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我拽住燭炎的手,他的視線緩緩地上移落在我身上,他沒說話摟着我躺下,氣息緊緊貼着我,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我就睡一會就行,你不能走。”
“不走。”他抱住我手輕輕地拍打着我的背。
“嗯。”我答應一聲,被燭炎護在懷裡,不需要警惕,那種疲憊感又涌上來,很快我便陷入沉睡之中。雖然陷入沉睡狀態,但心底深處似乎藏着莫名的擔心讓我不能徹底放心,也許是因爲方萍,因爲那名無名女屍,我腦袋裡始終有個年頭要儘快解決這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飛過,我只覺得脖子上有些癢癢的,睏意還在意識卻已經清楚起來,我感覺得到是燭炎的氣息,緩緩地睜開眼,窗外夕陽西下,淺淡溫和的光落在燭炎身上,他緊摟着我,溫柔的視線牽引着我的心。
“我睡很久了嗎?”我動了動喚醒身體,手剛剛擡起就被燭炎握住,我抿嘴一笑滾進他懷裡。
“還累嗎?”
“嗯。”我點了點頭,嘴角泛着絲絲笑意。
“餓嗎?”燭炎又問。
“嗯。”我仰起頭撞進他的清洌的眸光中。
燭炎揉了揉我的腦袋,低頭吻上額頭,“我去做飯,你繼續休息。”燭炎語氣很溫柔,隱隱的又透着些不容拒絕的霸道,我也不想拒絕,很滿意的衝着他點點下巴。
我看着他緩緩起身,幫我蓋好被子,走進夕陽的光亮之中然後走出房間,頎長完美的身形讓我小心肝爲之顫了顫,我下意識的想要坐起來可惜身上沒什麼力氣。沒奈何的捏了捏拳頭,身上這點靈力還不夠親個嘴的呢。
好想,好想燭炎。
“哥,你太過分了,你既然爲了那個妖女對我動手。”我胡思亂想着就聽門外傳來童心的咆哮,這個童心脾氣很壞,嘴巴刻薄,一副凌厲模樣跟燭家人的溫潤平和一點都不像。
“童心,別鬧了。”是燭母的聲音,“方萍還在養傷,江流也在休息,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學校吧。”燭母聲音壓得很低,帶着些責備的意思。
“媽,您也是,爸也是,你們都幫着那個江流,她是妖怪,她會害了我們全家的。”童心聲音高了八度,我能聽出她的憤怒,不禁的搖搖頭,緊接着我聽到一陣腳步聲,接着又是童心的聲音,“不行,我要把她趕出去。”
說着,門被推開了。
這時候我坐起來,門打開童心就站在門外,她估計是沒料到我已經醒了,我們倆個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童心才反應過來。
她應該是太着急忘記教訓,反應過來就要衝進來,整個人直接撲倒在我的眼前,我眨巴着眼,心裡思索着燭炎到底動了什麼手腳能夠阻擋人類。童心臉漲得通紅,狼狽的想從地上爬起來掙扎好半天也沒成功還是燭母過來扶起她。
何必呢,我暗自感慨,凝起眼眸看向童心,她還是氣急敗壞的樣子,一雙漂亮眼睛死死地瞪住我,我斂起心思淡淡一笑,“不用下跪。”我承認我是故意氣她,童心果然中招,氣的立刻就要撲過來但被燭母給拽住了。
“童心,夠了。”燭母語氣嚴厲起來,看似也動了火氣,不等童心回話燭母拉着童心離開,“江流,你先休息,小炎在給你準備你愛吃的。”燭母望着我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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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微微點頭。
“媽,你也……”童心不甘但還是被燭母拉了出去,房間又剩下我一個,我猶豫一會聽了聽門外的動靜,童心不斷抱怨,我有些不耐煩,手撐着下了牀走出房間。
童心跟燭母在客廳拉扯,滿臉憤懣怨恨,眉眼之間埋藏着黑氣,我皺了皺眉頭沉默以對。童心一眼就看到我,我出了房間童心沒了忌憚,一個箭步就朝我衝過來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童心!”燭母生氣道。
“你個妖女!”童心怒吼,揚手就要打過來,我冷冷的看着她一動沒動,眼看巴掌就要落下來,童心嘴角的笑變得猙獰,我彷彿從她眼睛之中看到另外一個人,我心一沉,一個黑影擋在我面前,牢牢攥住童心的手腕。
我愣了愣,不由的一笑,是燭炎。他是一手攥着童心的手,一手裡還拿着鍋鏟,我能聞到香氣。“給是五分鐘,離開這回學校。”燭炎冷冷說道,什麼也不問直接做了決定。
“我不!”童心氣的紅了眼。
“你還有四分鐘四十六秒。”燭炎沒有理會童心,說着話一把甩開她的手,沒有迴旋餘地。童心張張嘴,緊緊咬脣,像是在強忍着情緒,我靠着燭炎衝童心壞笑。
我看得出,童心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燭炎,她對燭炎的感情很複雜,有敬重也有畏懼還有些別的,我說不清楚的東西。
“哼!”童心冷哼一聲,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恨恨的道了一句,“江流,你給我等着。”
燭炎想說什麼,我搶先說了句,“好啊。”
“你!”童心氣的說不出話,驀地一個轉身就出了門。
燭炎眉峰緊蹙,他轉過身看着我,“怎麼出來了?”
“我想見你。”我眯起眼睛瞧他。
“行。”燭炎低聲道,牽住了我的手,我笑起來餘光瞥到燭母,燭母臉上雖掛着笑,但顯得很不真實,似乎在擔心什麼,我的心不由得恍惚起來,沒等我多想燭炎牽着我進了廚房。
關於童心,燭炎沒說什麼,剛纔的事對他沒絲毫影響,他繼續做飯,動作熟練,叫我心不自覺得追隨上了他將燭母的事忘在腦後,跑去給燭炎打下手。
“方萍怎麼樣了?”我一邊洗菜一邊問。
“沒什麼事,休息幾天就好了。”燭炎淡淡說道,利落的炒着菜,表情嚴肅漠然,“方慶失蹤了。”
“失蹤?”我正在洗菜的手停下來,眼前浮現方慶那張慘白的臉,心裡犯起嘀咕。方萍出事那晚,我叫了方慶好多次他都沒反應,原來是不在那,我想着覺得哪裡怪怪的。
燭炎繼續說,關於方慶的事,方萍什麼也不願說,這事讓他們很困擾。到如今,事情分明跟方家姐弟有關,唯一能提供線索的只有方萍,如果她不開口事情就難辦了。
“我去看看她,吃飯叫我。”我把洗好的菜遞給燭炎,燭炎眸光沉了沉,他沒接過菜而是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帶進他懷中。
“小心點。”他的脣劃過我的耳朵,我心倏忽一顫,臉有些燙,小聲答應一聲便溜出他的懷抱,快速鑽出廚房,邁着小碎步進了客房。方萍躺在那,雙眼緊閉,燭母正在那照顧方萍見我進來,她回眸對我笑笑。
“小炎他爸跟施坤去藥廬拿藥,一會就回來。”燭母輕聲對我說,我思索着點頭,“我先出去。”燭母似乎看出我有事情要做,邊起身邊說,沒等我說話她人已經出去。
我掃了一眼躺在那的方萍,她身上的歃血咒已經沒了,臉色雖然蒼白卻也算正常。我先是站在牀邊盯着她看了好一會,見她沒有動靜,我踱步走過去湊到她耳邊,“我知道你醒了。”
話一落,就見方萍眼皮動了動,但她沒有睜眼她在逃避,我坐在她牀邊的沙發上,“你還不醒的話,我就殺了方慶。”我語氣冷冷的,帶着些陰森森的涼意。
“不!”
她猛地睜開眼,“我求你。”
方萍她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也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似乎反應過來自己裝睡被戳穿,臉上飛過一抹尷尬的紅。
“小流,我……”方萍表情很爲難。
“說點什麼吧。”我盯着她,坐直了身子,學着燭炎的樣子試圖製造出壓迫感。
“我,我……”方萍猶豫,她撐着坐起來,臉色一片陰霾,她忽的瞪大眼睛看我,“你們找到他了?”
“你說呢?”我沒直接回答她。
“不可能,你們不可能找到他。”方萍她搖頭,語氣很緊張。
“沒什麼不可能。”我也不甘示弱,不能讓她看出我們沒有找到方慶,方慶是我們唯一的籌碼,“方萍,我能救你一次,但不能次次都救你,這點你自己想清楚。”
她肩顫了顫,緊緊抿着的脣也跟着顫抖,“我求你,我求求你們放過他,放過他。”說着說着她突然就哭了起來,抽噎個不停,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方萍……”
“我知道你很厲害。”方萍打斷我的話,“你救了我好幾次,我求你發發慈悲放過他。”
發慈悲?
我皺了皺眉,沒有任何的感情的說,“你搞錯了。”方萍擡起滿是淚水的臉看着我,我繼續說,“發慈悲是佛的事,和我無關。”
“你……”
“說吧。”我不想聽她拖延,“如果你不想方慶死的話,否則我告訴你,我要他死。”我盡力瞪大眼睛,想讓氣氛更駭人一些,當然我不是嚇唬她,我說的是真的。
真的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