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候:反舌無聲。百舌鳥也。
親愛的美奈女士:
說句實在話,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也願意談論有關於科學技術的話題。只可惜我在這方面一竅不通,硬要說也只會鸚鵡學舌。再多就是根據自己現有的那麼一點可憐的見識進行一些想象和發揮。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的想象和發揮非常的高明,實際上這是非常荒唐的。比如我在某個單位工作,我面對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這些人被迫要參與一點有技術含量的事,因爲知識的限制,他們不得不依靠別人或者依靠自己的親屬或者依靠有司的工作人員。當我給他們解釋各種事情的時候,我發現無論浪費多少口水都是徒勞。你說出來的東西與他們理解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兒,所以有時候你想用技術方便別人。很可能到最後不是方便了他,而是給他造成了極大的不便。所以一些看起來方便受衆的技術,歸根到底是爲了讓數據看起來更加的精確。
馬先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有些問題跟內行討論是可以的,跟外行沒有這樣的必要,對於那些科學技術來說我是外行,所以沒辦法交流。假如你是一個外行,你想要了解某一個領域的知識,你只能虛心的求教行里人。第一個要學的當然就是行裡的規矩,很多人有這樣一個毛病,什麼都不會,就要表達不同意見。人大多是這樣掌握的東西越多,越不敢輕易發表自己的看法。我曾經寫過一點科幻類的東西,我也承認這些東西應該不怎麼樣,因爲沒有相關的知識基礎。但有時候這樣的想法也是很有意思的,比如小的時候聽收音機,就覺得是收音機裡住着很多人,他們說話給你聽。又比如小的時候看電視,就覺得是什麼神奇的方式讓人走進了電視,讓他們有機會在電視裡進行各種表演。在那個知識相對匱乏的年代,想象力就被當做是一種知識,誰的想象看起來更加的合理,誰的想象邏輯更加嚴密,誰的想象就是當時的科學。
當我們提到易,很多人覺得用它指導實踐有問題。說這種話的人不瞭解我們的歷史,實際上在遙遠的古代漫長的時間裡,人們一直是在易的指導下生活生產的。即便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社會的進步,人們有關於生活和生產的知識不斷的累積,易作爲傳統文化的核心部分,仍然對人們的生活生產發揮着非常大的作用。比如。大元、大明、大清,三個國號都來自《易經》。易描述了我們生活的宇宙,他向我們呈現的是一個有機的生命體,就算是在今天,也仍然是易個非常重要的學問,一個對易沒有了解的人,請不要對外宣稱自己的傳統文化有所瞭解,因爲你根本沒有觸及到它最核心的部分。至少在三代以及三代以前,意絕對是科學,而不是人們所理解的傳統文化。我覺得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工業時代的來臨,才讓易變成了純粹的傳統文化。至於易,在今後還能發揮什麼樣的作用?我暫時是不知道的。關鍵就在於人們怎麼看待它,有沒有興趣讓它存在下去而存在它一個關鍵的內容,就是要研究它,讓它獲得發展。
昨天我在網站上看視頻的時候,有人討論了這樣一種設想。未來生產人口不依靠男人,也不依靠女人。而是純粹用技術來生產人,他們會製作一種像蛋殼的東西,人在蛋殼裡孕育,當人破殼而出的時候,他就會走路了。假如真的有這麼個東西,對於人倫是非常大的衝擊。過去的人是哺乳動物,如果改由蛋殼裡浮出,它就變成了卵生動物。而且它不是典型的卵生動物,因爲這世上所有的生物都是產自於它的母體,唯獨人類有可能是產自於某一種技術。當然這種技術的誕生對於女性來說絕對是一大福音,這也意味着男女被區別對待的可能性將被嚴重的削弱。
類似的設想我也曾經有過,但我還沒有想象過人從破殼而出的一開始就會走路,他不是一般的人,一定是做過技術改良的人。大概是去年還是前年,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有一位科學家曾經對嬰兒做過基因編輯,這件事在學界引起了極大的爭論,在域外引起了巨大的質疑。假如人從蛋殼裡孵出來又會走路,或者直接就會說話,或者從蛋殼裡走出的那一天就已經具有了博士的學術水平。你可以想象那個時候的人都是超人,而人絕對是超越自然一切生物的東西,因爲他們不是在自然狀態下誕生的,他們是技術生產出來的。當最後一代自然人離開人世之後,地球上會發生什麼事呢?我曾經想象過未來機器人成爲地球的主人,而極有可能發生的是人與機器結合,比如一個自然人同時又是機器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值得人們去期待的時代,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肯定會發生。
那位先生姓曹,假如凡是新事物,我們就應該接受。或者說新事物註定要淘汰舊事物,未來等待我們的是喜劇還是悲劇呢?當超級人被生產出來之後,自然人根本沒有辦法與他們競爭。比如他們的彈殼當中蘊育一年就具有博士的學術水平,破殼而出之後,再學習個十年半載,他們的知識將更加突破人們的想象。我常常是想學者不一定都是好人,因爲他們整天想着怎麼突破人倫,或許在這些人看來,人倫這種東西根本就不重要。我們將擁有一個什麼樣的未來呢?除了科學技術,文藝要在其中扮演極爲重要的角色。我希望未來的文藝真正是爲工農兵服務的,而不是爲一個組織團體負責宣揚他們的理念,炫耀他們的豐功偉績。我希望我們的文藝對歷史負責,對未來負責,對受衆負責。而不是隻想着用什麼方式從受衆那裡騙錢,今天很多娛樂公司,影視公司只把它當成是生意,是賺錢的工具。對於那些只對錢負責的文藝作品,必須形成某種制約。
很多人已經意識到我們正在經歷一個偉大的時代,但這個時代到底意味着什麼?我們都期待着未來有更大的繁榮等待着我們,而不是從我們這一代之後就進入低谷。如果你的期待是這樣,就不應該把我們現在所經歷的描述成盛世。盛世是很容易讓人驕傲的,是很容易讓人自大的,也是很容易讓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的。今天有太多的人看不到自身的問題,只會跟着那些人人云亦云,我特別不喜歡活躍在公共平臺的一部分所謂的知識人。他們輸出的不是知識而是價值觀,價值觀是一副有色眼鏡,它讓你看不到事實,它讓你拒絕承認一切與你價值觀相悖的真相。時間讓很多與我有過交集的人想法相悖,我並不爲此感到遺憾,因爲人生無常。
我不喜歡把自己弄的跟教科書一樣,我不喜歡讓別人誤以爲我有多麼高尚。我也不期待有很多人捧着我、尊重我,拿我當一回事。我滿足於做一個普通人,一個不被注意的人,我希望自己是一個有學識、有智慧、有想法的人,大概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去參加別人的葬禮,會有一些複雜的感受。比如看到別人風光的葬禮就會感到羨慕,看到別人死的特別落寞,就會想自己可不能跟這個人一樣。其實人在生之前死之後都沒有必要那麼吸引人們去關注,因爲生之前和死之後,人對這個世界是沒有感知的。當我上了一定的年紀之後,我就不會再去參加別人的葬禮了,我會待在一個地方每天堅持讀書,我不求人生圓滿具足,只希望活得不遭罪體面,我所謂的體面不是一種虛榮,而是自己的自尊心,不要受到太多的衝擊。我特別羨慕一些高僧晚年不遭罪,只是坐在一個地方安安靜靜的走了。
對於我而言,文藝到底意味着什麼呢?文說到底是痕跡,時間會給很多事物留下痕跡,你可以根據這些痕跡來判斷這個事物到底經歷了什麼。就好比樹有年輪,你可以根據樹的年輪來判斷他經歷了多少雨季和旱季。藝是相對於技而言的,技得實用性更強,而藝更注重於美感。就好比一把紫砂壺,如果。如果它用起來非常的便利,這就說明技術很好。如果它看起來賞心悅目,這把壺就具有了藝術價值。而美我曾經做過解釋,它是一種舒適的感覺,而這些舒適的感覺是,通過感官反饋信息給大腦,大腦做出的判斷。簡單來說,凡事那種能夠讓人身心愉悅的東西就都是美的,凡事讓人產生不適的東西就是醜的。而中間不能夠讓人的身心產生反應的東西或者反應很小的東西就是不醜不美的。所謂文藝就是,具有美感的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文藝是屬於全人類的,這不是故意說大話,是本來如此。
說文藝是屬於全人類的,只是理論上如此而已。實際上在生活當中,我們所能接觸到的文藝,會展示出它的羣體性,我所說的羣體性是指文藝會因爲羣體的不同而體現出不同的特徵。比如我們所熟悉的雅俗兩家,雅的文藝主要服務於上流社會,活躍在這個圈子裡的人大多都是一些精英。俗的文藝主要服務於底層社會,活躍在這個圈子裡的大多是一些生鬥小民。在生活當中我們所能接觸到的雅的文藝主要是那些交響樂、芭蕾舞、歌劇、話劇之類。過去的崑曲也是非常優雅的文藝,據說過去的那些人要聽崑曲,手裡還得拿着一本字典,因爲崑曲裡邊的每一句詞都包含一個典故。一種文藝如果養到這種程度,大概也就沒什麼生命力了。對雅的追求,對俗的遷就都不應該過頭。
對雅的過度追求就如同把植物從土裡面拔出來,對俗的遷就就如同用土把植物埋起來。雅意味着規範和制約,讀更多是對人本性特別是自然屬性的一種釋放。如演唱崑曲和歌劇,講究的規矩就非常多,而演唱陝北的信天游要隨意太多了。有一度我曾經嘗試想要去了解崑曲,並且能夠欣賞它,後來我發現自己的這一嘗試失敗了。我是在不知不覺當中放棄的,我甚至想不起來具體是在什麼時候決定不再繼續在崑曲這項藝術上耗費精力了。歷史上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很多原本活躍在底層的藝術因爲某種機緣得到了上流人士的青睞於是他們按照自己的愛好對這種藝術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造,原本從事這項藝術的人可能只在田間地頭表演,可能只是在街頭或者是茶館裡表演。經過這些有心人士的改造之後,這項藝術登上了大雅之堂,給那些體面的人表演,從事這項藝術的人也獲得了極大的體面。
從這個時候開始,這項藝術越來越受制於上流社會,受制於精英人士。漸漸的人們就會發現底層的人已經沒辦法欣賞這項藝術了,因爲他們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懂了。漸漸的就連上流人士也發現,這項藝術變得越來越僵化,越來越無趣,越來越沒有生活的氣息。民間的底層的藝術雖然看上去有些粗糙,但是它們充滿了一種人間的煙火氣,是真正的活着的藝術。而那些已經被深度氧化的藝術卻只能被保存在博物館裡,變成了一個又一個非物質文化遺產。當中我們能夠接觸到一個非物質文化傳承人,他們因爲堅守一種已經死亡的藝術,而得到了大家的尊重。什麼是活着的藝術,就是能夠養活一批人的藝術。而且他能養活人的方式只能是表演,只能是賣票。不是憑藉自己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身份,從有司那裡領一份錢糧。所以我覺得對雅的追求一定要適度,不要光想着取悅上流人士,不要光想着討好那些精英。
最近我聽到這樣一個消息,有一位何先生獲得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身份,這個身份會給他帶來不錯的收益。但這位何先生擁有這個身份是對某個金子的招牌非常大的褻瀆,不過對我來說這無所謂,因爲我從來沒有覺得那個金字招牌有什麼了不起。作爲演員,哪一個更應該受到尊重?所憑藉的不是某個組織授予他某一個身份。而是憑藉他在業界的口碑,憑藉他的藝德。今天下午刷短視頻的時候,我看到郭先生在那裡直播鼓曲社招生的場面。未來鼓曲界會不會很熱鬧的?我個人感覺不是很樂觀,因爲鼓曲趴在那個地方已經很久了,今天人們的知識結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把過去的那些曲子搬上舞臺,還會有市場嗎?當然我的這種見解一錢不值,只要有角兒,鼓曲還是有希望的。
坦率的講驚天相聲,其實根本談不上繁榮。因爲整個北洋只有一個班社做的不錯,郭先生他就形容過這個斑蛇,它就像是諾亞方舟。很多人在上面討生活,離開了這艘船,也許很多人還能謀到不錯的生計,但是相聲這個藝術就會迅速的滑向低谷。這家班社未來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呢?郭先生目前是四十大幾歲?在我看來他最巔峰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雖然他的買賣越做越大,名氣越來越高。這都是得益於之前的積累,關鍵在於後面會不會有新的角兒出來。我說的是那種特別亮眼的角,那種攻克特別齊全的圈,以前我對陶陽抱着很大的希望。現在我仍然抱有希望,但陶陽的狀態是很難回到從前的。而且它的志向更多是要推動京劇藝術的發展,郭先生的長子未來有沒有可能成爲角兒呢?這種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我覺得他的興趣可能更多還是在拍影視劇或者做綜藝上。
作爲一個相聲演員,一年都演不了幾場,多年以後,他變成了相聲界的大角兒,也許在未來會變成現實,但在推理上沒有辦法成立。我估計未來承襲班主職位的人很可能是嶽先生,雖然他現在不是什麼特別大的角兒,但他在班社裡地位已經僅次於郭先生了。最簡單的例子就在於只有他和郭先生在說相聲的時候穿着刺繡大褂,雖然他們一再澄清,沒有明文規定不許其他人穿刺繡的大褂。可大家卻默契得遵守這一原則,迄今爲止,他們沒有爲了闢謠,安排這個小角兒穿着刺繡大褂去表演。如果能夠保持這種狀態,未來他坐到了班主的位置上,大致也是能說得過去的。當然最關鍵的是他要穩重,要足夠的謙虛,如果他因爲有可能成爲未來的班組,而一天天自大起來。不僅對於他個人是非常不幸的事情,對整個班社也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
這就好比漢高帝是一個大角兒,他就希望自己的繼承人也是一個大角兒,遺憾的是他的兒子不是什麼英雄人物,看起來總是那麼普普通通。他也只好認命,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不求其它,只希望他能夠穩穩當當的坐在皇位上。漢武帝是一個大角兒,可他立的儲君看起來卻非常的平庸,在發生了一系列意外之後儲君死了,他不得不立幼子爲繼承人。有人說這是漢武帝故意這麼安排的,如果我是漢武帝我是不會這麼安排的,因爲這風險太高了。霍光最終沒有篡位,他如果真的篡位,誰又能夠阻擋他呢?郭先生是一個大角兒,理想的狀態自然是在他的徒弟中也能夠冒出一個大角兒,如果這個大角是他的兒子那就更好了,如果沒有大覺作爲繼承人,有一個人品厚重的小角兒,來繼承班主的位置也沒什麼不好。
郭先生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似乎看得很開,今天自己的班社非常的熱鬧他還開心,明天自己的班社生意做不下去了,被迫關張他也能想得通。話是這麼說,可是如果真的這麼發生的話,我不相信他能真的這麼樂觀。我當然希望這個班社能夠出現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的角兒,我也希望鼓曲社、麒麟劇社能夠越來越興旺。據我所知,麒麟劇社的票並不是特別難買,很多人說如果買的早的話是可以買到的。當年郭先生曾經有過給一個人表演相聲的經歷,麒麟劇社未來也是值得期待的,特別是陶陽的狀態,如果持續好轉的話。不僅麒麟劇社值得期待,整個京戲界都會迎來一個春天。我希望麒麟劇社能夠拍更多的新戲,當然這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時間慢慢的去打磨,需要更多的人去加入進去。只要這個團隊當中能夠聚集越來越多有才華的人,麒麟巨獸就會能給帶給我們更多的驚喜。
今天晚上我看到了這樣一則消息,好像說明天就可以辦房產證了。這個消息還不是很確定,我初步的想法是在明天上午會問這件事。最遲在明天中午會問,如果消息確切的話,我會在明天下午去把這件事情辦妥。如果消息屬實,明天可能會有不少人去那個單位辦這項業務,那樣我可能會面臨排隊的問題。我對排隊一直都是非常抗拒的,但這一次可能沒有辦法避免,希望明天順利的把這件事情給辦了。今年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比如我曾經在年初的時候經歷了一次嚴重的感冒。又被省作協拒絕了成爲會員的申請,在我的內心深處,對這個組織的看法是非常複雜的一方面,我希望能夠擁有這樣一個頭銜,我相信這個頭銜能夠給我帶來一定的益處,另一方面我又覺得這個組織實在沒有幹過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加入這個組織不過是擁有一個空名頭而已,實際上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五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