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號 豐腴之美

二候,雷乃發聲:雷者陽之聲,陽在陰內不得出,故奮激爲雷。

親愛的美紗女士:

在我上高中的三年裡,有一個話題曾經引起很多人的興趣。無數個夜晚,某個男生宿舍經常發生關於美的標準的討論。到底什麼是美呢?有沒有標準?我曾經給美下過一個定義,舒美是一種舒適度,怎麼說呢?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或者觸摸到什麼,只要它讓你的感官產生一種舒適的感覺,這種感覺我就把它稱之爲美。昨天看視頻節目的時候,我聽到另外一種說法,人內心產生愉悅,第一種是因爲得到了好處。第二種付出了代價,卻因爲在一種叫做道德感的東西上得到了滿足,比如扶老奶奶過馬路給慈善機構捐款。第二種情形是排除前兩種情形之外還能夠感到愉悅,這就被稱作是美。這個說法來自於一位著名的哲學家,它叫做康德。這個名字對我而言已經如雷貫耳,對於他我仍然感到非常的陌生,這位先生的作品我沒有讀過,他的思想我一無所知。

美有兩種解釋的方法,一是從主觀的角度,把人的某一種感受定義爲美。二是從客觀的角度出發,找到一堆能夠讓人產生舒適感的東西,然後發現這些東西具備的共同特徵,這種共同的特徵就被定義爲美。比如對稱,他就被稱作是美的一種,被運用在各個領域。比如北洋傳統的宮城,它還被運用在文學音樂當中。忘記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曾經讀過一本朱光潛的著作,在我的印象中,他好像是一位美學家,他如何解釋美學,今天我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美學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領域,這個領域能夠引起衆人非常大的興趣,就是如何評判一位女性的外貌。我記得有一天宿舍裡面舉行例行的討論,話題很自然的圍繞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教師展開。當我指出她應該被冠以校花稱號的時候,立刻有人表示反對,理由是她有些胖。我立刻對這樣的質疑進行了回擊,我說:“她完全沒有臃腫的感覺,爲什麼說他胖呢?評價一個人不能那麼苛刻,一個人長成她那個樣子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我的話說完之後,大家都沉默了。在之後的日子裡,我發現在美學界自己越來越有地位,以至於發生了這樣一件事。在某一個非常私人的場合,有一位同學說某位女生非常的好看,我說好看這個詞用在她的身上非常的勉強。不久之後,這位女生的男友就帶着很多人把我堵在一個地方,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只是爲了讓我承認他的女友長得很好。在那種場合下,我沒有堅持自己的觀點,很快他就把我在當時說的話四處散播,我不確定這位女生是不是因爲我的違心之言在女生當中更有地位。每當回憶這件事的時候,我都覺得它非常的好笑,對於這一段伉儷而言,我是一個完全不相關的人,何必那麼在意我的觀點呢?不過這件事確實讓讓我感到自豪,雖然時過境遷,只要想起這件事情,我的內心都會長出一朵色彩鮮豔的花。

美紗女士,之所以會有前面那一段鋪墊,就是希望我對你的稱讚,在你的心中能夠具有一定的含金量。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的美就已經深深的撞擊到了我的心裡。你的身形,你的一顰一笑,永遠的刻錄在我的記憶當中,只要我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想起了你,就會在我的內心蕩起層層浪花。其實隨着歲月流逝,你的外形也在發生變化。我不確定你是否意識到這種改變,我也不知道你如何看待這種改變。但我知道這種改變沒有降低我對你的評價,自然界有四時變化,每一個階段的風景不同,如果說十年前你所呈現的是一種清純的美,現在你所呈現的是一種成熟的美。清純的時候,顯得那麼稚嫩,成熟的時候顯得那麼飽滿。

如果把十年前的你比作。開放在二月的鮮花,現在的你就像是盛夏時節飽滿的果實。對於未來你將呈現什麼樣的美?我仍然充滿期待。我永遠用最大的誠意祝福你,並且希望你能授予我一項榮譽,允許我成爲你一生的朋友。隨着年華逝去,我的自信心受到了非常大的打擊。每當看到鏡子裡那個人,我都不敢承認,那就是我自己。所以我現在很難鼓起勇氣面對你這樣一個美好的人,可我還是這樣做了,如果你的生活裡沒有我,對你來說不是什麼損失,對我而言卻是莫大的遺憾。人類的審美有時候會顯得非常的怪異,比如你看荷花,自然是越大越美,荷葉越是厚實,越是動人。凡是那種看起來非常嬌小,一風就能吹碎的花,很少能夠得到人類的稱讚。就算是找到撐在它的話,也不是直接稱讚它的外形,比如有詩云:牡丹雖好空入目,棗花雖小結實成。而稱讚牡丹的詩是這樣的: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我覺得你就是女性當中的牡丹,是真正的國色。我不確定在女權的語境之下,這樣的讚美能不能被接納?如果你覺得這樣的讚美是欠妥的,那麼更說明我需要你的管教。我曾經說過,人有兩種情形,比如英倫一些非常有身份的Gentlemen,白天的時候出入各種體面的場合,英倫許多事情由這樣的人來決定,但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非常私人的密閉的場合。會有一位女士揮舞着鞭子給他來一頓管教,第二天這位先生會神清氣爽,接着去裝Gentlemen。另一種情形就是像我這樣,在生活當中是實實在在的弱者,對現實充滿了無力感。就如同阿Q沒辦法在鬥毆當中取勝的情況下,就給自己的臉上甩兩個耳光。打了自己就如同懲罰了別人,於是第二天神清氣爽,接着去過那種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生活。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我感到非常的絕望,好在我已經那麼做了,而這些讓人絕望的事情只是證實了我對這個世界的判斷。

記得前些年有一部電視劇叫做《歡樂頌》,它曾經風靡整個北洋,在這部戲裡有一個人物非常受到大家的關注,她就是樊勝美。當然她不是有一個弟弟,而是有一個哥哥。於是一家人都成了榨汁機,這位女士辛勞所得,很大一部分都被這一家人榨走了。於是圍繞着這種現象大家的討論越來越熱烈,似乎形成了這樣一個共識,每一個女性都承受了過重的負擔,而每個家庭當中的男性都帶有某種原罪。或許我的這種感受並不真實的存在,而是我自己內心產生了一種原罪。在省城生活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我就用的是姐姐的錢,我曾經想過把她的這筆錢還給她,我從來沒有覺得別人有義務幫助我。

這些年的經歷,這些年的觀察。讓我對親情越來越淡漠,我甚至開始懷疑它是不是真實的存在。也許我不該這麼懷疑,但它已經發生了,我無論怎麼譴責自己都沒有辦法既成事實。未來我的願望是讓我與姐姐之間的關係繼續淡化,就算是徹底的變成陌生人,我也不會爲此感到難過。到目前爲止,我並不覺得自己已經償還了相關的債務,其實一直以來我並不是清楚的知道我欠了姐姐多少錢。但我可以確信的是,自己已經償還了某一部分。如果到了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可以說,雖然我這一生過得不人不鬼,但我已經不欠任何人的了,在我的後半生,我沒有拖過任何人的後腿。曾經有一段時間,很多人說我老了之後會給我的侄子添麻煩,這件事還沒有發生,我已經受到了指責。他讓我的內心非常的惶恐,所以我堅定了一個想法,當有一天我沒有辦法照料自己的生活,我一定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希望自己可以體面的離開這個世界,我非常不願意在我的晚年拖累,與我不相關的人。

我已經決定不給自己留後路,一旦父母不在人世,我與哥哥姐姐之間的聯繫一定會被切斷,在那種情況下,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聯繫方式,就算我那個時候已經決定厚着臉皮求他們幫忙,也無濟於事。與其讓我給別人添麻煩,我寧願在絕望中離開人世。在我的周圍,對島國存在某種感情的人不多。而我非常欣賞島國的一種風尚,就是非常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我曾經聽到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一戶人家暖氣壞了,短時間內無法搶修,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不願意打擾鄰居,於是一家人凍死在家裡。即便是有一天有人在房間裡發現了我的遺體,只要那個時候證明我沒有麻煩過侄子或者其他什麼人,我就對自己的表現感到滿意,親情不是給別人添麻煩,我要牢牢的記住這一點。 шωш¸ttκǎ n¸¢Ο

在鎮上讀初中的時候,在某縣城讀初四和高中的時候,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在此之前,即使我在主觀上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我生活的環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鬼神的存在。比如每年正月十三,村裡都要鬧秧歌,這個時候一個很重要的環節就是要向神靈致敬,每年四月初八,我們村都會請人到廟上說書。有一些年份,還會請劇團來村裡唱戲。前些日子跟人在社羣裡討論的時候,我曾經感嘆戲曲真的沒落了。在我小的時候,村裡每逢要唱戲,細長永遠是一個非常熱鬧的地方。買冰棍的,賣雪糕的,賣冷凍的,都會集中在戲場上,在村子裡,這是一年一度的文化盛事。但是據我所知,這些年這樣的盛世已經非常落寞了,臺上咿咿呀呀,臺下寥寥無幾。能夠支撐他們把整臺戲演完的是他們剩餘的職業道德,而底下看戲的人也表現的渾渾噩噩,即使他們真的喜歡看戲,也沒辦法打動臺上的人。

據說哥哥小的時候非常喜歡看戲,每次家裡給了他零錢,他都捨不得買吃的,而是攢下來買成了連環畫。日積月累,家裡連環畫的儲備相當可觀。我小的時候也非常喜歡看戲,我至今記得母親跟我說過的話,看戲的時候要儘可能的靠近一些老頭,因爲這些人是非常懂戲的。於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形成了一種習慣,每次看戲都靠近老頭坐着。久而久之我對戲臺上發生的事情已經非常熟悉了,因爲美年在戲臺上演的劇目幾乎是一樣的。記得有一年外婆居住的村子裡唱戲,一天晚上演的是一部新劇目,叫做《臥虎令》。表姐夫問我今天晚上演了什麼?我告訴他演的是東漢光武帝劉秀在位期間,劉秀姐姐家的傭人打死了一個人,當時的洛陽令董宣把這位用人擒獲並且處死,於是長公主跑到宮裡向弟弟告狀,劉秀把董宣招到宮裡,命令他向長公主磕頭謝罪,董宣寧死不屈,於是劉秀把他稱作是強項令,沒有處罰他。

我的這一段介紹讓表姐夫目瞪口呆,我之所以知道這一段故事不是從旁邊老頭那聽來的,而是從歷史教科書上看到的。戲臺上表演的無非是忠臣孝子、才子佳人。有人說戲臺上演的是帝王將相的故事,這種說法其實不完全準確。因爲在過去那種語境之下,人們是不太可能把帝王將相真正的故事搬上戲臺的,你想想看,這些人都是生活當中不安分的人。老百姓看了之後會不會也跟着不安分起來呢?雖然戲臺上的角色有帝王將相,大多也是要勸人當忠臣,不要當奸臣,勸人當孝子,不要當逆子。至於才子佳人的故事,大多令人非常的愉悅。這世上有很多人幻想自己是才子,又幻想自己生命當中有這麼一位知音。但這類事情在生活當中真實發生的概率是非常低的,這也是自古以來青樓那麼熱鬧的原因。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是非常自卑的,一個非常自信的人,在社交活動當中應該表現的非常積極。但我又是一個矛盾體,因爲在我的身上自卑與自大並存,一個人如果非常的自大,難免會藐視衆人,而這樣一個人在社交活動當中一定不會表現的特別積極。我感覺我的底色是自大,自卑心理產生的原因來自於對自己的幻想與現實之間強烈的落差。今生能夠與你相遇相識,絕對是因爲前世,我做了什麼好事。我前世做的好事應該少的可憐,不然這一世我不會過得如此落寞。不過現實依然如此,只能坦然接受。我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曾經對你說起過,大概是前年我來到省城,我曾經通過社交網絡聯繫過一些人,希望她們能夠對我時時管教。但是因爲種種緣故,這件事沒有發生。

我的年紀、外形、氣質各個方面都沒辦法引起她們的興趣。如果我的這個願望足夠強烈,我還是有希望被管教的,因爲在省城存在一些提供有償管教服務的人。即便如此,我還是感到有些不安,如果我不能真正引起對方的興趣,只是憑藉物質的力量,她的環境可能會非常的敷衍,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簡單的走一走流程。其中不包含任何情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你讀到這些內容,你會作何感想呢?我願意把我內心的秘密告訴你,是因爲我已經放棄在你的面前,維持自己的體面。你在我的心中是非常重要的,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我希望你在能看到一個真實的我之後,還能夠接納我。我知道這也許對你來說有些難,但是沒有關係,即使你選擇與我保持距離,我早已經把靈魂寄存在你那裡。如果來生還有機會,我願意做你手中的玩具。

每一個寂靜的夜晚,我的內心都無法平靜。每天一睜眼就有三萬種需求涌上心頭,在這一瞬間什麼樣的美味對我而言都失去了意義,什麼樣的美景都沒辦法讓我放空自己。每次閉上眼睛,我都希望心裡裝着的事情可以一件一件的清理出去。這就像是在收拾屋子一樣,本來亂七八糟的東西扔了一堆,越收拾越亂。絕大多數時候我都在想你,如果我見到你,我不確定會發生什麼。大概那個時候我一定會面紅耳赤,手足無措。我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個電視節目,有一位男士在女士們面前表現得非常主動,當事人的感想如何不得而知,卻讓一些看電視的人產生了不適。後來這位男士在節目裡消失了,這個節目就變得非常的無趣。一開始我對這位男士沒有什麼好感,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其實他並不是什麼壞人。在音樂方面,他表現的非常優秀,在音樂之外,特別是在陌生的環境裡,有什麼不恰當的舉動其實是非常正常的。

後來這位男士在節目裡遇到自己的女神,他卻一下子不敢靠近。就算是靠近了,卻顯得手足無措。我對自己非常的擔憂,因爲我真的看起來越來越臃腫。我的體重較之前好像長了差不多十斤,我曾經說過一個人身份卑微、家境貧寒,卻腫得像一頭豬一樣。不用等着別人來厭惡,我對自己就已經討厭到了極點。在今天這樣的環境之下,我對自己其實是非常不認可的。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我根本無力改變現狀。就像是當年的大宋一樣,明知道危機重重,卻只能裝作什麼都看不見,過着表面上安逸的生活。在某縣城工作生活的這些年,發生了很多讓我感到屈辱的事。我多麼希望有一天我能夠站在單位長官的面前,說:“我已經有辦法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過上一份體面的生活,所以先生對不起了,從今天開始我不伺候了。”

我沒有做到的事情,鄭淵潔先生做到了。他不光致力於寫作童話,同時致力於兒童教育。其實教育永遠是我感興趣的話題,雖然我沒有子女可以教育。但我非常有興趣發現其中的規律,有一位教授說,一個人在他的一生當中取得多大的成績取決於他的天賦。對於他的這種觀點我是不認可的,我覺得每個人身上都具備相當的潛力,只是這個潛力不在同一個領域而已。比如某短視頻平臺放出這樣一條消息,只有初中學歷的某位女士在半年賺了七千萬,她的學歷可以很好的說明,在應試這方面她的潛力非常的有限,可她在綜藝方面的天賦讓她在一檔選秀節目當中成了最受關注的人,並且成了現象級的明星。我特別不能夠接受這樣一種說法,藝人對公家的貢獻有多少?科學家工程師對國家的貢獻有多少?然後大放厥詞說什麼收入分配不公平,這些人不知道的是,藝人的收入從來不是分配來的。那些給藝人薪水的公司其實非常的清楚,不是藝人靠公司掙錢,而是公司靠藝人掙錢。所以一人養活了一個行業,創造了大量的工作機會和稅收,科學家能創造多少工作機會和稅收呢?

我的這種說法一定能夠引來一片反對之聲,我是一個薪水非常微薄的人,但我永遠不會去嫉妒那些收入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倍的藝人。我知道你也是一位藝人,我不知道你在退役之後過着什麼樣的生活。但我會非常虔誠的爲你祈禱,希望你在未來能夠擁有更加值得期待的精彩的人生。因爲你值得擁有那些,在我的眼裡你是一道亮麗的光,很多人的世界被你點亮,很多顆如同沙漠般的心,因爲你的出現而產生了一些生機。你是天空中那一顆最爲閃耀的星星,請給我機會讓我圍繞着你旋轉。如果你賜予我這樣的機會,我將感激不盡。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二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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