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確古怪,我望着施坤點點頭,“古怪的不是愛情湖,是湖底的那口古井,我看那井至少也有幾百年,是個靈氣聚集的好地方,很適合養鬼,所以她纔會得勢作怪吧。”
“她?”施坤皺眉。
“嗯。”我答應一聲,凝視燭炎一眼,轉身從包裡拿出從井底收回的一堆白骨,“就是她。”我一說完,施坤便看向燭炎,燭炎緊緊皺眉,若有所思的拿起一根白骨。
“燭炎你說這不會就是三十年前失蹤那個女生吧?”施坤粗聲說道,眼睛緊盯着燭炎。燭炎仔細的觀察着白骨,良久他沉沉頷首。這次輪到我疑惑了,施坤看我一眼,“你知道這個愛情湖是誰讓建的?”
“誰?”我撇撇嘴。
“你爺爺。”施坤壓低聲音說道。
“我爺爺?”我一愣看向燭炎,燭炎輕點下巴,我小心肝一顫,我們家老頭子不會殺人吧。
燭炎像是看穿我的心思,他似有若無的勾着脣,“放心,你爺爺跟這些死者都沒關係。”他這樣一說我才放心,只要跟老頭無關就好。
施坤接過燭炎的話繼續說,“三十年前你爺爺也就是江教授還在D大任職,那時候愛情湖是座假山,一堆石頭堆砌在那,石頭很沉很堅硬,沒人想到下面會有口井,而且一直也沒出什麼事。後來學校有個女生失蹤也報了警,但至今也沒消息。”
“就是她。”我瞥一眼地上的白骨。
“應該是。”燭炎回答,“當年她朋友說她很愛去假山那跟她男朋友約會,最後有人見到她也是在那附近。學校跟警局都去檢查一遍,發現那就是一座假山沒有能藏人的地方就沒轉移調查方向。後來學校經常發生怪事,很多人會在那附近聽到恐怖笑聲,有人曾看到鬼影,再後來會有人在那受傷,就像撞到石頭,摔倒之類,尤其情侶更容易出事。”
我思索着,凝眸看着燭炎等他說下去。
“江教授那幾個月一直在外地工作,等他回來事情已經變成這樣,已經無法挽回。後來鬧鬼越來越嚴重,當時的校長沒辦法就請江教授處理。江教授找人毀掉假山想一探究竟,雖然毀掉大部分假山但最後一點怎麼也毀不掉,而且當時工人也一個接一個受傷,但那時候他老人家已經發現下面是口古井。事已至此,沒辦法江教授找了他一個朋友做法封住了井,又拴上鐵鏈,後來又將原本假山的地方建了一個人工湖。”燭炎語氣平淡,說完他凝視着我。
“但是,她怎麼掉進井裡的?就算我剛纔下去,井口也是有石頭壓着的,何況當年是一座假山?”我發現疑惑,當我看向燭炎跟施坤,他們眼中也滿都是疑惑。
我皺着眉嘆口氣,盯着地上的白骨,她到底怎麼掉進井裡的?難道當時假山裡有洞能通入井中,但燭炎說當時警察檢查過假山沒有能藏人的地方也沒什麼空隙跟別說洞。
爲什麼?
我想不通了。
“你猜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施坤忽然笑着道,岔開話題。
“隨她叫什麼。”我有點不耐煩,倏忽心思一動,我盯着燭炎,“你們不要告訴我她叫樑菲菲?”
“沒錯。”燭炎說着揉了揉我的腦袋,“她叫樑菲菲,而且她生日跟現在這個樑菲菲也是一天。校長幫我們找出當年的照片,三十年前這個樑菲菲纔是我們見到的那個。”
這麼巧!
還真是重名,我皺了皺眉,我都快被繞暈了,晃了晃腦袋,暫且三十年前那個漂亮的叫樑菲菲1號,三十年後的這個不怎麼好看的叫樑菲菲2號。
我坐在那,腦袋裡一團漿糊,感覺問題越來越多了。
“還有那個樑菲菲失蹤前,她男友劈腿要跟她分手,不知道是不是就約在假山那,她一時想不開,就……”施坤話沒說完,只是皺了皺眉,“她當年男友我們也找到了,去年得了癌死了,我們查過了,這個男人生日跟楊碩新,蔣曉亮還有陳峰是一天,我想這是她挑選他們幾個的原因,而且他們都有女朋友而且都很相愛。”
聽罷,我嘆口氣,感覺眼前都是問題但沒有解決方法。我拽着燭炎拉着他坐下來,燭炎沒拒絕就坐在我身旁,我靠着他盯着地上的白骨,只能等三十年前的樑菲菲找來了。
沉默一會,燭炎眸光一沉,他扶起我,我看着他走到白骨前,伸出細長的手指在白骨中撥弄,好一會他挑出一塊小骨頭遞給我,“你看這根骨頭跟其他有什麼不同。”
“嗯?”我不解其意,但仍接過燭炎遞過來的骨頭,能有什麼不同?我想着掂量一下,我心抖了抖,仔細盯着這塊骨頭,“燭炎,這塊骨頭它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燭炎頷首,拍了拍我的腦袋。
“另一個人?”施坤怒道,他看上去很惱火,“這件案子他媽的還要牽扯多少個人。”施坤氣的團團轉,我想本來翻起陳年舊案就很麻煩了,現在牽扯的人越來越多,他估計都忙死。
我看一眼燭炎,故意讓施坤着急一會,等他氣的肺都快炸了,“放心,這個人至少也得幾百年,就算你想找你也找不到了。”
“幾百年?”施坤愣住,盯着我手上的骨頭。
“嗯。”我用心感受一番,估算了一個年數,“至少也得你七百年了。”我一說完,施坤稍稍鬆一口氣,幾百年他的確是查不到什麼。
雖然我仍然不知道三十年前的那個樑菲菲是怎麼進入古井的,但我想一定跟那口古井和這塊骨頭有關,也許這塊骨頭就是關鍵。我們三個各自沉思,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我的思緒。
施坤板起臉來,看我一眼似是嫌我麻煩,他走過去開門,門一開狂風大作,施坤沒說話整個人就被掀翻撞到身邊的牆上滾落在地上,施坤悶吼一聲。
燭炎一把將我擋在身後,狂風過後到處籠罩着一股腥臭,我躲在燭炎身後望着門前,是樑菲菲2號!我心思一怔立即將地上白骨收起來。樑菲菲2號渾身溼透,長髮黏在臉上,臉上烏黑一片,嘴脣發黑發青,表情扭曲,腥臭就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我想她剛下過井底發現白骨沒了,她就找了過來,那她現在到底是樑菲菲1號還是2號?
我心一沉,雖然她披了樑菲菲2號的皮囊但她是三十年前的樑菲菲1號。
“還給我。”樑菲菲1號走進來,宿舍門砰的關上,“還給我,還給我,把我小姨的骨頭還給我。”樑菲菲1號尖叫就衝過來,燭炎冷着臉揮手甩出幾根銀針,銀針正中樑菲菲1號的心臟,她痛苦的嘶喊,整個在地上打滾,“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施坤忍着痛從地上爬起來,從身後拔出手槍對着地上的樑菲菲1號,她痛苦掙扎着,雙手猛地插進地板裡,鮮血頓時流出來。
“燭炎,樑菲菲2號被樑菲菲1號附身了。”我皺眉。
“什麼1號,2號,殺了人都他媽的得死。”施坤暴怒的一吼,看來剛纔那一下他摔得不輕。
“不行,三十年前的樑菲菲1號佔用了現在樑菲菲2號的肉身,樑菲菲2號沒殺人不能讓她死,殺人的是三十年前的樑菲菲1號,就是現在這個。”我叫了一聲,我說的都快要把自己繞暈了。
“那你叫我怎麼辦?”施坤衝我咆哮,估計也被繞暈了。肉身是2號的,但精神是1號的,不能殺,只能想辦法將1號的魂魄從2號身體裡逼出來。
“還給我,把骨頭還給我,我不要這麼醜,我不要!”樑菲菲2號痛苦的嘶吼着。
“混賬。”我很惱火衝上去甩了樑菲菲1號一巴掌,“你行了,你都死了三十年了,你用她的肉身還嫌棄她醜?你要不要臉?我警告你,你馬上從她身體裡出來,她是無辜的,你別害她。”
“把我的骨頭還我,我就放了她,否則我就撕碎她的肉身。”樑菲菲1號怒吼着,眼睛泣血,手朝着我伸過來。
“不行,你先出來,否則我就毀掉你的骨頭,徹底燒掉,到時候你就等着魂飛魄散吧。”我也生氣了。
樑菲菲1號嘶喊着,她想出手,但顯然沒了白骨作爲依附沒什麼大能耐,燭炎沉着臉走上來,二話沒說直接一根銀針插進她眉心,樑菲菲一聲嘶吼,“痛啊,好痛……”
我滿心無奈,都跟她說了乖乖聽話,否則就受罪,看吧,受罪了吧,我撇撇嘴,看着樑菲菲1號從樑菲菲2號身體裡飛出來,她魂魄遭受了重創,虛弱無力的縮在一邊。
樑菲菲2號整個人暈死過去,我把她扶到牀上讓她躺着,試了試她的鼻息,她看起來還好,休息幾天應該就會沒事。
“疼……”樑菲菲1號顫顫道,魂魄不住的顫抖。
“我警告過你的,是你不聽。”我瞪了一眼樑菲菲1號。她臉色青白,瑟瑟發抖,是我跟燭炎看到的那個漂亮模樣,這就是三十年前掉入進井底的樑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