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號 秦宋治世

小暑:初候,溫風至。

親愛的珍女士:

無論是在現實生活中還是在虛擬世界,都沒有人陪我談心、論道。我只能自己陪着自己玩兒,自己跟自己聊。昨天我想在社羣裡轉文,但是到目前爲止我都沒有那麼做。一方面是時間不允許,另外一個方面是因爲我對此還有所顧慮。索性還是在這裡談一談我的一些思考吧!王安石變法爲什麼會失敗?商鞅變法爲什麼能夠成功?首先來說一下這兩個人的結局,商鞅走投無路被車裂,王安石卻能夠安度晚年。但他的晚年也是很不快樂的。第一、他受到了極大的非議;第二、他的主張最後被完全廢棄。在他人生最後的時光,徹底的皈依了佛門,死後把家產捐給了叢林,家宅被改成了寺廟。這二位都是悲劇人物,但前者的主張讓秦國得以富強,後者的主張卻沒能夠讓大宋走出困境。這裡面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商鞅的身份是客卿,他的生長環境到底怎麼樣?早年經歷過什麼史籍的描述非常的模糊。來到秦國之後,是不是做過廣泛深入的調查研究?

這一點也不是特別的清楚,按照太史公的記載,景監引薦了三次,他見了孝公三次。二人相談甚歡,之後就開始轟轟烈烈的變法活動。變法的詳細內容應該被收錄在了一本叫做《商君書》的著作當中。我的感覺是這樣的,商鞅提出的主張非常具有針對性。商鞅不是那種空想式的變法家,所以可以推測,來到秦國之後一定做過廣泛深入的調查研究,對問題有過科學的分析,才能夠有針對性的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案。對王安石和商鞅這兩個人進行對比,商鞅是一個實幹型的人才,不能說王安石不是個實幹型的人才,但在這一方面他遠不如商鞅。在很早的時候,王安石就提出了變法的建議。後來變法的。內容據說大致就來自於當時他給皇帝上了一份達萬字的奏疏。根據後來這些法令的執行效果來看,可以肯定王安石並沒有對當時朝天的情況做過深入廣泛的調查研究。

一般在變法的時候,應該想盡辦法減少變法的阻力。王安石卻不是這樣做的,他在爲自己辯護的時候說把人言、祖宗之法都不當成一回事。同樣的做法,其實他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來表達。比如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裡,比如孔子的主張,當時並沒有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難道孔子的主張錯了嗎?所以人言不應該作爲評斷是非的標準。至於祖宗之法,祖宗之法有很多,應該優先遵守最根本最重要的法。而不是在一些細枝末節上迎合祖宗,卻把祖宗留下的社稷,陷入危亡的境地。在這個時候他完全可以重提舊事,當年范仲淹、歐陽修等人在仁宗皇帝的支持之下革新舊制,希望能夠興利除弊,一掃多年以來的頹廢之氣。而你們這些人不想着振奮大宋士氣,只願在頹廢和守舊當中沉淪,將來有何面目在九泉之下去見祖宗,現在又何以能腆着大臉說祖宗之法?

商鞅也好,王安石也好,他們都遇到了反對變法的力量,商鞅在孝公的支持之下能夠克服困難,王安石卻沒能夠做到這一點,雖然他也得到了來自皇帝的堅決支持。在這裡有必要仔細的對比一下王安石和商鞅,這兩個人有什麼不同?根據史籍記載,以及史家對他做出的評價,認爲商鞅是一個刻薄寡恩的人。其實這樣一個評價並不貼切,爲了實現秦孝公變法圖強的願望,商鞅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一往無前,這難道不是爲了報答秦孝公的知遇之恩嗎?說商鞅這個人刻薄,如果執法不嚴,在推行變法的過程當中,就會被各種打折扣。最後呈現出來的模樣,一定不是你想看到的樣子。所以只有嚴厲的執法,才能夠保證變法能夠百分之百的落到實處。

可以這樣說,商鞅所體現出來的行動力執行力是王安石遠不能比的。爲什麼王安石變法的執行力,行動力會那麼差呢?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所用非人。爲什麼會所用非人呢?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無人可用。所以不論優劣,只要支持變法,就能夠被委以重任。這些人在推行變法的過程當中,爲了追求形式上的成功,給百姓的生活造成了非常大的困難。而且王安石的主張本身也是存在問題的,在談論王安石變法之前一定要提一提仁宗時代所推行的那一次革新活動。衆所周知,宋朝存在三個問題冗官、冗兵、冗費。冗官和冗兵是原因,冗費是結果。所以冗費的問題姑且不談,之所以會形成冗官的問題,是因爲宋朝有養士之德。爲了圖得士子之心,宋朝的辦法就是不斷增加科考的錄取名額,不僅如此,對多次參加科考的人,也會加以優待。這樣一來整個宋朝的公務系統人浮於事的情況就非常的嚴重,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宋朝給官員提供的是高薪,維持龐大臃腫低效的公務系統支出也變得極爲巨大,成爲大宋不可承受之重。

大宋養兵的方式也非常的詭異,哪裡發生自然災害,官府就會在那個地方徵兵。想要有一口飯吃的人就大量的涌入到了軍營當中。宋朝的士兵並沒有得到很好的訓練,他們經常被拉去給一些官員的家裡幹活,至於給公家幹活,那就更不要提了。不僅如此,宋朝軍隊的指揮系統也很成問題。一方面士兵與將軍彼此之間是很不熟悉的,另一方面朝廷拒絕給前線的指揮官變異形式的權力,在打仗之前先給你一個陣圖,並且告訴你這個丈就要按照這個圖來打。到了前線發現情況與圖中的描述不同,只要按着這個圖打必敗無疑。那也沒有辦法,你只能承受這個敗局,絕不能在前線不執行皇帝的命令。用徵兵的方式來賑災,士兵的數量是上去了,戰鬥力卻越來越差。還有一個副作用,就是爲了養活這樣一隻戰鬥力差有規模龐大的軍隊,必須長期維持一筆巨大的開支。

面對這兩個嚴重的問題,范仲淹提出了自己的主張。第一個就是要提高公務系統的辦事效率,同時淘汰一批不適任的官員,減少官府的開支。至於在解決傭兵這方面採取了什麼樣的舉措,我並不熟悉,大概也與這個相似。可如此一來,有大量的官員面臨着即將被淘汰的命運。他們不會讓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官位丟失,於是大家團結在一起,釋放能量,一定要阻止這一次革新。最後他們成功的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官位保住了,朝廷卻沒有辦法走出困局。可以想象王安石一定詳細的研究過,這一次革新爲什麼不能夠成功?所以他提出的解決方法節省公務開支,而是想辦法增加官府的收入。

他自認爲想到了一個兩全之策,既不增加百姓的負擔,又能夠增加官府的收入。他對自己的才幹評價很高,因爲他覺得自己是憑空創造出了這些財富,並且把它收歸官有。問題是官府真的能夠憑空把財富創造出來嗎?對於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很容易能夠聯想到當年漢武帝時代桑弘羊的做法。實施鹽鐵官營,一方面增加了官府的收入,與此同時並沒有增加對百姓的稅收。就好像真的憑空把財富創造出來一樣,實際上卻不是那麼回事。鹽鐵沒有官營之前,百姓能夠買到價廉質優的產品,因爲不同的從業者之間在相互競爭。實施官營之後,人們就發現鹽的價錢越來越貴,而鹽的質量卻越來越次。與此同時百姓發現自己買來的農具越來越不好使用。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就在於前方打仗耗費巨大,而這筆錢要從售賣鹽鐵當中獲得。如果鹽鐵價廉質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湊足打仗的錢。所以看起來是憑空爲官府創造了收入,實際上還是從百姓那裡把錢弄到了官府。

所以在這一點上,司馬光的主張是完全正確的。在一定的時期內,天下的財富是相對固定的。不是進入百姓家就是進入官家,你不可能出個什麼法令就能夠憑空創造出一筆財富。現在一些人說王安石的做法多麼前衛,多麼現代,其實這完全就是胡說八道。王安石所謂民不加賦而國用饒,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當然他的變法也並非一無是處,這一點在當時一些反對變法的人當中也是認可的。我曾經說過執行法令的人比制定法令的人更加的重要,法令制定的不合理,在執行它的時候可以有所更正,對於一些不合理的東西,可以選擇不執行或者少執行。如果在執行的環節非常的差勁,再完美的法令到了他們的手中,鬼才知道能夠執行成什麼樣子。所以執行力是決定成敗的關鍵,應該尤其引起人們的重視。

王安石的變法,除了法令本身有一些問題之外,在執行環節更是一塌糊塗。因爲無人可用,就把一些原本不適任的人提拔起來。這些人多半不是跟王安石多麼的心心相印,多麼想要解決朝廷的憂患。而是想利用支持王安石,爲自己謀個進步。所以當時支持王安石的人給大家一個強烈的印象,就是他們都是一羣小人。王安石的確是一個非常有才幹的人,但他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就是把自己的學術主張作爲科考當中評斷式子成績的標準。很顯然他的這個舉動非常的危險,當時甚至給人這樣一種錯覺,王安石是大聖人,就像孔子一樣,孔子的身邊有一個顏回,他的身邊有一個呂惠卿。呂惠卿和顏回根本不是一類人,甚至跟王安石都不是一類人。王安石離職之後,呂惠卿毫不客氣的給他背後來了一刀。

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王安石作何感想,他一定會痛恨自己當年有眼無珠。在這個時候我也特別能夠理解王安石的痛苦,因爲當時幾乎沒有什麼支持他的人,但凡有人支持他,他就很容易把對方當做是知己。而且那個人絕不會當着王安石的面說自己,其實不是。多麼支持他的主張,只是把它作爲騙取官位的方式而已。王安石的革新活動在一羣小人的支持下轟轟烈烈的開始了,在執行法令的時候,他們可以做到片面追求業績的成功,不顧這些法令給百姓的生活帶來的衝擊。最終讓法令在百姓的心中徹底的失去了信譽,而這一點當年商鞅是非常重視的,很多人都知道商鞅立一根木頭,讓人把它搬運到另外一個地方就贈與黃金的事。對於變法當中出現的種種問題,王安石選擇視而不見。正確的做法是派一個調查組去調查當地執行的情況,發現問題應該予以更正。

最終變法惹的天怒人怨,這個時候有意思的一幕出現了。有人說,之所以出現乾旱,是因爲王安石變法,當王安石被罷黜之後,天空很快就下了雨。有一種品質是非常珍貴的,就是他具有反思的能力,具有糾正錯誤的能力。其實人就是在一個又一個錯誤當中逐漸發現真理的,在多數情況下人都在犯錯。那麼誰具有反思的能力,誰具有糾錯的能力,這個人才會越來越接近真理。如果不管三七二十一鐵了心認爲自己是對的,並且要一條道走到黑,我不能說他一定會被碰個頭破血流,但可以肯定他不太能夠最終如願。按道理來說,王安石變法的時候所遭遇到的阻力應該沒有范仲淹他們那麼大。因爲范仲淹的做法直接會讓很多人失去官位,可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反對王安石的做法呢?而且反對變法的人當中很多都是一些有名的君子,我覺得跟王安石這個人有着莫大的關聯。

據說有人曾經給王安石起了一個雅號,叫做拗相公。我覺得這個字用在王安石的身上,非常的貼切,非常的傳神。當然很多人把北宋滅亡的責任算在王安石的頭上,是很成問題的。面對金國,北宋被打的滿地找牙。從根本上還是因冗官和冗兵的問題,或許有人說:“爲什麼在真宗時代宋朝可以抗拒遼國?到面對金國的時候卻被一觸即潰呢?”冗官和冗官的問題在宋朝開國的時候當然並不嚴重,而這個問題越是隨着時間的積累就會越加嚴重到了仁宗時代就已經非常嚴重了。從仁宗時代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到徽宗時代,人們一直在嘗試解決這個問題,卻始終沒有被真正解決。所以這個時候的宋朝,比起當年宋真宗對抗遼國的時候不知道要糟糕多少倍。不過話說回來講,王安石在變法的時候提拔了一大羣小人,這些人持續的禍害宋朝,如果把這些人的問題也算到王安石的頭上,說他變法導致北宋滅亡是合理的。

蔡京就是一個支持新法的人,然而這個傢伙真的關心天下存在的那些問題嗎?在徽宗時代,他得到了高度的信任,這個時候他沒有把精力花在處理各種問題上。而是整天陪着皇帝玩藝術,不停的在那裡慫恿皇帝,讓它變得更加的奢侈無度。其實一個皇帝懂得字畫並不是一個太大的問題,善於寫詞也不是什麼太大的缺點。古往今來那些聖明君主當中擅長書畫的人也不少,擅長做詩的人也有很多。關鍵在於你的心中是不是裝着天下,是不是裝着百姓。可能宋徽宗的心裡也裝着天下,也裝着百姓。但他並不知道如何才能做一個明君聖主,很可惜陪在他身邊的是蔡京。這個傢伙對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所以只要一聊這個,宋徽宗一下子就感覺自己找到了知己。蔡京拼命的捧着宋徽宗,以至於讓這小子每天都心花怒放,哪裡還知道什麼叫輕重,什麼叫百姓疾苦呢?

這個人在做親王的時候就非常的喜歡玩兒,做了皇帝之後是不是有所收斂不得而知。但他把陪着自己一起踢球的高俅提拔做了殿帥府太尉,就可以看得出來,身爲皇帝他不知道官位這種東西關乎社稷安危,關乎百姓生死。應該把他受給適任的人,而不是用它做人情賞給自己的夥伴。王安石當然沒有亡宋之心,可要說大宋因他而亡,也不是特別的過分。所以再後是戲臺上王安石一直都是一個白臉的奸臣。我是這樣看待這件事情,王安石是一個非常有才幹的人,在主觀上他也想解決宋朝當時所面對的問題。他的問題在於沒有自知之明,拒絕承認錯誤,更不能改正自己的錯誤。一個人能夠勇於承認錯誤,並且改正自己錯誤是非常珍貴的一種品質。唐太宗之所以能夠成爲一代明君,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原因就在於他能夠承認自己的錯誤,反思自己的過失,而且能夠及時的予以更正。

朋友當中,如果有人指出你的過失,人在第一時間的反應往往是立刻的加以反駁。而人在辯論的時候往往不看重事實,只在意輸贏。王安石是一個非常善於辯論的人,在朝堂之上那些質疑他的人,沒有一個在辯論當中能夠贏過他,所以他的錯誤一直得以延續。這讓我想起了後來的一個變法叫做戊戌變法。在很長時間裡,我也認爲李鴻章是一個壞人,大清的官員爲什麼是因爲李鴻章,大清爲什麼要打敗仗,是因爲李鴻章大清爲什麼要割地,也是因爲李鴻章。當一個李鴻章扛下了所有,我就感覺這玩意兒有點不合理了,他真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

康有爲和梁啓超至少在戊戌變法的時候,大家都認爲他們是正面人物。他們成立了強學會,發願要實施變法。可是從古至今,推動變法的都是掌握實權的大臣,而不是一羣舉子。今天看來,康有爲、梁啓超、譚嗣同等人的主張,根本不具有可行性。特別是譚嗣同的主張,如果換一個時間提出來,評價可能會完全相反。所謂戊戌變法完全就是一場鬧劇,在這一次變法活動當中,光緒的表現是非常差的。便發這麼大的事情,當然要跟朝廷重臣商議,並且徵得他們的同意,然後才能夠真正實行。而光緒皇帝跟康有爲等人商議完了就直接公佈,你當朝中的重臣都是擺設嗎?你只要看過光學那份《定國是詔》,就知道隨便拉出來一條都能夠觸動很多人的利益,這樣一份關鍵的詔書沒有經過廣泛的討論,就這麼輕易的公佈。哪裡像是在認真的變法,完全就是胡鬧。如果當時光緒能夠任用李鴻章等人來主張變法,而且李鴻章做這件事情一定非常有動力,因爲他要挽回自己的聲譽。

我對於戊戌變法的評價,沒有大多數人所以爲的那麼高。很多人把這一次變法與明治維新相提並論,並且經常感嘆爲什麼他們能夠成功,而我們不能。理由很簡單,推動明治維新的是那個時代的精英人士。推動戊戌變法的,是一羣異想天開的句子。當然我也承認在推動這次變法的過程當中,這些舉子展示了士大夫的精神,但他們的問題在於能夠睜開眼睛看世界,卻沒能夠很好的認識自己,他們沒有估計到變法可能遭遇的種種困難。許多人說,變法失敗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把希望寄託在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帝身上。其實即便是一個有實權的皇帝,像他們所建議的這麼幹,也可能會失去權力。如果光緒能夠爭取到來自朝廷重臣的支持,慈禧太后也只能夠安心養老了。只可惜他實在是不成器,現在光緒的風評一直還是很不錯的,有人甚至說他是一個非常有作爲的皇帝,他只是想有一番作爲而已……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六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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