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號 枯枝落雪

小雪:初候,虹藏不見,季春陽勝陰,故虹見;孟冬陰勝陽,故藏而不見。

親愛的美奈女士:

今天醒來一睜眼。沒有想太多,你看時間才知道二點多還沒有到三點。拿起手機在社羣發了一點東西,不知不覺就已經快要四點了。在稍晚些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下雪的聲音,從前在我的想象當中,下雪應該是沒有聲音的。可上一次,我好像聽見外面有什麼聲音,我也沒有多想,等我拉開窗簾一看,原來外面早已經下了一場雪。而今天早晨我聽到了同樣的聲音,所以我猜測外面極有可能在下雪。若真的與我的猜想一樣,無疑我的安全係數又提高了那麼一點點。在社羣裡白先生邀請我一起喝酒,我提議約在元旦,但是他沒有接這個提議。我不清楚這個設想到最後會不會落實,至少我自己是打算在元旦假期喝一點酒,希望能夠討個吉利。我甚至有個想法,或許應該去一趟廟裡。明年是我的本命年,所以我有可能捐一點佈施以求平安。

如果是在從前,我一定不會選擇這樣做,但隨着時間的流逝,我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無力。不要說根本就沒有機遇,有時候一個活生生的機遇擺在我的面前,我都感覺自己力不能及。昨天晚上烏龜陪我待在被窩裡,假如今天繼續喂烏龜,它會不會吃東西呢?如果他繼續吃東西,意味着它在我的被窩裡過日子的這個時間要繼續延後。我已經逐漸形成了這樣一個習慣,就是睡覺的時候是會拿着烏龜就能夠睡得安穩。我一直試圖要從自己的手底下出來的語言能夠帶來一種美感,只可惜我沒有做到。今天在社交網絡上看到的消息,讓我想起了一件往事。在平遙過去有一家非常大的票號叫做日升昌,這家票號的東家不止一個人,他們共同投資建立了這家票號。票號的大掌櫃後來與票號的東甲之間發生了矛盾,最後是怎麼了結的?我不知情。只是讓很多事情沒辦法用語言去形容,只能用心去感受。

按照我小時候的想象,我幾乎能趕上這個年代所有的熱鬧並且成爲主角,可隨着歲月流逝現實告訴我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大部分的熱鬧我都是趕不上的,不但沒辦法進入中心,就連邊緣的位置也搖搖欲墜。從前我幻想着成爲偶像劇的男主角,現在我就連出現在偶像劇裡的機會都沒有,哪怕只是一個配角,哪怕只是一個龍套。我相信這世上一定有非常美好的情感,可即便是在影視劇里人們所描述的那種美好的情感,原來只是用它掩飾一個人內心無窮的貪婪。比如上個星期我追完的那部電視劇,在那樣一場感情當中,那位女士無疑是處於強勢地位。男主角雖然也非常的優秀,但是在女主角的面前永遠矮一頭。當兩個人之間的誤會不斷加深,那麼緩解彼此之間的誤會,一定要有一個合理的過程,可最後他的結尾實在讓人感到有些倉促。大女主的戲,我不是特別愛看,可當這樣的電視劇越來越多,就不得不看。

今年我花了不少錢,而且我又有了一個新的想要購書的衝動。一本是杜佑的《通典》,講的是從三皇五帝到唐朝之間的許多東西。一本是唐太宗所著的《帝範》,這本書凝聚了唐太宗本人帝王生涯的感悟。關於唐太宗的爭議一直還在延續,其中有一個問題就是,他到底有沒有篡改史書?歷史上唐太宗被描述成一個教科書般的皇帝,這一切都是唐太宗本人的授意之下虛構出來的嗎?我不相信這種說法,若史書可以這麼輕易的就被篡改。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有衝動什麼?而且這裡邊有一個關鍵的細節,就在於假如唐太宗真的篡改了史書。他又怎麼能夠允許在史籍中如實的記錄,他曾經看過自己的《起居注》,讓自己留下一個篡改史書的嫌疑呢?

一些人更是顏值糟糟的聲稱唐太宗所有的功勞都是他自己編的,或者把別人的功勞記在自己的名下。很多人圍繞着關於唐太宗的問題發生了爭執,如果真的是按照史籍一五一十的去說,爭論就不至於那麼激烈,更關鍵的是很多之後不是觀點之間的衝撞,而是價值觀的對抗。唐太宗是被歷朝歷代歌頌的明君,而很多人不願意看到中國歷史上有這麼一個皇帝。他們還願意做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些在史集當中劣跡斑斑的皇帝一一拿出來捧一遍。他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爲了讓自己的觀點看起來更加的驚悚更加的吸引人注意,曾幾何時,我在圖書館看到了呂思勉寫了一本書,當時我想把這本書買下來,可是摸了摸自己的兜放棄了。後來我更多的瞭解了這個人的觀點,我就再也沒有買他書的想法,因爲這個人的觀點是我絕對不能夠接受的。在他的筆下,秦檜變成了好人,岳飛變成了壞人,唐太宗在他的著作當中更是被反覆唾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多元成爲主流。我的想法是這樣的,之所以要尊重多元,是因爲誠不得已。只要力所能及,還是應該儘可能的追求統一,就好比天下的水萬人歸海。天下的學問也是一樣的,不管你從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開始發展,到最後還是要匯入大框架當中。比如圍繞着相聲有很多爭論,但爭論的雙方非常有意思,一方堅持演出,另一方更願意專注於做一些理論研究,因爲他們沒有地方可以援助,也沒有人願意看他們的演出。這些人閉着眼睛胡亂指揮,還希望別人聽他們的教導。要想把相聲發揚光大,前提是他是活着的藝術,而不是變成非物質文化遺產。不是變成文物躺在博物館裡,而是能夠活躍在什麼生活當中。當然我說的這些話,別人未必能夠贊成但是沒有關係。世上的事本就是如此,我不害怕與別人發生爭論,如果別人也能夠接受爭論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上個星期我發現自己去年寫的那本長篇小說被屏蔽了,對於這本書能不能被重新上線我感到悲觀,但是我要搞清楚被屏蔽的原因是什麼。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網站越來越霸道,我不知道在這霸道的背後內情是什麼。我只是作爲一個作者,感到非常的悲哀。過去你想發表什麼東西是非常困難的,隨着時間的推移它好像不像過去那麼難了,可是這幾年網站動不動就屏蔽別人的作品,也許這世上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公正,畢竟我的作品不是那麼有市場。也許命中註定這一條路沒有辦法走,如果我的路不在這裡,又在哪裡?文學是我長期以來堅持的夢想,如果他就此破滅對於我來說無疑是很大的打擊。我一直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那在我的有生之年,但在我的有生之年,這可能嗎?

假如此刻窗外正在下着雪,也許雪還下得很大,也有可能只是飛了幾粒小小的無足輕重的白雪。雖然這一場雪讓我的安全係數增加了,但另一個問題是我不得不穿更厚的衣服,這對我來說是個煩惱。在今冬明春之間,我到底會經歷怎麼樣的一段時光呢?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想法,就是在有生之年可以見證很多精彩的東西,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是多麼的虛幻。也許我與社羣諸君還可以繼續討論今天清晨所發的那些東西。我覺得其中一部分是理解的問題,比如你給我錢由我創辦了一家公司,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在這家公司的股份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三十,而當初創立的時候我的股份是百分之百。那麼我的利益是不是受損了?可那個職業經理人告訴我,我的利益其實並沒有受損,當初公司創立的時候,全部股份只值一百萬,現如今雖然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卻值一千萬,相比之下我還賺了九百萬。

那麼我應該接受對方的觀點嗎?我覺得這裡面有一個關鍵就是,當初我們兩個之間到底是怎麼約定的?如果雙方之間事先有約定,就應該按照約定執行,如果事先沒有約定,事後又是怎麼商議的?難道這件事情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衝突嗎?我有些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碰,比較好碰的多了對自己沒什麼好處。就比如在跟你通信的時候,一些事情寧可不要去談,痰多了反而會給自己惹麻煩。大概是幾天前我曾經看到一位導演接受採訪時說了自己過去拍電影的經歷。那個時候若有人來找他拍電影,他很可能沒有辦法拒絕,因爲你一旦拒絕就有麻煩,如果不拒絕還能夠賺一筆錢。我注意到郭先生在幾次談話當中似乎對自己拍攝的電影不是很滿意,不過他老是這麼說,還有誰敢找他拍電影呢?好在他自己也看得開,一個人一碗飯,當一個人在某一個領域已經取得登峰造極成就時,想在另一個領域繼續登峰造極也是比較難的。

經過上週五與平臺客服的溝通,今天上午我收到一則好消息,就是我之前被屏蔽的那部小說又一次上線了。現在我覺得就應該着手規劃明年要寫的那部小說了,在我看來規劃的越詳細越好。做規劃的時候總是對未來充滿了遐想,真正到了實施階段很多東西都會不盡如人意,最後出來的樣子往往不是事先設計好的樣子。不管怎麼樣,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首先要確定大致要寫一個什麼樣的故事,故事裡會有什麼樣的人物?故事將分爲幾個階段?希望明年能夠按部就班的完成那部小說,同時我計劃簽約和上架。可能到最後我一毛錢都搞不到,但仍然要這樣做。目的很簡單,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夠爲將來加入省作協創造一個前提條件。

如果明年那部小說表現不佳,這就意味着我有生之年沒有辦法加入省作協了。我沒有想到我寫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竟然是我的巔峰之作,儘管這件事情聽起來讓人覺得非常的沮喪。我還是要把原本計劃中這一系列宏偉的事業做下去,十年之約完成的時候,如果最後一部小說仍然不如預期,我將怎麼面對這樣一種窘境呢?目前水龍頭滴水的問題還在繼續,到底要在什麼時候把這個問題解決掉我還不知道。生活中總是問題不斷按到葫蘆起了瓢,今天我在社羣裡發了一些東西,基本上沒有收到什麼迴應,這當然讓我感到極爲沮喪。隨着元旦日益臨近,關於新年賀詞的問題已經提上了日程。希望我能夠撰寫一篇很好的新年賀詞,並且引起不錯的反響。儘管心中充滿期待,我還是有些擔心,我覺得很有可能這篇東西發出去,不能掀起任何的水花。就如我之前發過很多東西,可每一個都沒有收到很好的效果。

過往的歲月沉澱了很多讓人懷念的東西,可對未來我卻實在沒有什麼期望,因爲就算有所期望,也一定沒有辦法實現。如果上天保佑我順利的完成了十年之約,我將用自己的方式感謝上天提供的庇佑。最近某一獎項的提名已經公佈,圍繞着被提名的人,大家開始了熱烈的討論。這一獎項從前很受人們的關注,但隨着時間的推移經歷了一系列的變化,它不像從前那麼引人矚目了。不過變化還在繼續,因爲一些變故,近些年它受關注的程度有所上升。有一位年輕的明星被提名爲最佳男主角,我看到了他的粉絲在社交平臺上的一段評論。這評論對他出演的那部作品極不友善,而且遠比這位明星本人所表現的自大和傲慢。作品與明星是互相成就的關係,不要總覺得作品拉了明星的後腿,或者明星取得很好的成績與作品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清楚過去一直是這樣,還是現在變成了這樣。人們變得越來越惡毒,正所謂蛇咬一口入骨三分,很多人在說話的時候毫不介意傷害別人。

最近一項體育賽事正在進行,我推測,兩位先生將圍繞着一個重要的獎項,展開激烈的爭奪。一個是捍衛榮譽的人,一個是他的挑戰者。根據最近一段時間表現,挑戰者不斷獲得勝利,而那個捍衛榮譽的人雖不能說是節節敗退,但已經一連幾次輸掉關鍵的比賽了。他還能創造奇蹟嗎?這讓我想起了一位網球明星的故事,曾幾何時,他的挑戰者終於打敗了他。很多人想象網球界將進入一個新的時代,在不久之後他又獲得了冠軍。他的頑強感動了很多人,我也希望這位捍衛榮譽的人能夠成爲傳奇。他的故事能不能繼續激勵人我不知道,這取決於他自己。

正如我早上所聽到的那樣,果然窗外下了一場雪。雪下的不如想象的那麼大,因爲下了很久地上仍舊看不到積雪。未來的一個月內一定會下雪,而且有可能會下大雪。過了元旦之後,距離農曆年也就越來越近了。因爲一些緣故,有人說今年比往年要少十天。今年的作品實在沒有辦法讓人滿意,但人總得要面對現實,今年的這部書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稱其爲小說。而明年我將寫一部真正的小說,在明年的故事裡,到底寫自己的幻想,還是追憶過去?有一點讓我感到非常的痛苦,就是寫作的時候拘束太多。很多美好的東西沒辦法寫進去,有的東西就算是勉強撿進去,又勉強能夠發表,仍然有可能給自己惹來麻煩。生活在這樣一個年代,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說這件事情,很多時候想我發的東西能夠在社羣裡引起不錯的反響,同時我又清楚的知道,就算在社羣裡有不錯的反響,又能怎麼樣呢?

每一年寫的東西不一樣,但是有大量的可能重複的內容,理由很簡單,我肚子裡的存貨就那麼多。無論自己怎麼想要避免重複,可仍然免不了很多東西被重複使用。按照之前的本意,今年我的想法是描述一個自己幻想當中的世界,可到現在我終於發現寫的東西給自己最初的想象大相徑庭。很多東西不能暗示,不能隱喻,只能徹底的杜絕,到最後寫出來是什麼鬼樣子就沒有辦法預測了。比如說我的一部小說,因爲不同性別的人有脖子以下部分的接觸。就違反了禁忌,進而遭到屏蔽。這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當別人都慶幸自己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年代,我卻感到有些難過。也許人生就是如此,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當年張先生的小說風靡大江南北。成了很多人案前的讀物,儘管如此,他的晚年仍舊非常的淒涼。現在想起來,在那個需要做選擇的年代,他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否則他不至於如此的落寞。

去年的時候我與一些新興人類之間發生過一些衝突,今年類似的情況發生的比較少了,是因爲我逐漸學會了自保,也因爲我關注的那個人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根據我聽到的消息,老先生似乎並不是完全放棄了那個本該屬於自己的舞臺。但要想重新回到世界的中心,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因爲服務比賽的團隊完全掌握在對手那裡,我們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攤在陽光之下。很多東西都隱藏在看不見的角落裡,不過天有不測風雲。這世界未知的東西太多了,也許到了那一年,真的乾坤再次倒轉。我們當然希望在自己生活的年代能夠見證歷史,能夠看到很多人精彩絕倫的表現。但這是我的主觀願望,客觀上世界會成個什麼樣子,誰又知道呢?

有一點挺讓人感到驚奇,就是我能夠聽到下雪的聲音。這聲音不是血片劃破空氣的聲音,而是窗戶附近滴水的聲音。也許等到溫度進一步降低下雪的聲音就完全聽不見。其實我很期待下雪,正所謂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着饅頭睡。當年在省城的時候,我有一個感覺,就是冬天的時候運氣相對好一些,而夏天的時候運氣不怎麼樣。我在省城度過的第一個冬天,我對世界充滿了幻想,那個時候我走在林蔭道上看到地上堆在一起的樹葉。有人把這些樹葉點着了,空氣當中瀰漫着青煙的味道。在那個秋天和緊接着的冬天,我看到了不少美好的事物,雖然在當時我的認識存在各種各樣的侷限。可時過境遷之後,每當在追憶這些東西,我都覺得無比的溫暖。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許多東西變成回憶之後就會有了溫度。即便是在那個時候,我也想過要留下些什麼東西,但是後來那些東西都消失了。

因爲那個時候大部分時間我都待在室內,所以我並不清楚那個時候的月光和星辰長成什麼樣子。在的期間,我曾經多次一個人來到山裡,坐在一塊石頭上,聽着流水的聲音陽光灑在身上,感受着自然界存在的禪意。現在年紀越來越大,各種壓力接踵而至。我原本用來感知自然的東西,被這種壓力從體內排解出去,我的生活越來越無趣。小的時候人們盼望着長大,可有一天真的長大之後卻發現還不如小時候。不過我在少年時經歷了很多痛苦的灰色的東西,就算是長大了也不能自主。我曾經想用文學的手段去取悅異性,可是時機告訴我,這根本不可能因爲真正能夠讓女士們眉開眼笑的東西是money。文學是非常美好的東西,他應該用來裝飾那個真實的讓人感動的世界,只可惜這樣一個世界對我來說真的存在嗎?我所感受到的更多是冷漠,扭曲和殘忍。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十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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