,你要去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還去嗎?”金夢小聲道,凝眸瞧着我,“要不我給燭老師打個電話。”
“不用,我沒事。”我擠出一抹笑。
“是因爲蘇米?”金夢試探的問。
嗯?我驀地一笑:“你也不相信我根本不在意這件事嗎?”
“我相信。”金夢沒有猶豫,“但不在意是一回事,會不會因此傷心又是另一回事。”
“我沒傷心。”我無奈道。
“嗯,好,你沒傷心,我相信你,快去換衣服吧,小郭警官還在樓下。”金夢說着,眼眸含笑,神情輕鬆很多,“今天外面很冷,穿厚點。”
哦,我答應着。
換好衣服,金夢跟我一起出宿舍。金夢沒說錯,外面很冷,雖然天上掛着燦爛的太陽,但冷眼襲人,風吹在臉上有些疼。
“小流同學。”小郭見到我,笑着道。
看我上了車,金夢又跟小郭說了幾句,她纔去教室。小郭趕緊上車,嘴裡唸叨着真冷,真冷。
“金夢同學對你可真好。”車子駛出學校,小郭回頭看着我說道,“感覺就像是你姐姐。”
姐姐?
我撇撇嘴,我可比金夢大幾千歲了,要說姐姐也該是說。不過小郭說的沒錯,金夢對我很好,從入學到現在,她一直很照顧我。
“燭炎他們找我去幹什麼?”我岔開話題。
說到這,小郭嘆口氣,回頭瞧了我一眼:“孫小溪拿刀砍了她母親,把她媽兩隻手臂都給砍掉了,特別殘忍。”
“什麼?”我一愣,“你說孫小溪砍了她媽?怎麼樣?”
“已經脫離危險了,手也接上了。”小郭立即道,“孫小溪什麼話也不說,也不吃不喝,就坐在那,看起來怪瘮人的。事發之後,她爸孫濤不願意報警,是他們家保姆偷偷報的警。”
孫小溪怎麼會突然傷人?我緊緊皺眉。
滿心疑惑,我跟着小郭進了特案組,施坤正在跟小姚說話,見我進來施坤低聲道:“飯吃了嗎?我讓人給你叫外賣。”
“吃過了。”我回答,“燭炎呢?”
“他在辦公室,研究那些孫家家譜,還有手記。”施坤一邊說邊走上來,“我帶你去見他。”
“不用,帶我去見孫小溪。”我望着施坤。
“見她幹什麼?”施坤問。
我瞥了他一眼:“秘密。對了,孫濤在哪?”
“在審訊室,那傢伙老婆被女兒砍掉了兩隻胳膊,他居然攔着不報警,還想自己救他老婆,要不是保姆偷偷報警,她老婆別說保住兩隻手了,命都會保不住。”施坤粗聲粗氣道,“他老婆的命還沒他面子重要。”
施坤一邊說,一邊帶我去見孫小溪。
孫小溪盤腿坐在地板中間,雙眼緊閉,沒有任何聲響。她臉色很難看,白裡透着青色,沒多少人氣,鬼氣倒是增了不少,這說明那個掌控的她的怨魂已經開始侵蝕孫小溪的魂魄了。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孫小溪會徹底被冤魂吞噬,但我們現在連怨魂是誰,在哪,都找不着。
怨魂並沒附身在孫小溪身上,而是倚靠着一種秘術操控她,能達到跟附身一樣的效果不說,還能隱藏自己身份。跟施坤白扯半天,他才同意我進房間看孫小溪。
走進房間,孫小溪沒任何反應,就好像沒發現我進來似的,她的魂魄被怨魂控制,嚴格意義上說,她已經不是孫小溪。
“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冷聲道。
“轉世。”
孫小溪忽然道,聲音尖細。
轉世?
“你是說你叫轉世?”我淡淡一笑。
孫小溪沒再說話,恢復沉默,房間裡透着死一般的寂靜。
“轉世,到底是什麼意思?能說說嗎?”我追問。
孫小溪忽的睜開眼,冷冰冰的眼眸盯着我:“你猜!”
切,我撇撇嘴,翻了一個白眼:“爲什麼要傷孫小溪的母親,她做了什麼激怒了你?”
“是她想殺我。”孫小溪冷冷道。
“殺你?”
“她想殺我。”孫小溪重複一遍,準確點說,是操控孫小溪的怨魂重複了一遍,“我給她個教訓而已,不過早晚她們孫家都會死乾淨。”
嗯?我擰眉:“你恨孫家?”
“我知道你是誰。”操控孫小溪的冤魂幽幽道,“漱漓大人。”
當我的名字從孫小溪一個人類嘴裡冒出來,我的心差點飛出去,即使我知道這話不是孫小溪所說,是那個怨魂。
那個怨魂居然認識我,我驀地瞪着孫小溪:“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我等小人,您怎麼會認識。我敬您纔跟您說了這些,即使您現在靈力虛無虛弱,我也依然敬您,不會犯您分毫。但孫家之事,也請您切勿插手。”怨魂繼續道,語氣謙卑。
是個懂規矩的,我暗自道。
“您聖體太過虛弱,讓我助您一次。”怨魂藉助孫小溪的嘴說道。
助我?
沒等我反應,孫小溪雙手畫圈,靈光耀眼,光芒籠罩着我,我感覺得到我身體力量在聚斂。
“以我道行,只能護您十日,十日之後您必須找到解決辦法,否則您將會有大難。”怨魂說道,“這些靈光會保護您,望您無事。”
說完,光芒消失,孫小溪恢復靜坐也不再說話。
我愣了愣,好一會纔回過神來,我攥了攥拳頭,靈力果然不再虛無,我居然被一個怨魂給救了?
想想,我不禁笑了笑。
“江流,出什麼事?你怎麼樣?”施坤他們忽然衝進來,一臉擔心的看着我,“說話!”
“你們怎麼進來了?我很好。”我回頭看一眼施坤和小郭他們。
“真沒事?我們看你跟孫小溪說話,但你們倆說的話,我們都聽不見,施隊想開門進來看看,門也打不開,廢了好大的力氣,剛纔門又突然能打開了。”小郭心有餘悸的模樣。
我瞥他們一眼,心裡明白,應該是怨魂的力量設了結界。
“江流,你跟她說什麼?”施坤抹掉額頭冷汗,看來他嚇得不輕。
“隨便聊聊。”我回答。
“小流!”燭炎聲音響起,我驀地轉身燭炎已經走到我身邊,“怎麼樣?”
“燭炎,這事恐怕攔不住了。”我望着燭炎,低聲道。
說完,我看着燭炎,燭炎一點也沒驚訝,他皺着眉:“我也察覺了。”
“什麼意思?什麼攔不住?你們打算不管了?”施坤搶過話來,見我們沒說話,施坤着急的厲害,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燭炎低垂着眼眸,望着孫小溪,眼神灼灼。
“施隊,有個叫思念的人要求見燭先生。”外面一個警察叫道。
思念?
我微微一怔,她怎麼來了?
“思念?”施坤扭頭,又看看燭炎,“她怎麼又回來了?昨晚她不是都說嗎?”施坤皺着眉頭,有些不耐煩。
“讓她進來。”燭炎冷聲道,“我馬上見她。”
“是。”警察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我攥住燭炎的手,燭炎凝眸看着我,嘴角牽起一抹笑,叫我心安了不少對着燭炎點點頭跟着他走出關孫小溪的房間。
去見思念的路上,施坤一個勁的詢問,急的滿頭都是汗:“燭炎,你們說清楚,什麼攔不住?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意思是,它想誰死,誰就得死。”燭炎停住腳步冷聲說道。
施坤人頓時呆住,嘴巴張着好一會沒說出話。
我餘光望着燭炎,看來燭炎的確察覺到了,這件事,我們管不了。如果我還是漱漓,我還能想點辦法,但我自身難保,那個怨魂認識我,甚至還能護我十日,說明它道行匪淺,以我現在力量的根本阻止不了它。
思念站在那,臉色難看,表情嚴肅。見我們走來,思念立即走過來,看着我跟燭炎,直接道:“兩天,五分鐘,過了今天。”
“思念,你說什麼?”施坤蹙眉,低聲道。
“死期。”思念聲音顫抖。
“死期?”施坤乾笑,“你胡說什麼?”
思念沒理會施坤,她只是看着我跟燭炎:“我什麼也做不了。”
“誰的死期?”我問。
“孫濤,劉雅柔,孫小溪。”思念一個個說出名字,“他們三個的死期。”思念嚥了口氣,像是放下心中懸着的大石頭。
果然,思念已經知道他們的死期,沒猜錯的話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沒有勇氣說出來,或許她厭倦了被當成精神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