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對凌木蘭點點下巴示意她坐下來慢慢說。
凌木蘭掃了一眼四周,考慮一會纔在我對面坐下來。凌木蘭臉色陰沉沉,看我的眼神始終都是惡狠狠地,看她這樣那怪不受凌開封重視。
“我想說什麼,我已經讓人在聯繫你的時候跟你說了。”我擡眸覷了一眼凌木蘭,手託着下巴視線在她身上打量,“你不是同意了才答應見面的嗎?”
“呵。”凌木蘭冷笑,“你讓人跟我說,你會教我能夠抗衡凌木明的邪術法門,讓我受到父親器重。你會這麼好心?”
“當然有條件。”我說。
凌木蘭搖頭,一臉輕蔑:“先別說什麼條件,就你能教我什麼邪術,還說能抗衡凌木明?你有那個本事嗎?”
“你要是覺得我沒那個本事,你就不會過來了。你知道我是屍巫漱漓,所以你也覺得我能幫你。”我微笑着說,眼睛直視着凌木蘭。她表情一僵,臉色黯淡下來,看來我說中了她的心思。
“江流,你到底想幹什麼?”凌木蘭語氣軟和下來。
我瞧着她:“幫我找出赤月教的老巢。”
話一落,凌木蘭緊緊皺眉:“你在說什麼?讓我幫你找赤月教的老巢?”
“沒錯,你沒聽錯。如果你做的到,我就教你能夠對付凌木明的邪術。”我說。
“你不是屍巫嗎,你是冥府的人,怎麼會邪術?”凌木蘭警惕的看着我,“你想騙我?”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在人間幾千年,邪術我見得多了。而且我不是不會邪術,但因爲是屍巫,不能使用邪術而已。況且就算我不會,不還有你二叔嗎?”
“我二叔?”凌木蘭皺眉。
“你二叔那一身本事交給你的話……”
“如果有二叔的本事,對付一個凌木明綽綽有餘。”我話還沒說完,凌木蘭立即道,語氣裡難掩興奮,很快她冷靜下來,“但我二叔怎麼可能教我?他一向冷淡絕情。”
“他不會教你但會教我。”我笑着說,“你忘了你二叔很想收我做徒弟的。”
凌木蘭斜睨我一眼,沉思起來。
我也不說話,一邊吃蛋糕一邊等她。
“赤月教的老巢……”凌木蘭猶疑,“我想凌木明會知道,跟赤月教合作的事情父親都交給他處理,如果我想點辦法,應該能找到。”凌木蘭說着擡眼看着我,“但江流你要是敢騙我,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這麼說,你同意了。”喻周淡淡道。
凌木蘭咬了咬脣:“我同意。”
“好,你幫我找出赤月教的老巢,我教你邪術。”我說。
“你別騙我……”
“放心。”我說。
凌木蘭呼了口氣,臉色比一開始放鬆一些,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嘴角緩緩地浮現一抹笑。
“我不騙你,你也別騙我,如果讓我知道你告訴我的赤月教老巢是假的。我不僅不會教你邪術,還會毀掉你全部功力。”我眯起眼眸壞笑着看着凌木蘭,“還有,我還會告訴凌木明你跟我合作的事。”
凌木蘭冷哼:“你也放心,我凌木蘭雖然心狠手辣,但不是不講信用的人。既然答應了,就會做到。”
說完,凌木蘭站起來要走。
我笑笑:“以後你有什麼進展,就喻周聯繫就行。”
凌木蘭斜睨一眼喻周,哼了一聲起身離開。
見她一走,我鬆了口氣,還好凌木蘭沒我想的難對付。
“沒想到她真的答應了。”喻周低聲道。
“她太着急了。”我繼續吃蛋糕,一邊吃一邊說。
“着急?”喻周不解。
我擡眸看着喻周:“凌開封把繼承人的位置交給了凌木明,凌木蘭在凌家的日子並不好過,事事都要被凌木明壓一頭,她現在一定急着增進功力,爲此不擇手段。不過她能這麼快就答應我,我也沒想到,我以爲她至少會考慮幾天的。現在看來,她已經等不及了想要除掉凌木明。”
“除掉凌木明?”喻周皺眉,臉色沉沉。
我點點頭:“她想要做繼承人,就必須除掉凌木明,凌木明跟她一樣心狠手辣但天賦比她高,功力也比她高。而以她現在的功力想除掉凌木明是天方夜譚,她也明白這點,所以不惜跟我合作。”
喻周若有所思:“那小流你真打算教她邪術?”
“當然是真的。”我瞧着喻周,“你以爲我騙她?”
喻周愣了愣:“可你,你真的會邪術?”
“嗯。”我點頭,“不過我學邪術,是爲了攻破邪術,並不會用,用了只會損耗我的靈力,還會被冥府懲罰,萬一引來天界的注意我就死定了。”
“可,可……你教凌木蘭的話,她一定會使用的。”
“你太高看她了。”我打斷喻周的話。
喻周眉頭擰巴在一起,眼底沉澱着擔心,我掃了他一眼他這樣子不跟他說清楚他估計覺都睡不着。
我吃完最後一口蛋糕:“你覺得爲什麼凌開封選擇了凌木明做繼承人而不是凌木蘭?”
喻周思忖:“因爲她功力弱?”
“這個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凌木蘭天資有限,她沒修邪術的天賦。凌木明雖然也不是個天賦高絕的人,但比起凌木蘭要好得多了。無論學習什麼,有沒有慧根都很重要,努力當然也有點作用,但比起天賦來說,努力的作用其實微乎其微。至少在修煉邪術方面是這樣。”我說。
“所以……”
“所以就算我教凌木蘭邪術,她能領悟到其中的百分之一我都很高興了。”我淡淡道。
“她這麼弱?”喻周說。
“嗯,這點我早就看出來了,所以纔會要跟她合作,因爲我知道她成不了大氣候。就算把凌開封的功力強行給她,她也沒那麼命承受。不過她在這方面沒天賦在其他方面或許天賦很高,你們人都是這樣。你根本不用擔心她學了邪術之後爲爲禍四方,她沒那麼大的本事。”
我看着喻周,“現在你放心了。”
喻周沉思一會:“如果是這樣,我明白了。”
“那行,跟她聯繫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笑着道,又讓服務員送來兩塊巧克力蛋糕。
喻周表情總算輕鬆一些,他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把蛋糕推到他面前:“吃點吧。”
喻周點頭,沉默一會:“小流,你覺得凌木蘭能找到赤月教的老巢嗎?就像是你說的,她那麼弱,凌家人也不重視她,那些絕密的信息她估計都接觸不到。”
“她會有辦法的。”我說。
“小流?”
“就像是我說的,她在修煉邪術方面不行但在其他方面她並不弱,尤其她的手段又多又毒辣,凌木蘭對她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我邊吃邊說。
喻周還想說什麼,我擺擺手沒讓他說下去。喻周無奈的搖搖頭,他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我瞧了他一眼,喻周看了一眼手機,臉色一沉:“小流我去接個電話。”
我點點頭,看着他起身走到一邊。
看喻周臉色不對,不會出事吧?
想着,我幾口把蛋糕吃完,喻周走了回來沒等我開口問,喻周低聲道:“童九出現了。”
“誰?”我皺眉。
“童九。”喻周道,“燭教授讓我帶走童心,我跟族裡的長到一起設陣困住童心,這幾天都沒什麼事,就在剛剛,童九出現了想要闖陣,但被陣法所傷逃走了。”
“他終於出現了。”我低聲道。
喻周沉沉頷首,面色凝重嚴厲,眼角餘光也盡是鋒利。
“他是想救童心?”喻周猜測。
我笑着搖頭:“他纔沒那麼在乎童心,他想要的是被童心偷走的魔靈種子。沒魔靈種子,他的功力就會大減,他必須拿回魔靈種子才行。燭炎知道嗎?”我看着喻周。
“我已經通知燭教授了。”喻周沉聲道,“小流,我們也回去吧。”
“嗯。”我點頭答應,“你家那邊沒事吧?”
“放心吧,沒什麼事。被赤月教襲擊過之後,我們喻家就非常警惕,喻家附近都設了陣法,這些陣法也都是出自族中的長老,雖說沒玄天陣那麼厲害但也是銅牆鐵壁。童九受了傷就逃了,他應該還會再來。”
沒錯,童九他一定還會再來。
說着話,我跟喻周離開小西天。
臨走的時候,服務員交給我一包東西,說是巧克力蛋糕,我不由得一笑心裡一暖。我很清楚這些都是九叔的意思。
從一開始九叔跟湯婆對我就很好,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但他們對我似乎很熟悉,他們知道我的喜好,知道我的習慣,有些時候,我隱隱覺得就好像他們曾經跟我一起生活過一樣,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難道說,湯婆跟九叔他們也跟我的過去有所牽連?
“小流?”
喻周叫了我一聲。
我收起心思,回過神來看着他。
“你又發呆。”喻周笑了笑,“難怪小郭一直擔心你,你最近老是這樣出神還一副悲傷的表情。”
悲傷?
我愣了愣,捏了捏自己的臉:“我看上去很悲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