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初候,桐始華。
親愛的美紗女士:
某日,一位姓鄧的女士來到單位辦理公務,這位鄧女士是某鄉鎮一個衙門的職員,我有一種感覺,未知確否,她似乎居住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我好像在我居住的小區附近不止一次見到過這個人。這位女士外形非常的飽滿圓潤,基於這樣的認知,我曾經下過一個判斷,這位女士應該是一位有福之人。我所說的飽滿和肥胖不是同一個概念,就好比今天人們都說環肥燕瘦,於是很多體型臃腫的人都開始羨慕起生活在唐朝的人了。似乎自己若是生活在那個年代境遇會比現在好很多,我們生活在一個非常宅非常封閉的年代,也許有人會不服氣這樣的說法,認爲我們生活在一個非常開放的年代。其實這種感覺是錯的,因爲現在的技術讓衆多的人有條件,過一種極爲封閉的生活。只要有一部手機,他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房間裡,生活仍舊可以正常運轉。
吃喝拉撒都不需出門,就連工作也可以躺在那兒完成。所以現在的人只要出了房間,來到戶外,整個人就會呈現出一種茫然的狀態。所以可以大膽的設想一下,未來人們到底會變得越來越封閉呢?還是越來越開放呢?過去的人們因爲山川阻隔,只被限制在一個有限的區域內,區域之外的生活對於他們而言,就始終處在黑暗當中。現在便捷的技術條件,讓人們可以打破山川阻隔,看到千里甚至萬里之外人們的生活。但他們看到的感受到的不是來自大自然的輸出,不是來自客觀世界的輸出,而是別人非常主觀的呈現出的極不真實的內容。或許別人會站出來反駁,難道別人用手機拍攝的內容都是假的嗎?當然不能說那是假的,但他們不可能把生活的全部都拍攝出來。只有你身臨其境才能夠看到那裡的風光,聞到那裡的氣氣味,感受到那裡的風俗。如果你只是拿着手機看別人拍攝的片段,你看到的永遠只是極少的一部分。人就是如此,即使你直接面對,來自客觀世界的輸出,你所能感受到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如果你面對的是來自別人主觀的輸出,你感受到的那個世界的真實性就非常存疑了。
我曾經不止一次表達過這樣的願望,在一個秋季,我來到了島國,出現在奈良城的大街小巷,看一看那裡的鹿。我有可能出現在京都,泛舟河上,在中秋之夜,頭上頂着大月亮,月下坐着一個穿着和服的妙齡女子,懷裡抱着三絃,美妙的音樂緩慢輸出,這位女子跟着節奏一展歌喉。我會在東京新宿歌舞伎町,在擁擠的人羣當中穿行,或許會有一位嚮導陪着我瞭解各個店鋪的服務內容以及它的運行情況。人到底是什麼樣子?我想只有來到這種地方纔可以看到各種人物後的樣子。當我漫步在東京城的水泥叢林當中,看着各種穿着西服行色匆匆的人們。每個人看上去都非常的奮進,是他們支撐起了島上人們生活的希望。
但東京是一座非常冷漠的城市,職場當中充滿了各種壓抑的氣氛。我希望自己能夠具備一種能力,用文字能夠非常準確的捕捉自己那些微妙的感受,能夠非常傳神的把這種感受描述出來。我現在想想不到多年以後,這個世上會不會流傳着我的文字,如果我的文字消失在歷史的長河當中,對我來說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如果它能得以風行,我希望不是在我生活過的區域,而是在我沒有生活過的地方,那些陌生人能夠爲此而感動。也許我的這種願望有些違背常理,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爲我很不喜歡生活在我周圍的人談論我的作品,因爲那些談論很可能不是因爲對作品本身的興趣。而是因爲他們通過作品發現了我的隱私,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生活在暗處,生活在一個別人注意不到的角落。
我的生活非常的枯燥,非常的乏味,所以忘記是在哪一年總之很早,我的創作力就已經枯竭了。可我卻並沒有讓創作活動停下來,而是以一種非常機械的方式繼續着,當十年期滿之後,我就會讓這種活動停止,那個時候我可能會選擇一種方式來慶祝自己兌現了十年之約。我曾經表達過這樣一種願望,如果今年發生什麼好事,我希望是在創作領域,就是我能夠被省作協接納爲會員。但如果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也是非常合理的。今年大概率是一無所成走到年底,但我真心希望自己的十年之約可以如期兌現。至於更久之後的未來,我就不多想了,我不認爲自己的人生還可能有起色。我甚至寧願十年之約,兌現之後,自己瞬間分解爲許多個微小的顆粒,然後消散在風裡。很多年以前我曾經看過這樣一個影片,許多微小的顆粒在不斷運行的過程當中組成了沙漏的形狀,然後形成了各種各樣的景物,在某個瞬間之後,這些景物又變成了高速運行的粒子,形成沙漏的形狀然後消失。
如果在未來某個瞬間我以那樣一種形式消失了,這將是非常具有詩意的一件事。小的時候我曾經幻想自己是一位詩人,到了如今的年紀我不覺得自己是詩人。我不覺得自己有這方面的資質,但我非常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夠有一些詩意。我所說的詩意不是說生活有多美好,其實所謂的詩意就是一種非常主觀、唯美的形式去呈現自己的經歷。如果你讀過很多人的詩就知道,其實詩人的生活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非常苦澀的。可你從它的苦澀當中所感受到的不只是苦澀而是一種美,這世間能打動人的也不是苦澀,而是每隻不過這美來的有一點殘酷。在高中時代,我第一次聽說有一尊雕像叫做斷臂維納斯。那是一種殘缺的美,每次看到她我都有一些心痛,與其擁有這些美,我想更多的人,寧願擁有完整的自己。
很多人說禪是一種智慧,如果有一個人能夠用非常絢麗的語言去表現自己所感受到的禪,又能用非常恰當的行爲去呈現自己的覺悟。這樣的人過的不是那種四大皆空的生活,而是憑藉自己這一特點聚集大量的財富。就拿佛陀本人來說,佛陀帶領的僧團一直堅持乞食的習慣,但佛憑藉自己的魅力得到了大量的供養。在僧人當中有很多人是普通人,他們沒有什麼魅力,所以他們得到的供養少的可憐。不同的僧團之間會爭奪信衆,而且爭奪的手段可以非常的殘酷。因爲信衆就意味着供養,供養就意味着利益,這個時候你就會恍然大悟。原來這羣四大皆空的人,會因爲利益而捲入殘酷的爭鬥當中。這個時候你會不會感覺所謂四大皆空是一種謊言呢?有誰真的因爲修行而覺悟了呢?
如果你看到的是一個個已經覺悟了的人,旁邊聚集了一羣還沒有覺悟的弟子。他們組成的僧團又吸引了大量的信衆,這個時候你會說什麼呢?我曾經有過這樣的說法,佛道二門,相比於道士所謂白日飛昇,僧人們是否得到是比較好印證的,就是看他圓寂之後能不能燒出舍利。一般來說能夠燒出舍利的人,都是具有非凡資質的人。這樣的人在僧團當中修行就能夠吸引大量的信衆,如果沒有選擇修行,而是選擇做生意或者奔仕途,相信他也能夠取得非凡的成就。而大量燒不出舍利的僧人,沒辦法吸引大量的信衆,去了別的行業也會普普通通。所以對於生活在苦痛當中的人而言,你要明白一個問題,即使你離開了世俗生活,來到了紅塵之外。你也不太可能得到解脫,因爲在叢林之中,你仍舊普普通通。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要接受普通的自己。這當然是非常殘酷的,但這就是生活。
我曾經在很多場合表達過對教育的興趣,我曾經說上天給了每個人成就自己的資質。想一下,楊某人如果沒有去上海,如果沒有去做練習生,沒有去做女團,洋歷二零一八年,她沒有去參加那個選秀節目。而是在某個學校堅持讀書,以她在考試方面的天賦,可能只是去某個普普通通的院校讀書,出來之後要面對殘酷的職場競爭。所以教育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就是發現上天所給予你的那個足以成就你人生的點,到底在什麼地方。我覺得人不應該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浪費太多的時間,而應該想辦法去自己有餘力發揮的地方。當然楊某人在參加選秀節目的過程當中引起了巨大的爭議,因爲她的業務水平確實不高,可上天給了她作爲藝人的優良資質。所以人應該慢慢發現自己的興趣在什麼地方,不過興趣不一定是你擅長的領域。發現上天賦予你成就自己人生的特點,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相信我的這種說法會激勵很多人,但也僅僅是激勵而已,因爲這世上很多人沒有興趣去發現上天留給自己的寶藏。曾經我有這樣的一種認知,過去人們成就自己人生的渠道比較單一。比如你想有比較好的機會,你就必須面對這樣一種情況,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就叫做高考。如果你不能在各種考試當中表現出非凡的能力,你就被淘汰掉了,然後流入社會的底層。當社會越進步越發展,就會出現更多的機會。每個人成就人生的方式越來越多元,也只有在這種條件下才能夠開展素質教育。但事實卻打破了我的這一認知,應該說社會的確是在進步,但進步之後的樣子是我所想象不到的。今天島國仍然有很多人懷念過去曾經經歷過的那一段歲月,當人們在回憶過往的時候,感覺那個時候的太陽更亮,那個時候的人更簡單更淳樸,那個時候發財的機會很多。
可現在人們成就人生的方式越來越單一,比如皇室有公主出嫁,駙馬並不是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人,只是一個公門職員。就這樣公主仍然非常的滿意,因爲在島國你擁有一份公職,你的生活比別人就多一份保障,你就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過去人們有這樣一種認知,很多很多的人對社會是一種威脅,因爲在一定的條件下資源是有限的,可人可以無限增長。所以那個時候很多人會羨慕那些人口比較少的地方,因爲那個時候沒有很多人在爭奪工作機會,沒有那麼殘酷的競爭。但這裡面也有一個問題,就是當人口越來越少的時候,人的需求也就會越來越少,當人的需求越來越少,意味着市場就會萎縮。那麼就意味着更少的工作機會,各個行業都一片凋敝的景象。在某些地方,因爲人口的出生率持續的降低,很多學校因爲招不到學生而被迫關門。
也許這個時候人們就會產生一種幻覺,人口少了,是不是那些本來很難進的學校變得更容易進去了呢?其實未必,越是這樣的環境,人與人之間階層的劃分就越是固定,越是明顯,那些精英就越不能夠接受跟普通人混在一起。我一直有一種悲觀的感受,等待着前方的不是一個充滿機會的未來,而是一個令人無奈的未來。或者可以說得更明確一點,南半島以及島國發生的故事,很可能將來在某個地方會發生。如果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這種事情發生在北洋,那麼想出這個辦法的人就應該被立廟祭祀,因爲他所拯救的不只是北洋,而是一種文明,這文明是非常珍貴的世界級遺產。不過現在大多數的人都沉浸在一種巨大的成就感和興奮當中,他們對未來充滿了期待。但我感覺那只是一種極不真實的幻覺,我曾經表示過這樣一種觀點,如果我們能夠表現出一種持續的奮進的精神,洋歷二一六六年將會是一個非常值得紀念的年份,因爲在這前後,某個文明將會迎來真正的復興。
我的這種推斷,來自於一種古老的說法,就是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前面我曾經提到鄧女士外形非常的飽滿,是一個非常有福氣的婦人。但後來我推翻了自己的這一認知,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比較飽滿,但她非常的邋遢,甚至長着鬍子,這不是貴人有的氣象。一個人的貴氣不是裝扮出來的,而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假如一個人其實來自社會的底層,即便是把最貴的衣服穿在身上,無論多麼想裝的紳士一些都無濟於事。那些上流社會的名媛其實是非常低調的,因爲她們的名氣不允許她們高調。而那些做派高調的所謂名媛都是假的,因爲如果她們不表現的高調一些衆人就會忽視她們的存在。
真的名媛和假的名媛區別在於真正的名媛是各種品牌服裝,主動找她,希望通過她的影響力來給自己的品牌拓展受衆。而甲的名媛是希望穿戴各種名牌來擡高自己的身份。所以在生活當中如果碰到了那些身上貼滿各種奢侈品商標的名媛,你大可以不用搭理她。一般來說能夠做皇后的人都是外形相對飽滿的人,而那些外形單薄的人,往往福氣也非常的單薄,她們的人生也往往特別的曲折。比如一位外形單薄的女士,很可能經常表現的多愁善感,情緒變化非常快。她會被各種各樣的人利用和欺騙,當然也有人,她能夠欺騙各種各樣的人。在與別人交往的過程當中,不斷的積累財富。如果一位女士不停的更換男伴,這到底會不會影響它的風評呢?在一個相對保守的社會一定會。但這種保守社會在今天這樣一個進步的時代已經變得日益萎縮,相信它會在將來消失。
總有一天社會會鼓勵女性不斷的作出選擇,就好比走進了超市,只有不斷的對比更換,才能夠找到自己中意的那一款商品。即便是面對自己中意的商品,如果有一天興趣不在也可以再次更換。總有一天男人對於女性而言就像是衣服一樣,沒用一段時間他就會過季就會被更換。而男士們也會逐漸適應這樣一種情況,當自己變得不再流行,變得不再受歡迎,就應該學會獨立低調的生活。從前我對即將到來的女權社會是有一點恐懼的,但是現在這種恐懼漸漸的要消失了。因爲將來會出現這樣一種情況,就算是你放下一切去討好一位異性,她也未必會待見你。討好別人也是需要門檻的,就算是做狗,也是要經過挑選的。如果我說未來的男士們會丟掉自己的靈魂,或許有點言重了,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只是說洋歷二一六六年有復興的可能,至於這個可能性有多大,那就全靠皇天保佑了。
美紗就是一個非常飽滿的人,當然我不是說人生下來就應該飽滿,一般來說當一個人還沒有長開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她的身形是比較單薄的。當一個人逐漸發育成熟之後,她就會變得飽滿起來,就像是成熟的果子一樣。而一個人如果三十歲歲之後仍然非常的單薄,這個人的情緒變化往往非常巨大,跟這樣的人相處是非常費力氣的。而一個外形相對飽滿的人,她的性情也會相對平和。與這樣的人相處也會輕鬆愉悅,滿是歡喜,所以,如果有哪一位男士娶了像美紗女士這樣一個飽滿的人,她會走好運的,因爲這樣的女人旺夫。在這裡我要再強調一下,飽滿絕對不能等同於臃腫,那麼飽滿和臃腫到底應該怎麼區分呢?飽滿是你覺得應該有肉的地方,它有肉,你覺得肉少一點的地方它就少一點。就是沒有一塊肉長在不合適的地方,而臃腫的特點是,違背審美規則,各種野蠻生長。
一個身形臃腫的人,他的性情往往也會非常的急躁,難以相處。這樣的人與那些身形單薄的人都是不容易相處的人,現在我越來越沒有勇氣照鏡子了,每次看到鏡子裡那個一臉頹喪的中年人,我就會心頭一涼,我怎麼會變成這麼一個鬼樣子呢?不過相由心生,心隨相轉,歲月讓我變成了一箇中年人,境域讓我看起來越來越頹廢。人說相逢,莫問榮枯事,一望容顏便可知。早些年我覺得自己將來會是一個文學家,一個畫家,多少年過去了,我覺得做這樣的夢對自己並不是一件壞事,我也從來不爲自己說過那些可笑的話而感到後悔,而對於那些曾經嘲笑我的人,我沒有以前那麼憎恨他們了。根據我自己的經歷,凡是嘲笑過別人的,沒有不在自己身上應驗的。所以我要告誡人的話就是永遠不要去嘲笑別人。
我希望自己在後半生不要再去嘲笑任何一個人,特別是去嘲笑那些不幸的人。別人落榜了,我不一定要去安慰,但絕不能去嘲笑,別人離婚了,或者喪子,我絕不會在人前人後說一些風涼話。貴人惜字如金,我不是什麼貴人,但我希望自己在將來說話的越來越少,我希望自己未來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以我現在這樣一個鬼樣子,我以後大概率是孤獨終老。如果我能夠最終得到上天的寬恕,就祈求我能夠體面的離開這個世界。不要讓我被各種病痛折磨,更不要讓我長期臥牀。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從現在起我就要努力積德。當然這對於我來說是非常困難的,除了積德之外,我希望能夠找到別的消除罪業的方法。有一本書叫做《了凡四訓》,本來那位先生的命運已經定了,卻因爲他的一些作爲導致他的命運發生了改變。我估計沒有這樣的福分,因爲我覺得自己幾乎不太可能遇到那種已經得到的比丘。美紗,祝你開心。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三月初二