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什麼鬼地方,我一邊避開火焰一邊嘀咕,燭炎擋在我前面,火光照亮他的臉,面色沉沉,透着凜冽。這會我也沒工夫跟他生氣,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
“主人,快走吧,你們進不去的。”沉默的紅玉又開始說話,“快點走。”
“我也想走啊,但怎麼走?來的時候你也不說這麼危險,還讓我們進來,現在進來又要走,你真的天下無敵的古書嗎?”我望着紅玉,現在情況根本不是我的能控制的,燭炎他們也是一臉冷峻,看來這事不好辦。
“我以爲主人您能進去呢,您身份那麼尊貴,您的話一定沒問題,但沒想到是這樣,您是不是生病了?”
紅玉絮絮叨叨,我哼了一聲,“你才生病了,別說了,現在說這個太晚了。”
紅玉說的是以前的我,以前的漱漓而不是現在的江流,雖然是同一個,但千差萬別。
“得想辦法出去。”顧忍冬低聲道,餘光瞥着燭炎。燭炎始終沉默的盯着大火,一副深有所思的樣子。
大火逼近,一點點靠近我們的身體……眼看着就要將我們燒成灰燼,我還不知道我被燒了會怎麼樣,我還從來沒被燒過。
“主人,我來救你們。”紅玉忽然道。
嗯?她來?
“你說什麼?”我低頭看着懷裡抱着的紅玉,她原本熄滅的光亮重新亮起來,我話音未落,紅玉驀地飛進大火裡,原本包圍着我們的大火也順勢跟上紅玉將她包圍。
“他們還沒發現你們,他們目標是我,抱歉主人,我剛開始沒說,怕你們把我交出去。但你既然是我主人,我就該爲你成爲犧牲,等我消失返回陽間的大門就會重啓,你們就能回去。”紅玉妖嬈的聲音多了幾分堅定。
犧牲?陽間?難道這裡是陰間?
“紅玉,什麼犧牲,你趕緊回來。”我有點着急。
燭炎眸光一凜,凝眸看着被大火包圍的紅玉。
“不行,我必須受罰。只要我消失,你們就可以回到人類世界,主人,你要小心身邊人。”紅玉變換出了人形,低聲說道,話剛落,大火穿過她的身體,沒等我們衝過去,紅玉已經化作一縷青煙。
我不由得愣住,想救紅玉也已經晚了。
忽然,我們腳下踩的地方劇烈晃動,燭炎一把摟過我,我驀地回頭看着燭炎,沒等我說話,腳下地面出現裂痕,裂痕越來越大,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我們三個掉進巨大的裂縫中。
掉入裂縫之後,強光涌來,照的我們根本睜不開眼只得閉上眼。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我默默道。燭炎擡手捂住我的眼睛,我眼前黑了一片,耳邊風聲呼嘯而過,還有就是燭炎平穩的心跳,我不由自主的靠近他,燭炎似乎意識到什麼緊緊摟過我,我微微皺眉,腦海中拂過一個又一個畫面。
畫面倏忽消失,身體失去平衡,我們三個接連之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因爲燭炎護着我,所以我沒摔得很重。
“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得死在那呢。”顧忍冬翻身平躺在地上看着屹立在深沉夜色之中的圖書館,轉身又看着燭炎,“燭炎,你多少年不找我,一找我就是大事,太不夠義氣了。”
嗯?我瞧着他們倆,有些疑惑,許是看出我的疑惑,顧忍冬笑笑,“我是他派來保護你的。”
“保護我?”我緊緊皺眉,瞥了一眼燭炎。
燭炎凝神看着我,緩緩的擡起手,手指擦過我的臉頰,眉峰緊蹙,“擦破了一點。”
我驀地躲開,不想靠近他。
“別碰我。”我嘀咕一句,轉身要走。燭炎拉過我的手,我回頭瞪着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對啊,你到底想幹什麼?”顧忍冬摻和進來,故作一臉嚴肅,說着他勾住我的肩膀,手剛放上去就被燭炎按住,我看着燭炎,見他一張臉冷冰冰的,顧忍冬皺眉,“放開,放開,我沒想怎麼樣?我好歹也算救了你們,給點面子,拜託。”
顧忍冬求饒,燭炎這才鬆開他。
“你們……”
“回去再說。”燭炎低聲道,黑眸深邃。
“沒錯,先回去。”顧忍冬動了動被燭炎按的生疼的手臂,附和道,“再不走,我們就真出不去了。”
他們這麼一說,我纔回過神來,注意到周圍的氣流涌動的很古怪,周遭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看着我們。我意識到,我們好像無意之間闖入的不該闖入的地方,因爲犧牲紅玉才換來的機會,可不能這樣浪費了。
“走吧。”我催促,燭炎他們微微頷首,快步離開圖書館。距離圖書館越遠,那股惡意也就越少,我本來想回宿舍,但擔心事情會連累蘇米,而且燭炎他也不讓。
夜色深深,這個時候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也沒什麼車輛,一路暢通,到燭炎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我們竟然在那個詭異的地方呆了幾個小時。燭炎讓我先進去,他跟顧忍冬重新佈置結界。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們,思緒翻動,看他們的樣子的確是老相識,原先還裝作敵對的樣子,真是會演戲,我撇撇嘴,唏噓一陣。耳邊響起顧忍冬剛說的話,他說什麼他是燭炎派來保護我的,是什麼意思?
十幾分鍾過後,他們兩個走了進來,顧忍冬放鬆的呼一口氣,嘴角挑着一抹笑意,“燭炎,你是怎麼搞定凌木蘭的?”
“少廢話。”燭炎態度冷淡,我立在一旁沒說話。事情有些奇怪,但我也說不清楚,燭炎跟凌木蘭到底怎麼了?燭炎緩緩地轉過身看着我,沉沉的目光之中滿是溫柔,我思緒一亂,驀地避開他的視線。
“小流,我跟……”
“我知道了,你用了血飲術術。”燭炎話沒說完,顧忍冬打斷,“在餐廳裡凌木蘭獻的三滴血,您拿來用了對吧?你用了血飲術困住凌木蘭,讓她不得靠近你,否則就會心臟劇痛。”
顧忍冬滿臉期待的望着燭炎,似乎在等他的答案,燭炎冷睨他一眼,顧忍冬笑起來,“我猜對了。”顧忍冬得意道,“不過,你怎麼能說服小西天的老闆把血借給你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燭炎冷冷道。
顧忍冬聳聳肩,驀地站起來走向我,我微微皺眉,燭炎倏忽攬過我,對着顧忍冬冷聲道,“老實點,否則我一把火把你給燒了。”
“喂喂喂!”顧忍冬頓時緊張起來,“開玩笑嘛,小流都沒生氣呢,你吃什麼醋?”
“行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有些煩躁,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網中無法掙脫又無法掌控,很不舒服,我瞪着燭炎,“你跟凌木蘭……”
“凌木蘭愛他,他不愛她。”燭炎沒回答,顧忍冬便道,“凌木蘭是天靈教教主凌開封的女兒,以前我跟燭炎曾臥底進去過,凌木蘭看上了燭炎,非要嫁給他,鬧得雞犬不寧,還好她老爹不同意,否則我們估計都回不來了。”
天靈教?我知道人間教派繁多,但這個教派我沒聽說過。
看出我的疑惑,燭炎低聲道,“天靈教是邪術大教,教衆遍佈全世界。凌家世代爲邪術師,教主凌開封繼承凌家邪術,將天靈教發展壯大,是個很危險的人。”
聽着,我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跟凌木蘭……”
“我跟她什麼事也沒有。”燭炎望着我,眼神專注,專注的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
顧忍冬嘴角勾着笑,一副狡黠模樣。
“那你爲什麼跟她……”我別過頭。
“都是爲了你。”顧忍冬又一次搶話,“凌開封修煉邪術需要吸食靈力,凌木蘭的任務就是到處給她老爹找能夠供他吸食的人,妖,或者其他生靈。小流你是個不錯的選擇,儘管此刻你身上靈力很弱,但他們有辦法將你的靈力釋放出來。”
“釋放?”我緊緊皺眉,“你是說,他們會殺了我。”
“沒錯。”燭炎沉沉道。
“所以燭炎找到我,讓我來保護你,用我的靈力幫你遮掩住你的靈力,希望能夠騙過凌木蘭身邊的探靈師。而燭炎的任務就是拖住她,找機會讓她遠離這裡。”顧忍冬說着,斜睨一眼燭炎,“燭炎,別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
我凝眸看着燭炎,燭炎沉沉頷首。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我瞪着他,臉上有些發燙。
“當然因爲他愛你啊,怕你受傷。”顧忍冬繼續道,好像他有說不完的話,“爲了你,他還要我關鍵時刻犧牲自己保全你呢。”
“你閉嘴。”我睨了一眼顧忍冬,他怎麼突然變得話這麼多。
“喂喂,你們倆也太沒良心吧,我……”
“閉嘴!”我跟燭炎瞪着他,齊聲道。
顧忍冬無奈攤攤手,“有異性沒人性。”說着,顧忍冬退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一副把無聊賴的樣子看着我們。
“那個血飲術……”我斂起視線望着燭炎,“你對凌木蘭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