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域一邊說一邊靠近我，我隨手抄起刀，刀尖對準疆域的心臟:“疆域我警告你，離我遠點。”
疆域眸光一沉：“小漓，爲什麼對我這麼絕情？”
“疆域，毀掉五行封印，放走童九的，是你對吧。”我盯着疆域，冷冷的說道。
“小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疆域笑，眼神魅惑，在我面前的時候，他纔不會遮掩他的一雙赤眸，火紅的眸子，一如從前一樣的漂亮，奪目。
“你少裝蒜，你的味道，我很清楚。”我繼續道。
聽完我的話，疆域笑起來，笑得一臉燦爛。
“小漓，你果然是愛我的。”疆域溫柔的看着我，手緩緩地伸過來，沒等他接近我，我一掌拍掉他的手，疆域看着他的手，依舊笑眯眯的瞧着我，眼中溫柔沒減少分毫。
我瞭解他，身爲鬼王他一直覬覦人間，或許不只是人間，神界他也想要。而且我瞭解疆域的實力，只要他想，也許真的顛覆六界。
“爲什麼放童九？”我追問。
“我的事，你沒告訴燭炎，對吧？”疆域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向我發問，“爲什麼不說？”
嗯？
“爲什麼？”我愣住，被疆域問的說不出話來，遲疑一會，“我在問你話你不要岔開話題。”
“我也在問你。”疆域凝視着我，“小漓，你知道我在幹什麼，你也知道想幹什麼，你想幫我。”
“你胡說什麼？”我皺眉。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燭炎，是我放走的童九，也不告訴他我一直想要換天改地呢，想要跟天鬥，想要你！”疆域站在我面前，他的凌厲的眼神我沒辦法躲開卻也沒辦法迴應。
我站在那，手一鬆刀落在地上。
“小漓，你敢說你心裡沒我？”疆域看着我。
“我心裡有你。”我心揪緊，擡眸看着疆域。
話一說完，疆域露出迷人的笑，一把將我攬入懷裡：“小漓，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只有我。”
我靠在他懷裡，第一次沒有掙脫，吸了口氣：“疆域，我心裡是有你，但不是愛，跟我對燭炎不一樣，我們是朋友，夥伴。”
“小漓……”疆域聲沉沉。
“疆域，我不希望你有事。你如果想要跟天鬥，也就是跟我鬥，我不想看到這個局面。疆域，停下來，好嗎？”我仰起臉看着疆域。
疆域赤眸火紅，憤怒與痛苦糾纏着。
“疆域。我一直不願意承認，你是我朋友，是幾千年來一直陪着我的朋友。我以前不懂，現在我明白了，我不想失去你。”我望着疆域，心不斷的顫抖，“算我求你。”
“求，我……”疆域瞧着我，嘴角勾着苦笑，“小漓，你求我？”
“對，我求你。”我繼續道，“我不要你跟天鬥，我不要你去送死。”
說完，疆域微微一怔，他緩緩地擡起手，手指拂過我的臉頰，他微微一笑低聲道：“傻瓜，你居然哭了。”
哭？
我愣了愣，擡手摸了摸臉，冷冷的淚水果然掛在臉上。
“好了，別哭了。”疆域擦掉我的眼淚，動作很慢，很慢，“我不會死，我會一直陪着你。”
“疆域！”
“小漓，我說過我要還你自由，我要傷害你的那些傢伙付出代價。我不能答應你。”疆域說完，笑起來，“不過我很高興小漓你能說出這些話，但我還是堅信你是愛我的。”
“疆域，你……”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別哭。”疆域笑容明媚，沒了從前的冷厲陰鷙，可我知道，他不會收手。
我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一句話也說不出。
“第一次見你哭，爲我哭我很高興，但心好疼。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哭了，好了，我走了。”疆域溫柔道。
沒等我再說話，疆域隨風而去，只留下一陣陣的冷意。我不由得捂住心口心疼的厲害。我第一次跟疆域坦白。
這麼多年過去，我內心深處早就把他當成朋友，即使他到處使壞，坑了我那麼多次，只是他是我的敵人，一直站在我的對立面，讓我不敢也不能承認，我想保護疆域，不想讓他有事。
可，從頭到尾陪着我的，是疆域。
“呃……”小郭醒過來，從地上爬起來，嘀咕一句，“我怎麼摔倒了，小流同學，你怎麼哭了？”
“沒有。”我醒過神來擺擺手，“我沒哭，風吹的。”
小郭沉默，凝神看着我。
“你看着我幹什麼？做飯吧。”我轉過身道，不想讓小郭看到我的眼淚。
“你看起來很難過。”小郭對着我的背影低聲說。
“你的錯覺。”我幽幽道。
沒再跟小郭說什麼，起身走出廚房。
吃飯的時候，小郭沒有追問我怎麼了，只是讓我多吃點。小郭手藝很好，牛肉麪很好吃，可是吃着吃着，心底深處的苦澀又一次涌上心頭。
“小流，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幫你。我們……是朋友。”小郭說着臉紅了起來。
朋友，我瞧了一眼小郭，驀地笑起來，小郭很少叫我小流。
小郭也笑，似乎鬆了一口氣。
“小流，你還記得我跟你說，我被狐狸救了的事情嗎？”小郭望着我。
嗯？
我一愣，腦海裡拼命回憶，總算想了起來。
“記得，你說過，你去鄉下奶奶家，溺水被狐狸救了的事情，你還說你想要找到她。”我微笑着說，想到這，我心抖了抖。我原本還想讓胡三幫忙去找呢，但後來就給忘了，小郭要是不再提起來，我恐怕會忘個乾淨。
想着，我偷看一眼小郭，還好他沒說什麼。
“我小時候身體差，性格也很內向，從來都沒朋友，都是一個人玩。後來被狐狸救了之後，我就當她是我的朋友，現在也是。”小郭慢悠悠的說，那個回憶對他來說應該很美好吧，否則他也不會一直記着。
不行，下次見胡三的時候，一定要他幫忙去找。狐狸雖多，但妖王只有胡三一個，想找一個小狐狸不難。
“小流，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小郭低聲道，“我沒比你大幾歲，如果你不介意，我當你哥哥……”
“少來！”
小郭沒說完，我趕緊打斷。
“你不願意？”小郭有些失望。
“小郭我不瞞你，按照你們人類的方法計算年紀，我至少也有幾千歲了。你要當我哥？”我忍住笑，搖了搖頭。
小郭微笑：“沒關係。”
“我有關係。”我瞥了他一眼，“好了，別說了，趕緊吃飯。我還要去學校上課呢，你別害我遲到了。”
小郭愣了愣，失望的點頭。
卜蓉的事情處理完了，艾晚雪他們也能放吧，去學校的路上我默默思忖。不過卜蓉該怎麼跟艾晚雪說，她是納蘭的事？想了想我打了個哈欠，吃飽喝足有了些困，但意識始終保持着清醒。
如今這個時候，已經沒時間給我睡覺了。
“上午沒課，我送你到宿舍門口。”小郭回頭看我。
我恍惚的點頭，沒說什麼。車剛在宿舍外停下，就見金夢跟吳曉玲從宿舍走出來，兩人臉色都不太好。我疑惑着下車，叫住了她們。
“小流！”
吳曉玲一看到我，立刻衝了過來。
“小流，你回來了。”金夢微微笑着，眼神溫柔。
“嗯，你們幹什麼去？”我問。
一說到這，金夢跟吳曉玲面面相覷。
“小流，我們有些擔心晚雪，她這幾天都沒回學校。”金夢輕聲說，“上次回來，晚雪被她父母接走了，這幾天她一直請假，我們不放心。”
嗯？我皺了皺眉。
卜蓉說過艾晚雪的一些事，一些她隱瞞了我們的事。她小時候生活過的非常艱難，痛苦。而且，艾晚雪的父母也在納蘭家陵墓附近住了一段時間，艾家會有什麼秘密呢？
“我送你們過去。”小郭提議。
“謝謝小郭警官。”吳曉玲立即道謝。
沒多耽擱，我們立即上車。
“小流！”
一個聲音傳來，我扭頭一看，蘇米朝我們走來。
“又是她！”
吳曉玲煩躁，原本都上了車的她又下來了，雙手抱着雙臂，對抗似的看着走來的蘇米。
“蘇米。”我笑笑。
蘇米臉色看起來不好，人也瘦了一圈，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慘白的臉上也沒什麼血色。
“小流，你終於回來了，我……”
“你想幹什麼？”蘇米話沒說完，吳曉玲不耐煩的打斷，“蘇米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別糾纏小流。”
“我沒有，我只是想跟小流打個招呼。”蘇米說完緊抿着脣，一副急促不安的模樣。
吳曉玲‘切’的一聲。
“哦。”我點點頭，“我們還有事，先走了，拜拜。”
“小流。”蘇米忽然拽住我的胳膊。
“蘇米，你別亂來，你……”吳曉玲頓時着急了，還好金夢把她拽到一邊否則她非得炸毛不可。
我扭頭看着蘇米：“你有事？”
“沒有，我就是想見見你。小流，我能你們去嗎，就像是從前一樣，我一直陪你身邊？”蘇米說完，滿眼期待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