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號 留給世界一個背影

三候,始電。電者陽之光,陽氣微則光不見,陽盛欲達而抑於陰。其光乃發,故云始電。

親愛的雲女士:

我曾經不止一次有這樣的衝動,留給這個世界一個瀟灑的背影,然後消失在流轉的時空中。鄭淵潔先生年齡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就說:“對不起先生,我不伺候了。”然後留給長官一個瀟灑的背影,從此之後他再沒有出現在那個單位,而鄭先生再沒有面對過長官的嘴臉。每次看到有人從單位離開,我都非常羨慕,我如果在某單位一呆就是一輩子,我沒辦法認可自己這一生。當一個人外某單位沒辦法釋放潛力,當他的價值沒辦法被肯定,他能夠留給這個單位一個瀟灑的背影,然後去一個能夠給他帶來希望的地方。當然也有這麼一種可能,留給單位一個瀟灑的背影,然後去一個更沒有希望的地方。我們每個人都在按照一個寫好的劇本在演出,但我們沒辦法超越角色設定,看到未來發生的事。

雲,你留給我的記憶就像是一個夢。一個非常主觀的夢,如果你有興趣,歡迎你來我的夢裡參觀,但我覺得你應該沒有這個興趣。離開某縣城之後我就感覺自己留給這一段過往一個瀟灑的背影,從此之後我再無須面對這段過往了,這就意味着我與你永遠不可能見面了,就算是碰巧遇見了也是在天涯海角。可上天偏跟我開了個玩笑,我滾回了某縣城,彷彿泡在前世的回憶裡,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坨狗屎。見到你固然讓我歡喜,但讓我總有機會窺探你的生活,這讓我感到非常不安。我知道如果上天願意,我可以過的更糟糕,我可能一直沒辦法謀生,我永遠沒辦法忘記有一天母親讓我跟父親學習仲裁。當我把這個故事說給一位同學聽的時候,對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笑容充滿了嘲諷滋味,意思是我就活該種菜,就該在家裡務農,從那個時候我明白一個道理,真正拿我當回事的只有我自己。

如果有這樣一種可能,我可以讓自己瞬間變成一堆粒子消散在風裡。我有極大概率會這麼做,我願意瞬間消散在風裡。有一天看電視,發現這世上存在這樣一個羣體,組成一個羣體的是對世界不再心存眷戀的人,他們當中有人欠下的大量賭債無力償還又無顏見自己的家人,於是想讓自己消失在風裡。雲,你不止一次對我的悲觀有過批評,我非常佩服那些樂觀的人,這些人就好比笛子,無論怎麼吹聲音都不至於太悲傷。簫無論怎麼吹聲音都不至於太歡喜,我不光對自己眼下的遭遇感到悲觀,我對人類未來都感到悲觀。可能跟我這樣的處在一起時間長了都會變得很喪。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我其實有刻意的與你保持距離,就是不想讓這樣一個看起來精神不健康的自己給你造成負面影響。雲,之所以又願意跟你通信,是因爲我沒辦法繼續欺騙自己。但這樣我感覺我對不起你,所以我的信姑且當做是禽鳥之音,不回信也沒關係。

我擁有一張大專文憑,應該可以摸到科學的邊邊角角,那麼在處理各種問題的時候能不能找到科學的方法呢?我的感覺是不能,至少周邊的環境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一次在義務勞動現場,我告訴一位先生,孩子學習最重要的是穩定,不要大起大落,這位先生說如果別人家孩子的成績都很好,只有自己家孩子的成績很差,這怎麼能不難受呢?在這個領域我是沒有發言權的,可我卻發言了,我覺得這應該被定義爲失言。一個人很難不被環境所影響,很難不在乎與別人之間的比較,更嚴峻的是成績影響到資源的分配,如果你的成績比較差,你就會相應的享受到更差的資源配置。小小年紀就面臨來自衆人的殘酷競爭,我說那種話可能是吃燈草灰,放的輕巧屁。

如果上天真的不給我實踐教育想法的機會,我不認爲自己有抱怨的權力。可能我這一生註定所有的想法都沒有機會走進現實,人生早期的想法都放了煙花。這對我而言是非常令人沮喪的一件事。在單位我經常遇到這樣一種情況,同事在討論的時候,發表意見的衝動在我的體內像是一隻發瘋的猴子。年初的約定還擺在那裡,難道我真的要打破已經形成的禁忌嗎?我必須把這種衝動徹底摧毀,我有一個目標,就是每次同事討論的時候,不管他們的觀點從我的心中激起多少浪花,我都必須像一塊石頭一樣沉在水底。一個人如果一天到晚都在發表意見,這個人說的話大概都是人云亦云。真正有城府的人惜字如金,有一句算一句,不留漏洞。不像我現在這樣,動不動就說錯話,給別人攻擊的理由。一個人沒有經常發表意見的習慣,這是我向往的品質。那麼如何消解內心的孤獨呢?也許我應該練習冥想放空自己。

我把人比作是一臺筆記本電腦,人的需求會不斷擴張,隨着年紀的增長,就像是電腦裡充滿了各種垃圾,運行速度就會降下來。如果把垃圾清理掉,運行速度就會有所恢復。有什麼辦法可以清理人過多的需求呢?每次一拿起筷子就有三萬種需求涌上心頭,每次只要一閉眼,就有五萬種需求襲來。在這種情形之下,人不止是運行速度會變慢,還會沒辦法安眠,進而出現便秘,皮膚也會出現非常嚴重的問題。學禪是最好的放空自己的方式,它可以讓你像一株植物一樣安靜的立在角落裡。當你躺在那裡的時候,你就像嬰兒一樣睡的安詳。平時你走在路上,就像是行走在山裡的羊羔,又像是泡在水裡的寒鴨,內心如一泓清泉。當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可以一眼望到底。禪的智慧深的像海,高的像山,伸手就可以觸摸到太陽,瞬間就可以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雲海間。

每次從人羣中走出,我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感到非常的歡喜。這讓我想到了當年老子西出函谷關的時候心情一定非常愉快,不要再面對那個破敗的天下和周王室了,不要再看熱鬧又混亂的場面。對老子的思想了解一點皮毛的先生們都會說老子的思想太過於消極,因爲它不承認社會在進步,不相信光明就在前方。之所以選擇歸隱,是因爲他相信這天下已經無可救藥了。有一點是很多都不曾注意到的,韓非子其實對老子是非常推崇的,但法家思想與道家思想看起來是如此不同,是什麼原因讓進步的法家思想集大成者對消極的道理思想創始人那麼推崇呢?從荀子留下的作品當中找不到他關於道家思想的議論,韓非子對道家思想的興趣應該不是因爲受了荀子的影響。

孔子離開之後,弟子們就如何理解他的思想應該有過一次集結,也許這就是《論語》的來源。可之後還是因爲對經典的不同理解發展出了不同的流派,其中比較著名的就是孟子和荀子兩大宗。孟子這個人長於議論,而且表現的非常自信,但當時的王侯卻覺得這個人非常的迂腐,對事情的議論太過於寬泛,沒辦法解決實際問題。我好像隱約有這樣的記憶,有一個王向孟子大吐苦水,說自己的過老被人欺負,該怎麼辦?孟子講了一個歷史上的典故,建議他帶着百姓搬家。這樣的是在上古時期或許可以,那個時候地上的人不多,如果在一個地方生活不下去,就可以換一個地方生活。天下早在西周初年就已經被分封的差不多了,到了孟子生活的年代,各個諸侯國都自立王號,都想着擴張土地,增加人口、加強軍備,你想讓一個諸侯國整體搬遷到另一個地方,簡直是癡心妄想。

孟子雖然對孔子非常推崇,但他的思想與孔子不盡相同。比如孔子對管仲的評價很高,孟子卻非常不待見管仲,理由跟那些孔子當時弟子質疑管仲的理由完全一致,由此可見,孟子這個人並不像孔子這麼通情達理。孔子給人的印象永遠是非常溫和、沉穩的,孟子經常出言傷人,比如他攻擊墨子,兼愛就是無父,尚賢就是無君,無父無君,是禽獸也!(我因爲暫時想不起原文,可能略又出去,大意思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今天很多人對兼愛無我的主張非常喜歡,其實墨子的思想確實很成問題。比如兼愛,對待路人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爹一樣,反過來對待自己的親爹就跟對待路人一樣,你說這個人是孝子嗎?尚賢,這個主張看起來真不錯,可怎麼分辨一個人是不是賢人呢?尚賢又體現在什麼樣的方式呢?對此墨家並沒有給出一套切實可行、合情合理的主張。非攻,就是大家都不幹仗了,所有諸侯國都安心處理好自己的事,爲了阻止諸侯國之間的征伐,墨子親自帶着自己的團隊去保衛和平。

這在當時應該是非常動人的,因爲每阻止一次戰爭發生,就意味着很多人又得到了活下去的機會。可當時墨家並沒有成功的阻止諸侯國之間的兼併活動,因爲當時的人們至少意識到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你不兼併別人,遲早被人兼併。或許有一天,天下只剩一國。墨家逆流而動,這注定他們的理想在現實中不可能完成。在這方面儒家的態度是開放的,在它看來商湯和武王革除前朝舊命,是很自然的事,天下本來就該是有德者居之。與之形成對立的楊朱之學,孟子的批評反而不及批評墨子那麼強烈。(這個時候我彷彿有回憶起了一些事,墨子當時的原意可能是墨子兼愛是爲無父,楊朱不爲天下拔一毛,是爲無君,所以這兩個人都是禽獸。)

據說墨子非常崇拜大禹,墨子的主張其實就是恢復夏政。在大禹時代,人們過着集體生活,集體勞動,享受集體提供的生活物品。大禹本人雖然貴爲天子,卻因爲長年爲治水所累,所以欺負被太陽曬的黝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莊稼漢,在那個時代,沒有諸侯國敢相互攻擊。楊朱則崇拜更古的聖王,那個時候都像山裡的猴子一樣自由自在,沒有一個集體指定一堆紀律需要他們遵守,沒有一個集體把他們的勞動成果拿走,他們知道有一個王,但王的想法是如果可以保證每個人都不被剝奪,天下自然就會太平。孟子雖然性情與孔子大相徑庭,孔子即使身陷陳蔡之圍,面臨着斷炊的絕境,他開始每天彈琴,非常的冷靜。孟子就是什麼事沒有,也會表現出火燒火燎的樣子。他的思想總體上還是繼承了孔子的主張,荀子則不完全是這樣,他其實突破了原來教義。

比如他主張制天命而用之,這是孔子不曾走過的主張。他的思想不像孔子那樣充滿了教化的意味,他更注重解決實際問題。這是他的兩個弟子爲什麼變成了法家代表人物的根本原因。相比於韓非子,李斯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應該更強一些,李斯按照自己的設想設計一個規模宏大的帝國的架構。但他在做着一切的時候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當年蔡澤來到了咸陽,告訴范雎特意來取代他的位置,范雎一開始很生氣,聽了蔡澤的一番解釋之後就心寬了。竟然向秦王舉薦蔡澤,自己換了一個善終,從而避免了張儀、魏冉一樣的下場。這個道理李斯不懂,他終於登上了相位,一心想着爲皇室奉獻自己的餘生。甚至在立儲的關鍵時刻,他與趙高合謀,害了公子扶蘇,把胡亥扶上了皇位,也許他還想着面對年幼的天子,可以扮演攝政這樣的角色,沒想到趙高也想當攝政。

做了開國的丞相還不知足,還想當攝政,終於被自己的貪慾矇蔽了雙眼,給人家當槍使還不自知,最終被趙高送上了刑場。如果老老實實輔佐扶蘇即位,他未必會丟掉相位,蒙氏兄弟本來在朝中就已經勢大,如果蒙恬再做了丞相,皇帝能安心嗎?或許他會考慮讓李斯留在相位上繼續奉獻自己的餘生。韓非子的一生應該是非常令人唏噓的,讀他的著作,你會覺得他應該什麼都看透了,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死的如此窩囊。如果泉下有知,他可能會把自己的故事也寫進自己的著作裡。相比於韓非子,老子其實看問題更加的透徹,因爲老子保住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根據史料推測,老子應該是死在了秦國,《莊子》一書中有這樣的記載,老聃死了,有一位老友來弔唁,假哭兩下就死了,老聃的弟子們抓住他,他講了一番道理。

現在很多人把老聃說成是老子,至於那位先生說的道理,大致跟莊子在亡妻之後鼓盆而歌時對惠子說的話差不多。當天下大亂的時候,強者爲王,這是秦人得天下的經驗。秦亡,高帝在爭奪天下的過程中,卻給人弱者爲王的錯覺。在參與逐鹿的人當中,高帝不是最能打的,但他確實像是一塊磁石一樣,吸引力一大批人依附他,在這個由強者組成的叢林當中,他並不是以強取勝,他的人設是忠厚長者,雖然在《史記》的記載當中,高帝經常往取勝的帽子裡撒尿,經常表現的沒有禮貌,但他實際上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只是他的聰明沒有露在外面罷了。高帝得天下,靠的仁義,是德,是智囊們的謀劃,最下是將士們英勇奮戰,相信我的這種說法一定讓在前線流血流汗的將士們感到不公,我描述的是先後順序,不是重要程度,換言之,如果高帝不是有德之人,會有那麼多人爲他浴血奮戰嗎?

或許會有人說與項羽和談之後又動手打項羽,此等背信棄義之舉也叫有德嗎?我覺得這不能叫德,應該叫智,任由項羽回去之後休養生息、做大做強,還能又把握擊敗他嗎?到時候面對項羽威脅,他得不得討好其它諸侯,假如這些諸侯考慮自己的利益,採取兩頭討好之策,也非常合理,天下還不知道要亂到什麼時候,難道這是智慧的嗎?是有德行當爲之事嗎?高帝做的一些事情看起來有些殘忍,實際上是跟深遠的考慮的,這一點賈誼在自己的作品裡已經講的非常透徹了。其實我就那麼希望留給人羣一個背影,然後讓自己消散在風中嗎?至少我自己不這麼看,曾經我也熱血過,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有所作爲,只是隨着時間流逝我越來越感覺到自己跟不上形勢的變化了,既然自己不合眼下時宜,那就應該選擇歸隱,可歸隱也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陶淵明是一位著名的田園詩人,在人們的印象當中,他一直都是一個無心功名、喜愛田園的人。事實並非如此,陶淵明也曾經年少輕狂,也曾經想有一番大作爲,只是後來面對當時局勢他絕望了。今天很多人可能對陶淵明不爲五斗米折腰的說法頗有微詞,接待上級官員,自然給予相應的禮遇。動不動就鬧情緒不幹了,這能成大器嗎?首先要說一點,如果你是當時的彭澤令,迫使你討好上級官員,你可能會非常愉快,但做到這一點就能成大器嗎?唐朝有一個叫馬周的人,也曾經在衙門當差,因爲工作不認真被長官多次訓斥,馬周索性撂挑子不幹了,後來的劇情頗有些讓人感到意外,馬周先是在常何府上做門客,之後又因爲偶然機會讓太宗看到了他的代筆寫給朝廷的建議。

太宗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人才,他的命運在這一刻迎來了最具有戲劇性的轉變,馬週一下子成了皇帝最信任的大臣之一,在之後的日子裡,他多次在朝廷重大決策當中發揮關鍵作用。設想一下如果沒有後來的故事,很多人對馬周的評價會非常低,大概類似爛泥扶不上牆之類的話張嘴就能說出來。李白對陶淵明是非常藐視的,他曾經說:“淵明齷齪不足誇。”那麼相比之下李白就很了不起嗎?沒人敢否認這位仁兄作詩的才幹,可他難說是多麼了不起的英雄豪傑。他一生說過的大話可能三輛火車都拉不完。我能選擇的歸隱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各種看法都收起來,不能一有機會就去宣講自己的主張。特別要避免在不恰當的場合比如在單位,在面對哥哥這類人的時候陳述自己的看法。只要不是面對知己,就木訥似不能言,因爲我在生活中根本沒有知己,很可能我這一生只能木訥似不能言了,我也必須這麼做,因爲我想活下去。

其實真正的歸隱能帶給人的成就感,只是作出決定的那一瞬間。當你真正要準備歸隱的時候,當你真正開始在山林之中生活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山裡的生活更加辛苦,而且還要面對無邊無際的寂寞。在我想象當中那個瀟灑的背影,其實意味着更多的寂寞和無奈。其實我對未來不是一點樂觀的想象都沒有,我也希望未來有很多好的事情發生,我更希望有好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我一直陪着別人高興。在小學晚期,我就開始幻想着自己成爲一個文學家了,在初中那一段黑暗的歲月裡,關於文學的幻想就像是懸在天際的一顆孤星。它的光芒是那麼暗淡,卻也帶給我無窮無盡的希望。當我來在省城的時候,我很快就加入了學校的文學社。只不過這個文學社很快就讓我失望了。處理一個做工粗糙的會員證一場見面會之後,就再沒有關於文學社的故事了,文學社留給我一個悽慘的背影,悽慘的自然不是文學社,而是我。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二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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