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司空夜星,我心裡就難免有些忌憚,她要是以前衝着我來也就算了但她分明是拿別人開刀。事情發展到今天,我得想辦法儘快解決掉她。司空夜星比我以爲的要狠辣,瘋狂,偏執,她只在乎她自己,如果她殘忍起來,我們想要阻止也沒那麼容易。
“我聽到她說話,還有她衝撞結界的聲音我就給你們打了電話。司空夜星她好像非常生氣,完全失控一樣。”小姚冷靜下來,“她不斷吼叫,瘋狂又暴躁。”
“她說什麼?”我凝視着小姚。
“她說要你想起她。”小姚說,“小流,她好像很恨你。”
“不是好像,她的確很恨我。”我無奈道,“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哪裡招惹到她了,我怎麼想也想不起她。”
“還有……”小姚壓低聲音,餘光小心的看向驚恐未定的蔣思。
還有?
小姚沒繼續說,她先是送她蔣思回房間休息,過了一會纔出來。小姚走到我們身旁:“司空夜星還說了一些話。”
“還說什麼?”施坤催促小姚,“別吞吞吐吐的跟小郭似的。”
“是。”小姚立即道,“司空夜星說,說蔣思殺了人。”
“殺人?”施坤皺眉。
“嗯,我聽的很清楚。司空夜星說蔣思殺了人,她該死,她們都該死。我想司空夜星說她們,是不是指的是田靜還有那個何尋?””小姚肯定道,“而且蔣思聽到這話,表現得很恐懼。施隊要不要去查一下?”
聽了小姚的話,我微微皺眉,餘光看着燭炎,燭炎臉色沉沉,一副正在沉思的模樣。
施坤看向燭炎,等他說話,燭炎沉思片刻:“去查一下,何尋父母的死,蔣思母親的死,還有田靜父親的死,跟他們有沒有關係?”
“燭炎,你的意思是……”佟文說到這停了下來,後面的話她不說我們也明白了。燭炎這樣說的意思是,何尋,田靜還有蔣思,他們親人的血案跟他們幾個有關係。
“也不一定一定有關係,司空夜星很偏執,也許她搞錯了也不一定,先去調查好了。”我說。
燭炎微微頷首:“調查結束再說。”
“小流,何尋的魂魄不是在你那裡嗎?他有沒有說什麼?”佟文看向我,低聲道。
“他堅持說,他什麼都不知道。”我聳聳肩,“以前我覺得他是被嚇到了,現在想想,他可能是故意隱瞞。”
“不過我們查過,何尋的父母的確是死於一場車禍。”小姚說。
“什麼車禍?”佟文問。
小姚想了想:“摔下山崖,車毀人亡。後來的報告說,他父親血液裡酒精含量非常高,懷疑是喝多了酒造成的車禍。從報告來看,沒有發現這次車禍是人爲的證據。”
佟文默默思忖:“如果不是何尋跟他父母的死無關,有沒有可能何尋是殺了別人?”
雖然只是猜測但一想到這個何尋有可能在糊弄我,我就有些惱火。說着話,我拿出了蘊魂瓶,放出何尋。
何尋站在那,臉色平靜。
見到我們,何尋點了點頭:“是要送我走了嗎?”
“早着呢,事情還沒查清楚。”我冷冷道,說着話,施術讓何尋顯形。猛然看到何尋的魂魄,小姚愣了愣,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恢復平靜。施坤他們倒是見慣不怪。
何尋看來看自己,又看了一眼施坤他們的目光,知道自己已經顯形人前,他依舊很平靜。
“你父母的死跟你有關係嗎?”施坤冷聲道,話說的非常直白,一點彎彎繞繞,一點鋪墊都沒有。
“爲什麼這樣問?”何尋眼神微沉,淡淡道,“他們的死是意外,你們警察已經調查過了,我沒什麼好說的,這件事跟我們也沒關係,當時我在打工,什麼都不知道。”
何尋態度淡淡的,冷冷的,沒了先前的溫和,讓我覺得這樣的冷淡的他纔是真實的何尋。看着這樣的他,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佟文想說什麼,我聽到開門聲。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破除了術法,佟文他們就看不到身爲鬼魂的何尋。剛做這些,蔣思就從房間裡裡出來了,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整個人忽的一愣,驚訝的看着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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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她表情,我想起來,蔣思她是陰陽眼,她能見鬼。
何尋也看着蔣思,眼神冷淡,漠然。蔣思避開何尋的視線,看她的樣子是似乎不只是驚訝,還有害怕。
一個瞬間,我甚至覺得蔣思是認識何尋的。
想到這,我立即將何尋收進蘊魂瓶。
“蔣思,你沒事吧?”小姚詢問。
“放心,我把他收起來了,你不用怕。”我瞧着蔣思打消她的顧慮。蔣思這才擡頭,眼中的驚慌和疑惑並沒消失。
小姚走過去,確定蔣思沒事。
蔣思看着我:“你把他收起來了,那他在哪?會聽到我們說話嗎?”蔣思盯着我,好像很緊張。
“不會聽到。”我說,“你想說什麼?”
“我見過他!”
蔣思說道。
什麼?
我心一顫:“你說你見過何尋?”
“他叫何尋?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我只是見過他。”蔣思低聲道,看她樣子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小姚扶着蔣思坐下來,蔣思雙手緊緊抱住雙臂,茫然而恍惚。
施坤黑着臉,想催蔣思快說,我立即瞥了他一眼,這個時候蔣思可經不住驚嚇了。蔣思如果認識何尋,也就說明我們有線索了,她跟何尋之間是有聯繫的,司空夜星並非隨便選人的。
“那個女人的話,我聽到了。”蔣思說道,“她說我殺了人,說我該死。她說的沒錯。”
“蔣思?”小姚驚訝,“你真的……”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是我吧,是詛咒起作用了。”蔣思嗓音微微的發顫。
“詛咒?”佟文詫異。
“嗯,我在網上找到的一個小組,小組裡都是想要殺人的人,我們經常會聚會,討論如何殺人。剛纔那個男生,我就是在那個殺人小組裡見到的。雖然我們都戴了面具,但我認識他的眼神,我忘不了那個充滿恨意,絕望的眼神,後來我逛超市的遇見打工的他,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但他並不認識我。”
蔣思顫顫道,把自己抱成一團。
殺人小組?
我心不由得冷了冷。
“他想殺誰?”燭炎低聲道,黑眸望着蔣思。
“他父母。”蔣思說道。
“那你呢,你爸?”小姚疑惑的看着蔣思。
蔣思搖頭:“不是,我想殺的是,是我媽。”
蔣思話一落,施坤他們幾個愣在那,不可思議的看着蔣思。雖然慌亂,但她說出想殺死自己母親的時候,眼神裡並沒有悔意,反而顯得很輕鬆,很平靜,就像是得到解脫似的。
“爲什麼?”燭炎繼續道。
蔣思苦笑,掀起自己的衣服,靠近心臟的地方,有個明顯的疤痕,後背也有很長疤痕,看上去像是刀傷。
“我爸很混蛋,不務正業,做過的壞事說不清,我媽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爸整天在外面鬼混,她氣不過,就拿我出氣,偶爾還會拿刀砍我,我身上的傷就是那樣來的。但我外公是醫生,她從小虐殺小動物,懂一些醫學方面的事,每次把我打傷都是她幫我治的,所以沒人知道,她溫柔的外表下是一顆多麼殘忍殘酷的心。”蔣思平靜的敘說着,說完緊緊地咬了咬脣。
燭炎眉峰一蹙:“所以你殺了她。”
“沒有。”蔣思搖頭,“我還沒動手,她就被我爸打死了,我只是在一旁看着她讓我報警,我沒有。後來我就沒去過那個小組了,我的心願已經達到了,沒有必要再去了。”
“田靜,你認識嗎?”佟文說道。
“不認識。”蔣思低聲道,“我們小組裡用的都是假名字,每次聚會也都會戴面具,但是那個小組是互助形式的,別人可以幫你殺人,但你也要幫別人。已經那麼多年了,我不知道那個小組是不是還存在。”
“小組是誰成立的?”施坤粗聲道。
蔣思還是搖頭,她不清楚。施坤安排人去調查殺人小組的事,但我有預感查不到什麼。
“我聽到那個女人說我殺人,我就想起這些事,剛纔又看到了那個男生,我就明白了,我的報應吧。”蔣思淡淡道,“我對自己父母起了殺心,但我一點也不後悔,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我爸打死了她,我也會殺了她,跟她一起死。”
此刻的蔣思讓我想起剛纔的何尋,非常的冷靜,淡定,絕望到一定程度心就死了。
“我還記得那個男生說的故事。”蔣思擡眸望着我,“我之所以記得他,除了因爲他的眼睛,還有他跟我一樣想殺的自己的父母。”
“你說何尋?”
“嗯。”蔣思點頭,“小組聚會的時候,我們會說自己的故事,他的故事我記得很清楚,太絕望了,就像是掉入泥潭,無論多麼努力的掙扎也都沒用,只會越陷越深。”
“他父母也虐待他?”佟文試探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